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一群女傭的滿腹壞主意,而向澤勳回到自己母親居住的向宅,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你說什麼,你要娶那個殺人犯為妻,你不是一直把她關在神經病醫院嗎?」向澤勳的媽媽,姚曼麗此時是滿腔怒火的看著自己兒子。
「老媽,這只是個誤會,等過了一陣,我就會很快的和她離婚,把她送到菲律賓去做軍妓,眼下不過是權衡之計而已!」向澤勳耐著性子哄勸姚曼麗。
「我還聽說你被人告到法院去了,兒子啊!你的事情媽媽是一向不插手的,可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連結婚這種大事都拿來好玩,你是想氣死我嗎?」
向澤勳頭大的繼續好言好語的安慰姚曼麗,「真的是情急之下沒辦法才這麼做的,我看到那個女人就想吐,怎麼可能會真心娶她,您放心,不出三月,等事情平息後,我就讓她消失在a市。」
聽到兒子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看來兒子不是喜歡那個不清不白的女人,她這才滿意的鬆了一口氣。
「你呀,做什麼事情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你不為我這個老太婆想,你也要想想心雨的感受,她可是我認準的向家媳婦,你不能辜負了她,你要是再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你也別叫我媽了!」
聽到姚曼麗這麼說,向澤勳皺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宋心雨,她正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一雙水彎彎的眼睛閃爍的都是愛的光芒呀,只是微微的紅腫著,想必是哭過的。
「媽,我可是你兒子,你為了心雨,兒子都不要了!」向澤勳難得的表露出比較柔和的一面,臉上冷硬的表情鬆懈,像個大男孩般露出陽光的笑容。
宋心雨都看癡迷了,這樣優秀和英俊的男人才能匹配的上她天之驕女的身份,那個什麼安晴漫,她會讓她知道搶她宋心雨看中的男人下場是什麼。
宋心雨心裡在惡毒的想著,但臉上露出來卻是完全相反的假笑,「伯母,向總他這麼做是有他道理的,要是因我而傷了你們母子情深,那我就該寢食難安了。」
姚曼麗聽到宋心雨這麼體貼入微的話,滿臉的笑意,「哎呀,還喊向總的,澤勳呀!你不要太嚴肅了,心雨是什麼身份,你還這麼嚴苛的要求她。」
向澤勳真是煩不勝煩,這個女人他不討厭,因為她很聰明的懂的不多話,辦事能力也強,就是每次自己母親拿她和自己扯一起,他就有點不耐煩。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可從來沒有要求過她什麼,媽媽,你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
向澤勳這麼說,姚曼麗眉開眼笑的,「那心雨以後你就喊他名字好了,向總在公司叫就好了。」
宋心雨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知道像向澤勳這樣的人一向是不容質疑的,所以她要想成功坐穩向家媳婦這把交椅,那就是沉得下心。
「伯母我還是叫向總吧!我習慣了,這也不好改口,反正我還是會經常來陪你聊天,不管我叫向總叫什麼,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伯母。」
宋心雨能說會道,果然把向母逗得眉開目笑的,看到自己老媽開心,對於向澤勳來說就是最大的滿足,所以,他對宋心雨也上心多看了幾眼。
宋心雨收到向澤勳打量的眼神,心下暗喜,但面上還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繼續說著好聽的哄向母,更是覺得自己只要討好了向母,這向澤勳夫人的位置也就唾手可得。
「媽媽,反正我的婚禮也是走走樣子,你到場了怕惹得你更加的不高興,我給你報了一個老年團,是去巴厘島的,你過去散散心好不好?」
向澤勳原本就沒打算這個婚禮要舉行,但是他放出話來,也不可能不舉行。
「你還要舉行什麼婚禮,不是一個不重要的女人嗎?」姚曼麗一聽婚禮又急了。
「真的是一時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才好,這只是一齣戲,這戲既然開台了,當然是要演完整了不是?你什麼時候連我都信不過啦?」
向澤勳真不想怕這其中複雜的緣由和姚曼麗說,一是沒必要,二是她知道了會從中干涉。
「好好,隨便你!反正你記住了,她要是妄想成為向家的媳婦,那只能是癡人說夢!」姚曼麗丟出最後的放話。
「這誰都可能成為向家的媳婦,就她是最沒資格的,您放心,儘管的去旅遊就好!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聽到向澤勳這麼保證,她也就放心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出現在他婚禮上,這出國旅遊還就解決了她眼不見為淨的煩惱。
婚禮日期如期而至,向澤勳吩咐下人把整個住宅裝飾的美輪美奐,堪比宮廷儀式的晚宴準備。
只是,他給新娘準備的不是純白聖潔的婚紗,而是很不吉利的黑紗,款式很像是阿拉伯婦女裹得莎莉。
給安晴漫化妝的造型師嚇得大氣不敢出,這是結婚麼?
