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錢包之中居然有暗閣,蘇楊笑了。
本來還想從汪雪口中套出什麼,現在看來這條路走不通,沒想到被小石頭誤打誤撞偷了錢包,反而被自己發現了什麼。莫非,這是老天爺在幫自己不成?
套出那把隨身帶著的一寸長的瑞士軍刀,蘇楊直接劃開錢包的表層。一張紙條被蘇楊緩緩從錢包的夾層之中輕輕的拽了出來。剛剛那個紙團應該是小石頭偷錢包的時候不小心將錢包褶皺而弄壞的一腳,至於表層的那個小口子,估摸著是他的行竊工具給劃破的吧。
要麼是刀片造成的,要麼就是尖刀。一般來說,行竊就只有這兩種工具。
紙張不是很大,正好可以放在錢包的夾層之中,只有一隻巴掌的大小。這下子蘇楊算是看明白了,這應該是誰給汪雪的任務。任務有二,一是尋找狼眼,二就是讓汪雪來迷惑自己。
美人計!蘇楊想笑,但是笑不出聲來。這十之**應該就是坤沙的手筆了吧!除了他,蘇楊實在想像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據馬坤說,汪雪跟坤沙的關係匪淺,除了他以外,誰還能讓這位汪家的大小姐俯首帖耳。只怕汪雪這小丫頭也是被那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狐狸給騙了吧。
連一個天真的小丫頭的利用,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有沒有心,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將紙團窩成一團,隨手被蘇楊扔在垃圾箱裡。那個狼眼是誰,暫時還不清楚。但是能摸清他的動向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回來,那把安放在路旁供遊人休息的排椅早已經空無一人。
見鬼,自己這才離開一會的功夫,那丫頭居然又跑掉了。哭笑不得,此刻蘇楊心中就是這麼一個念頭。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好?
這人要是受不了誘惑而跑去玩了倒沒什麼,關鍵是別出了什麼事情。她可是汪毅濤的掌上明珠,自己可是在汪毅濤面前保證過會保護她的安全,將她毫髮無傷的送回去。
如果這丫頭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那麼自己跟忠義會之間的恩恩怨怨可真的就理不清楚了。本來以為撇開毒血就不會有什麼事情,偏偏這個小丫頭總是喜歡給自己惹事。
這沿著道路一路向著南方走去。這個新建的遊樂場的規模很大,想找一個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巧合,只是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巧合一說的。有人說世界很大很大,還有人說世界很小,小的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的幾率是那麼大。
就在蘇楊為汪雪擔心而尋找她的時候卻在那人工修築的人工湖旁邊的報攤後的一角看到了他們。沒錯,是他們,左邊的那個丫頭正是汪雪,可是右面的男人——曹正。
「他怎麼來了?」蘇楊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想到紙條上寫的狼眼兩個字,難不成……狼眼指的就是曹正?
蘇楊沒有打擾他們,悄悄的繞過那木製充滿古香古色的報亭來到南邊的角落。在這裡他可以很好的隱藏自己,至少不被他們發現。
「為什麼要找我,為什麼,我說過我已經不想再干了?我心裡已經夠矛盾的了?難道你們就不能放我一條生活嗎?」曹正有些激動的低吼著,兩手拚命的抓著頭,顯然心中非常矛盾,很痛苦很痛苦。
「你生是坤沙先生的人,死是坤沙先生的鬼。你注定一生就要為坤沙先生辦事。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有退路嗎?」此刻,汪雪顯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冷靜,冷靜的讓人有些可怕。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曹正兩眼憤怒的望著汪雪,「你為什麼要跟著四哥來到青州,你這個毒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你知不知道,他們已經懷疑我了?」
「只是懷疑而已,你怕什麼?」汪雪說,「更可況,他們不是沒有證據嗎?不是還沒有對你下手嗎?別忘了,在英國,蘇四乘坐的那輛轎車中安防的炸彈就是你命人放進去的,你以為自己還有回頭路嗎?」
「我……」曹正深吸了一口氣,臉部表情幾乎已經快要變形了,「你們折磨我還不夠?我已經說過,而起坤沙先生也已經同意了,那是最後一件事,我為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可是,你失敗了。」汪雪不卑不亢的向前一步一步緊逼著,「蘇四沒有死,他還活著好好的?這就說明你的任務徹徹底底的失敗了,至於什麼承諾也已經隨著你的失敗而變成虛幻的東西。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別忘了,你接近蘇四的目的是什麼?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
汪雪一字一字的說道:「是坤沙先生,沒有他,你早就死在越南的戰場上了。」
「我……我快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一個人每天都與惡魔做鬥爭的那種折磨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總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這不可能。你們又不是沒有那個能力,為什麼偏偏要找上我?我只想過安定的生活,我是個人,人活著,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關鍵你也要能活下去才行。別忘了,是誰賦予你第二次生命。」汪雪冷冰冰的說道,「你沒有選擇,從一開始就是。你不是說你那個四哥對你情深意重嗎?你不是說他對你倍信有佳嗎?既然如此,好啊,你把你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他,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對你下手。」
