像扎姆這樣的漢子都能快擠成一個肉餅可想而知那種瘋狂程度到了什麼地步了,這不,端著幾碗臘八粥的扎姆那叫一個叫苦連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沒白忙乎,苦盡甘來吧!
「來,四哥,你嘗嘗這和尚煮的粥跟咱們燒的粥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他小四還沒說什麼,汪雪倒是不客氣起來,一把搶過一晚,簡直就是坐等豐收啊:「香!」
聽到這裡,蘇楊忍不住笑了起來,從王瀟那邊接過來一碗,細細品了兩口,然後交給邢強:「邢大哥,你嘗嘗!」後者才喝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如果不是有個好味覺,還真的嘗不出來:「香,真的是香啊!」
「還有呢?」蘇楊問,「既然是找不同,自然而然就有它獨特的地方。」
邢強又喝了一口,眉頭緊鎖著:「好像有一股甘甜味,隱隱之中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甘苦,說是甜也好,苦也好,似乎是人生百態啊!」
「施主真是好味覺,這臘八粥是用青山外上等的甘泉水煮的,配備了我們檀香寺獨有的作料,加上陳年的甘草和清早的朝露之泥,煮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釀成的。另外還加了一點點香味。」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出來一個小和尚,小沙彌笑著撓了撓頭,說到最後一句話有些不好意思。
聽到這裡,扎姆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口粥直接噴了出來,倒是汪雪比他的反應還大。
盯著小沙彌,汪雪問:「你給我們喝了什麼東西啊?」
小沙彌天真的說:「粥啊!根據我們檀香寺的獨特配方配置的,能延年益壽,我們都喝這種粥。」
「這……這……」汪雪盯著碗裡的粥呸呸了兩聲:「這是人吃的東西嗎?這……」
「女施主,您沒事吧?」小沙彌說,「我知道了,女施主一定是誇獎小僧呢!」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是憋著的那種笑。真是涉事太淺,不懂人心狡詐,唉,這麼再明白不過的意思居然能被他……天真,真的是天才啊!
「小師傅,沒事,您忙您的去吧。她是說你們煮的粥好。」蘇楊在一旁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幾位施主了。」
眼見得那小沙彌就要離開,汪雪喂喂叫了兩聲,直接被蘇楊抓住了,有些悶氣的汪雪嘟囔著嘴:「小四哥,你拉我幹什麼,你看那小和尚說的是什麼話。這東西……」
扎姆哎哎叫了兩聲,要過來那碗粥:「好不容易排到的,你不吃,我吃。」
「小四哥,你看,他們都欺負了。」
這是要告狀啊!
蘇楊聽了笑了起來,安慰了兩聲,又喝了兩口粥,然後對邢強說:「真的不錯,小小一碗粥,蘊含大智慧啊,人生百態,酸甜苦辣,盡在這一碗粥之中。邢大哥,你安排一下,等到演出結束以後,我想跟釋永貞大師單獨聊聊。」
「四哥,您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好的。」
一旁愣愣的聽著有些暈乎的汪雪似乎感到自己被冷落了,這怎麼一下子成了旁觀者了,不由的叫了兩聲:「喂喂,什麼跟什麼啊?小四哥,你跟那老禿驢有什麼好聊的。」
說著,她還撒起嬌來,晃著蘇楊的胳膊:「要不然你陪我去外面轉轉。」
「以後有時間再說吧。」說著,蘇楊望了一眼天色,「天不早了,我讓阿龍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汪雪那肯樂意,「人家還沒有玩夠呢,再者說了,小四哥,你不回去嗎?」
「我不告訴你了嗎?還有事情。」說著,蘇楊安排飛龍這個艱巨的使命,這丫頭雖說心有不甘,但是總算走了。這下子眾人的耳根子這才清靜下來。
簡直就是一個小喜鵲嘛,嘰嘰喳喳個沒完,什麼人能受得了。
釋永貞大師是當代著名的佛學大師,八歲遁入空門,從此潛心研究佛學,至今被稱為佛學界一代北派泰斗。雖然年近九旬,但是耳不聾眼不花,身子骨健碩的很,年少時曾跟隨石川大和尚專研武學,更是一代佛學宗師遁空大師的嫡傳弟子,底子厚著呢!
前幾年為了弘揚佛學,為了將檀香寺的佛學精神傳遍世界更是不辭勞苦奔波遊走世界,在東南亞各國都用演出和演講,甚至在英國、美國、加拿大等都有他的演出,甚至受到當地國家最高領導人的熱情擁戴。只是最近兩年,相傳他身子骨欠佳,更是得到佛主啟示,大道如空,從此隱居檀香寺鑽研上乘大道,簡直就是一個神話。
這樣的人,跟他聊聊或許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妙處。
都說歲月不饒人,這話一點也不加,年近九旬的釋永貞大師忙碌了一個晚上額頭上早已經刻滿了疲憊。這不,在下榻之處,蘇楊見到他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神采奕奕的光彩。
人老了,再加上熬夜,自然精神勁有些頹廢,不過他給人的那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卻並未減退。隱隱之中,那種佛光普照之氣,柔和之韻,佛香之雅讓他小四是如癡如醉。
高人就是高人,氣這種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蘇施主為青州百姓造此功業,貧僧替青州百姓謝謝蘇施主了。」釋永貞大師雙手合十,大頌我阿彌陀佛。
「大師說笑了,小四何德何能,也就是盡一點點微薄之力。只是這麼晚了還打擾大師休息,小四真是心中有愧啊。」蘇楊恭敬的說道。
「蘇施主過謙了,這麼晚了前來拜會貧僧,想必是有事相說吧。老朽雖然不才甚至愚鈍,也不敢說上一二,但是還是送蘇施主一句話,善惡只在一念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還望蘇施主好自為之啊!」
蘇楊笑了笑,望著釋永貞大和尚,笑著問:「不知道大師此話何意?」
釋永貞笑了笑,望著蘇楊,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宛如明玉,似乎一眼能看透他小四的心思一樣。這個老和尚,不簡單啊!
