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澤勳你這個大變態,你為了報復這個弱女子,不惜使出結婚這麼惡毒的招數,你還算男人嗎?」
周楚唯從人群裡衝出來,終於忍無可忍的衝向澤勳大喊出來。
向澤勳冷冷的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一個跳樑小丑在他面前表演滑稽的動畫一般。
「周楚唯,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你要是有風度呢!我這裡有薄酒一杯招待,你要是再口出狂言就別怪我不客氣。」
向澤勳他故意不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他要讓周楚唯不僅僅輸的難看,還要他形象變得不堪。
「你敢做還不敢承認!你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連個女孩子都不放過,你就不怕得報應!」周楚唯繼續激動的大聲嚷著。
安晴漫看著為自己出頭的周楚唯,她是心裡難過的想吐出一口血來。這樣的場合,大家都在為向澤勳的行為所動容,他這是在觸犯眾怒。
「好了,楚唯哥哥怕是喝醉了吧!今天是我代替姐姐結婚的日子,我知道你是太高興,所以喝多了,還是去找個地方休息吧!」
安晴漫也不管自己這麼做會有什麼下場,也不看向澤勳那眼神裡要殺人的駭異,拉起周楚唯就拖到一邊走。
向澤勳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笑的饒有深意,對著周圍的人說了句,「那是我太太生前的好友,大家不要太見外!」
說完他臉上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但是眼睛裡的神色卻是越發的陰狠,賤人,蠻心疼你的姦夫嘛!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而後悔的。
「我長話短說,以後我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操心,就算我求你,我的死活你都不要再插手,就算是我求你的最後一件事。」安晴漫快速的說道。
她不能保證自己還有沒有以後,但在她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對自己好的人都為此遭受向澤勳的遷怒。
「漫漫,你不要這麼傻,向澤勳他那麼變態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是快點遠離他吧!我再想辦法,你不要為我擔心。」周楚唯很心急的握住安晴漫的手,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帶走。
安晴漫急忙掙脫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現在處處擔驚受怕周楚唯會被自己害死。
「你怎麼就聽不明白,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愛被他利用,被他傷害,管你什麼事?我愛他,很愛他,你不要再干涉了,你再惹得他不高興,我真的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好自為之吧,不要老是來找我,還把我給連累了!」
說完,安晴漫就狠著心腸逃開了,也不管周楚唯一臉的受傷。
對不起,誰也不要同情我,誰也別試圖來幫助我逃出他的束縛,就讓我自生自滅好吧!
她在心裡絕望的想著,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到牽連,她怕自己沒有力量去顧及,就已經慘死在他手裡。
她走的很快,渾然不知自己的鞋子在不斷的散架,左邊歪了幾下,右邊歪幾下,她的重心越來越不穩,等她意識到自己重心不穩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以一個完全的狗爬式摔倒在地,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她身上的裙子本來就是紗幔造成,她這麼一摔,整條裙子,從兩邊的大腿側,直接開到胸口處。
她裡面空無一物,就只有內衣內褲,全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並且她捧著的照片摔的粉碎,一雙手就插進了玻璃渣子裡。
「哇……」眾人嘩然那一片,看著她衣服撕裂,雪白的大腿,圓潤的翹臀在小三角的包裹下若隱若現,還有她胸前的雪白,旖旎風光無限好。
安晴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自己一雙手,還有胸膛的地方,都被無數的玻璃渣割傷,好痛,好痛,她又不敢動彈,動一下,身體暴露的程度就更廣。
這一刻,安晴漫恨不得自己撒手人寰再無意識,還有什麼是比這樣的時刻丟臉的?
