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漫現在完全是被這些傭人奉為夫人,隨便做點什麼,就會馬上跳出來一個人,很恭敬的就接了過去,和自己昨天之前的待遇,是天壤之別。
這些人的瞬間轉變,和那個男人的態度受益密不可分的,這個道理她當然知道。
所以,她也樂得逍遙,享受著這些傭人差點就對她三跪叩首的待遇,閒著無事,就躺在花園裡的搖椅上,享受著秋日裡,難得的暖陽。
「夫人,先生打來電話。」一個女傭慇勤的遞來手機,是向澤勳打來的。
接過手機,安晴漫不自覺的想笑,這個男人的戲碼,演得未免也太逼真了吧?真是難為他,為了把自己玩的更徹底,費盡心機,不累麼?
「喂!」安晴漫接過說道。
「是我。」他聲音慵懶而又有磁性,還真是迷人呢!
「嗯。」她心裡帶著嘲諷,我當然知道是你,你的全套演戲,好逼真。
「在幹什麼呢?我要傭人給你做芒果布丁,她們給你做了沒,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了,每次啊,吃的過敏都還是要吃。」他說的像是和她有多少美好回憶似的。
安晴漫忍不住思緒游離到以前,跟著他和姐姐的後面,纏著他帶自己去哈根達斯吃芒果布丁,姐姐是完全不吃冷飲的人,所以每次他的眼神裡都是對自己厭惡和隱忍。
「家裡傭人做的不會用生芒果做底料,她們會處理好,而且這布丁也不會是生冷,味道應該比哈根達斯不會差!」他還在說的津津有味,像是他們之間之前的事情都成了雲淡風輕。
安晴漫眼裡全是冰涼的笑意,這個男人他真是自信吶!憑什麼他就覺得她能不計前嫌,接受他這樣假心假意的好?
「嗯,可能現在還沒有做出來吧!我還沒吃。」
他馬上就接話,「那我要他們快點,不然到時候午餐時間到了,你吃多了布丁,就不吃正餐,這可不行的哦,會有懲罰的。」
他的語氣裡,都是滿滿的寵溺。
安晴漫在他那句會有懲罰的說出口,就眼淚撲簌撲簌而落,晶瑩的淚珠,滾到臉上道道的散開,留下傷心的痕跡。
要是這話,是真的該多好。
曾經她還是個不諳世俗的小女生,偷偷躲在房間的衣櫥裡,姐姐一直有厭食症,他就是這麼溫柔脈脈的哄她,那段時間,本來仙女般纖細的姐姐竟然也心甘情願在他每頓餵飯的情形下,吃下一小碗飯。
如今,這話總算是對自己說,她好像勸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傻傻的沉浸在他虛偽的謊言裡。
「不要催了,我會吃布丁也會吃飯的。」她忍著哭腔,這話說的沒有絲毫哽咽。
「那就好。嗯,有沒有想我?」他繼續發揮著他噁心人的本事,這句話他也說得出口。
安晴漫差點就奪口而出,你真是讓我噁心。
「有的。」她也麻木的順著他話來說,不就是噁心人麼,誰不會呢!
「我也想你,很想!我先掛了,記得要吃飯!」
他收線,只覺得自己那種腔調和言語他快吐了,這還是第一天啊!這以後謊言可還有一大堆機會要說的,想到這些,他覺得自己吃的早餐都要全部吐出來。
他不知道的是,躲在他休息室小屋子裡的宋心雨已經拳頭緊握,他這樣驕傲的男人竟然肯低聲下氣的哄女孩子,而且還是他養起來的,他提到了傭人,那個什麼吳桑?還是別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她決定繼續偷聽電話,她要把在做向少奶奶這條道路上,試圖阻礙她的女人都一一從這個世上清除。
宋心雨覺得事不宜遲,當機立斷就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她早就想撥打的電話。
吳桑接起電話的時候,她正冒著雨在郊外拍外景。
導演說,只有真正的雨天,才能展現她們身體的柔和美,卻不知這樣已經接近冬天的天氣,在雨裡是多麼冷的骨頭髮顫。
電話傳來的聲音是宋心雨,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從和向澤勳發生過關係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本人,但是她無所不能的經紀人就提醒過她,在a市男人不能得罪向澤勳,他的金錢和勢力,讓你可以粉身碎骨,女人不能得罪宋心雨,她的家庭背景和蛇蠍心腸,可以玩心計玩死你。
她們約在郊區的星巴克見面,吳桑天生的美人胚子,加上衣架子的身材走到哪都是焦點。
兩個美貌程度不分伯仲的女人同時出現在咖啡店,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吳小姐這樣的天氣還在室外工作,真是好敬業。」宋心雨笑的很友善,已經幫吳桑點好了一杯卡布奇諾。
咖啡的香味暖暖的飄散,吳桑身體的冷意也驅散了不少,她素顏朝天,只穿了最簡單的牛仔配風衣,但卻別有一番風情。
她坐下端起咖啡了喝了一口,微燙,但她太冷,也顧不上這些,就嚥了下去。
「我喝咖啡不喜歡加糖,不知道服務員給你卡布奇諾裡加的甜度夠不夠。」宋心雨纖細的手指握著骨瓷小勺,慢慢的攪動面前的咖啡,指甲上的水鑽閃閃發亮,就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吳桑不由得心驚。