「施主身上煞氣太重,長此已久下去,只怕會被這股血煞之氣所害啊。」
蘇楊一愣,緊接著畢恭起來,沒有把這個話題說下去,其實釋永貞這話再明白不過了。正常人,哪來的煞氣,更何況還是血煞之氣。撇開話題,蘇楊一抬手:「大師嘗嘗這茶怎麼樣?」
釋永貞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似乎回味著其中的味道,半響說道:「茶好,但是欠缺了一些火候,多了一些世俗之氣。說來,還是我們檀香寺的山茶清香啊。」
說著,釋永貞叫了一聲旁邊的和尚,後者取出一包茶葉,泡了少許。蘇楊從大和尚那裡接過來第二貨茶,畢竟這喝茶也是有講究的,第一泡是要倒掉的。
品了一口,蘇楊閉上的眼猛然一亮:「好茶啊,清新,爽口,似乎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乾坤,沁透心扉啊!」
「茶好不好,老朽不知道。可是蘇施主可知你這上等的武夷紅袍跟我這普通的野山茶不同的身價之物差距在什麼?」釋永貞說道,「此山茶在檀香高山只是普通的雜草而已,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了,坐落在山腰之下,摘下便可品嚐,清新,吸納日月之氣,少了幾分功夫,也少了幾分世俗名利。」
「大師一席話,小四勝讀十年書啊。」蘇楊笑著說,「小四明白了。」
釋永貞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蘇施主大徹大悟真乃天下之福,青州之福也。老朽,欣慰,欣慰啊。」
「對了,大師,小四心中還有一惑事,望大師能夠幫小四排解煩憂。」
「蘇施主有話請講。」
蘇楊長歎一聲,掏出一枚銅板,正是閣靜齋留下的那枚特殊的銅板。
「這是何物?」釋永貞眼前一亮,感慨道,「好氣,好氣啊。真乃聖氣也,此物,蘇施主是從何而得。」
「一位前輩高人所贈。」聽到這裡,釋永貞點了點頭,「確實是前輩高人啊。」
「大師此話怎講?」蘇楊望著那枚銅板,笑著說道,「一枚普通的銅板而已,大師可要看清楚了。」
釋永貞略有些激動,點頭說道:「貧僧看得清楚,看得清楚,別看這小小的一枚銅板,上有莫大乾坤,雲霞纏繞!」
「哪呢?」蘇楊問。
釋永貞笑了笑:「氣是要憑感覺的,是用心去看,而非用眼。有時候,眼睛會欺騙你很多很多。」
閉上眼,蘇楊感受著銅板的氣息,確實如釋永貞所言,有著一種磅礡大氣宛如浪濤之氣撲面而來,氣乎,漲也,時而平靜如泰山穩重,時而怒嘯如滄海狂瀾,真是妙不可言。
將銅板交還給蘇楊,釋永貞說:「小小一物,大有天機,蘇施主要好好珍藏,或許日後能佑你平安也說不定。」
「謝謝大師。正是如此,我才想請教大師。最近小四心中惑事甚多,前輩高人送我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小四愚鈍,只明其表面之意,不知深含何解,望大師能夠解惑小四心中之疑慮。」
聽到蘇楊這話,釋永貞笑著捋了捋自己長長的鬍鬚,笑著說:「世人看樹,又豈知乃為森林,凡人看水,又怎知另有乾坤。不管是凡也好,聖也好,深入深入也就回到原點。大千世界,變幻無窮。老衲也送施主一句話,心靜止水,心如潮歌,心平老松,心動風波,動靜,靜動,視為夢之惡。」
「大師,小四還是不明白此話何意啊。」蘇楊說。
釋永貞笑著說道:「略懂毛皮,此話蘇施主怎麼看?」
「自為古人自我告誡謙虛恭卑之意,莫非大師還有和解?」
「今日,我就破佛門一例。此乃道學,本不該我說,但是蘇施主是大善之人,那好,我便借昔年貧僧見過一世外高人之言以老衲之口所說。毛皮之說,乃大大自傲,毛皮本生靈之根本,若連毛皮也能看透,那不就是聖人了嗎?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矛盾之句,眾生愚昧,又怎看的大道之意?這下子,蘇先生應該明白了吧!」
蘇楊眼前一亮,說道:「大師的意思是,天道即人道,人道在己,天道在人。」
「施主之聰慧實乃當世罕見。來,喝茶,喝茶!」
「大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