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剛回到北幫老宅,這跟邢強和曹建等人閒聊了片刻,等到二人剛起身離開的時候,蘇楊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事情,直接叫住了邢強。
後者問道:「四哥,什麼事?」
「邢大哥,你去聯繫一下非洲的庫扎先生,我準備從他那裡購買一批傭兵。記住,要精不要多,價格方面可以按照他的意思,但是有一點,人必須要在明天晚上為止必須要到達青州。至於他怎麼把人運過來,這是他的問題。」
「好,我會親自安排此事。」邢強問。
「另外,幫我搞到忠義會這次主持會議長老的資料,記住,一定要詳細,我希望明天早上,資料袋能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四哥放心,我立刻招手安排。」邢強回答道。
這邊,他還等待著蘇楊其他的命令,此刻,蘇楊似乎真的想說什麼,但是又將話嚥了回去,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邢強下去。等到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蘇楊雙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就這麼靠在沙發上長長的歎息著。
從煙盒之中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其實他剛才是想說,他懷疑內部有人搞鬼,但是他沒有說。甚至,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那一刻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而那個內鬼就是邢強。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用力的砸了砸頭,蘇楊告訴自己,這絕對不是真的,這不過是自己的猜想而已,自己簡直愚蠢自己,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兄弟呢!換句話說,他更加相信那個坤沙神通廣大,有著神乎其神的信息網,不然怎麼能夠對自己如此瞭如指掌呢?可是,真的是這樣嗎?難道對方真的沒有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他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從一開始,自己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且對方根本沒有要殺自己的意思,一直以來都在戲耍他而已。蘇楊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能在這裡繼續下去,不然真的就完了。
自己要反擊,沒錯,是要反擊。他需要重新理清思路,可是那種念頭彷彿在自己的心中紮了根一般,任憑自己如何努力都是揮之不去。
一天一夜,蘇楊並沒有合眼。因為他不相信這種平靜下的安全,他知道這場局才剛剛開始,而坤沙肯定與坤達有關。既然如此,那麼就從坤達下手,可是坤達已經死了,但是他還有一些曾經效忠已經不知去向的老部下。也許,從他們身上能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件事情,蘇楊並不著急,因為他擔心自己的意圖被暴漏,他不想再有一個劉建成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這天早上,邢強將忠義會主持峰會的三名長老的資料放到蘇楊的面前,望著眼圈發黑,眼睛發紅的蘇楊,邢強關心的說道:「四哥,您又一晚上沒有休息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麼能吃得消呢!」
「習慣了,沒辦法。」說著,蘇楊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然後打開資料袋細細查看起來。
「我讓下面給您煲了一碗參湯,一會給你送來。」邢強這剛準備轉身下去,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說道,「對了,庫扎那邊傳來消息,人不是問題,但是價格卻比平時多了一倍。這隻老狐狸,分明就是趁機敲詐。」
「算了,不就是一點錢嗎!況且說,現在的生意都不好做,就當被老狐狸黑了一次。對了,他說了嗎,人手能否按時到達?」
「我打過招呼之後,他已經親自著手緊抓此事,如今傭兵昨天晚上就已經上路了,今天下午四點估計能夠到達。是空運。到時候我會親自處理的。」邢強說。
聽此,蘇楊點了點頭,示意他趕緊處理此事。
三位長老的資料足足有三十多章,連年齡祖宗十八代之類的狗屁道道全部調查的一清二楚。其中一名長老姓劉,一個叫馬長天,不過真正讓蘇楊感興趣的是那個叫做常出海的老頭子。
