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四點半。
山北修羅門秘密據點。
「血哥,怎麼了?是不是奴家弄得你不高興啊?」一個肩膀**的女郎從被子裡探出腦袋來,在冷血的胸口上畫著圓圈,有些哀怨的問了一聲,然後笑著說,「奴家剛剛想到了一個很妙的招式,要不要嘗試一下?」
「嘗你媽啊?你當老子他媽是開茶壺店的不成?」也不知道冷血哪來那麼大脾氣,一巴掌直接打在那女郎的臉頰上,有些氣憤的抹了一把臉,瞪著被嚇到的女郎,「還他媽愣在這裡幹什麼?滾啊!」
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掏出一沓鈔票,扔到那女人的身上:「看什麼看,讓你滾啊!」
望著逐漸離開,有些膽怯的女郎,冷血罵了一聲,這翻來覆去的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這右眼皮子跳個不停,似乎要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小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血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你媽啊?你家祖墳被人挖了?」冷血罵了一聲。
那小弟有些哆哆嗦嗦的說道:「是龍哥,龍哥帶人前往青州說是要為蛇哥報仇。」
「瘋了,全他媽瘋了!」冷血用力的一晃膀子,對那人說道,「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可是……」
「可是個屁啊!沒聽懂老子說的是什麼嗎?」冷血拿起一個枕頭直接砸了過去,「我他媽讓你滾啊。」
房屋之中很靜很靜,冷血猛地向著自己的大腿砸了兩拳,長吁短歎的。只見他起身穿好衣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不知道給誰打的,似乎好像聯繫什麼一樣?
其實他不過是想要坤沙的秘密聯絡電話,雖說是麻煩了一點,但是還是被他搞到了。
只是他聯繫的並不是坤沙,而是一個叫做黑豹的男人。他明白,只要找到黑豹,就一定能夠找到坤沙。黑豹是坤沙的影子,也是坤沙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對於坤沙來講,無論是他冷血,還是毒龍,不過都是坤沙的棋子而已。
「豹哥,您能不能幫忙聯繫一下先生,出大事了!」冷血說,「龍哥他……他跑去青州找蘇四報仇去吧!」
「什麼?」黑豹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讓少爺接電話。」
「冷血,到底是怎麼回事?長話短說。」在聽到冷血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之後,坤沙沉默了半天,最終開口說道,「好了,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其實,我應該早一點將這件事情報告給先生的,可是龍哥他……」冷血唉了一聲,接著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坤沙冰冷的說道,「告訴你們多少次了,人一定要靠自己。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是,先生,我明白了!」掛斷電話之後,冷血直接走出房間,讓人備車,他不能讓毒龍一錯再錯下去,他要做的就是趕在毒龍到達青州之前將他攔回來。
青州。
青州別院。
蘇楊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已經沒有信號的電視,望著不遠處的落地鍾打響了五點的鐘響。雖說眼睛發澀,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沒有睏意。
來到自己的辦公桌處,蘇楊隨手將抽屜打開,裡面放著一把銀色的手槍和一張古樸的照片。
那是煙哥留給他的遺產。
照片上是一隻停靠在海邊的漁船,而它就是出自貓蛇之手,就是這麼一張照片讓蘇楊看不到任何頭緒。到底它要說明的是什麼東西,甚至蘇楊將它交給玫瑰做了各種調查,連化驗也做了,根本就沒有隱藏什麼,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照片而已。
長歎一聲,放下照片,蘇楊雙目望著上方:「煙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難道就不能給我一點提示嗎?」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響了起來,邢強踏著大步緩緩走了過來:「我讓下面的人做了一碗參湯,四哥,您趁熱喝吧。」
「沒有胃口!」蘇楊攪了兩下湯勺,直接放了下來,然後問道,「汪雪還沒有消息嗎?」
「下面的兄弟已經出去尋找了,暫時沒有消息,不過咱們在青州布下的眼線有人傳來消息說這件事情有可能是城西的爛頭干的。」
「怎麼講?」蘇楊問。
「下面的兄弟說,爛頭從金三角進了一批毒品被於正給抄了,一連給他戴了十多條死罪的大帽子,可是這小子今天上午平安無事的就從警察局走了出來。」邢強小聲說,「而且這件事情並沒有曝光,以於正的性格會輕易放過這樣的人嗎?顯然這不過是於正的一個圈套,而爛頭就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爛頭這個人我知道,膽小如鼠,為人狂妄自大,屬於那種沒本事特有脾氣的一類人。」蘇楊問,「這樣的人會跟咱們作對嗎?」
「這也不好說。都是吃江湖飯的,左右都是一個死,我想一定是於正在其中說了什麼。」
「好,立刻派人去把爛頭給我帶回來,我要親自問問。」
「已經派人去了。」邢強看了一眼表,「估計應該已經在返回來的路上。」
蘇楊點了點頭,望著邢強笑著說道:「邢大哥,你辦事越來越穩重了,能有你這樣的兄弟,我真的很欣慰。」
「四哥這是說的哪裡話。」邢強猶豫了片刻,說,「四哥,老家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家裡面出了一點事情,白堂主又舊病復發,他們希望四哥能暫時回去主持一下大局。」
「看來事情有點不太簡單啊。」蘇楊長歎一聲,「這件事情我也聽玫瑰說了。正所謂明槍好躲,暗箭難防。坤沙真的算是一個人物,明知道在美國的國土上無法與我們相抗衡,居然以金融來逼迫我們。其實,白大哥他們又哪裡知道,對於金融和公司上的事情我也是個門外漢,現在只能寄托在可欣的身上了。」
「是啊!這段時間可苦了嫂子了。我聽說,嫂子為了這件事情人都瘦了一圈,您看抽點時間回去看看嫂子。」
「我也想啊。可是邢大哥你知道嗎?我現在是洪門的掌門大哥,做什麼事情都要以大局為重。如果光是顧及自己的兒女私情,我又該拿什麼跟兄弟們交代。」說著,蘇楊隨手將照片拿了起來,看了一眼。
那就是一隻普通的漁船,可以說,像這樣的漁船在全中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幾乎居海生活的漁民每家都有一艘這樣的漁船。
這到底能夠說明什麼?
