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孤獨,你也知道罪惡,當初你幹什麼了?」
「阿坤?」蘇楊睜開眼,望著前方,「我錯了,阿坤,四哥錯了。只是,煙哥真的不是我殺的。」
「這個世上不會有後悔藥的,你錯了又有什麼用,煙哥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他死了,他死了!」
「他死了?」蘇楊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三個字,就如同一種魔咒在他的耳邊一直迴盪著,永遠也揮之不去。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哪錯了?沒有錯,哪裡都沒有錯,但是為什麼煙哥死了?是自己大意,是坤達?他找不到答案,而他把一切的過錯都歸根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自己要是再聰明一點,煙哥或許不會離自己而去。
但是,這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
「不!」蘇楊呢喃著,最後大聲咆哮起來,「煙哥沒有死,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他沒有死!」
就在這時,外面騷亂起來,房門砰的一下響起,邢強帶著人直接衝了進來,一個個神情緊張的望著四周,完全做好了準備。
望著水池中躺在龍頭前方大口大口喘息的蘇楊,邢強收起槍,然後問道:「四哥,出了什麼事了?」
「阿坤!阿坤!」蘇楊一直重複著一個名字。
「四哥,沒有人啊!」邢強說。
難道是夢?用水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盡量清醒,蘇楊仰面長歎一聲,無力的揮了揮手:「沒事,你們出去吧!」
至此,邢強這才帶著兄弟們離開。而此刻,蘇楊就如同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雖說樣貌沒變,依然是黑髮,但是他那孤寂的身影就如同年邁的老人。披上白色的浴袍,邁著有些蹣跚的步子,蘇楊向著外面走去,望到門口的邢強,蘇楊只是搖了搖手,止住了邢強的問話。
「夜涼了,都回去休息吧!」說著,蘇楊向著自己的房間之中走去。
這邊,王寶望到這一幕忍不住問道:「強哥,四哥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邢強說著轉身就走了。
「強哥,你幹什麼去?」
「睡覺!」邢強淡淡的說了一聲。
聽此,王寶愣在了那裡,似乎沒明白過來邢強這話的意思。倒是他身邊那小弟問了一聲:「寶哥,咱們什麼時候休息?」
王寶瞪了他一眼,然後指了一下身邊二人:「你你,今晚負責值班。」
說著,王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蘇楊有些失落的走著,當望到床上半裸著身子緊緊只是穿著暴漏的三點式的菲菲莉莉兩姐妹,蘇楊忍不住問道:「你們幹什麼?」
「四爺,您好壞啊!」莉莉拋來個媚眼,有些嬌滴滴的說,「當然是……您怎麼明知故問啊!」
「達哥讓我們兩姐妹今晚伺候四爺,如果四爺要是不高興的話,達哥是不會放過我們的。」菲菲說。
「對不起,我有點心煩。」說著,蘇楊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邊,莉莉和菲菲一愣,因為在她們的印象之中,比陳建達還厲害的人物應該脾氣更暴,模樣更凶才對。可是,從這短暫的接觸之後,她們卻發現,蘇楊並不是這樣的人。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甚至有一種儒雅和滄桑,他有著狼一般的魅力,讓人在接觸他之後,便會深深的陷入這個男人的漩渦之中。
望著那滄桑的背影,菲菲和莉莉從床上下來,然後來到蘇楊身邊,一個輕輕敲打著蘇楊的大腿,一個則負責按摩著蘇楊的肩膀和後背,兩女配合的很好。也許這種放鬆讓讓自己的心情好點吧。
「四爺,您舒不舒服?」菲菲問,「用不用在輕一點。」
「剛剛好!」就這麼蘇楊閉目躺在沙發上享受著這一切,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蘇楊開口說道,「床頭的抽屜裡有現金,你們姐妹拿去走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我們想跟在四爺身邊。」菲菲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最後說道。
莉莉也是跟著點頭:「求四爺留下我們姐妹吧,哪怕是為四爺端茶送水,我們姐妹也心甘情願。」
聽此,蘇楊淡淡的笑著:「跟著我有什麼好的?況且我又不是什麼地主老財,用不著丫鬟。拿著錢,尋找你們的幸福去吧,你們還年輕,離開這個漩渦,過過平凡人的生活吃著粗茶淡飯,又有什麼不好的!何必要糟蹋自己呢!」
「四爺!」
蘇楊閉目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胳膊:「走吧!」
莉莉和菲菲二人猶豫了片刻,直接離開了房間。就這麼,蘇楊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黑夜的離去,黎明的到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跳出這個巨大的能夠吞人的漩渦,被它吞掉,你會連渣滓都不剩,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痕跡。
