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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別緻的院子中,朱武、史進、陳達、楊春四人在院中吃著酒。
史進不耐煩道:「依我看我們該去求見太子了,我們都來了京城兩日了。如今大梁開疆擴土,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卻每日呆在這裡吃酒,憋殺人了。」
朱武笑道:「太子讓我們歇一歇,想必很快便有用我們的地方了。」
楊春卻皺眉道:「我們就是剛來的時候見過太子,然後被安排到這裡歇息,就沒見過太子了。太子會不會忘了我們?」
朱武笑道:「太子事務繁忙,還能每天陪著我們不成?」
陳達拍著楊春肩膀,笑道:「就是,大梁兵多將廣,強似我們的好漢不知有多少,太子都要陪的話就什麼也不用幹了。」
楊春尷尬道:「我當然不是要太子陪著我們,只是怕太子忘了我們。對了,史進哥哥昨日不是去拜會王進教頭了嗎?他留了哥哥一日,想必沒忘了先前的情分。他怎麼說?」
史進笑道:「師傅昨日是留我演武,看我武藝長進了沒有,他說我現在的武藝也能做個教頭了,不過我不想做教頭。我學的一身武藝,就要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做教頭不是我的志向。」
楊春點頭道:「史進哥哥說的是,做教頭哪如上陣廝殺痛快。」
四人正說話間。只聽得後面有人道:「你們說什麼呢?」
望去卻是先前楊春還擔憂是不是忘了他們的太子,慌忙起身抱拳。
晁勇笑道:「不用多禮,你們歇好了吧?」
史進聞言,馬上迫不及待的道:「歇好了,太子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
晁勇笑道:「林衝將軍馬上就要帶兵去西京了,王慶、田虎可能會聯合攻打西京,我大梁可用的兵馬不多,到時很可能是敵眾我寡。」
史進馬上道:「我等願隨林將軍前去。敵眾我寡才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啊。」
陳達、楊春也是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出言附和。
晁勇看只有朱武沒說話,笑道:「先生不願去嗎?」
朱武笑道:「西京會被王慶、田虎攻打,太子卻讓林將軍領兵前去,想必太子有更加重要的戰事。小可願隨太子鞍前馬後。出謀劃策。」
「果然不愧是神機軍師,遼國得知我中原巨變,正集結兵馬,想讓我大梁和宋朝一樣給他們歲幣。我大梁雖然立足未穩,但怎會與宋朝一般簽那城下之盟。我正要去河北領兵抗遼,因此西京之事只能拜託林將軍和諸位了。」
朱武聽得大梁居然拒絕了遼國和議,準備抗遼。也是熱血澎湃,道:「王慶、田虎雖然氣勢洶洶,但二人麾下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西京又城高牆厚,只要守禦得法。必然能把他們攔在城外。而遼國雖然沒落,但仍不可小覷,小可雖然武藝不精,但也能為太子出謀劃策。」
史進三人聽得朱武這般分析。也一起道:「我等願隨太子抗遼。」
「晁勇知道諸位心意,不過河北有我大梁五萬兵馬。還有數萬新降的前朝禁軍,抗擊遼國綽綽有餘了。而西京雖然也有兩萬禁軍,但是恐怕不堪大用,林沖能信任的便是他麾下一萬梁山老兵,因此我才想諸位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朱武見晁勇這般說,也只好抱拳道:「那我等這便去林將軍處聽命。」
晁勇抱拳道:「我已和他說過你們之事,那我們就此別過,相信不久之後,我們便能再次相聚,到時我請大伙吃酒。諸位保重。」
「太子保重。」
「太子保重。」
「太子保重。」
「太子保重。」
別過四人,晁勇便往太子宮而來。
與扈三娘吃過午飯,晁勇便帶了石勇和薛永直奔莫州而來。
因為東京到莫州將近千里,大梁的戰馬無法連續奔馳千里,一人多馬的話,沿途的糧草都不好解決。所以晁勇只帶了兩個親兵,只要一路在驛館不斷的換馬便可快速到達莫州。
早在梁山攻打高唐州時,擊潰河北馳援的數州兵馬,梁山兵馬在河北便凶名赫赫。盧俊義大軍和趙佶聖旨抵達後,各州府幾乎是望風而降。
少數罪大惡極的官員知道降了也逃不過大梁刑罰,也沒有勇氣以一州之力對抗盧俊義大軍,只能捲了錢財落跑。盧俊義一路北上,各州逃跑的官員比比皆是。
北京大名府則是在改朝換代消息洩露前,被王時雍趕到奉旨接任了北京留守。
原北京留守梁忠書剛剛收到興仁府公,說是梁山兵馬過境,東京有險。梁忠書正考慮派多少兵馬去勤王時,王時雍便帶著聖旨到了。
王時雍也狡詐,聽得梁忠書已經得知梁山兵馬攻打東京,馬上說朝廷早已探到梁山兵馬動向。因此派他來接任北京留守,不須出兵勤王,只要緊守北京便好。