資料上記載,此人年輕時是個出了名的風流種,到處沾花惹草,這老了老了的,這方面的性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蘇楊甚至想笑,看來這位常長老還是寶刀未老啊。其實,在三位長老之中,這個常出海常長老的毛病最多,不僅僅好色,而且身手也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但是脾氣可一點都不比另外兩人小啊。更重要的是,這位常長老是出了名的怕死,而且喜歡惹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坐上忠義會長老的位置上的。
都說無能是福,這話果然一點也不假,也許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傻人有傻福吧。
這次,蘇楊從庫扎那邊購買的傭兵並不多,說實話,三爺在的時候,跟庫扎的生意往來非常密切,但是自從三爺死後,美國洪門便斷了跟庫扎的關係。作為非洲最大的軍閥之一,庫扎掌控著整個非洲幾乎三分之一的傭兵集團,主要經用著傭兵和人力的販賣。蘇楊的上位恰恰讓庫扎的收入大大的縮水,可想而知,這次與庫扎的合作,對方能要出比往常高出一倍都不止的價格也是情有可原。
傭兵的負責人叫做飛龍,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黑人大漢,據說身手堪比國際殺手排行榜前一百之列的高手,那身彪悍的腱子肉再加上那雙陰冷的目光,簡直就是渾然天成的殺人工具。身為貨物的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字典之中只有兩個字,服從,如果說四個字的話就是絕對服從。他們沒有感情,這也是上天賦予他們能力而剝奪他們另外一種本能的交易吧。
這些人被蘇楊藏在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蘇楊靜靜地等待著明天的到來。可是,時至傍晚九點多,已經有不少洪門大佬已經陸續趕到了這裡,而作為美國洪門掌門大哥卻一直寄居在青州的蘇楊卻遲遲沒有動身。
到來晚上四點多鐘的時候,邢強來到蘇楊的房間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沒有人回應,深吸了一口氣,邢強直接擰開房門,來到蘇楊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的他不由的小聲叫了兩聲。
從睡夢之中醒過來的蘇楊抬頭望了一眼邢強:「邢大哥啊,怎麼了?」
「四哥,四點了,咱們該出發了。」邢強小聲說道。
「就是想打一會盹,沒想到居然睡著了。」蘇楊掀開身上蓋著的上衣,簡單的洗刷了一遍,然後披上外套說道,「咱們也出發吧。」
青州距離上海雖說不遠,但是也有一個半鐘頭的路程,而且跑的是高速。不是蘇楊顯擺自己,而是因為他已經對火車產生了恐懼症,而飛機因為天氣的緣故取消了臨時航班,這也讓他不得不選擇這條道路。
洪門峰會舉行的時間定在早上八點,而地點便是上海有名的坐落在郊外的一家名叫香格里拉高級俱樂部之中。據說,此地當年還是青幫三巨頭之中杜月笙最愛之地,後來上海擴建,此地由於位置不好沒有被劃到擴建之中,因此也成了上海少數偏僻之地。後來,一個出海歸來的商人買下了這塊地按照國外俱樂部的規模建造了如今所謂的香格里拉。
當然,這地方就在不久之前已經被忠義會以海外華人組織的名義租賃下來了。
四個小時的時間,還算充裕,這來到香格里拉已經是七點半的時間。雖說不算晚,但是也並不算早了,因為已經有不少老大已經提前來到了這裡。
蘇楊掏出手機,不知道發了一個什麼信息,這才將手機放回在內兜之中,然後大步向著俱樂部走去。
「站住。」門口的保衛人員攔住的蘇楊等人的去路,其中的負責人恭敬的問道,「請問諸位可姓洪?」
「我們姓洪。」蘇楊說。
「麻煩先生出示一下您的請帖。」對方半彎著腰恭敬的結果蘇楊遞過來的請帖,然後將其還了回去,親自帶領著蘇楊向著俱樂部之中走去。
這裡規模很大,而且是按照西方城堡版的規模簡直的,整體劃分很有意思。在臨近別墅的道路中間卻被人攔住了,例行檢查,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說來的人的身份都不同凡響,但是這是必須要經歷的一關。沒有人會願意看到在峰會面前有人動刀動槍的。也許,有人會說,自己手下攜槍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是你是保護自己了,別的老大心中可就提心吊膽的了。這是來開會,期間難免會有什麼摩擦口角之類的爭執。如果因為你的恩怨而動刀動槍,造成子彈橫飛,這將會是什麼場面。正是因為制止這一點,所以忠義會才會有這麼一條規定。
因為,很多老大都有自知自明,當然,古往今來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是絕對的。偶爾會有那麼兩個聖人蛋的傢伙蹦出來,不過,他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因此,大伙漸漸的也早就習慣了這個規定。
