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個混蛋攪了一通,說句實在的,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汪雪顯然沒有剛剛那麼興奮,似乎真的是受到了驚嚇,就這麼依靠在蘇楊的身邊,話也不說一聲。
望著楚楚動人的她,蘇楊問了一聲:「你沒事吧?」
汪雪搖了搖頭,似乎真的累了:「小四哥,要不然咱們回去吧。」
「怎麼不想玩了?是不是累了?」蘇楊說,「既然你感覺累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汪雪點了點頭。就在二人準備回去的時候,一個約莫看上去七八歲的魯莽的小傢伙直接撞到了汪雪的身後,然後那小鬼神色匆忙又有些恐懼的望了一眼汪雪跟蘇楊。
顯然,這是街頭流浪的小乞丐,以前蘇楊也見過這樣的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說句實在的,他們活著真的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每天還要為一天三頓飯的著落而憂愁。
「小朋友,你沒事吧?沒撞壞你吧?」汪雪望著倒在地上的那小乞丐,甜甜的笑著伸出手來想要去拉他,誰能想到這孩子根本就不領情。就這麼冷哼一聲,直接打掉汪雪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嗖的一下就向著南方跑去。
跑動的同時,他還一邊觀望著後面查看著汪雪跟蘇楊的動靜,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本來看著孩子可憐,想要幫他一把,誰能想到居然不識好人心,汪雪微微皺著眉頭,嘟囔一聲:「怎麼會這樣?」
「社會演變出來的一種並不算良好的風氣,你以後見慣了也就習慣了。」蘇楊望著她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撞上你?」
汪雪搖了搖頭,就這麼打了打身上的灰塵,這一摸衣兜,頓時愣在了那裡。
「怎麼了?」
「我的錢包。」汪雪一下子著急了,連忙在自己身上尋找了一邊,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她那紅色的錢包。那裡面可是有著她跟父母的合影,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千萬不能丟啊,「到底什麼時候掉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你先別著急,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在酒店裡了。或者是遺忘在什麼地方。」
「沒有,絕對沒有,我一直都是貼身保管的。那裡面有我跟父母的合影。小四哥,那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你可千萬要幫我找回來,我……」汪雪話音已經開始變得哽咽起來,顯然是慌神了。
「別怕,別怕,有我在,沒事的。肯定是剛才的那個孩子順手牽走了。」蘇楊望了一眼四周,將她扶到一旁的排椅上坐了下來,「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幫你追錢包。記住,要在這裡等著我,千萬不能亂走。你記住了嗎?」
「可是……」
「乖,聽話。」蘇楊衝她點了點頭,和和氣氣的笑著說道,「傻丫頭,還不相信你小四哥。放心吧。」
「那你可千萬要當心。」
蘇楊點了點頭,安頓好汪雪之後這才向著南方追了過去。
這茫茫人海的,要找一個孩子談何容易。目光以最大範圍四處搜尋著,一張張陌生的笑容就那麼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他真的沒有看到那小乞丐的蹤影。
那小鬼,說實在的還真夠激靈的,腿腳也夠利索,這才幾句話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不,蘇楊又往前追了追,完全是靠著人的一種本能前進尋找。
畢竟岔道實在是太多了,人來人往的要從人海之中找一個小孩談何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蘇楊眼前一亮,那蹲在草叢旁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帶著一個老式的破草帽的小傢伙不正是偷汪雪錢包的那個小鬼嗎?
至此蘇楊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走到那小傢伙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當時沒把那小鬼嚇一跳。這小鬼正蹲在路旁數著自己的戰利品,顯然還沒有將自己的戰利品清點清楚就被抓到了。
當時他那雙灰溜溜的小眼就透漏出一種恐懼之意,就這麼一晃膀子,顯然是打算開溜。歸根結底,他就是一個小鬼,怎麼可能從蘇楊的手底下溜走呢。被蘇楊一把按住肩膀,那小鬼拚命掙扎著,甚至對蘇楊一陣拳打腳踢,但是根本連蘇楊的衣角都碰不到。
「你鬧夠了沒有?如果你在這麼任性調皮的話,那我就把你送進警察局裡。」蘇楊板著臉,威脅道。
可惜,這招根本就無法對那小傢伙造成任何威脅。只見他撅著嘴,趾高氣昂的說道:「你送啊,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進去了。在裡面過幾天也就出來了。至少在裡面還能管兩天飽飯。」
那倔強的眼神,那種滄桑的表情以及那對世態炎涼寵辱不驚帶著埋怨又有些憤恨的態度,曾幾何時是那般熟悉。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蘇楊蹲下身來笑著問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這麼一甩頭,乾脆不理會蘇楊,「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反正我被你抓住是我活該,你到底想怎麼樣吧?」
蘇楊苦笑著,自己哪想對他怎麼樣,只是感到好奇而已。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一個孩子。
「你知不知道偷人家錢包是很不好的事情,以後別在這麼做了。」蘇楊拿過汪雪的錢包,站起身來摸著他的腦袋說道。
「我讓你管?你以為你是誰啊?」誰知道,那小傢伙反而不領情了。越是這樣,蘇楊越是感到他很有意思。
「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請你吃東西?」
「呸。」說著,小傢伙做著鬼臉,一臉疑惑的望著蘇楊,「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再打我什麼主意?」
這話倒是從何說起?蘇楊實在已經夠鬱悶了,自己一個大男人打你小鬼什麼主意?況且,你又能給我什麼?