早上八點。
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勞義就這麼衝進了大廳之中,望此情形,邢強衝他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四哥剛剛睡下,怎麼,人抓到了沒有?」
勞義點了點頭小聲說:「那小子剛開始還不老實,不老實就請他吃點拳頭,後來倒是安穩了。四哥果然是神機妙算,人就是他派人搶的,跟四哥說的無異,他是受到於正的指示,就是趁昨天晚上那會功夫把人帶走的。」
「那汪小姐呢?」邢強問,「找到她了沒有?」
勞義搖了搖頭說:「那傢伙嘴硬的很,就是不說汪小姐被關在什麼地方。估摸著是於正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麼**藥,把他的膽給嚇傻了。」
「走,去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從沙發上起來的蘇楊伸了個懶腰,望了一眼回來的勞義:「阿義,怎麼樣?爛頭抓到了沒有?」
勞義點了點頭。
這邊邢強站出來說道:「四哥,您剛剛睡下,在休息一會。這種事情交給我來辦就可以了。」
蘇楊長歎一聲,揉了揉發澀的面孔:「汪雪這丫頭事關重大,我有點不太放心啊。走吧,看看那個爛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別墅三百米外的秘密牢房,周圍掛滿了各種刑具。
燈光很暗,暗的讓你分不清什麼是光明,什麼是黑暗,一個被打的不像個樣子的漢子正被吊了起來,渾身是上,狼狽不堪。
此人正是青州的一霸,爛頭,也是後起之秀。由於出道的時候被人追殺,頭上留有數不清的傷疤,才有了爛頭之名。
只是這一次,他眼睛沒有放亮,落到了勞義的手中。說來,這個爛頭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混到這一步。往往有些人一輩子小心翼翼,但是到頭來總會被石頭絆倒,這就是吃江湖飯的後果,沒有人能夠預測自己的明天是怎麼樣的!
因為這就是因果,前面種下的因,後果也就隨之而來。或許跟佛家提出的輪迴報應如出一轍吧。
蘇楊晃了晃膀子,讓披在身上的外套更舒服一點,就這麼來到爛頭身邊笑著問:「知道我是誰嗎?」
爛頭抬頭望了蘇楊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媽的,眼睛也不放亮點,這就是我們洪門的掌門大哥,四哥!」其中一個兄弟喝道,然後給了爛頭兩棍子,後者臉部幾乎變了形。
吐了兩口血水,爛頭連忙說道:「四哥,四哥饒命啊!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他媽不是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是個屁,直接把我放了就行了。」
「放了你?我們以後還怎麼在青州立棍啊?」勞義來到爛頭身邊,一把抓住他那蛤蟆狗皮一樣的腦袋,「說,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麼大膽子?人呢?人你給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爛頭連連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於局長只是說您綁架了他的女兒,讓我……我也是被逼的啊,大哥!」
蘇楊揮了揮手,然後來到爛頭身邊,就這麼上下打量著他。就是這麼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差點沒把他給嚇尿褲子。在青州,四哥的傳說已經深入大街小巷,無論是當年的那個北幫四哥,還是現在的洪門龍頭大哥,他們都惹不起。
「於正是怎麼跟你說的?」蘇楊問。
「我說,我說。」爛頭趕緊說道,「就是前兩天,我有一批貨剛剛來到青州,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走漏了風聲,結果他媽的姓于的直接給我按了十幾條罪名,個個都是死罪啊。後來他說,您跟他有點私人恩怨,綁架了他的女兒,只要我能夠幫他把小姐救出去,他便放過我。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四哥,四爺,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勞義一腳踹在爛頭的胸口,罵道:「那你他媽跑什麼啊?」
「我……」爛頭苦著臉,真是快要欲哭無淚了,「大哥,我能不跑嗎?我也是被他媽姓于的給耍了,要是不跑,被你們抓到我還不得扔到入海口喂鯊魚,我……」
蘇楊望著他問:「那人你到底帶到哪去了?」
爛頭哭笑連連:「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大哥,不要打,不要打,我說。我還是不知道啊!人是我派人偷偷帶走的沒錯,但是後來交給於正了,至於人被他藏到什麼地方了,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啊!」
顯然,從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了。蘇楊揮了揮手,直接轉身走了出去:「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在我背後耍刀,爛頭,你應該聽說這一點。」
說著,蘇楊在勞義身邊吩咐一聲:「辦的乾淨一點,我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
「四爺饒命,四爺饒命啊!」
很快,房間之中傳來啊的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