次日,蘇楊帶著邢強以及王寶等六七人感到了香港國際機場似乎是接待什麼人。
望了一眼時間,蘇楊問道:「邢大哥,杜仁義的飛機還有多長時間到達。」
邢強看了一眼時間,有些含糊的說道:「估計已經到了吧,只怕現在正是下機的途中。」
果然,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一個身材不高甚至眼睛很小的男子出現在人群之中。或許,他的樣貌很容易被人海遮蓋,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男子眼角的那絲似笑非笑的眼神卻讓一個混跡爾虞我詐圈子之中的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
或許,在常人看來,他那身黑色泛紅的唐裝更加讓他顯得另類吧!在這個幾乎已經忘記本質,忘記傳統,追逐所謂一毛不值的時尚的世界中,老祖宗留下來的那些寶貴的財富讓他們嗤之以鼻。也許,只有將牛仔褲剪開幾個窟窿,滿耳朵上扎滿耳針,穿著牛頭不對馬嘴的所謂的時尚裝在他們看來才算是正常人。而能夠襯托出中國人獨有氣質的中山裝和唐裝乃至漢服都已經被人忘記。
這不得不說是現年代祖國的一種悲哀。
在男子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一米八高的黑衣大漢,一個個西裝墨鏡穿戴整齊,而他們比之這個男人更像是成功人士。當然,男子與身後的一群人站在一起顯得是那般的不協調,當然正是這種不協調凸出了他的存在。
望此,蘇楊呵呵笑著迎了上去,男子雙手敞開,給了蘇楊一個擁抱,笑著說:「讓蘇兄久等了。」
「杜兄說笑了,只是剛剛來到,剛剛而已。」蘇楊笑著說。
不用問,此人便是大陸腳踏半邊天,長江以南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南洪門第九十八任洪門掌門大哥。據說,此人的身份也頗為離奇充滿傳奇色彩,好像他跟當年威名一時的上海青幫杜月笙杜老爺子還是遠親關係,不過,誰有知道呢!反正杜月笙已經成了黃土了,管他作甚。
加長版林肯緩緩離去,一路上蘇楊跟陳建達討論著接下來的計劃。
「對了,杜兄跟北洪門交往這麼多年,可知道坤達有什麼親戚子系的?」
「蘇兄問這個幹什麼?」杜仁義想了想,最終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印象,不過好像聽說他有一個兒子,好像幾年前就已經死了吧!怎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還找蘇兄麻煩不成?」
蘇楊沒有出聲,只是從衣兜中掏出一張明信片,而明信片上有稜有角的寫著兩個字,坤沙!
「杜兄可否聽說過這個人?」
杜仁義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杜兄在好好想一想。」
看得出,蘇楊在此事上很是上心,杜仁義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印象。便是當年坤達死去的那個兒子也不叫什麼坤沙,應該叫坤山才對,人稱山哥,是個出了名的風流倜儻的人物,整天花天酒地游手好閒,一個根本成不了大器的傢伙。後來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此人,除了給坤家傳宗接代以外,可以說一點本事也沒有。當然,他死了,這坤家的香火也就斷了,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坤達才看得開想搏一下的吧!」
「怎麼講?」蘇楊追問道。
「當年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據說坤達跟段天揚的關係很好,是生死把兄弟,誰能想到他們會反目成仇。當年,我跟段天揚的關係不錯,因此也接觸過此人,這個老狐狸,怎麼說呢,給人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反正死了就死了,難不成……」
「我懷疑北洪門現在被一隻手操控著。我派去的所有兵力,最後只查到了這麼一個名字。」蘇楊說,「現任北洪門掌門大哥馬坤跟我的關係,我想杜兄應該聽說了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被他人利用,即便我的兄弟殺了我,我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這件事情,我會著手安排的。如果有此人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蘇兄。」
「那個死去的坤山,杜兄可否見過?」蘇楊問。
杜仁義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過。貌似,也沒有聽說過有幾個人見過他,反正他跟段峰一樣,都是出了名的公子哥,在花場的威名比段峰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楊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只是呵呵笑著:「算了,不提這個了。對了,關於咱們接下來的行動,杜兄打算如何進行?」
「那依蘇兄的意思?」
「杜兄安排就好了,我也不過是打打下手而已。不過,杜兄還是準備充分為妙,因為,香港要變天了!」
聽此,杜仁義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