人群裡爆發了各種笑聲,尤其是女人尖利的嘲笑和指責,這些富人們都是心腸冷硬,對她沒有絲毫的同情,只覺得她是為了出風頭,不惜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
安晴漫兩隻手已經鮮血淋漓,她顧不得那些疼痛,努力的像只蝸牛般蜷縮成一團,那些玻璃渣子更深更多的扎進她身體的每一處,可她像是失去了疼的感覺,只是很努力的想把那些暴露在外的地方遮住。
還有姐姐的照片,她又不能伸手去觸碰,她滿手的血生怕弄髒了她的聖潔。
安晴漫好想放聲大哭,姐姐,你在天之靈就看看吧!你怎麼忍心我這樣的遭遇。
周楚唯急忙的想走過去,卻被一個陌生人攔住,「你不要再過去了,你只會把那個可憐的女人害的更慘。」
周楚唯回過頭看這個把自己的臉全部遮住的神秘人物,忍不住就問出了聲,「你是誰?」
「一個和你一樣恨不得向澤勳去死的人……」
向澤勳看著倒在地上丟盡顏面的安晴漫,眼睛裡的怒火恨不得一把將她燒死,她一定是故意的,這個賤貨,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不惜用這樣的方法讓他出醜,他偏偏不能讓她如願。
還有雪雪的照片,她竟然把她弄到了地上,她真是該死至極……
「漫漫,怎麼這麼的不小心,走路還摔倒,把雪雪的照片都打碎了呢!快來人啊!去叫醫生,幫她檢查一下傷口。」
向澤勳假惺惺的一臉心疼,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她包裹住,打橫抱起。
安晴漫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瞬間她產生了幻覺,他眼神裡沒有對自己的恨意和厭惡,而是無盡的寵溺,在她最為狼狽的時刻,他出現了,他將她的不堪一面全部隱藏,讓她可以安心的閉上眼去面對這個充滿笑意的世界。
「你會為你今天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的。」他一邊帶著笑和周圍的人打面而過,一邊字字句句的在她耳邊響起。
那些美好的幻覺灰飛煙滅,安晴漫回到了赤果果的現實,之前他就警告過自己,要是稍有差池,他不會讓她好過。
看來,今天自己會有怎樣慘痛的下場,是自己想像不到的。
無所謂了,難道她被傷的還不夠徹底嗎?最慘的不過是身首異處,再無活路,她早就想好了自己的歸路。
向澤勳把她抱到賓客看不到的樓梯口,就像丟棄燙手山芋似的,把她丟了下來,幸好她抓住旁邊的欄杆,否則還不得從樓梯上滾下去,摔的四肢殘廢了不可。
「賤人幹得這事兒可還真不錯!」他冷冷的丟下一句,一個刀般銳利的眼神從她身上掃過,恨不得剜下她的一塊肉。
安晴漫忍著自己身體的疼痛,步履蹣跚的爬到了自己的房間,老女傭吳媽很同情她,悄悄的給她送來了一些包紮傷口的藥品和紗布。
「這眼下,大家都在前面忙碌著,那些小姑娘都嫌棄我老了,要我等著洗碗,所以漫漫小姐,我有時間替你包紮的。」
吳媽小心翼翼的幫她拔出那些小玻璃碎渣,疼的安晴漫身體一抽一抽的。
「我就是怕我連累了你,你也知道我現在是人見人嫌的倒霉蛋。」安晴漫疼的嘴唇發白,冷汗不停的冒。
「漫漫小姐你不要這麼說,我也這把年紀了,也就不怕什麼倒霉不倒霉的。讓我幫你把傷口包好,你睡一覺,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好久未聽到這種人性的話,安晴漫差點就感動的落下淚來。
吳媽幫她把傷口包好,還偷偷的從廚房裡幫她沖泡了一杯牛奶,她喝完情緒也稍微得到了控制。
只是想到今天在大庭觀眾之下自己衣服幾乎裸露在人前,想到這種無地自容的羞澀感,她又忍不住想哭了出來,到底是有多倒霉才夠呢!走個路都能摔倒,還能把衣服撕裂。
安晴漫抱著頭,越想越傷心,連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吳媽悄悄的走進來,大氣不敢出的抓住安晴漫的手說:「漫漫小姐,你今天在婚禮現場摔倒了是嗎?」
安晴漫眼淚朦朧的點了點頭,想到吳媽是不在現場的,她還不知道。
「這是那幾個壞丫頭搞的鬼呀!難怪我剛才聽到她們躲在廁所裡笑,說什麼,原本只想讓她摔爛照片,顛倒出一下丑,沒想到她自己還那麼不要臉把裙子都給撕裂了……」
安晴漫滿臉淚痕的抬起頭看著吳媽,「這是真的麼?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跟她們無冤無仇,為什麼……」
看著安晴漫一臉痛苦的樣子,吳媽也是不忍心,「哎~!這落井下石的事情那還需要什麼理由,就是苦了你要承受這一切,傻孩子,真是苦命的孩子……」
吳媽很慈祥的伸出溫厚的大手撫摸著她的長髮,這個女孩子太可憐了,遭了這麼多得罪,就算是殺了人,也不能讓人家活受這麼多的罪。
安晴漫終於控制不住,撲進吳媽的懷裡放聲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她的世界好久好久沒有溫暖,總是昏暗的冰涼和痛楚,她好奢望這種溫暖在身的感覺……
夜幕漸漸降臨,新一輪的戲碼上演,與安晴漫的淒楚相比,這大廳裡燈火輝煌,閃爍迷離的水晶燈光,讓這個屋子虛幻的如同20世紀的巴洛克宮殿,復古而又優雅。
每個人都打扮的衣冠楚楚來掩飾自己骯髒的靈魂,女人們的裙擺沒有最露,只有更露,搖曳生姿的珠光可以和這屋子裡的燈光媲美了。
向澤勳在人群的簇擁下,喝下一杯杯瓊漿玉液,在他身邊陪著他言笑晏晏的不是安晴漫,而是打扮如同一隻高傲孔雀般華麗的宋心雨。
「向總好福氣呀!這床上躺了一個嬌妻,這旁邊又有佳人在側,真是齊人之福都享盡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端著一杯酒和向澤勳敬酒,色迷迷的說道。
「金總您過獎了,哪比得上您老的後宮佳麗三千呢!」向澤勳淺淺的喝了一小口,然後就不再和那個胖子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