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著有些疲憊的身子,蘇楊直接向著外面走去。
「四哥,早!」
蘇楊衝著門口的兩名門衛直接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你們辛苦了,昨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領頭的那人搖了搖頭,然後望著一身便裝的蘇楊問道:「四哥這是要……」
「出去跑跑步,鍛煉一下,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蘇楊笑著說道。
「要不然我派兩名兄弟保護四哥的安全,畢竟現在的形勢……」
「形勢不安全是嗎?」蘇楊替他說完接下來的話,毫不在意的隨口說了一聲,「怕什麼。四哥不是溫床裡的泥娃娃,一碰就碎了。你們熬了一夜也挺不容易的,換了崗之後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行了,我只是出去走走,沒事。」
郊區連接著東城是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沿著路邊,蘇楊一路小跑而去。曾幾何時,自己就是這樣陪伴在煙哥左右,那個時候煙哥每天早上都會起來花費一個小時的功夫用來晨練,只可惜,時光飛逝,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昨天,自己真的很高興很高興。高興的是他得到了一個真正的兄弟,也不枉費他的一片苦心。只是高興之餘伴隨而來的便是憂愁,因為曹正昨天的故事讓這剛剛有點清晰的亂麻變得再次沒有頭緒。
曹正是越南人,是個經歷生死考驗的鐵漢,把他從那片死亡與噩夢籠罩之中解脫出來的是坤達。而自己與曹正認識卻是在美國洪門,他甚至比自己入門好要早上一個星期。這都是資料記載的事情,想要查清一個人的底細,只要你有心,那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麼就是說,在很久之前,坤達就已經有對美國洪門下手的意思了。當然,**說過一句話,敵中有我我中有敵,或許只是探去自己想要的情報而已。可是,既然是需要尋找情報,應該派深資的情報高手潛伏在別人的陣營才對,更可況,那個時候坤達的目標和敵人是段天揚才對。
曹正是一個身手了得的漢子,雖說不是邢強跟三哥那樣的超級高手,但是也絕對是一方數得著的好漢,即便與特種部隊的超級精兵想比也差不了多少,更可況他還經歷過生死考驗,是在狼煙紛飛的戰爭之中長大之中的男人。甚至對於單兵作戰的敏感程度和心性比之那些只在實習之中訓練的兵王還要強。就是這樣一個漢子,優秀的漢子,在那個坤達與段天揚你爭我斗暗自勾心鬥角的時代,為什麼坤達要把他派入美國,打入洪門內部。
按理說,那個時候,坤達正值用人之際才對,又怎麼可能多餘分心對付美國洪門。要知道,三爺並非常人,乃是天下間數得著的梟雄人物,素以奸詐、陰險著稱,乃是少有的霸主,一旦此事讓他得知,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更可況,那個時候,坤達應該拉攏美國洪門才對,他甚至跟喬三爺的關係匪淺,當時他之所以敢與段天揚叫板,而段天揚一直也沒有動他,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坤達背後的美國洪門。
坤達是死了,本來按理說,一切都隨著他的死煙消雲散才對。可是,照這麼看來,事情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另外煙哥給自己留下的東西的用意到底是什麼?那張照片,自己不太清楚,一張普通的照片而已,翻來覆去看了多少遍也沒有看出門道,至於煙哥留下的另外一條信息提到的仍然大多數都是關於坤達的消息,上面點到的獵日計劃又是什麼?
