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勞搖頭,語重心長地道:「小軒,你沒錯。你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只是,暫且不說我們有沒有這樣的力量將懺心之牆摧毀,就算是擁有這樣的力量,你認為族外的人那些各宗各教,尤其是佛門,會任由我們輕易地去做這樣的事嗎?
也就是我盜佛族越來越不入他們的眼內了,否則,你問出這樣的問題,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百年前,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你立刻就會有殺身之禍,還會牽累到族人。所以,小軒,以後你不要輕易問出這樣的問題,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
蕭軒看著眾人的神色,才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多莽撞敏感,不過心中的疑問一直裝著不問出來,會覺得更難受,當下他橫了橫心,問道:「族爺爺,這裡沒有外人,我還有個問題,如果它日有可能,我們要如何才能摧毀掉這道罪惡的牆。」
「你你這孩子唉,罷了,看來今日不說出來,你也會不甘心,以後也怪我這個老頭子,那就告訴你吧,除了奎安,想來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老族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點陷入回憶,悠悠道出:「先祖留下的火龜甲中,那最後一冊不能被尋常族人查閱的密言中提到,若要破牆,必須修得佛門至高秘式之一——《菩提天降》。」
「『菩提天降』?很難修成嗎?難道這無數年來,我們的一輩又一輩的先祖都沒這個能力嗎?蕭軒立刻將這個訊息牢牢記下。
「住口,不得對先祖們不敬!」
「無妨,不知者無罪。」圖牢老族長罷了拜手,盯著蕭軒笑道:「小軒,你想得太容易了,先不說『菩提天降』對我盜佛族的人來說,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光是想要修行這個至高秘式,就先得成就生道之境,這還是只條件之一;另外還必須學得當年臥心佛皇留下的《十二神守天禁》和虛彌山三頁佛留傳下來的《韋馱龍神火》,其中的艱辛又豈是常人能承受的。
不過,在我盜佛族歷史上,還真出現了十數位精才絕艷之人,他們不但成功地從那兩處地方盜得秘式修行之法,還圓滿得將它們給學成了。可惜可惜在將兩式秘法融合成最高秘式『菩提天降』的時候,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不但失敗,而且神魂和肉身全部飛灰湮滅。」
「竟是這個原因!」四周的幾個族中強者驚呆了,他們從未想到過這樣的原因,都以為族中歷史上的那些先輩,都是死於他人之手。
「什麼?!融合失敗」這話說得蕭軒一陣膽寒。
族長奎安也是一陣沉痛,緬懷那些犧牲的先輩,嘴中顫抖著:「似乎,這是上天的意思,佛門的人能修成,可我們盜佛族的人卻無法修成?」
蕭軒難以接受事實,忽然爭辯道:「也許,這中間缺少關鍵的東西,沒有佛門的人親口相授,是盜也盜取不到的。」
「不可能,絕沒有關鍵的東西。我族後來有同樣疑惑的先輩都仔細查探過,甚至有臥底佛門雲鼓大寺長達數萬年的,始終沒有發覺到特別之處。」奎安反駁道。
儘管族長這麼說,但蕭軒卻始終相信,裡面還有人不知道的因素。否則,不可能十數位智慧非凡的先輩,都沒有一人能成功。
不過,欲修行『菩提天降』後,那血淋淋的教訓,不可不察。
「我要是能成為漓修就好了,我一定要將這裡頭的秘密給找出來,以慰先祖之靈。」蕭軒希內心希冀道,忽然想起什麼,馬上從腰間取下葫蘆,遞給老族長:「族爺爺,你看,我差點忘了,這些冰涎給你。」
「你這孩子,又跑去那危險的地方去了。不過這冰涎,你將它當水來喝,卻也是大浪費,我就收下了。」圖勞苦笑道,接著再看了看夜色下逐漸擴大的彩光,道:「好了,小軒,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圖勞神色有些疲憊,似乎剛才說出的秘密對他有很大的影響。
