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大帝其實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但卻能從中感應到諸多不同位面的氣息,再加上帝域已經瀕臨毀滅,他們放棄謹慎欲要進入其中,為自身、為族人尋求另一個安全的棲息地,可是結果卻不如他們想像的那般。這七個可在帝域稱「神」的至強者,居然聯手之下施展諸多手段,都未能擊破那看似柔弱的屏障,於是他們暫時捨棄七族中的仇怨,聯合起來掀起帝域大戰,欲要進行那在帝域都算是極其殘忍、血腥的「血祭」,凝萬族之血脈,聚眾生之靈魂,強行破開屏障。
而弱小的人族中突然出現的一個絕世之才,卻徹底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那便是創立巫族、率領族群走向巔峰的盤古,誰都不知道盤古經歷過什麼,為何會成長的那樣逆天般的快速,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就超越眾族強者,成為帝域的第一大帝。更讓所有族群感到奇怪的是,盤古不但知曉七位大帝的謀劃,更是在最後能以一人之力凝合眾生血脈與靈魂破開屏障,帶領巫族率先進入「大千世界的門戶」中。
「我們以為在大帝的率領下已經超脫,進入到一個安全的生息地,從此之後可以無憂無慮,巫族永垂不朽!可是……」陷入回憶中的君塵,神情無比惆悵與落寞,聲音低沉的說出那本以為是希望之後的絕望。
在盤古大帝的庇佑下,巫族幾乎所有族人都離開帝域,進入到另一個位面中,他們這些「侵略者」在與原住民激烈爭戰後終於得到一處領地,可卻發現原來這裡與帝域幾乎完全相同,位面之中雖然元氣比帝域較為充沛,但卻充滿著濃郁的陰暗及死氣,才赫然明白這個位面也同樣將要毀滅。
隨後巫族在盤古大帝的帶領下,在混沌之中不知遊蕩多久,進入過一個個不同的位面,同樣會被位面中的原生靈當作侵略者攻擊,雖然每一次因盤古大帝的強大實力為依仗,巫族都會取得勝利,可是每一次的希望之後卻還是失望。巫族之人雖然在無數次的戰鬥中越來越強,底蘊越來越深厚,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巔峰族群,可是同樣的因戰鬥損傷,族人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並且一次次的失望之後,使這些存活下來的族人充滿絕望與頹廢,他們不知道還有什麼意義,他們厭倦了流浪、厭倦了不停的戰鬥、厭倦了所有位面中均蘊含將要毀滅的氣息,可是因為對盤古大帝的尊崇與愛戴,讓他們依舊存有一絲希望,「總有一天,大帝會帶領我們走入真正希望之中!」
終於在某一ri,他們進入一個距離帝域不知多遠的位面,同樣在麻木冷血的剿滅位面中的生靈後,赫然發現這個位面中居然只是散發出很少的,讓他們感到極其厭惡的毀滅氣息,這是一個相對安全的位面,眾人歡呼雀躍,因為終於可以暫時不用流浪了,他們能夠有一段時間去休養生息,緩解極其疲憊的身心。
君塵悵然歎道:「可是,盤古大帝卻離開了我們,他說要為我們尋找一個真正安全的生息地,讓巫族永遠不用殺戮,安謐平和的活下去,這便是我巫族過往的歷程!」
白晟神情有些複雜,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說巫族的殘忍嗜殺,視生靈與草芥隨意宰割?還是應該無動於衷,甚至讚許巫族的強大?他只能說,或許這就是生存的代價。而他也終於明白盤古為何寧死也要開天闢地,因為他需要為自己的族人開闢一個家,一個安全而又舒適的家,讓自己的族人可以繁衍、昌盛!