在最初,蘇楊也並沒有對煙哥留下的東西太感興趣,因為那只是煙哥的遺物,是煙哥的一片心意。保留著它,僅僅是自己對煙哥精神上的一種寄托和思念而已。只有為數不多的地方略微提到了坤山而已。
坤山是坤達的兒子,唯一的兒子,而據傳聞坤山早在一二十年前就已經夭折了。後來,蘇楊懷疑現在這個以坤沙冒名的傢伙十之**就是已經死去的坤山。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將坤山與坤沙劃上等號。當然,關於坤山的資料蘇楊派人搜集來的很多很多,可是幾乎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唯一的線索是看著坤山長大那個隱姓埋名的老管家也離奇被殺。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蘇楊更堅信這一點。
既然如此,蘇楊又有一種感到恐怖而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想想自己有些想笑的荒唐的想法。既然事情變成這樣,那麼是不是說,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坤達那隻老狐狸呢?可是,他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打死的,自己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斷氣的。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又怎麼可能復活,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國際玩笑。關於坤達的死,蘇楊可以保證這一點。既然如此,那麼一個死人又能做什麼呢?或者說,這一切其實是一開始就預計好的。
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他小四跟坤沙的戰鬥,往深一層的說,是煙哥與坤達之間的棋局。
雖說想法有些太恐怖,但是蘇楊有一種直覺,似乎事情百分之八十就是如此。自己跟坤沙的戰鬥不過是煙哥跟坤達戰鬥的延續。彷彿,煙哥並沒有離去,就這麼時刻陪伴在自己身邊。
一路向西跑著,已經是滿頭大汗的蘇楊就這麼苦苦冥思著。現在想來,事情既複雜,也變得有些清晰。
「真的是這樣嗎?煙哥?你真的還在小四的身邊,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小四嗎?」蘇楊停下身來,大口喘息著,喃喃自語著。
嘟嘟的喇叭聲在蘇楊的身後響了起來,一個魁梧的司機漢子探出腦袋衝著蘇楊一聲大喝:「小子,跑步不看路啊,不想活了?就不怕我一車撞死你?」
蘇楊轉頭那傢伙一眼,兩眼黑黑的,十足的長途物流的司機。像這一類人,往往為了養家餬口,常常在高速公路一跑就是一天一夜,當然,這還是短的,連著兩三天甚至從廣東跑向格爾木來個一個星期都屬於正常。
都是苦命人,都不容易。
蘇楊沒有多說什麼,直接讓來路,對著那哥們說了一聲:「哥們,開車小心,別撞到路牙石上來了。另外,累了不要緊,但是路千萬不能看不清楚,不然會容易出事的。」
那傢伙睜了睜有些發酸而迷糊的眼睛,望著站在路邊的蘇楊以及歪著的車頭,頓時笑了起來。
撓了撓頭,他啥也沒說,只是打了個哆嗦,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向著前方開去。
望著離去的司機,蘇楊突然想到了什麼。自己的一句話不知道有沒有點醒他,但是倒是給自己上了一課。沒錯,路看不清楚會容易出事的,累了,可以歇一歇,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
珠江中心廣場是東城最大的活動場地,每天早晨都會有上了年紀的老年人在這裡打打太極,跑跑步,溜溜鳥。在中國正確的偉大的**的領導下,新中國已經開始向著國際化、信息化的軌道在邁進,新時代,新社會,雖說仍然充滿著少許瑕疵,但是在大步伐上正向著文明共榮與民主的腳步繼往開來,走具有中國特色的**特色。
到處充滿著其樂融融歡聲笑語的場景,在這繁榮與和諧共存的新時代,無疑表示一個真正而強盛的新中國在正確的**的領導之下已然進入一個新時期,一個充滿朝氣的新時代。
只是,字典之中的完美並不一定真的在社會中受用。真正的完美又怎麼可能會存在,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瑕疵。在這個生機盎然的社會之中鼠輩之害依然存在,這就是每個國家每個時代都會有的瑕疵。老祖宗已經告訴過我們,世上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也許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吧。
不知不覺已經跑了足足兩個小時了,現在已經是六點半左右,太陽已經露出了它的全貌。不知不覺,自己居然已經跑到這裡。
在公園的一角擺滿了長長的隊伍,那是地攤小販起早摸黑為了一日三餐而在拚命賺錢養家。容易嗎,人真的不容易,如果誰都能吃頓飽飯,又有誰願意幹這等風來雨去的苦活?
到處充滿了吆喝聲,久違的吆喝聲,古老而充滿著古香古氣,伴隨著樹枝頭的鳥鳴形成了天籟一般的交響樂。古中國,新中國,這是中國特色古代與現代的交織。
趕早市人來人往,在這裡可以買來日常用品也有最新鮮的蔬菜水果……甚至在不遠處一年過七旬帶著破草帽穿著黃皮大衣的老農拉著他的地派車嚷嚷著他那沙瓤西瓜,他雙腳那雙破球鞋的邊緣沾滿了泥濘還沒有乾透了的泥土。西瓜上泛著晶瑩透亮的露珠,甚至在瓜皮上還粘著一片濕漉漉的早泥。
「小伙子,來個沙瓤西瓜吧。自家地裡剛剛收的,不甜不要錢,八毛錢一斤,嘗嘗。」老農望著蘇楊,顯然在推薦他的西瓜。
老農雖說年過七旬,實際上估摸著也就六十六七歲,只是歲月留給他的滄桑全部都寫在他的臉上。那充滿天真而讓人看上去暖洋洋的笑容如同谷壑一般,一排牙齒已經掉的零零七八,說話有點含糊,但是卻實打實的實誠,是個正兒八經的莊稼漢。
蘇楊搖了搖頭,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從農村一路拉來西瓜為的只是趕個早集,回家補貼家用。容易嗎?都是苦命人,辛苦就是他們的家常便飯,勞累就是他們的日常用品,但是他們那樂觀開朗的心態卻讓這些苦累已經變成了一種幸福。
「老闆,來個個大肉甜的西瓜。」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正氣而充滿剛毅的男子聲響了起來。
轉身,蘇楊望了過去,赫然愣在那裡,緊接著眼中充滿著疑惑。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