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摶老祖一言不發,暗自催動法力慢慢驅除那法寶上的污漬,心中卻是暗暗吃驚。這污漬不知是什麼東西,就如那附骨之蛆一般牢牢的吸附在紫松劍上,連連催動法力也是驅散不掉,這紫松劍催動起來也是不能圓轉如意。而且這污漬之上有一股暴戾的意識,一旦自己運用法力催動這紫松劍,便會受到這意識的影響。看來只有先將這紫松劍封住,待得法會之後再做打算。
「左道兄,適才小弟僥倖勝了一手,現下還請道兄指點我兩招道法如何?」
左慈冷冷一笑道:「好說好說,想不到道友今日一鳴驚人,只怕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是經不得道友折騰。」說著大袖一拂,身形便閃到了場中。
「左道兄,不知今日我二人是比道法還是鬥法寶。論起道法來,某家甘拜下風。」
「既然你這麼說了,再比道法,豈不是我左慈小肚雞腸,臉上無光,你想比什麼,那就比什麼吧。」
「好,那某家就得罪了。」
說著七玄子一晃手中小幡,頓時三道黑氣冒了出來,化作了骷髏般妖獸把左慈圍在了中間。左慈身上藍光一閃,便見十丈之內冰冷刺骨,地面之上結了一層白晃晃的霜凍。再看左慈週身,竟然是繞了一圈明晃晃的冰幕,護衛得水洩不通。
那三隻妖獸縱身一撲便撲到了冰幕之上,那冰幕卻是一點事情也是沒有,再看那三隻妖獸竟然是又化作了黑色煙氣緩緩的滲入到了冰幕之中,把那冰幕染得是一片漆黑。再看左慈,催動遁術便從冰幕之中飛了出來,來了一招金蟬脫殼,仍舊又是在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幕護住週身。
七玄子一愣,一晃手中七轉血靈幡,就見那黑冰之上緩緩升起了一團黑氣,片刻之後,那黑色冰幕又是回復了晶瑩。那團黑氣又是變幻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骨爪,五指一張,鋪天蓋地的便朝左慈抓了過去。
「長,」只聽得左慈一聲低喝,那護身的冰幕猛地漲大,旋即便被那黑色骨爪抓了個結實,霎那間那冰幕又是變成了漆黑之色。那團黑色附在冰幕之上不住的蠕動,眼見得迅速的便滲透了進去,這次左慈卻是避無可避,被那黑煙包圍在了其中。
七玄子見狀臉露喜色,誰知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只見那冰幕之中白光一閃,那蠕動的黑色煙氣好似被凍住了一般。再聽「喀嚓」一聲,冰幕之上便被打出了一個洞來,一道碧藍色的叉子便激射而出,直取七玄子的頭顱而去。
七玄子趕緊舉起七轉血靈幡擋在身前,那幡面上生出一張巨口,一口便把藍叉吞了進去。又聽得「噗噗」兩聲爆炸,一陣白光閃過,那黑氣便被凍結在半空。藍叉一閃便破霧而出,一下便把七玄子的髮髻打散。七玄子被那白光閃了一下也好似被凍僵了一般,呆在當地,行動遲緩,過了半晌才恢復了過來。
「佩服,佩服,老哥這一手冰魄神雷威力無比,更厲害的是法術運用出神入化,虛虛實實在乎一心,今日之敗我由衷敬服。」七玄子恢復之後抱拳道。
「老哥,我看這一場也不用比了,我認輸便是,這幾百年來,我哪一次能夠勝得過你,今次再出手也是出醜。」陳摶老祖剛才在七玄子手下敗了一招,適才又看得左慈和七玄子鬥法,連法寶都是沒用便將七玄子擊敗,自忖法術不如,便認了輸,提出罷手,不願再比試。左慈和他本就交好,自無不允。
三位宗師分出了勝負,這一次仍舊是左慈獨佔鰲頭,不過七玄子卻是奪得第二,陳摶老祖陪居末席。此時黃山法會已然是最後一次鬥法,四十年之後接引之星便要到來,屆時陳摶和七玄子二人自是要飛昇上界,二左慈到時只怕已然坐化。至於其他的弟子這幾十年自然是要加緊修煉,以圖在接引之星到來之前能夠突破到築基的境界,至不濟也能修煉到血肉重生大圓滿的境界,也好像那淮南王劉安跟隨師父八公仙翁一樣飛昇。雖是不知憑著血肉重生之境的修為到底能不能扛過這飛昇路途,但總也是有一絲的機會。至於其他連血肉重生之境圓滿都沒有修煉到的修真者,只怕就只能是止步於此了,那接引之星下一次到來又要等上個一千年,只怕是沒這個壽命等這麼久。
那七玄子率先帶了兩個徒弟離開了黃山,左慈和陳摶老祖一向交好,聚在一起閒談。
