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簡單的茶棚,要了兩杯清茶,另外讓飛龍買了些乾果酒肉,蘇楊跟閣靜齋兩個人就這麼對面相坐著。後者什麼也沒說,當然蘇楊也沒問,也不知道閣靜齋他老人家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還是說逃荒而來的。這把年紀,半斤狗肉,三壺燒酒,半隻烤鴨,有吃了一些果品,結果說是半飽。
他倒是真的不客氣,倒是讓飛龍滿心不悅。他可看不出來這老傢伙有什麼樣的能耐,只是君命不能不從,這不又開始張羅著給閣靜齋忙乎吃食。
說來,那食慾,看的是人心驚膽戰。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好的胃口,真的是讓人長了見識。
拍了拍肚子,閣靜齋笑著說道:「飽了,飽了。粗茶淡飯吃著香啊!不錯,不錯!」
「還神半仙呢,我看是裝神弄鬼才對。哪有神仙吃五穀雜糧的。」飛龍冷哼嘀咕一聲。
他沒見過閣靜齋,自然不知道此老的耳朵靈光的很,別說動沒動嘴,就是心裡嘀咕一聲只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對此,閣靜齋也並不在意,笑著說道:「小傢伙,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五穀雜糧怎麼了,乃天地自然之根本。你覺得修仙得道之人應該是什麼樣的,望月而食,吸納日月精華?殊不知,這些東西便蘊含著莫大的能量。一花一世界,一木一乾坤,明白了嗎?」
飛龍眼睛睜的大大的,望了蘇楊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作罷。
動了動耳朵,閣靜齋笑著說道:「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東遊南州,見東星泛紅,直到東方必有血光之災,掐指一算,料到是你這小娃子出了事情。說吧,憋了這麼長時間,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如果不嫌棄我這個老瞎子還有幾分用處的話,老夫就幫你參謀參謀。」
「知我者,閣老也。」這一讓說,蘇楊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閣老,小四心中有幾件不明之事,希望閣老能夠幫忙解惑。」
「等等!」閣靜齋一伸手,說,「解惑不太會,不如佔上一卦吧!」
蘇楊望著閣靜齋遞過來的銅板,不知何意,接過來,還沒拿穩就被他給奪了過去,飛龍等人想要上前,被蘇楊直接制止了。也不知道這老傢伙到底耍什麼把戲,這不,取出一方盒,將銅板放入其中,然後又放入幾個銅板,就這麼搖啊搖的。
當方盒打開之後,閣靜齋將銅板一一取出,然後摸出那枚蘇楊曾經沒過的銅板。竟然裂了,很細很細一道裂痕,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玄虛,上面竟然佔有少許血跡。
「閣老,這是何意啊?」蘇楊問。
只見閣靜齋放下銅板,長歎一聲:「大凶啊!」
「那該和解?」蘇楊接著問。
閣靜齋笑了笑,站起身來,憑空抓了一把空氣,吹了一口,也不知道賣弄什麼,跟變把戲一般,蘸了蘸酒水就這麼往銅板上一劃。那看似裂開的銅板竟然完好如初。
有沒有搞錯?
飛龍跟扎姆眼睛睜的大大的,沒辦法,吃驚啊,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是不是耍把式啊?莫非是魔術不成?可是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什麼時候換了一個新的。
「老夫走了。」說著,閣靜齋拿過自己的招牌,什麼也沒說,竟然踱步而去。
怪人,瘋子,放在現在,絕對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這樣的人就應該送去神經病醫院,沒錯,只怕所有人都會這樣去想。反正正常人是不會做這種舉動的。
暈暈乎乎的蘇楊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由的叫道:「閣老,此意為何啊?」
「送你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閣靜齋的聲音不大,但是落在蘇楊耳中,心中卻是鏗鏘有力,帶有微微震撼之氣。
「閣老,閣老!不知閣老能夠助小四一臂之力?」蘇楊說著直接追了上去。
他在跑,可是閣老走的更快。人還是那個速度,周圍還是那個場景,按理說一個大小伙子,正當年的漢子,這跑步再不濟也不可能追不上一個年邁的老者,可是偏偏怪事就這麼邪乎。
距離還是那個距離,不管自己如何追趕,非但沒有拉小,反而變得更加遙遠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分明兩方人群的速度也正常,他看著走的也不快,跟普通人一樣,甚至還沒有他旁邊的一個娃娃走得快,可是自己怎麼就追不上呢?
「回吧,回吧!」閣靜齋的聲音彷彿如晴天霹靂,迴盪在整個世界之中,可是世人卻仿若沒有聽見一般。
「閣老此意為何啊?」蘇楊問。
「預知古今事,佔盡人生難,殺神滅惡鬼,唯我神半仙。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我自三百歲,看盡世間冷與暖。」
一聲聲銅鈴在天地之間迴盪,直到閣靜齋消失在他小四的視野之外他也沒有追上。最後聽到的那句是,有緣再相見。
停住了腳步,蘇楊就這麼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果然是神人啊!」飛龍呢喃道,「真是大白天見了鬼了。」
「是啊,是啊。簡直可以說是玄乎。」扎姆跟著附和著。
這邊,蘇楊還在琢磨著閣靜齋離開時說的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嘛,至少表面上是這個意思,可是深一層的意思呢?追根深究,其中的內涵到底是什麼?
