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資質不錯,抓了,正好可以凝煉我的分身術。」那聲音高高在上,就好似眾人命運的主宰,她就是眾人的神,每一個人就是她豢養的奴隸,牲畜。那聲音冰冷,無絲毫情感,不沾半點人間氣息,視生命如草芥。
李秋水晴天霹靂,身遭電擊,她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只能如癡呆,如夢魘般站立在那裡,看著一群凶神惡煞的惡人,將她妹妹抓走。抓去為這個冰冷的女人,凝煉她的分身。
她,心中的仇恨,被深深地掩埋。她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冷傲的女人,將這個女人的面容深深地刻畫進腦海之中。她從來沒有這麼刻骨銘心地記憶著一個仇人。這個仇人是一個嬌艷,冷傲,身份尊貴的女人。
李秋水知道,這個抓自己妹妹凝煉分身的女人,是幽靈鬼堡的少主。她們這個國度,也是依靠幽靈鬼堡,才能在這片草原上放牧牛羊。
當妹妹被抓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何嘗不是幽靈鬼堡在草原上放牧的牛羊。
李秋水走了,離開了這個國度,生她養她,帶給她快樂,也帶給她痛苦與仇恨的國度。
將那份仇恨深深地掩埋在心裡,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否則,立馬會遭受到幽靈鬼堡的滅殺,灰灰湮滅。
那之後,李秋水遇到了陰鬼婆。為了復仇,為了變強的李秋水,經過百般千般的痛苦,拜入了陰鬼婆的門下。那時,李秋水才知道,痛苦,才剛剛開始。
那萬鬼噬身的痛苦,李秋水絲毫也不在乎,她瘋狂地修煉,她瘋狂地殺戮,從此心狠手辣。在鬼靈門中,稍有忤逆,違背她意願的人,統統被她抽魂煉魄。每次門派任務,亦或與其他門派發生衝突,李秋水都是亡命地殺、殺、殺、殺,不是你死就我亡。
鬼靈門中有許多貪圖她美色的人,心中膽寒,也不敢將她收為爐鼎,害怕她玉石俱焚。為了抵禦陰魂寒毒,李秋水修煉採補之術,每次採補之後的男人,全被她挫骨揚灰。
她是鬼靈門中一等一的狠厲、凶殘之人。就連鬼靈門少主,看見李秋水心中拔涼拔涼,保持距離,繞道而行。
六十年後,李秋水結成金丹。她感覺,是該報仇的時候了。可當她拿到幽靈鬼堡少主的資料時,心中卻充滿滔天的仇恨與憤恨。她恨天地不公,恨這世上所有的人。
李秋水為了洩憤,在北方的大漠與草原上,一連屠殺了十多個部落,雞犬不留。就連生她養她的部落,也被她屠殺一空,無一活口。
回到了鬼靈門中,滿身鮮血的李秋水,獨自一人在靜室之中瘋狂大笑。不少人以為她已經瘋魔,有人驚恐,有人高興。的確如別人所料,李秋水差點瘋魔。
她得知,那個搶走她妹妹的女人,已經是元嬰期大修士。她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如何能報仇?
「這個女子資質不錯,抓了,正好可以凝煉我的分身術!」這個冰冷,視生命如草芥的聲音,時時刻刻都伴隨在李秋水的耳邊。
她雖然看上去平靜,安安靜靜地站立在秦鐘的身旁,替他護法。其實,那猶如大仇得報的快感,以及恨不能將這個赤身裸露的女人抽筋扒皮,碎屍萬段的情緒,猶如實質般透露出李秋水的身體。
無憂女驚駭地看著面前這個有些面熟的女人,但她卻不記得在何處見過這個女人。
仇恨,這種仇恨,幾乎不可化解。無憂女不知道這種仇恨來自於哪裡。
無憂女淡然地說道:「你很恨我嗎?」
那淡然孤高,俯視蒼生的語氣,深深地刺激了李秋水的神經。
「啪!」「啪!」「啪!」
幾個耳光過後,將冷傲的無憂女打得暈頭轉向,血紅的指印出現在她狐媚的臉蛋之上。
「你!」無憂女怒目圓瞪,寒聲道。可她卻說不出話來。只見李秋水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條皮鞭。
「你要幹什麼?」無憂女禁不止一陣哆嗦,厲聲問道。
李秋水根本就沒有想要與這個面目可憎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只是盡情地飛舞著,手中如細絲組成的黑色皮鞭,恨恨地抽在這個奪走她妹妹的女人身上。
「啊!」「啊!」「啊!」
小山坡上發出淒厲的慘叫,無憂女原本晶瑩剔透,讓男人看見就會噴血的肌體,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都流淌著鮮血。
無憂女卻絲毫沒有開口求饒,硬氣得很。等到後來,那無憂女卻只是死死地咬住牙齒,雙目赤紅,也不發出絲毫淒厲的慘叫,只是時不時低低地發出一絲呻吟。
啪!啪!啪!啪!啪!啪!