步入別墅前,除了蘇楊以及邢強和曹建三人之外,其他人都被請到了另外的休息處。畢竟,開會的空間有限,不可能讓你每個老大都把小弟帶進來,也就帶進來一兩個心腹就足夠了。要知道,每個洪門掌門大哥手底下不得有成千上萬的門徒,這出行你就帶個二三十人隨行保護你安全行吧。這一個人帶二三十人,世界各地有多少家洪門,這又是多少人。這是一筆很清楚的賬單,只要有些頭腦的人都能夠算得清清楚楚。
臨近三樓的拐角處就聽到那喊好的自家兄弟混聲響起:「美國洪門掌門大哥,蘇先生到。」
伴隨著房門被推開,曹建和邢強護送著蘇楊來到了他應該坐的位置。如今,整個會議大廳之中幾乎已經坐滿了人,為首的三人正是蘇楊從資料中見到的三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偌大個會議桌前仍然有幾個位置空缺著,顯然,還有幾人沒有趕到。
這邊,常長老低聲問了一下時間,低聲說了一句再等等,就這麼老態龍鍾跟個人物一般在那坐著。
這不看是真的不知道,只怕在這劉、馬、常三位長老之中,就這位常長老本事不大,架子特大。就他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能看出來這一點。
隨著剩下幾位掌門大哥陸續來到,議論聲仍然持續不斷,顯然都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一刻,馬長老坐直了身子,輕咳幾聲示意大伙安靜,開始解釋起來:「諸位在座的掌門大哥,對於這次突然召開的峰會,我知道有不少人感到不解,但是希望諸位老大能夠理解忠義會的良苦用心。由於事發突然,峰會提前舉行也是必然的事情嘛。況且說,這種事情也是有歷史依據的,以前也曾有過。也許,在接到通知,有些老大還沒有處理完自己的家務事,但是,仍然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點時間給忠義會這個面子。在此,馬某代表忠義會,既向大家說聲抱歉,又要說一聲謝謝諸位了!」
荷蘭洪門掌門大哥劉長福開口說道:「馬長老客氣了,到底有什麼事情把大伙聚集在一塊,還是說說重點吧。」
三個老頭子看樣子倒是一點也不急,這姓劉的喝完茶,姓馬的接著喝,一個個光顧著喝自己的茶了,似乎跟沒聽見劉長福的問題一樣。
當然,這面子還是要給了。只聽劉長老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距離上次峰會不到三年的時間,在座的又多了不少新面孔。其中,北洪門掌門大哥段天揚,也是我的摯友已經不在了,取代段兄登上北洪門掌門大哥的馬小兄弟把段兄的百年基業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以說是後生可畏啊。至於香港洪門陳建達陳老大也已經過了百日之期等等。我也就不一一列舉了。短短兩年半的時間,我洪門內部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對於已經仙去的掌門大哥,劉某代表忠義會對此表示哀悼和沉痛的懷念。」
對於劉長老的套套大論,不少人則是嗤之以鼻。說了那麼多,簡直就是廢話,屁重點也沒提到,這叫什麼,聽你講課呢?
當然,他們明白,重點只是在下面而已。
「兩年半的時間,我泱泱洪門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歸根結底都是內部不團結造成的。因此,我代表忠義會希望在座的諸位能夠以大局為重。接下來,我就要開始說重點了。」說著,劉長老直接從眼鏡盒中掏出他那副老花鏡拿著已經準備好的手稿念了起來,「第一,經忠義會決定,各地洪門對忠義會所繳納的費用由原來的三千萬上調到五千萬,希望諸位能夠表示理解。」
利益,**裸的利益剝奪,這下可有不少人不幹了,一個個不由交頭接耳的開始討論起來。甚至有幾個脾氣火爆的掌門大哥直接不賣劉長老的帳,當時就激烈的反駁起來。
「劉長老,這三千萬的供奉可是從當年司徒老爺子在的時候就已經訂好的,按照每五年多百分之十的概率往上增加。二十年休整一次。這先不說這次會議提前,就算是沒提前,按照當年定下的規定,這三千萬的供奉也不可能漲到五千萬吧。」意大利洪門掌門大哥雷傲生說道,「我們敬重忠義會,但是忠義會也應該體諒我們不是。這年代,生意不好做,本重利薄的,這能繳納供奉已經是很勉強的事情了,而且下面的兄弟還需要開支,這提高費用不是把我們往死裡逼嗎?」
馬長老呵呵笑著,挺身而出說道:「雷老大,此言差矣啊。不是忠義會要提高供奉,而是在跟著時代邁進步法。我能理解諸位的難處,但是也希望諸位能夠為忠義會多多想想。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辦吧,現在我們就討論下一個問題。」
「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牙殼子上下卡吧一碰,直接多了兩千萬,上哪去擠出兩千萬,天上掉下來的?」蒙古洪門掌門大哥也開始撂起了臉色。
沒辦法,談什麼都可以,談女人,談交情都好,但是一旦觸碰到了利益這一塊,很多人的心病也就上來了。在這個利益最大的世界之中,錢這種東西很容易讓人展現出來他們的本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