「老弟,我看那七玄子的七轉血靈幡甚是厲害,將你的紫松劍也是污了,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哎,想不到那七轉血靈幡如此陰邪,我一時半會也不能將那塊黑斑化去,而且那黑斑之中蘊含了暴戾的意識,我若是使用這法寶,自身的神識竟然也會受其影響。我看只有待我回到扶搖宮之後再慢慢運用法力將其驅除了。」
「哦,竟然如此厲害,你且把紫松劍拿給我瞧瞧。」
陳摶依言放出了紫松劍交給了左慈,左慈把劍拿在手中,運用法力試著驅除,那黑斑卻是紋絲不動。
「咦,」左慈驚歎了一聲,「果然有些門道。」說著催動體內冰魄神雷,放出了一絲絲的冰魄寒氣將這紫松劍凍了起來。
「老弟,慚愧,慚愧,我也是驅除不了這黑斑,但我已施展冰魄寒氣將其凍住,一時不會擴散,你只有回去之後在慢慢圖之了。」
吳立在一旁看得心中一動道:「師父,你把這劍給我看看。」
左慈聽了訝然道:「你有辦法?」語氣之中將信將疑,不過這個徒兒實在是給他太多的驚喜,最後還是猶疑著把紫松劍交給了吳立。
劍一入手,吳立便感覺到一股煩躁之意順著劍柄傳入了自己的意識之中,心中騰的升起了一股殺意,只想殺盡天下之人。吳立趕忙定住了心神,口中微微念誦「唵嘛呢叭咪吽」六字伏魔真言咒,漸漸的將心神平定了下來。這伏魔真言咒乃是佛門一門極厲害的神通對敵之時能夠傷害對方神識,對自己卻是有凝神靜氣,驅魔辟邪之功效。
接著吳立運轉化龍訣,將體內法力轉化成了太陽真火法力,順著劍柄輸入紫松劍中。那團黑斑在左慈和陳摶的法力驅逐之下,都是如附骨之蛆一般牢牢的黏在劍身上,誰知一接觸到這太陽真火法力,那團黑斑竟然不住的變化形狀好似活物一般,就好像是把鹽灑在螞蝗身子上,螞蝗受不住醃漬,扭動身體一般。吳立心中一喜,知道這太陽真火法力能夠克制這黑斑,隨即全力催動法訣,那圖案黑斑漸漸的忍受不住,起了一絲絲的黑煙,從劍身上升騰了起來。隨著黑煙逐漸的升騰,那紫松劍劍身上的黑斑也是慢慢的變淡,只把陳摶老祖和左慈在一旁看得是驚喜交加。陳摶老祖驚的是想不到吳立竟然有此本事,左慈喜的是自己的徒兒這可是給自己大大的長了臉。
那劍身上的黑斑越來越淡,過了有一頓飯的功夫,終於是消失於無形。吳立恭敬的把紫松劍交還給了陳摶。
陳摶將紫松劍接在手中笑道:「我這老傢伙卻是在賢侄面前丟醜了。賢侄幫了我這個大忙,我卻是不能白白受之。這樣吧,我有一門符菉之術,我這三個徒兒資質一般,自身修煉都是顧不過來,故也沒有傳授,我便將其傳授於你。不過我有言在先,這門符菉之術不是性命根本道法,若是賢侄修煉尚有閒暇才可修習。」說著遞了一個玉簡給了吳立。
吳立接了過來拜謝不已,左慈卻是笑道:「好你個陳老兒,你瞧我徒弟資質上佳,莫不成是和我來搶徒弟。」
「哪裡哪裡,我這是送給王賢侄的謝禮。我們二人是有來有往,童叟無欺,和你不相干,不相干。」眾人交談了一陣便各自告辭而去。
吳立師徒二人下了黃山,左慈笑道:「徒兒,我一向是雲遊四海居無定所,但一來所餘時日不多,動極思靜,二來,這剩下的幾十年,為師也是想盡一盡做師父的責任,好好教導於你,最好使你能夠在那接引之星到來之前修煉到築基的境界。你可開闢了山門,為師這便跟著你去吧。」
吳立下山之後卻是要前往那珊瑚礁洞府之中修煉,聽得左慈問話,心中一動道:「師父,我有一處去處,你且跟著我,說不定能夠碰到什麼機緣,突破境界,在接引之星到來後飛昇上界也說不定。」
「哦?竟有這種地方,你帶我去看看。」左慈一聽心中也是微微有些激動,誰也不想死,就算是凡人也是珍惜性命,更何況是壽命悠長的修真者。
「你跟我來便是。」吳立催動了玄風青煞徑直便向那珊瑚礁洞府而去。
不日之間,二人便來到了那珊瑚礁洞府之外,吳立停了遁術,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左慈也是跟在身後。二人片刻之間便游入了珊瑚礁洞中,一進洞中,左慈神色便是一動,越往裡面越是驚訝。跟著吳立游入了那倒置的漏斗形石室當中,左慈更是驚訝萬分,看到了那一截白色光柱,上前仔細觀看了片刻,又伸手試了一試凝重道:「阿立,此處地點你可曾與別人說過。」
「不曾,徒兒第一個告訴的便是師父,想著說不定師父在此處修煉便能突破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