「你最好還是放了我,不然,我回去告訴我老大的話,你就完蛋了。我老大可是非常厲害的男人。」小傢伙牛氣哄哄的說道,「整個青州的扒手集團都是老大的產業,人稱龍哥,是以前赫赫有名的過江龍。」
望著蘇楊久久不語,小傢伙很是天真的說道:「怎麼樣?聽到我老大的名頭是不是害怕了?既然知道我老大,那就趕緊放了我!」
「你這麼任性的孩子,真的讓人不是很喜歡。」說著,蘇楊就這麼拽著他直接來到一旁的麵館。
「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小傢伙使勁的晃動著身子,臉上充滿了倔強。
「老闆,兩份拉麵。」
「既然你請客,那我也無所謂,反正我沒錢,不吃白不吃。」小傢伙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理蘇楊的情。
其實像這樣的小乞丐,別說整個中國,就是整個青州也幾乎數不過來,太多太多了。他們大多都是無父無母的流浪漢,在這個人心逐漸變得冰冷的社會中能夠存活下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或許是自己善心湧動吧,這才請他吃拉麵,或許是從他身上,蘇楊找到以前的自己。
那是師父離世之後,自己人生之中最墮落悲慘的經歷。現在回想一下,只能用辛酸來形容,不容易啊,不容易,不過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再去想他。
小傢伙的飯量很大,顯然仍然對蘇楊充滿著警惕。除了吃飯以外,一句話也不說。
「老闆,再來一碗。」
望著那小傢伙面前的堆積的三個空碗,確實把蘇楊嚇了一跳:「你多長時間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讓你管?差不多三天了吧!」雖然他依舊倔強,但是話語中透漏出一種緩和之意。
望著蘇楊面前那碗拉麵,小傢伙抬起頭,那灰溜溜發亮的眼睛就這麼打量著蘇楊面前的那碗拉麵:「你不吃?」
不等蘇楊開口,他已經把那碗拉麵拽了過去,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應該呆在學校裡上學,你老大難道就沒有幫你找學校嗎?」蘇楊問。
「上那種東西幹什麼?」孩子切了一聲,然後盯著蘇楊問道,「有湮沒?」
「煙不是個好東西。」蘇楊搖著頭說道,「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不應該抽煙的。」
「切!我說老兄,你管的也太寬了吧?多大的人了,連抽煙都不會,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小傢伙一揮手,老氣橫生的說道,「對了,你是不是警察?」
「為什麼這麼說?」
「你不是警察,你管那麼多事幹什麼?」小傢伙搖了搖頭,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好了,我吃飽了,謝謝你的款待,我走了。」
「你打算還回到那裡?」
小傢伙沒有出聲,不過他表情之中透漏出一種古怪的笑意,兩腿悄悄的擺動著,到了門口撒丫子的直接跑掉了。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小鬼。」蘇楊搖了搖頭,叫了一聲,「老闆,結賬。」
「先生,一共三十八塊錢。」老闆擦了擦手,伸過來,笑著說了一聲。
蘇楊點了點頭,摸向錢包,不對,自己的錢包哪去了?難道是那個時候……
蘇楊想笑,但是真的笑不出聲來。說句實在話,那小傢伙真的挺夠意思的,東西都給自己留下,除了錢被他順走了以外。說來,這小鬼年紀不大倒是挺有道義,在汪雪的錢包之中偷偷留下五十塊錢,另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了一張紙條。
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有的甚至還加上拼音甚至圖案。雖說沒上過學,但是那小鬼說實在的真的很機靈。
老兄,算我請客,五十塊錢給你押腰。記住,世道凶險,好心不一定有好報,這次遇到我算你幸運,下次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落款的名字是——小石頭。
原來那孩子叫小石頭?
「小石頭,小石頭……真有意思。」蘇楊一晃脖子,這才發現愣在那裡等了半天準備收錢的店老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將五十塊錢交給他,「不用找了。」
汪雪的錢包算是找到了,可是自己的錢包卻被順走了。這算是哪門子的事情。雖說錢包被偷,但是蘇楊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心中隱隱有著一種歡喜。或許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那麼可愛的孩子了吧。
走出麵館,蘇楊就這麼拿著那紅色的高檔錢包在手中砸了砸,突然之間,一個小紙條從錢包之中掉落下來。
「嗯?」
蘇楊低下身來去撿那紙團,打開,裡面只有含糊的兩個字,迷惑。
什麼意思?
寫字之人應該是個男人,那兩個字寫的並不漂亮,但是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剛正之氣,甚至隱隱有些氣吞山河的豪邁。這並不是書法家的傑作,屬於普通人的手筆。正所謂字是一個人的門面,從字的樣式乃至順序以及等等其他方面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做人與追求**的一種心態。
汪雪一個大家閨秀的錢包裡怎麼可能多了一個男人的東西?顯然,這並不是那個小石頭的手筆。錢包只有三層,空空如也,除了幾張金卡以外,什麼也沒有,錢都被小石頭給順走了。
可是,這東西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難道有什麼暗閣不成?那張家庭合照也沒有什麼問題。一時間,蘇楊疑惑了,就這麼在錢包的表面摸了摸,突然眼前一亮。
果然有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