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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流萬里龍得水 第71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黑夜的陰影(下) 文 / 北遊

    這剛入夜的,家裡面突然飄進來這麼一個「人」,這膽子小的只怕都能嚇傻了。沒錯,只要是個人總不至於一點聲音都不發出吧。

    只是,這個世界上離奇的事情總是有很多很多。有些事情甚至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奧秘。

    男子漸漸向著陳橋四爺走去,而在這一刻,陳橋啊四轉過身來望著那帶著京劇臉譜的男子平靜的問道:「你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識相的話,盡快離去,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男子聽此淡淡的笑了,似乎陳橋啊四這話就是天地間最大的笑話。望著漸漸坐在沙發上的陳橋啊四,男子平靜的說道:「四爺是洪門大人物,既然退隱江湖多年,就應該安心養老才對,何必在過問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有些事情,也不是您老人家能夠過問的了的。先生敬老爺子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希望此事,老爺子不要插手,不然,您一世的英明能不能保得住可就不好說了。」

    「老朽今年已經一百零八歲,這都已經是黃土埋到天靈蓋有一天沒一天的人了。你這小輩說話也太傲氣了,你以為用這些能嚇住我這個將死之人嗎?」陳橋啊四就如同一個沒事的人一般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品了兩口,然後淡淡的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老朽身為洪門的一員,秉承的是司徒大哥跟中山先生傳承下來的仁義理念,我還就這麼說了,此事我管定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聽勸?」雖說看不清男子面具下的表情,但是能夠想像得出他此刻的神情,「我家主人也是為了老爺子好,大家都是五祖門徒,何必鬧得這麼僵持。更可況,老爺子跟他姓蘇的成不了什麼氣候,而我家主人則希望老爺子能夠幫他一把……」

    還未等男子把話說完,陳橋啊四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雙眼瞪大了幾分,放光的眼神之中透漏著一種不怒而威的霸氣。

    「你算個什麼東西,是個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跟我說這些。要是你家主人有誠意,就讓他親自來找我談,偷偷摸摸,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算個什麼英雄好漢。」陳橋啊四一拍桌子,吹鬍子瞪眼的望著此人,「我告訴你,老朽還就非得在此事上強上了,你能如何?」

    「看來老爺子是不配合啊!」男子淡淡的說著,一把手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右手之中。只見他擦拭著槍聲,淡淡的說道:「老爺子不賣我的面子沒關係,只是不會不認識這哥們吧!」

    望此,陳橋啊四冷哼一聲:「老朽一生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就這種彫蟲小技,老夫十八歲就會了,那個時候,只怕你的爺爺還沒出生呢!回去告訴你家主人,讓他自己掂量著點,別毛還沒長齊呢就學會蹦躂了。,年輕人,心高氣傲我不反對,但是主要的要知道自己的斤兩,別整天就偷偷摸摸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要是有本事,好了,老朽就在這裡等著他,腦袋就橫在著,有種,自己來取。」

    「老爺子何必動怒呢!」男子哈哈大笑起來,將槍收好,「其實也就是跟老爺子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現在我們能不能談一些正經的事情。」

    「想跟老朽談事可以,先報上你家門號,小兔崽子別在老夫面前倚老賣老,你還不夠那資格。」

    「好!」男子爽快的說道,「我姓洪,我家主人乃原北洪門副門主坤達之子,人稱坤沙先生。先生一生雄心壯志,屢屢而不得志,得知老爺子仍活在世上,特地讓在下送過來一點點見面禮,希望老爺子能夠幫他個忙。」

    「見面禮就免了,老朽已經見識過了。」

    「看來四爺還在生在下的氣啊。」男子呵呵的笑了起來,只見他從內兜之中掏出一方盒,「這是先生孝敬老爺子的。久聞老爺子酷愛書法,一直以來想要一王羲之硯台而屢屢不得。先生甚至老爺子喜好,特意命我遠赴重洋將此物送與老爺子,雖說此硯頗有瑕疵,但是都是歲月的痕跡。獻薄禮以望大恩,希望老爺子出山之後能助我家先生一臂之力。」

    「你家小子想要什麼?」陳橋啊四不緩不慢的問了一聲。

    「天下,整個天下。」男子說的很平靜,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他家先生囊中之物一般,「先生八歲便能吟詩作對,九歲便得到王雲川掌門真傳,一手長拳如日月輝煌,十一歲自甘墮落,嘗盡人生百態。望著已經被腐蝕的世界,屢屢有改變之心,正所謂道遠而方長,十五歲便一朝頓悟,領略乾坤,有之報國心,卻無力回天。從此隱忍,發奮圖強,現如今已鮮有功績。洪門成立三百多宰,前後經歷明清、民國以及現在的共和國共四個朝代,初始,五祖迷茫只為所謂的反清復明小願望,殊不知洪門寄托的重任。發展至今,洪門已四分五裂,布邊世界各地,如若洪門一統,天下間,又有哪個國家和哪方勢力能與洪門匹敵,到時候,洪門成就千秋偉業不說,陳橋四爺也能名垂千古。」

    「說得好,說的真好。」陳橋啊四笑了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想當年,老朽年輕的時候又未嘗不想過此事?人年輕氣血高傲,衝動乃至瘋狂,都是能夠接受的,但是要學會接受現實。你家先生查過二戰資料沒有,在那個時候國家如何,民族如何?殊不知,大事也是需要從小事做起的。人生在世百十載,還是想想一生做多少為國家,為人民有意義的事情再說吧。」