「如果他所說的是事實,那麼豈不是說,巫族並不是入侵洪荒的侵略者,他們才是這個宇宙的主人?可是為何盤古已經開闢出一個新的宇宙,巫族怎麼會等到這個宇宙中的生靈成長到一定高度才會回來,並且就算盤古沒有留下掌控宇宙的方法,但是以巫族的強大,結局怎麼可能會是兩敗俱傷?這其中是否還有諸多隱秘?」
君塵望著面含困惑的白晟,在他開口前,搖頭說道:「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剩下的均是我族秘辛,況且在你還未真正強大前,知曉太多只會徒添煩惱並無益處!白晟,我勸你一句,此時趁著時機未能成熟,你最好放棄腦中的那件東西,自廢修為隱世不出,否則命運的軌跡再也無法更改,最終的結果一定不會是你想要的!」
「憑什麼所有知曉詳情之人都只說一半,一句修為弱小就把我給打發了?」白晟瞬間露出不滿與憤懣,可還未等他開口,眼前突然浮現出天地穩固後盤古最後的神情,留戀、欣慰、憐憫以及淡淡的悲傷,他驀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不知緣由的恐懼。
忽然間白晟很想聽從君塵的建議就此隱世,但在他幾乎做下決定時,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親人與愛人的容顏劃過心頭,他的目中閃現極度的掙扎、猶豫,進而露出濃郁的悲哀,最後化作絕對的平靜,似心灰意冷般不再繼續追問,而是淡然道:「我沒有選擇,我會承擔一切!第二個要求,在地巫界,我有九位結拜兄弟,他們之中或許也有祖巫回歸者,我要你在安全融合本源後幫助他們。並且如果我離開,請你庇佑帝黎族!」
君塵欲言又止,最終長歎一聲,道:「他們也是我的兄弟與子民,只要我君塵在一天,我會盡量保證他們的安全!」
隨後白晟進入盤古塔,對外宣稱閉關不許任何人打擾,而原本在外等待的眾人都有些困惑不解,他們都是與白晟關係匪淺之人,如空浩明等九位結拜兄弟,如曾給予白晟助益與支持的帝黎族黎鵬與黎尤等人,如「器叟」公冶制、黎永振、樊龍飛等嫡系屬下,如屍松伊等以始祖為尊的強者……
他們本以為白晟會與他們或敘舊、或做下安排,可哪會想到白晟居然就這樣閉關,讓他們不由猜想:「莫非成為始祖之後,他已經忘卻過去的情誼不成?」但不管如何,他們都不敢露出半點不滿,畢竟白晟如今的身份不同於往日,於是在繼續等待一些時日後,便有些掃興的各自離去。
時間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有的時候如白駒過隙般短暫,不留一絲痕跡,但有的時候卻如度日如年般讓人刻骨銘心。如今的巫族雖然不比帝域之時,但好戰的本性卻深刻血脈之中,從三界劃分開始,地巫界從來沒有放棄過攻打修真界,並且也曾多次攻入修真界疆域,但卻因為種種原因都被迫退回。尤其是近一個紀元來,在刻意或者無意中,下兩界已經不知因何成仇又為何而戰,再加上洪荒人族經過無數紀元的積累,在戰爭中快速的成長,已經有了與巫族可堪比的底蘊與實力,下兩界逐漸勢均力敵,又均升起厭戰的情緒,所以幾乎很少再發起滅族般的大規模戰爭。
可是自白晟在巫星議事殿以始祖名義下達戰爭令之後,地巫界所有勢力均在巫老會的統籌下,調兵遣將、整合資源、積極備戰,沒有任何人敢有半分懈怠,因為這是他們回歸的王者的諭令,所有巫族之人均激昂、振奮,迫不及待的想要攻打修真界,因為他們相信,在回歸王者的帶領下,必將一舉滅絕修真界甚至上界中的人族,使巫族成為無可非議的三界之主。
雖然地巫界已經盡量掩飾,但這種大規模的調度,又如何能瞞得過修真界,況且早在白晟發出諭令不久,紫宵聯盟便早已從潛伏在地巫界眼線的匯報中得知詳情,而紫宵聯盟第一實權長老智長老,在得到消息之後呆愣良久,表情複雜至極。
與此同時上界下達詔令,隨後智長老召開萬年來紫宵聯盟第四次長老會,但這次卻不僅僅是十二位實權長老,而是紫宵聯盟所有的執事、長老、紫宵子,以及整個修真界的大小宗門之主均被嚴令參加。並以紫宵令發出詔令:「無論是何原因,三日未到者,以背叛人族大罪論處,全派滅絕,從修真界除名!」
三日後,被譽為下兩界最強法寶的紫宵殿被激發全部威能,散發出晦澀的氣息忽而融入到空間之中,甚至恐怕連准聖境的強者都只能模糊感應,卻尋不到蹤跡。紫宵殿中逾過百萬的各階修者陸續進入位於正東方的「聯盟長老殿」中,這裡原本是僅有方圓萬里的空地,可如今雖然看似依舊不變,但不管進入多少人,都不顯擁擠與逼仄。而那十分簡陋的茅草屋已經消失不見,在千丈高空中有著一塊方圓百里紫光溢閃的玉台,連下方原本黃色的土地也同樣如此,只不過多了一排排蒲團。
能進入到「聯盟長老殿」之中的修者,不論修為高低,但最少也是一個宗派之首,所以雖然他們之中有大半從未進入過紫宵殿,但也是保留一份矜持與風度,並沒有大聲喧嘩或露出太過的神情。或在按照蒲團上方的宗派名號,尋到自己的位置安坐,或小聲的與相熟之人交談為何會有這般規模巨大的議事的原因,但除了一些大宗派簡單知曉外,其餘人都困惑不解。
忽而十二位實權長老的身影顯現在紫玉台上,下方的議論聲頓時止住,百萬修者立起齊齊施禮,道:「見過十二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