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澤勳和他們兩人都喝的有點頭暈才走出酒吧,各自道別就被司機扶到車上,他們早有準備,喝酒的習慣,就是會要司機來開車。
回到住宅,萬籟俱靜,他沒有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安晴漫住的地方。
她住的小屋子是荒置的小收納室,又髒又小,當初就是帶著對她要苛待的心態把她放在這住,現在他進來也是輕而易舉的就推門而入。
她像只小蝦米蜷縮著身體窩在被子裡,原來那床髒兮兮的床單和被子他叫人幫她換掉了,看她睡得一臉天真和無害,他在心裡冒出惡毒的想法。
給她換什麼被子,真應該把她丟到狗窩裡去,讓那些大狼狗把她撕爛了才好呢!
他真是恨。想到她的心,還有她的身子,竟沒有一樣屬於自己。
憑什麼!憑什麼她敢做出這種嘴裡一套,做出來又是一套的事情。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覆上她的小臉,最近她飲食正常,臉色比之前好看的多,加上精神上也沒有對他恐懼的負擔,整個人變得精神奕奕的,有點人氣了。
可他很不爽!想把她細膩的脖子就這樣折斷,但他還是忍住了,東方夜說的很對,最狠的報復方式,就是用愛。
只有這種交心的方式,給她製造出來幸福的幻覺,以為她真的被幸福包圍,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這時候,把這些假象敲碎,才能真正的置人於死地的悲境。
那時候的她才真正的焚心蝕骨,被自己徹底的玩死在鼓掌之中。
他想的陰狠,這需要一個完美的計劃,需要步步為營的算計,把她一個坑一個坑的引入進來。
他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沒事,我們來日方長,這好事多磨,但願你的半死之日也是如此。
他把她抱起,她睡得很沉,只是下意識的蠕動了身子,感覺到他的體溫,往他懷裡縮了縮。
他冷冷的看著她,很好,但願你的笑,能笑到最後。
窗外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洋洋灑灑的照進來,滿室都是碎鑽般的暖黃,安晴漫正躺著真絲被裡面睡意惺忪。
揉了揉自己不清醒的眼睛,安晴漫只覺得糟糕,已經天這麼亮,管家昨天就說天亮要她去廚房幫忙的,這去晚了又要被念叨。
她想也沒想的就睜開眼睛找自己的衣服,但這才發現自己已不在那個小破屋子裡,這是哪?她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呆愣數秒,才意識到這是向澤勳的房間。
她不會是做夢吧?用力的掐了自己手臂,嘶,好疼。
那這?難道自己夢遊過來的?天,那自己真是找死。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向澤勳走了進來,他像是剛做完運動,穿了一套淡灰色的運動服,沒有了平常的鐵血嚴肅,多了幾分柔和。
安晴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飛速的就從床上滾了下來,戰戰兢兢的站到一邊,低著頭不知道該做什麼解釋,自己竟然躺在他的床上。
沒有她想像中的暴怒和冷言冷語,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醒了,醒了換好衣裳下樓去吃早餐吧!」
她差點就驚得下巴都掉下來,這是在跟她說話嗎?
他是不是又想到什麼新的招數來羞辱自己,安晴漫心裡不安的想著,但也不敢質問出來,他已經拿著自己要上班的衣服進了浴室,根本沒有想給她答案的意思,隨即傳來水嘩啦啦的聲音。
這一切詭異極了,安晴漫只覺得惶恐不安,她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去找自己的衣服,卻發現這哪裡有自己的衣服,她想衣服可能還留在自己住的小屋裡,她身上就只穿了一套皺巴巴的睡衣,這樣下去好嗎?
糾結了一番,還是決定用最快速步伐的跑回去,不然,等他出來看著自己還在這,那後果,想像不到。
她剛打開門,就兩個女傭站在門口,對自己笑臉相印,「夫人你起來了,讓我們來幫你整理今天的裝發吧!」話畢,兩人就進來,拉住安晴漫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梳妝台前。
安晴漫下意識的就跳了起來,「你……你們,到底想出了什麼折磨人的方法,能不能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粉末倒置的出場方式,真的很嚇人……」
她覺得自己神經都快要崩斷了,這些人,到底玩的是什麼把戲,光這前兆,就足以將她凌遲。
「夫人你說什麼呀!你別想多了,這是先生吩咐我們要好好的替夫人打點好一切,還請夫人你不要太有心理壓力。」
於是,安晴漫百口莫辯的被她們兩人一口一個夫人喊得腦袋發麻,反正大不了一死,管他要給自己出什麼狠招呢!
