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治平有些訕訕一笑,當著有人在場,也不好死皮賴臉或強摟強抱,便只索罷了。
李莫愁繞過他,直往山上行去。趙大姐收起自己的殺豬刀,從山上迎了下來。
李莫愁瞧了那三個苗人一眼,向趙大姐道:「大姐,麻煩你把這三個苗子拉到山下去殺了,然後放一把火把他們屍體燒乾淨。這些苗子是五毒教的,身上都藏著毒藥,你小心一些。他們身上若是有什麼蟲子飛出來,也不可放跑了,一併燒乾淨。」
三個苗人雖被尹治平點了穴道,但是啞穴卻沒被點,聽到李莫愁要殺了他們,都是破口大罵。那為首的苗人喝罵道:「李莫愁,我勸你趕快交出你從我教搶走的《五毒秘籍》,然後把我們三個好生放了。不然等我們教主率人趕到,擒捉你後,必然讓你受萬蠱噬心之苦。」
李莫愁冷笑道:「憑你們五毒教的本事還想捉我?你們也就會玩玩毒藥跟蠱蟲,有什麼真本領?我十年前就一人滅了你們的一處分壇,現在嗎,哼!你想要我受萬蠱噬心之苦,那我就先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罷,瞧了趙大姐一眼,道:「大姐。」
趙大姐應了一聲,又抽出自己的殺豬刀來,說道:「道姑你放心罷,我必然做的乾乾淨淨,連他們的骨灰都給灑到大江裡去。」說罷,獰笑一聲,往那三個苗人走去。
三個苗人破口大罵,趙大姐已過去一人一腳,將他們踢得從山上直滾下去。
尹治平在旁聽了那為首苗人與李莫愁所言,不由心中暗道:「原來李莫愁的《五毒秘籍》卻是從五毒教手裡搶來的,想來她的毒掌功夫也是從這本秘籍裡學來的。古墓派的武功中,可沒有這般險惡毒辣的功夫。」
瞧那三個苗人被趙大姐踢下山去,他心中暗歎了一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快走兩步趕過去,跟李莫愁並肩而行。瞧了她一眼。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李莫愁已瞧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冷哼道:「你又想說我濫殺無辜嗎?」
她也不知為何,尹治平失蹤後,她忽然很想他。可這時他回來了。她本該高興的。可不知為何,瞧著他又有些生氣。似乎他總是能輕易惹她生氣。
尹治平搖頭道:「不是。」長歎了一聲,道:「我是有許多話想跟你說的,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我回來後才知道,這世上已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可在我而言,卻只不過過去了幾個時辰。我想這一年中定然發生了許多事,我也錯過了許多事。這種時間差,可真叫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李莫愁聽到他的話。不由停下腳步來,轉頭驚訝地瞧著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你只去了幾個時辰?」
尹治平道:「是啊!」瞧著李莫愁難以置信的眼神,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覺著難以相信,可這的的確確就是事實。」
李莫愁又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發現他與去年失蹤那天相比,確實可以說沒什麼變化。不但相貌沒有丁點絲毫改變,就連身上的衣服、打扮也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換句話說。就是跟他失蹤那天一模一樣。
如果經歷了一年的時間,無論如何,從相貌、衣著等外表上看總是會有些變化的。可尹治平現在與他失蹤的那天相比,卻是毫無變化,這只能說。對他而言,確實可能只是經歷了幾個時辰。但這就叫人實在難以理解了,只能推到鬼神之論,李莫愁忍不住道:「那天那個女子。難道真的是什麼巫山神女?」
尹治平道:「我也很想說不是,但事實上。似乎確實是。我當時不信,曾要求她證明,她特地在我眼前使過法術。她房中的鏡子裡能瞧見你的情形,她手一揮就能穿上件衣服。」
李莫愁沉吟半晌,卻是盯著尹治平問道:「你還去過她房裡?她還在你面前脫了衣服?那什麼神女說邀你共渡良宵,要跟你行**之妙。那天我昏迷之後,你就把我拋下一邊跟她去了是不是?」
尹治平道:「沒有。你昏迷之後,我曾與她拔劍相向,想要救你。可我根本打不到她,後來她對我使了什麼**法攝魂術之類的,我被她完全控制了心智。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她的洞府裡了。」
李莫愁問道:「那你後來做什麼了?是不是與她……」那男女之事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尹治平搖頭道:「沒有。我後來與她說了幾句話,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就出來了。」