皮鞭之音不絕於耳。少許,李秋水收住皮鞭,上前幾步,來到無憂女的身前。無憂女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驚恐地看著這個女人,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李秋水對無憂女的反應視而不見,左手一揮,一團赤紅色藥粉撒在無憂女的身上。
一股冰涼的氣息瀰漫無憂女的全身,無憂女全身那火辣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身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癒合。只眨眼的功夫,傷勢盡消,身上也沒有留下一絲傷痕。緊繃的心不禁一鬆。
陡然間,無憂女感覺全身酥麻,奇癢無比。好似有萬隻螞蟻在全身撕咬,疼痛難忍。初始還能靠意志抵擋,沒多久,無憂女就用雙手在全身上下撕、抓、扯,將剛剛癒合的肌膚,在一次抓破得血肉模糊。甚至活活抓扯下一塊塊皮肉下來,慘不忍睹。
無憂女淒厲的慘叫,聲傳數里,就連小山坡下的小鎮上都能聽見。那些小鎮上的平民,聽見如此恐怖的慘叫聲,驚悚異常,以為是有怪獸出世,要襲擊小島。帶著恐懼,紛紛居家搬遷,遠離這是非之地。
李秋水心中說不出快意,壓抑了一百多年的仇恨,終於得到發洩,真是因果報應,絲毫不爽。李秋水看著無憂女自虐,忍受剝皮的痛苦,禁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她那白皙,狐媚的容顏都近乎扭曲,變得猙獰起來。
打坐恢復的秦鐘,對李秋水與無憂女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無奈歎息一聲,沒想到仇恨會令一個人變得如此恐怖。也不知道自己消滅莽山派、巒山派以及鬼靈門,大仇得報,將是什麼樣子。
秦鍾搖搖頭,起身制止住李秋水,若是在不出手,只怕李秋水會全身真元不受控制,最終爆體而亡。李秋水得到秦鍾法力相助,也清醒過來,軟弱無力地躺在秦鐘的懷裡,嚎啕慟哭。那一百多年的痛苦,委屈,就像洪水一般傾瀉而來。
抱著李秋水,秦鍾又施法驅除無憂女身上的毒藥。那無憂女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只是慘笑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只這一會的功夫,李秋水就軟綿綿地躺在秦鐘的懷裡,沉睡了過去。
搖搖頭,收拾起兩個女人,隨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小山坡上。
回到駐地,秦鍾將沉睡的李秋水放到床上,叫來櫻琳,好生照看。而他自己,卻安坐在室外,繼續打坐煉氣去了。
神念消耗嚴重,不好好修煉一番,空落下後遺症,特別是施展真實之眸,最毫心神。而且在觀看左心月出劍之後,秦鍾也想要將自己的劍術從新淬煉一番。
至於無憂女的事情,等恢復修為之後在說。三方天召集舊部,那更不在話下了,自有鄭崇寶等人去處理。秦鍾相信,經過此次事件之後,大秦皇室不會在百般阻撓三方天行事。
晃眼十天過去。秦鍾收法醒來,看見李秋水已經清醒,安心不少,懸掛的一個巨石,終於放下。秦鍾還真擔心李秋水走火入魔,百年苦修毀於一旦。
李秋水輕輕地來到秦鍾身邊,柔聲說道:「公子!」
秦鍾笑笑,將李秋水拉到身邊,說道:「沒事就好!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來看看,能不能挽救你妹妹吧。」
李秋水點點頭,秦鍾將她放下,取出靈獸袋,放出無憂女。
無憂女幽幽醒來,看見李秋水與秦鐘,猛然跳起,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渾身顫抖著,不停地後退,就好似看見魔王一般。
這位幽靈鬼堡少主,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也會害怕到如此程度。
那李秋水使用的粉色藥粉,可不是一般的毒藥,這是三方天特製的萬蟻嗜身毒。對上修士,也沒多大毒性,主要用於三方天審問犯人所用。無憂女被封印全身修為,和凡人無異,如何能抵擋這種劇毒。
秦鍾取出藥瓶,走向前去。無憂女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別過來!」
秦鍾有些無辜,搖搖頭說道:「這不是毒藥,你放心好了。」
無憂女依舊不敢相信,以前也不是沒有被人抓住過,但也沒有像這次一般,不問緣由,什麼話也不說,就施酷刑,比魔鬼還要魔鬼,比魔門的人還要恐怖,還要凶殘。
在加上無憂女從小在幽靈鬼堡長大,心計詭詐,整天爾虞我詐,哪裡能相信秦鍾所言。秦鐘的面孔,在她心裡,比魔鬼還要恐怖、凶殘十倍,百倍。
無憂女一步一步地後退,直到退縮在角落裡,捲縮著身體,哀求著,驚恐地看著秦鐘,嘴裡喃喃地說道:「別,別,別過來!」她恨不能將整個身體都擠進這個角落裡,只能無助地,雙手抱住膝蓋,雙目無神地看著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