這女人氣場好大。不愧是在向澤勳身邊的首席秘書。
「我無所謂的,甜的也可以喝,不甜也能接受。」吳桑笑的很隨意,比起宋心雨的職業ol套裝的打扮,她顯得更加風情萬種。
「那麼吳小姐的性子是屬於很隨和的了,像我就不是,太過執拗,對待某件事某個人,也是這樣從一而終,不會改變絲毫。」宋心雨喝了一口咖啡,嘴角的笑意保持得體。
「我哪能跟宋小姐你的優雅高貴相提並論,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好了,你特意從市區趕到這郊外來,不單單只是想和我喝杯咖啡,閒聊這麼簡單的吧?」
吳桑還有很多通告要趕,她沒時間跟這個女人周旋太久。
「好。吳小姐果然痛快,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沒有和向澤勳聯繫。」雖然她打電話給這個女人的時候,得知她正在郊外,但這也不能排除她和向澤勳就沒有通話的可能。
「沒有。」吳桑本來想說,這不關你的事吧!但想想,平白無故得罪這麼一女巫婆級別人物,自己何必呢?
她回答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像是說話,想想,她也沒必要和自己說謊。
「據我所知你和他前段日子可是走的很近,怎麼,對於他最近的新歡,你沒有什麼感想麼?」宋心雨眼睛盯著她,絲毫沒有給她逃避回答的機會。
吳桑下意識的扯動嘴角,感情這姐姐是來套話的。
想必也是愛向澤勳愛到骨子裡了吧!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干涉他周邊的女人,於是就只好四處打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
「我跟他之間,我想你也應該是瞭如指掌的,和他要有個什麼讓你擔心的進展發生,估計你也不會等到今天找我,我和向澤勳是個什麼關係你也知道,對於他的事情,我瞭解的還沒有你小手指頭那麼多呢!宋大小姐,你怎麼也不該浪費時間來和我探消息。」
吳桑也不繞來繞去,直接就把事情給挑明。
聽到她這樣的話,宋心雨心裡是陣陣的洶湧暗發,她極力在忍耐,若不是為了向澤勳,她才不屑來和這個婊子見這一面。
「你說的很對,讓你看笑話了,他那樣的男人你也是瞭解的,他怎麼可能允許我去插手管他的事情,所以,只好這樣旁敲側擊的到處搜羅,但這次,我的確面臨到大挑戰,我相信對你來說,也是挑戰。」
宋心雨心想,這個女人和向澤勳都發生過關係,這是極其難得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向澤勳對上床的女人是極其挑剔,平時精力旺盛的他寧願去鍛煉,也不願意隨便找個人來發洩。
所以,她要收攏吳桑。
吳桑當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她想拉攏自己,她轉念想想,若就這樣和向澤勳形同陌路,自己也是不心甘的。
於是,「那你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挑戰!」
聽完宋心雨的一番陳述,她說的簡單,就只是把他打電話親暱的內容大致說了一下,絕口不提自己是怎麼得知這些內容的。
「懂了,看來向澤勳最近在寵一個人,而這個人,連你身為他最近的秘書都沒無據可找,所以,你想問我有沒有什麼線索。」吳桑把事情簡明扼要的分析。
「對,就是你說的這樣,你要是知道什麼,告訴我就成,多麼強大的敵人,都由我出面就成。」弦外之音就是,你就坐收漁翁之利,等待向澤勳的再次臨幸。
哪有那麼容易呢!吳桑當然知道,她只是在利用自己。
「我和他那一晚之後就再無聯繫,我倒是想給你提點什麼線索,也是無能為力的。」吳桑聳肩,她模特的九頭身,這樣聳肩膀的動作都可愛和生動。
「嗯,我知道了,耽誤你的工作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宋心雨還是保持了她高貴修養的一面,雖然她臉上的表情可沒絲毫的歉意。
「那,再見……」吳桑悻悻然起身,和這個女人再多說些什麼,自己都覺得胃疼。
她走了好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麼,回到宋心雨面前,「想起重要的一個人物,我也正想問你知道這個人不。」
宋心雨見她又回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大消息一樣,連忙問:「你說,只要出現過的人,我都知道的。」
可見,她潛伏在向澤勳身邊其實也是很辛苦的。
「漫漫,你知道有漫漫這個女人麼?」吳桑很興奮的問,像是困擾自己許久了的問題,忽然就找到了老師能解答出來,她當然很激動。
頓時,宋心雨像是如遭雷擊,手裡的咖啡勺「匡當」就掉在了咖啡杯裡,濺起來的咖啡沾到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