    「老爺子是真的老了。天大地大,只有改變這個世界從根本上去征服它,才會沒有戰亂,沒有列強欺凌,人民才能從根本上真正的站起來了。先生有宏圖大志,而老爺子年輕也為之拚搏,為何就不能助我家先生一臂之力呢?」男子有些激動的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能擔此眾人的沒有幾個,而我家先生絕對是當之無愧的人選。你既然能幫他姓蘇的,為什麼就不能幫我家先生?」

    「阿虎!」在這個時候,陳橋啊四大叫一聲。

    望著逐漸打開的房門,男子淡淡的說了一聲:「此事還望老爺子能夠再斟酌再三,在下先告辭了。」

    當陸虎出現在房間的那一刻,一切都回歸到平靜,那個臉譜男子彷彿從來沒有在房間之中出現過一般。陸虎來到陳橋啊四的身邊問道:「四叔,您叫我?」

    陳橋啊四點了點頭,無力的揮了揮手:「沒事了。」

    「這窗戶怎麼開了?」陸虎來到床邊,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緊接著眉頭緊鎖,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一般。當他來到陳橋啊四的身邊,望著那桌子上的硯台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四叔,這是……」

    「剛剛來了一個小傢伙送來的,說了一堆狗屁之話。」說著,陳橋啊四問道,「對了,路程安排的怎麼樣了?小四估計也回來了吧!」

    陸虎點了點頭:「聽老六說,小四剛剛來到,現在正往這邊趕呢!對了,四叔,咱們也該動身了。」

    陳橋啊四點了點頭,結果陸虎遞過來的枴杖:「走吧,也該啟程了。我這把老骨頭,到了末了末了還要受這份折騰。」

    「如果四叔不願意,打發小四就算了,沒必要……」

    陳橋啊四笑著說道:「我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啊。你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我的性子。」

    「屬下不敢,屬下願一生追隨四叔,至死不離。」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忠心。」陳橋啊四說道,「你們洪門九梟,到現在也就剩下你跟老六兩個人,不容易啊,人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

    夜幕下的溫哥華是絢麗多姿的,從飛機上望下去,整個城市呈現出一種燈火通明的美景。高樓林立,那種美的夜景漸漸遠去。這是一家私人包機,而在這家航工公司還有大圈幫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因此弄到這麼一家專機並不是很難的事情,當然,也不簡單。畢竟在溫哥華,大圈幫一直受到排擠,有些事情很容易生出禍端來。

    陳橋啊四似乎很累,也難怪,一位百歲老人還要受著風波的折騰,身子骨自然有些吃不消。雖說嘴上說的沒事,但是大家都能看出陳橋四爺的臉色並不好看。

    「小四啊!」

    「四爺,我在。」蘇楊跟陸虎換了一下位置,來到陳橋啊四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四爺,您的身子沒事吧?」

    陳橋啊四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老了,看來是真的老了。一直以來,我還以為自己只有十八歲,這麼長時間不折騰,就這麼小小的事情就快要折騰掉我半條命下去了。」

    「四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小四,你也不必自責,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誰讓老朽一輩子為洪門奮鬥,身為洪門的一員,我死了,自然什麼也不過問了,但是我活著,就不能看到這種內鬥的事情發生。」陳橋啊四緩緩說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只怕我的大限要到了。」

    「四爺您看您說的,您老身子骨還健朗的很,您多想了。長命百歲不成問題!」

    「呵呵!你這是在咒我嗎?」陳橋啊四板著臉說,「我今年已經一百零八歲了,你說我長命百歲,是想讓我早就年前就死了啊!」

    「您看我這張嘴,我……」蘇楊一時間也懵了,剛才自己怎麼這麼犯渾。沒辦法,對人的恭維,尤其是對老人,無疑是祝福他長命百歲,可是這招在陳橋啊四的身上就不靈驗了。

    而恰恰,蘇楊一時間也忘了這一點。

    「跟你說笑呢!別當真了。老頭子我一輩子什麼事情沒經歷過,還在乎這個,更可況,我早就想開了。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死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問了,再也看不見這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場面,死了,也就不會過問那些是是非非,也就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亂動我心。人活的太長有什麼好的。有時候我就在琢磨,我是不是烏龜轉世,要不然怎麼可能活的這麼久。」陳橋啊四揮了揮手,制止了眾人發話,只是一邊說道,「我這輩子值了。」

    「小四!」

    「四爺,我在,您老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蘇楊說。

    「我這輩子離開家鄉太久了,家鄉的模樣都快記不清楚了。那山,那水,那曾經嬉戲的夥伴,那麥場裡的麥稈,那花生地裡的野斑鳩,我家門口的那棵棗樹,我記得每年夏天總要去上面摘他兩籃子解解渴。不清楚了,都不清楚了。」陳橋啊四一時間陷入到了回憶之中,以前他總是回憶過往的美好,只是這一次比以前更加強烈了罷了,「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帶到家鄉撒了。記住,是撒了。我這輩子,缺德事幹的太多,沒臉回去,死了,想要看一眼我爹娘,想要聞聞家鄉山水的味道。」

    「記住,我家住在幫河鎮靠山屯,那個最爛的茅草屋就是我的祖屋。記住了嗎?」

    蘇楊點了點頭,他已經聽明白這是陳橋四爺在安排自己的後事,不過,他並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因為從這位老爺子的身上,他看到了煙哥的影子,看到了師父的影子,如果他們還在的話,一定會對自己笑,沒錯。可惜,他們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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