「就穿這套黑色的衣服,她不是新娘,只不過是借助她沒死的身子來完成我和她姐姐的婚禮而已!」
聽到此,所有這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慄,哪有女孩子能承受得住,自己夢寐以求的婚禮只不過是替死人來完成,她不是新娘,只是亡魂借位代替。
安晴漫看著眼前這黑的發亮紗裙,什麼也沒說,拿起就往更衣室走去。
空無一人的寬蕩空間裡,她如同傀儡,一件一件的把身上衣物褪盡,身裹這蔓蔓黑紗,就如同俄羅斯的黑寡婦,是真正的涼薄之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是自己逃不掉的劫難,不是麼?
幸福的新娘,那早就離自己很遙遠的存在著,今生今世,她再無幸福可言了。
她黑紗在身,只為慰藉在天上姐姐的亡靈,她的眉心被巫婆點了一滴鮮紅的硃砂,只為姐姐的亡魂能成功和自己附體。
安晴漫看著鏡子的自己,雪白的臉,艷紅的唇,還有那一頭烏黑的髮絲全部散開,隨著那輕盈的紗衣隨風飄零。
她應該是a市最別緻的新娘,也是,最淒慘的新娘。
他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道:「你此生都會頂著死人替身新娘的頭銜,就算到時候被我掃地出門,就連路邊的乞丐都不會想上你,他都會嫌棄你晦氣,再也不會有男人要你這麼個天煞孤星,你這輩子,注定要帶著罪孽苟延殘喘的存活著……」
他的話,依舊冰涼的如同千年極寒裡面傳來的,她已經零下一度的心,還是被灼的生痛,來不及落淚,就被他塞了一張姐姐的照片放她手上。
他板著一張臉,她頭垂的很低,兩個堪稱史上最古怪的新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
起先大家皆是一愣,隨即,人群裡開始各種討論的聲音,再然後有小聲的竊笑聲音,那些笑聲,都是來自女人。
因為安晴漫的手裡,捧著的是一張黑白照片,而照片裡的女人就是令a市所有女人嫉妒發狂的安晴雪。
還以為安晴漫真能拴住向澤勳的心呢!原來只不過是個替死人完成婚禮的工具而已,無數女人的恥笑聲絡繹不絕,安晴漫也深深的明白,向澤勳要的目的終於成功的達到了。
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份來打造這個婚禮,不僅僅是完成姐姐的遺願,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她這輩子在a市所有人眼中成為徹頭徹尾的笑柄。
所有人都會讚賞他的癡情不悔,覺得他是最專一的男人,尤其他的身份還是這麼顯赫,更加讓人動容。
所有人對她這個殺了姐姐的不要臉妹妹作為死人替身出現,只會感到罪有應得,
聽著人群裡此起彼伏的笑聲,安晴漫懂的,她這個笑柄當得很成功。
她這輩子都會被當成笑料,死人替身新娘,拿來讓人笑話千次,萬次……
羞辱,取笑,踐踏自尊,惡意中傷……
這些都化成了一個個的小圖釘,會在她身心的每一處,狠狠地按進去深根發芽。
安晴漫跟隨著他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神父面前,神父閉著眼睛只是在為安晴雪的靈魂禱告,並沒有宣誓婚姻宣言,只是在最後的時候,宣佈安晴雪和向澤勳正式成為夫妻。
而那聲你願意嗎?我願意,她是替姐姐應答的。
從頭至尾,她只是死去姐姐的影子,她安晴漫的名字,不復存在。
安父和安母遠遠的躲在人群裡,默默的抹眼淚,他們二人還在為向澤勳的有情有義所感動,殊不知,自己小女兒承受的是什麼樣的煎熬。
他們還對向澤勳是感激涕零,卻不知道,他們還能這麼平安的出現在此,是拿安晴漫此生的自由和幸福換的。
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向澤勳的光芒底下做出來這些事的不易,卻沒人會關心他旁邊那個可憐的女人,她心裡,苦不苦,疼不疼。
婚禮有條不紊的一步步在進行中,一個不幸的女人在這個原本該是嬌美無比的時刻,徹底凋零。
傷了心的人不止安晴漫一個,還有混跡在人群裡的周楚唯。
他一隻手扶著他金邊眼鏡,雙目濕潤的差點眼淚奪眶而出,那天和她匆匆而別,她最後的一個眼神讓他心碎了。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查出來,原來向澤勳早就佈置好一切,包括偽造結婚的證據。
向澤勳太強大了。無論誰試圖螞蟻絆倒大象都是癡人說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一步步走進火坑卻無計可施,這種無力感,像是有一團火在自己胸口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