「四哥,您沒事吧?」飛龍望著發愣的蘇楊問了一聲,然後說道,「要不然,我派人把那老頭給您抓回來。」
「胡鬧。」蘇楊盯著他說,「阿龍啊,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怎麼還這麼不明事理。閣老是什麼人,天下神人也。他要走,誰能攔得住。」
「可是……」飛龍愣在那裡半天,一回頭卻發現蘇楊早就已經走開了,不由的問扎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扎姆是什麼人,大塊頭一個,典型的沒有腦子的莽漢,問他,還不如不問呢。這不,聳了聳肩膀的他算是回答吧。
「莫名其妙。」
望著這一個個莫名其妙離開的倆人,扎姆忍不住撓了撓後腦勺,嘀咕一聲:「我這又怎麼了?」
那邊精力充沛的汪雪已經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哪像是一丫頭,分明跟個小伙子沒什麼區別。這精神頭也太充沛了吧,便是邢強那樣的漢子都累得夠嗆。沒辦法,蘇楊不在她身邊,邢強只好充當了苦力,苦不堪言的樣子全部都寫在臉上呢!
「小四哥,你快看我都買了些什麼了?」汪雪衝著邢強招了招手,開始盤算著她所謂的戰利品,都是一些手工的玩意,擺在家裡雖說不值幾個錢,但是也是不錯的藝術品,是個擺設。
只聽汪雪哈了一聲,好傢伙,青龍寶劍出鞘啊。
她還真是童心未泯!
蘇楊笑了笑,問:「怎麼樣,開心嗎?」
「開心。」汪雪說,「我聽說這個文化園是小四哥投資的,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那還用說,好幾個億呢!」烏鴉嘀咕一聲。
汪雪故作驚訝的哇了一聲:「小四哥好大的手筆啊,幾個億就投資建造了這個?這也太不划算了吧,還不如給我,我幫你管賬呢!」
蘇楊聽後,笑了起來,即便是一個笑話,但是至少能看得出來少許倪端。
「怎麼,小四哥不信任我媽?」汪雪鼓著臉頰問。
「不是,不是。只是,這沒有什麼劃不划算的,為國為民就是最划算的事情,跟著黨中央的步子走,準沒錯。只要社會繁榮,人民安康幸福,小四做的能給他們帶來快樂就心滿意足了。」
「小四哥說的真深奧啊,可是,雪兒聽不懂。弄得你跟國家領導人呢!」
邢強等人一聽,笑了起來:「四哥是領導人,他是我們洪門的領導人。」
臘八算不上什麼大節日,但是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貴財富。文化園到了晚上更加熱鬧,燈光閃爍,噴泉湧動,賣唱的,耍詐的,噴火的,其樂融融。整個文化園完全成了一座不夜城,夜裡別有一番獨特的風趣。
為了紀念傳統的節日,為了很好的保護好國家獨有的文化傳統,文化局跟洪天集團聯手直接從方南的檀香寺請來了已經年近九旬德高望重的釋永貞大長老為全市人民舉行一場其樂融融的法師。
懂行的看門道,不懂行的看個熱鬧。不管是門道也好,熱鬧也好,快樂最重要。
上百個武僧表演他們所謂的拿手絕技,什麼鐵布衫,硬氣功之類的簡直是讓人眼花繚亂,一時間此地也成為了文化園的一個焦點,一個中心。
「花裡花俏,中看不中用。」力克冷哼一聲,「就是我一人上去就能擺平他們十個。」
「是嗎?說的跟你很能打一樣。你上去試試啊!」汪雪在一旁起哄起來。
「你……我……」
「什麼你我的?」汪雪吐了吐舌頭,笑著說,「怎麼,被我拆穿了吧,大騙子,大騙子。」
力克一揮手,乾脆不理會她,簡直就是個煩人精,跟她較上勁了,能吃到好果子那才叫怪事呢!
這不,表演結束,經過釋永貞大師免費發放的臘八粥成了眾人哄搶的美食之一。據說,喝了此粥能延年益壽,身體安康。一碗放入五穀雜糧的普通臘八粥而已,怎麼可能有那樣如此神奇的功能呢,簡直比靈丹妙藥都神了,也不過就是求個心安,求個熱鬧,求個樂子罷了。
至於另一樣東西,地攤上普通的玉石玩意,說是開光的,小孩子要的是不少,徒當是個玩意了。
僧多粥少,現在要改成人多粥少了,人家大師們忙乎了半天還沒喝上一口粥呢,這哄搶就已經開始了。說來,最近兩年人的素質真的有一定程度的下降,這也是為什麼蘇楊開辦文化園的原因,希望能夠喚回炎黃子孫傳承五千年的傳統,中庸而不庸,忠孝而不盲孝的內心最根本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