「狼眼,你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了。其實,你並沒有走錯,選擇一個有能力的君主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古人云,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曹正一甩胳膊,憤恨的咬著字說,「總之,我還是那句話,這不可能。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對不起四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讓我再出賣他,我辦不到。不管你們怎麼做,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會跟你們這些人同流合污的。」
「狼眼,你變了,你變得讓我不認識你了。以前那個冷血的狼眼去哪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背叛坤沙先生,他蘇四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們這樣為他做出改變?」王雪晃著腦袋,茫然的問道。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是不會知道的。四哥的忠義,四哥的為人,四哥的一切都感染著我們。像你這樣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又怎麼可能瞭解四哥?」曹正有些激動的說道,「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男人,他就是神!」
「神?」汪雪冷哼一聲,「在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神?」
「有?我們的信仰加在一起就是神?四哥就是我們的信仰。以前,我只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叫做情義被你們當成殺人武器的冷血兵器而已,你們什麼時候正眼看過我?從接觸到四哥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是一個人,一個人,你懂嗎?你懂什麼叫做人嗎?」曹正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以後,你們不要在找我了?這裡有我愛的一切,我愛的人與尊嚴。你們這些人是不會明白的。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跟坤沙的那些勾當都說出去的。你是汪毅濤的孫女,是忠義會的溫室鮮花,我不能為洪門帶來一個很大的錯誤。」
「如果說,本身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麼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
「瘋子,我看你八成是瘋了不成?」汪雪晃著頭,很難明白曹正的心思,「你難道真的要背叛坤沙先生?別忘了,你以前所作的一切可是還有備案的,如果那些東西放到蘇四的辦公桌上,到時候我看你怎麼笑著去說你那狗屁一文不值的尊嚴和愛。」
「這個不用你來操心,我自會跟四哥解釋,然後殺身成仁。我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一個多活了幾年的行屍走肉而已,在最後時刻我明白了什麼叫人這已經足夠了。」曹正一步一步向後退去,最後說了一聲,「我勸你也回頭吧,別被坤沙利用了。為那個男人奉獻你的一切,不值得。更可況,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女人,你跟我一樣,都是被他利用的可憐蟲而已。」
「你……」望著轉身,沒有任何流連甚至堅決離開的曹正的背影,汪雪大叫一聲,「你給我回來,你快點給我站住。你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曹正就是那樣的性格,認準的事情永遠不會回頭。任憑汪雪如何吶喊,他的心中早就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望到這一幕,蘇楊滿意的點了點頭,趁著汪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往回走去。
找到那安放在路邊的排椅,坐下,汪雪久久不能平息。也許她是無法理解曹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吧!
在這個時候,蘇楊從前方走了過來,眼前一亮,望著坐在排椅上的汪雪,走到她身邊,將錢包遞給她:「錢包我給你追回來了,現金都被那小鬼給順走了,不過我看到東西都還在,你看看有沒有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小四哥,謝謝你。」汪雪抬頭甜甜的笑著說了一聲。
照片還在,金卡還在,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色並不好看。尤其是看到錢包那劃開的老長一條口子的時候,分明就是有些害怕的意思。
「雪兒,你沒事吧?」蘇楊問,「怎麼了?是不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汪雪抬頭哦了一聲,剛剛似乎走神了:「沒事,沒什麼?都在,都在,重要的東西都在。」
說著,汪雪將那張照片僅僅的貼在自己的胸口。看得出,那張照片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小四哥,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什麼?你也真是的,也不小心,才讓別人有了可乘之機。下次記得一定要注意留意自己的東西。」望著情緒低落的汪雪,蘇楊問道,「怎麼,看你的臉色並不好看,是不是病了?」
「沒事,我真的沒事。咱們回去吧。」
「好!」蘇楊點了點頭,將汪雪拉了起來。
就在兩人轉身的那一刻,頓時愣住了。前方,十幾個手持片刀的混混直接擋住了蘇楊他們的去路。就在剛剛,汪雪差點每一頭撞到那留著辮子的人渣身上。
蘇楊苦笑著,這十三個人之中,有一個他還認識。那傢伙雖說捂著腫的老高的臉,甚至都有些站不穩,但是這個人渣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不是說他小四的記憶力有多好,因為這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那捂著臉的傢伙正是被自己打趴下的黃毛小鬼。看來他沒有長記性,居然還搬來了所謂的救兵。
人總喜歡犯錯,而且並不能及時更正,一旦犯錯總會而一再再而三的犯下去,這就是有些人為什麼會變得愚蠢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去學什麼叫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