「是的,族爺爺,還有大家,俗安!」
圖勞望著蕭軒遠去的身影,歎道:「這孩子頗有靈性,做事也從不墨守成規,有自己的想法本來,這樣的族人,是我們盜佛族走出困境、拯救先靈的希望,奈何天不從人願啊!他竟也受到詛咒,出生便是先天顫海枯竭之體,無法成為漓修」
從老族長口中聽到那些秘辛,蕭軒心裡像是添了一堵牆,很憋屈,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成為一個強大的漓修,以自己的力量橫掃一切,解除一切束縛,解救先祖之靈,讓其安然輪迴。
所謂知道的越多,內心的背負也就會越大。
蕭軒心裡亂遭遭的,意興闌珊地回到了家裡。
正想躺上床蒙頭大睡,忽然聽到隔壁有水灑聲。
「嫂子對,一定是她,這個時候,她一般在沐浴嘿嘿,機會來了,平日可難得一窺,今個她定是以為我去廣場,還沒回來」
蕭軒一鯉魚打挺,骨碌般地下了床,朝冰封緋的閨房內走去。或許此刻,只有美女嫂子,才能令他心情回轉輕鬆。
蕭軒躡手躡腳地地走到房子的窗戶下,然後悄悄地將頭升起來,朝裡頭看去。
「果然,嫂子正在浴桶裡,水汽朦朧下,看不太真切,不過一片雪白,那肌膚果然賽雪,比族中一些女子的強多了可惜只能看到背部」蕭軒看得興起,同時心裡猶豫著是不是趁機會溜進去?
「小叔,看夠了嗎?要不要進來看看。」冷柔的聲音一下子傳來。
正在意想的蕭軒聽到後,自然是下意識地歡快答應:「好啊!」
「呃完了。」他剛說出兩個字,便覺得渾身一寒。
接著便猛然發覺全身被一層堅冰封住,不能動彈,只能看著外頭已然穿好衣裳的冰封緋。
「呼!」只看到冰封緋素手一揮,覆蓋全身的堅冰立刻化為水汽消散,然後蕭軒便看到一臉怒色的嫂子。
「嘿嘿,嫂子,你下手真狠,我好冷!」顯然,這傢伙已經不止一次被嫂子這般對待了。
「活該,你個小頑皮,誰叫你這麼不正經,一有機會,就來亂瞅。」
「那不正顯得嫂子你有魅力嘛,說實話,你每次沐浴都背對著窗戶,我始終都不能一睹你胸前豪邁玉容,真是遺憾」蕭軒特意裝摸作樣地歎息。
「閉嘴,你還說,信不信我再凍你一夜。」冰封緋饒是心境再好,此時也起了波瀾,玉臉有些羞紅。
「嫂子,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平時連族爺爺都好像畏懼你三分?」
「這個你不需問,知道了,對你沒好處。夜晚了,回去睡覺。」
「哎,其實我想多陪陪你的。」
「哼!」
「別生氣,我這就走,馬上走。」蕭軒灰溜溜地跑出來了,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苦惱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嫂子對我開懷送抱呢?真是鬱悶啊,我這麼正經的一個人,為什麼一遇到她,就會自然地變得流裡痞氣呢?」
蕭軒翻來覆去好一陣,終於睡著了,恍惚間,他聽到了有人在呼叫他,一聲又一聲。
「還讓不讓人活了?!睡個覺都不能踏實,誰在喊我,喊喊喊!喊個屁啊。」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有點昏暗的臥室,外頭的彩光映照進來,又變得有點明亮。
「難道做夢了?」
「如果是做夢,那也太邪乎,怎麼只是一個聲音在一直在喊呢?」
就在蕭軒煩躁的時候,忽然,遠遠的,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力量在召喚他,清聖而祥和,催促著要他走出臥室,想要引導他向前走,如沐浴暖輝,渾身舒泰。
接下來,他竟然似乎一下子看到了青山上的景象,在那塊大玉石上,有一個渾身散發白色焰光的小老頭在對他笑;大玉石四周竟然同時出現了短暫的春暖花開,一片生機勃勃,草芽破土而出,花朵爛漫,生命的氣息在瀰漫。
蕭軒心中劇震,「這是怎麼了?好奇怪的力量,難道就是那個小老頭在呼喚我?」他自語道,立刻出了臥室,向青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