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啊,你看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爺爺了,我聽了半天有些話我真的不得不說。你也知道這些情況不是工人們不報,而是向上級匯報後,情況反而變得變本加厲的糟糕。我今天在這只想問你一句話,輕紡局的張副局長安排你的這次調研會不會只是走個過場?搞個形式?」棋院老唐神情很是嚴肅,休息室的工人們也都屏氣聽著李辰的回答。
這個問題問出了工人們最關心的重點,雖然知道李辰這個年輕人不會將這些內幕告發給廠長那些人,但是還是希望這個年輕人可以讓他們工人不要繼續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你和劉爺爺是朋友,也就是我李辰的長輩。你們也聽說了紡織業的整改運動,最近輕紡局的張副局長就正在為這件事情煩惱著,承蒙張副局長看中我的能力,讓我下到企業進行深入內部的調研,目的就是為改制做準備。大家請相信我李辰,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們反映的這些事情像往常一樣石沉大海,給我點時間,一定會給你們大家一個妥善、合理的說法。」李辰也知道這些工人被以前那些一次次毫無音訊的上訪給傷透了心,已經看不到希望。
這樣的狀況不知道是工人們的悲哀,還是榆州市那些坐在政府大樓裡工作的官員們的悲哀。
休息室裡的一大幫子人聽李辰拍著胸脯的向他們保證,工人們的心裡又都燃起了希望。
「李辰啊,當真這件事情可以好好給解決了,你就是我們紡織一廠所有工人的大恩人啊,這件事情就拜託你好好,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到忙時候,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一定會義不容辭幫忙的。」棋院老唐動情的緊緊握著李辰的手,李辰能夠從棋院老唐握的雙手因激動而充滿了力量。
休息室裡的工人們每個人都不再垂頭喪氣,李辰的那份堅定不移的承諾讓他們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雖然也想幫李辰和小宦他們做調研任務,但是只能是有心而無力。其實工人們不知道他們將紡織一廠的真實情況毫不隱瞞的告訴李辰和小宦兩人,就是幫了李辰和小宦最大的忙。
將工人們反映的問題,李辰稍作整理後,起身向休息室的工人們和棋院老唐打完招呼,就和小宦一前一後的走出了休息室。
「我說,李辰剛剛在休息室裡工人們反映的情況,就已經足夠說服張副局長在這快要倒閉的紡織一廠進行整改行動了。」小宦翻了翻李辰剛剛做好的訪談資料整理,覺得這些從工人那裡得來的一手資料一定會引起張副局長的重視,也會同意李辰在紡織一廠搞試點的提議。
「這些情況我不保證張副局長一點都不知情,剛剛也聽工人們說了,他們也曾向上反映過,可是結果都是不了了之,所以我覺得這些資料還不足以說動張副局長在市紡織一廠搞試點。」李辰雖然對父親的好友張副局長十分敬佩,但是官場上的黑黑白白沒有人可以分得清。
「難倒還要再去收集資料?」小宦見李辰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就猜到李辰認為這些資料所描述的情況還遠遠不夠。再說了,這紡織一廠的兩個廠長早就將市裡的領導給腐蝕到份上了,想要將這兩人連根拔起還得挖地三尺,搜集更多的資料.
「是的,既然對市紡織一廠的經營狀況有了詳盡的資料,我們現在對於工人們的工作情況瞭解過了,現在去看看工人們的生活情況,看看有沒有一些意外收穫。」向更全面的瞭解工人的艱難處境,李辰提議去看看他們的生活情況。
「走,我們去紡織廠的職工宿舍看看去!」打定主意的李辰叫上小宦一起去。
「去宿舍!?現在工人們大多都在班上的,你現在去宿舍難道想闖空門?」小宦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這個點工人們大多都在工作崗位上,宿舍現在還會有什麼人。
「剛剛工人們不是都說紡織廠已經有5個月沒有發工資,這個問題太嚴重了,我想看看工人們現在的生活狀況到底是什麼樣子,向張副局長報告時,也得有理有據嘛,光說工人們的生活十分艱苦,可是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們卻不知道。你說我們該不該去宿舍看看,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順道去看看吧!」李辰此刻最關心的就是工人們平時怎麼生活的,知道工人們生活一定很艱辛,可是自己卻沒有真正的見識過。
「每次我都會被你問的無話可說,你真是句句在理,那現在就去職工宿舍嗎?」小宦被李辰一問有點接不上話,李辰的眼光一直都比自己遠,一時間自己還真的沒有辦法跟上李辰的想法。
李辰點頭確認後,小宦和李辰將寄存的自行車取出來一起往紡織一廠的職工宿舍方向騎去。
市紡織一廠的職工宿舍離紡織一廠大概有四五里路的距離,沒一會兒李辰和小宦就到了職工宿舍的門前。
將自行車寄存好後,李辰和小宦就進了職工宿舍小區。兩人一時間沒有目的地的隨便走走,總不能逢人就問最近生活怎麼樣,如果這樣做指不定會被認作有精神病呢。
大部分人都還在紡織廠上班,在家的人大多都是上夜班的工人或是工人的家屬。李辰見有一個坐在門前曬太陽的中年人,便想走過去和那中年人打招呼碰碰運氣。
「大哥,在這曬太陽的啊。今天的太陽還真是不錯的,昨天天氣預報還說今天會有雨,我看今天雨一定下不下來。呵呵」和女人搭訕有的是話,可是和一個中年男人搭話還是第一次,李辰就隨口和中年人談談天氣。
「咳咳咳可不是嗎?現在的天氣預報就和我們紡織廠的領導說話一樣,沒有一句能夠相信。」曬太陽的中年人一開口就讓李辰和小宦吃了一驚。
曬太陽的中年人是個年紀在四十五六歲樣子,看他的精氣神還是挺好的,只是臉色有點蒼白,天氣溫度不是很低,他卻裹得裡三層外三層,一開口就先咳嗽幾聲,看來身體不是很好。
下午的太陽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大哥,你家是誰在紡織廠工作?聽你的口氣對紡織一廠的情況挺瞭解的嘛,你知道什麼情況能不能對我們說說?」李辰試探性的問。
「你們是誰?哪家的孩子?怎麼都沒有見過?咳咳咳」中年人盯著李辰和小宦打量了半天,不知道李辰和小宦是從哪來的小伙子,還向自己打聽紡織一廠的事情。
「我是劉長久老主任的徒弟的兒子,已經很久沒有來劉爺爺家拜訪了,今天抽空來看看的,可是劉爺爺家裡沒人,只好準備回去的。聽劉爺爺家的兒子劉運抱怨過幾句紡織一廠,剛剛被你那句話說的讓我有點好奇而已,呵呵」李辰為了獲得這個中年人的信任,不得不編起謊話。
一聽是劉長久老主任的熟人,中年人這才放下警惕的心。
「我從去年就一直休病假,以前就是在劉長久劉主任手下做事的,現在一晃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咳咳咳我對紡織一廠現在的情況其實並不是狠瞭解,沒有什麼能夠告訴你的,實在對不住啦,小伙子!」中年人並沒有說謊,他真的不知道現在紡織一廠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