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s.抱歉,寫得太晚閱讀
「我也不想偷襲的,只是來的時機不巧。」亞撒慢慢走了過去,蹲下,一把從他手裡拿走了那枚懷表,「『契約徽章』是世界樹系統的一部分,不過你這一部分,已經沒用了。」
說著,他將懷表彈開,拋向自己的左手。左手無名指上灰色光圈籠罩上去,懷表竟變成漆黑的顏色,然後迅速縮小,落進亞撒的掌心」「。
「你」安傑羅震驚了一剎那,但緊接著,他像是發了瘋似的,低垂著頭,嘿嘿嘿地陰笑起來,笑得渾身震顫。
一對銀色半透明羽翼顫抖著從他背後伸展開來,如同流淌著符文光輝的晶體雕刻而成,從那對羽翼上湧出的魔力氣息彷彿被壓抑的噴泉,不斷噴湧著,就要衝破禁錮。他的領口、袖口,所有羽翼形狀的裝飾物都在發光。
亞撒一言不發地端詳了他一會兒,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空間的禁錮突然解除,安傑羅的身體宛如一支利箭,攪起氣旋,刺入高空!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你沒有想到吧,亞撒.赫爾諾斯?你以為摧毀我的『契約徽章』我就無法得到世界樹的幫助,卻沒有想到我身上的魔力限制也被解除了!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弱小的我了,我已經掌握了一萬以上的魔力!憑借這『守護之翼』,我定要洗刷當年的恥辱!」
說著,安傑羅的後背浮現出一面一人高的銀色巨盾。好似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組成,羽翼就在那面盾上扇動。半透明的銀色天使自符文光圈中冉冉升起,停在安傑羅的頭頂,手臂交叉在身前,長髮飄揚,面孔模糊,六片狹長的羽翼舒展在晚風之中。
「博倫弗茲對你的魔導秘器做了改造啊……」亞撒仰起頭來,微笑著欣賞那空中光輝燦爛的天使,就像在欣賞夜空中的明月似的,「『守護之翼』。應該是魔導神器了吧。」
「哼。叛徒,你不會明白博倫弗茲大人的偉大。」安傑羅的神情彷彿神殿牧師在宣讀異端的罪行。他攤開雙臂,劍尖斜指地面,劍身竟沿著那一道道刻紋斷開。斷成一節一節。每一節都形似一對羽翼。每一對羽翼都亮起璀璨的銀光。
半透明的天使忽然仰起頭,銀光炫目,彷彿是銀色的烈日統領整個夜空!反射著烈日光芒的冰層就像鑽石光輝四射。讓人無法直視!可亞撒依然微笑著,淡淡的微笑之中漸漸有了一些像是悲哀,像是遺憾,又像是無可奈何的情緒。
「已經過去兩年了,你還是這樣崇拜他。」
「閉嘴!」安傑羅抬起左手按在自己胸口,眼睛裡的亮光中充滿了仇恨與偏執的倔強,「這兩年來,我一刻都沒有忘記你是怎麼從博倫弗茲大人手裡逃出去的!被你打傷的痛苦,我始終牢牢記在心中!我向博倫弗茲大人、向女神發誓,定要替博倫弗茲大人除去你!死吧!亞撒.赫爾諾斯!」
話音未落,那些銀亮的羽翼已帶起呼嘯的狂嵐,割破了無邊寂靜的夜色。亞撒緩緩閉上眼睛,無數墜落的銀色落星將那些高聳如山的冰牙攪得粉碎,朝著天空飛濺。
「是博倫弗茲讓你以為只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殺死我的嗎?安傑羅,你也有點……太急於求成了吧。」
亞撒的輕笑聲像晚風一樣蕩漾在空氣裡,安傑羅瞪圓了雙眼,只見本該被銀翼的暴風攪成碎屑的人竟安然無恙地站在半空中,連斗篷上都沒有一道刮痕。頭頂的天使迅速扇動翅膀,亞撒周圍的空氣頓時翻滾起來,彷彿無數看不見的翅膀在上下翻飛。
「兩年前……我不想殺你,是因為……你太年輕了,什麼都不知道。」亞撒隔著不安的空氣凝望著安傑羅的臉龐,風肆意地鼓起他的黑色斗篷,將他的銀髮吹得四處紛飛,然而他的表情卻毫無變化悲哀、遺憾、還有無可奈何。
「可我今天要是放你回去,拉克西絲……就會變成當年的我。」亞撒的視線漸漸變冷,終於,再也沒有一絲人情。
「啊啊啊啊」安傑羅像是受到刺激的猛獸那般狂吼起來,銀色符文之盾推到他前方,他向前傾著身子,不顧一切以獵鷹的迅捷姿態朝著亞撒飛撲過去。空氣裡,只閃過幾道摩擦出的藍白色電光,安傑羅握住劍柄的手,便已伸向亞撒的喉嚨,狂風在劍柄上凝聚成鋒利的劍刃。
然而,他只是刺中了一片漆黑,比夜色還要黑暗的漆黑,黑色在他眼前綻放,像是爆炸的空洞,從虛無裡無限放大。
這一刻,安傑羅.希爾斯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一個小小的念頭在他腦海裡閃現,他從來沒有這麼清醒地意識到,亞撒.赫爾諾斯並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班哈爾雪原上下了一陣冰雨,細碎的冰渣砸在針葉林裡發出噗噗的聲響,不息。
晴朗的星空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地平線,遼闊的雪原,反射著潔淨的亮光。
亞撒站在比那最高的雪松樹頂還要高的地方,可是他望不見大海,望不見海上的島嶼與拉克西絲,甚至望不見諾姆城堡的燈火。他早已在「無星之夜」中備好了一個空間法陣,就在拉克西絲離開的時候,他將扭曲空間裡的冰層,連同安傑羅和他自己,都傳送到了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這裡,離幽靈群島和諾姆族的領土都很遠,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將和島上的居民、和諾姆們無關。
希望這樣做,他們可以不受牽連,拉克西絲也能平安無事。
亞撒在雪原狼旅店裡發現安傑羅的信使,就知道安傑羅已經盯上了拉克西絲,就像兩年多以前,他用這些別人無法發覺的信使跟蹤某人一樣。雪原狼旅店裡住著送信的四位獵人,安傑羅知道的恐怕不比他少,他只能到諾姆族的領土上去打聽消息。他認識一些諾姆,這才得知伊凡與艾夏兩人已經前往幽靈群島,因為斯洛斯很有可能就藏在那個地方。
幽靈群島的秘密是不能洩露的,拉克西絲會匆匆趕到普萊斯城,又悄悄離開,想必也是為了那個秘密。這兩年來,拉克西絲的肩上總是扛著很重很重的擔子,這些擔子,都是他這位老師留下來的吧。
「唉,難為你了……」亞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彷彿自嘲一般搖了搖頭。他苦笑了一下,靜靜地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