一眾武將也覺得梁山賊寇是聲東擊西,畢竟以東京防禦,就算有完備的攻城器械也不是短時間能攻下的,到時面臨的便是各州勤王兵馬的圍攻。所以梁山兵馬的目標很可能是北京或者南京,畢竟以梁山的兵力,普通州府也不用費這許多周折。
梁忠書也不曾想到皇宮會被晁勇控制,更不覺得梁山兵馬可以打破東京,自然也就不懷疑聖旨是假的或者被脅迫寫的,聽得王時雍說他回京後有陞遷便喜滋滋的把留守交出來了。不過他卻是擔心回京路上撞到梁山賊寇,想留在北京等待形勢明朗。
王時雍卻是怕梁忠書在北京壞事,當即催促梁忠書按照皇上旨意即刻上路,私底下則和梁忠書說北京更加危險一些。嚇得梁忠書當即收拾了細軟,帶著家眷往西而去,準備繞路去東京,免得和梁山兵馬撞個正著。
梁忠書一走,王時雍便開始拉攏城中軍官,等到歸順大梁的聖旨傳來時,王時雍已經拉攏了一些武將,在留守府佈置了伏兵,招來城中武將宣旨。剛有武將提出異議,便被王時雍以抗旨為由斬了。其餘武將就覺得抗旨之事不可為,見狀便也都在效忠大梁的書上畫押。如果說官畫押還可以說是奉旨而為,但是武將一旦畫押,無論以後局勢如何。他們都無法回頭,因為這是把武將視為心腹大患的宋朝。
大名府成功改旗易幟。
盧俊義藉著大軍威勢和趙佶聖旨,一路可說勢如破竹,但是到的河間府時,卻聽得雄州知州挾眾投了遼國。雖然遼國沒有派兵駐紮,但是卻插上了遼國旗幟,同時遼國通報已有使者準備南下。商談兩國邊界諸事。
盧俊義也不好直接奪取雄州,只能駐兵莫州,上報朝廷,等待朝廷命令。
原來雄州知州為官貪濫。知道降了也是死路一條,逃又不甘心,便把城池獻給了正在邊境集結兵馬的耶律大石,換取富貴。
宣和年間。宋朝打定主意要聯金滅遼,頻繁派馬植來往金國約定會盟之事。朝堂上爭議很大。遼國也打探到宋朝要和金國結盟奪取燕雲十六州的消息,只是無力阻止,因此派了許多奸細在宋朝打探消息,免得被宋朝突然襲擊。
因此大梁攻佔東京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遼國,耶律大石沒想到他還準備大力扶植的梁山兵馬,居然這麼快便攻佔了東京。
耶律大石判斷中原會大亂,有機可趁,馬上稟告南院大王耶律淳,建議集結兵馬從中取利。
耶律淳也覺得機會難得,便令耶律大石集結兵馬,同時飛報遼國皇帝耶律延禧。耶律延禧此時卻是在鴛鴦濼遊獵,距離南京析津府五百里遠近。
捺缽制度是遼國獨特的政治制度,遼國設有五京,東京、西京、南京、中京、上京,但是遼國皇帝卻是很少在五京,多半時間是在趕赴四季捺缽的路上。
契丹族建國之前便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四時遷徙。建國後,也保持著這種生活習慣,不過卻賦予了許多政治意義。
春捺缽、秋捺缽主要處理契丹族與所屬其他民族的關係,夏捺缽、冬捺缽則主要召開北、南臣僚會議。
遼國境內馬背上的民族很多,最難統治的也就是這些剽悍的民族。四時捺缽,跟著水草遷移,可以讓遼國皇帝更加瞭解這些民族,更好的處理各民族的關係,同時也讓遼國皇帝保持先祖的武勇,因為處理完政事後,便是遊獵,秋季獵殺的便是熊、虎等猛獸。
可惜耶律延禧做了皇帝以後,便完全忘了捺缽制度的政治意義,改為了純粹的四季遊獵。約見各部首領處理部落關係,也成了勒索各部,各部首領朝見必須要準備豐厚的禮物。
各部首領更是被他當做取樂的對象,天慶二年,春捺缽時,耶律延禧召集附近的女真部落首領,酒宴中命令各部首領給他獻舞,完顏阿骨打覺得這是對他的羞辱,當場便拒絕了耶律延禧。
若是耶律延禧當場斬殺了完顏阿骨打,或許也就不會有金國了,但是耶律延禧故作大方的把完顏阿骨打放了。
完顏阿骨打卻是看出了女真各部落的不滿,回去便聯絡各女真部落準備造反。
時至今日,金國已經攻佔了遼國東京、上京,但是耶律延禧並沒吸取教訓,仍然沉醉於他的四時遊獵。
春捺缽來應該在東京道長春州召見女真諸部落首領,但是如今東京早已被金國攻佔,女真各部落也都反了,以往的春捺缽自然是無法進行了。
但是性喜遊獵的耶律延禧也不會乖乖呆在一個地方,便把春捺缽改設到了鴛鴦濼。鴛鴦濼顧名思義有一個水泊,其間水禽極多,正是遊獵的好地方。
沒有耶律延禧的同意,耶律大石也不敢妄動兵戈,使者更加無權派出。此事卻是耶律大石故意放出風聲,試探大梁態度。
耶律延禧聽得中原大亂,南院諸臣請求出兵劫掠中原,卻是喜上眉梢,當即帶著五千親兵從鴛鴦濼趕往南京,他要御駕親征,一雪前恥。
前些年,他率幾十萬兵馬親征金國,但是卻被完顏阿骨打用兩萬人打的大敗虧輸,可說讓他威信喪盡。他也被金國嚇破了膽,不敢再去親征金國,但是對上大亂的中原,他卻是沒有一絲害怕,覺得只是一場大規模的獵殺,比他在這裡遊獵有趣多了,因此下令邊境兵馬不得妄動,要等到他到了以後御駕親征,征服祖先都沒有征服的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