她這樣一想,也就隨遇而安的坐在椅子上,由得旁邊的兩個傭人幫自己把頭髮給盤好,還給自己換了一套水藍色的洋裝。
鏡子裡的自己簡直不認識,明媚皓齒,因為抹了腮紅的原因,原來蒼白的臉,現在是紅潤均勻,這樣的自己,已經是多年未見了吧?她移不開眼睛,傻傻的看著鏡子裡的人。
向澤勳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簡單的白衣黑褲卻在他身上穿出了別樣的味道。
他沒有表情的掃了鏡子裡的人兒,他呼吸也是瞬間停滯。
這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隨意挽起的髮髻,鵝蛋小臉線條精緻,眼眸流光溢彩,那張小嘴,因為塗了唇蜜的關係,閃閃發亮。
他佯裝咳嗽了一下,安晴漫也瞬間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連忙低著頭。
「很好看!」他帶著笑,就那麼看她,眼神裡面沒有絲毫的譏諷,是真心實意的讚美。
兩個女傭識趣的走了出去,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
安晴漫雙手慌亂的絞在一起,左右亂晃,站在他面前好不自在,他的眼神好炙熱,自己明明穿了衣裳,卻感覺是衣不蔽體的在他面前展示。
他把她不安地手握住,輕輕的說:「以後就這樣穿,我喜歡看!」
她來不及消化他這話裡的意思,就被他牽著下了樓。
這其中,她都不敢抬頭,心裡慌亂的有無數隻兔子在亂跳,她猜不出他的用意,也猜不出自己又會受到什麼待遇,她只能跟著他走一步,算一步。
下面所有傭人已經規矩的站好了兩排,像是迎接貴賓,看到他們兩個人牽手下來,「辟里啪啦」的掌聲響的整齊有致,安晴漫本來還在低著頭,硬是被這響聲嚇得抬起了頭,身體抖了一下大的。
她快要被這一幕幕上演的戲碼搞瘋了,怕到時要自己受死的那刻,她已經被這個過程嚇得九死一生。
「好了,大家不要搞得這麼正式,漫漫和我結婚也有這麼久了,以後她就是這屋子裡的女主人,大家應該有的尊敬和服從,不需要我教了吧?」
說完這些話,向澤勳牽著她,還特別有風度的幫她拉開了座位,對她做了個請坐的姿勢。
這真像最後的早餐啊!安晴漫背脊發涼。
「先生說的話我們都會牢記於心,我們會對夫人畢恭畢敬,不敢有任何的不服從。」管家帶頭表了態,其他的人當然不敢有任何異議。
安晴漫像是在欣賞一場盛大的舞台劇,抱著看到底最後會是怎麼收場的心態,她覺得她該好好配合才是。
她也不驚訝了,也不害怕了,反正自己是他手心裡的雞蛋,要自己怎麼碎就怎麼碎,別無選擇的,既然如此,她又何苦為自己的結局操心?
所以,當向澤勳往她杯子裡倒新鮮橙汁的時候,她沒有再做出任何的不敢姿態,而是心安理得的拿起杯子就喝。
擺在她面前的是新鮮的培根雞蛋,嫩黃的雞蛋,很細膩的香味,她好久沒有聞到這麼舒服的味道。
擔心個屁啊~!死之前,好歹讓自己做了回飽鬼。
她拿起叉子,沒有表現出多麼粗魯,但也沒有表現的多麼優雅,就很隨意很自然的一口一口的吃起來。
她一下子就這麼適應的姿態倒讓向澤勳微微吃驚,這個女人心裡到底又在算計些什麼呢?該不會她真的異想天開,把自己當成了向家少奶奶了吧?
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倒是樂得自在,也免得他再多費心機讓她消除對自己的芥蒂。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竟然還互相對看了一眼,他笑的格外柔和,彷彿她就是他最愛的嬌妻,她笑的淡定從容,彷彿她就真的是這座房子的女主人。
這一頓早餐吃的是正常而平淡,但其實這裡面蘊藏了無數的心思和計謀,只等一切揭開的那刻。
「我去上班了,你在家做一些你喜歡的事情,我晚上會早點回來的。」他對著她繼續笑,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招手要她過去。
她走到他面前也保持著沒有笑到眼睛裡的笑意,他捧起她的臉,就親親的吻了上去,只是淺淺的吻在她的額頭上,溫情的像是一鍋蜜糖倒在他臉上,摸了摸的她臉,才戀戀不捨的說:「再見。」
安晴漫怔怔的看著他出門的背影,抹了抹自己臉上還有他掌心的餘溫。
是他一夜之間被鬼附身,還是他腦子被們夾壞了?
她感到太不可思議,但也必須得靜下心來,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假如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又懷抱著對他還有幻想,傻裡吧唧的對他迷戀的雲裡霧裡,然後,他再惡劣的對自己說,你真的很蠢也,竟然死不要臉的覺得自己有資格享受這一切。
那麼,他真的是太蠢了。
也太不要臉的認為自己魅力無極限。
對他的惡劣,她早就領教過一回。吃一塹長一智,她還不懂麼?
這戲碼,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呢!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