「就這樣?」李莫愁明顯不信地道:「那神女長的那麼美,又是個真正天上下凡的仙子,我就不信你一點兒都沒動心?」
尹治平道:「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別說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可她雖然自稱是巫山神女,又顯露了兩手法術為證。但我又沒見過真的巫山神女,心裡總還是有些不肯盡信,萬一她是什麼妖怪變化的,故意變成神女的樣子,其實是想要盜我元陽呢?所以不管是真是假,我總之都是不肯答應。在那種情況下,自然是要設想最壞的可能,然後來做打算。」
說罷,又看向李莫愁,道:「而且,我也擔心你的情況,所以不想在那裡多耽擱時間。可我雖然已經盡快出來了,卻沒想到這世間竟然也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間。如果我真的留宿了一晚再出來,這世間卻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了。」
李莫愁聽他說擔心自己而想盡快出來,神情有些柔軟了下來。但還是不肯放過,要問個清楚地道:「你說的倒也不錯,可她遠比你厲害。你之前也說她用什麼**法迷惑了你,那為什麼不能再用這法兒把你迷了心智,然後讓你就範。」
尹治平道:「我也不知她為何不如此做,我想的可能是這事不能是在我被脅迫與控制之下,而必須是要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可能其中是有什麼講究,但事實究竟如何,那我可也不得而知了。」
李莫愁又道:「你把那天自我昏迷之後的事詳細跟我說說。」
「好。」尹治平點點頭,便從李莫愁昏迷之後講起。除了涉及成仙的話題。還有那十年的約定,以及跟神女有親近的動作都避過不談之外,其餘的他便基本全都告訴了李莫愁。
兩人邊說邊行,等到尹治平講罷,兩人已上來山崖。進得院中。並於廳中坐了下來。
尹治平說罷了自己的事,便也回問了下李莫愁的事,問她那天醒來之後自現在這一年間所發生的事。他之前雖也有問過趙大姐,但趙大姐本也就知道的不甚詳細。所以只是粗略一說,眼下既見了李莫愁,還是要詳細問問這當事人的。
李莫愁也不瞞他,整理了番思緒後,便從她那日醒來之後開始講起。她那日醒來。身邊自是早已不見了尹治平與神女的身影。後來她四下裡尋找,也是遍尋不見。
「我當時也曾想,你本來就是個以貌取人的好色之徒,那神女長得那麼美,瞧起來又頗是妖媚勾人,還肯對你自薦枕席,所以你肯定是拋下我,跟那神女風流快活去了。可後來仔細想想,你已在我身上花費了那麼多心思與功夫。總不會還沒得手就這麼不管不顧拋下一邊不理了。肯定是出了什麼不得已的事情。」
「我當時功力還被封著,而且那日發生的事情又太過古怪,我很想弄清楚是什麼原因。所以便沒立即下山,接連又在山中徘徊了好幾日,每日也四下裡尋找一番。但始終都毫沒半點蹤影與線索。又找了三日不獲後,我想你們可能已經不在巫山了。」
「這時我被你所點的封住功力的穴道因為沒有你每日再加注內力,也早已自行鬆動解開。我等功力盡復,又遍尋不見你們後。便下山而去了。」
尹治平聽她講到這裡,問道:「那你為何又回來了?還在這裡建了房子住下來了?」沒等李莫愁回答。他已笑著道:「我知道,你定是發現我不在身邊後,忽然有些不習慣了,想我了是不是?你是失去了才知珍惜,發現自己原來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我,是不是?」
李莫愁面上一紅,強自辨解道:「當然不是。我是下山之後,才忽然發現沒處可去。我的赤霞莊所在,在你逼迫之下告訴了黃老邪,肯定早已被他端了老巢。我多年經營的基業被毀,弟子洪凌波也不知去向,甚至生死不知。」
「本來我這些年最想得到的乃是《玉女心經》,在這上面花費了許多心思,百般計謀。可我已跟你練成了《玉女心經》中最厲害的玉女素心劍法,雖然只得了十八招,卻已從中窺得了《玉女心經》的幾分奧秘,而且知道了這《玉女心經》必須是兩個人合練。我一個人得了,可說也練不成。這《玉女心經》對我的吸引力,便也大不如前,得不得到手,也都不在意了。」
「我在江湖上也打探了一番你的消息,並利用莫志秋的身份與全真教的名義拜託了丐幫幫忙打探,可仍然是毫無音訊。你既不在巫山,也不在江湖上,就像是那日憑空消失了一般。我心中不禁十分存疑,就想弄個明白,再加上又沒處可去,便又乾脆回了巫山,想回來弄個清楚。但我停留的時日久了,也不能每日儘是餐風露宿,便起了一座小樓,就此在這裡隱居了起來。」
「你可聽清楚了,我回來只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是因為我想把事情弄明白,可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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