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言重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因材施教,量體裁衣,說不定我便是適合這種自己摸索的修真之法,若是師父當日指點於我,可能我反而拘於囹圄,還沒有今日的成就呢。」吳立嘴上這麼說心中也是這麼想的,自家事自家知道,自己資質甚是普通,若是左慈悉心教導自己,自己有了依靠,說不定根本就想不到把後世的知識運用到修真中來,哪裡能修煉得如此迅速。而且可能就和蒼柏子一樣,閉門修煉,最多偶爾相交幾個同好道友,哪裡能有這麼多際遇,獲得這麼多的秘術。
「好了,過去的事情也不多說了。白天的鬥法我也都看見了,你用的那幾門秘術都不是玄牝真解中的本事,只怕是另有際遇吧。」
吳立不敢隱瞞,將自己的一些遭遇撿重點都是一五一十的道來,只把左慈聽得是唏噓不已。
「師父,這幾門法術你若是有興趣,弟子便一一抄錄給你。」
「你說得是哪裡話,我這做師父的沒有好好教導你,難不成還要貪圖你的秘術不成。更何況,我已然是半截入了土的人了,要這些秘術又有何用,難不成帶到棺材裡去壓棺材板不成。我先問你,你看我丹鼎派的道法比扶搖宮和七玄門如何?」
「這個,各有千秋,各擅所長。」
「你不要顧及我的面子,直說便是。」
「我感覺七玄門和扶搖宮的道法偏重於法術,不是性命根本,偏離了長生之途。我丹鼎派的玄牝真解中正平和,乃是養身之道。」
「那就是我們丹鼎派的玄牝真解法術威力不如七玄門和扶搖宮,沒有殺手鑭吧。」
「這個,這個,也可以這麼說。」
「哈哈哈,」左慈大笑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麼遮遮掩掩的做什麼。你說的沒錯,不過不是玄牝真解道法不行,而是之前我怕你修為弱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傳給你的道法之中,把那壓箱底的殺手鑭去除了。現下你已然是快要修煉到了血肉重生之境大圓滿的境界,這一招我便傳於你吧。」說著左慈遞給了吳立一塊玉簡。
「我丹鼎派玄牝真解修煉的五行靈根之中,有一門乃是變異靈根冰靈根。我傳給你的法術中卻是少了一門冰靈根修煉的道術。這一門道術叫做冰魄神雷,我傳你的冰靈根法術修煉的乃是冰行法力,施展起法術來能夠冰封對手,威力也是不弱。但這一門冰魄罡煞乃是採集太陰之力,在體內凝結成冰魄神雷,對敵之時,放出這冰魄神雷能夠冰封住對手的神識,威力無窮。」
吳立聽得心曠神怡,立刻便觀看起道法來,碰到不懂之處便出言發問,左慈也是一一解答。不過是一夜的功夫,吳立便掌握了冰魄神雷的凝練之法,比自己慢慢摸索不知要快了多少。不過此時就算是凝結出來冰魄神雷威力也是弱小,這一門法術還要慢慢的練習,但不管怎麼說,吳立又是多了一門壓箱底的手段。
轉眼之間東方便泛起了魚肚白,眾人早早的都是離了道觀回到了蓮花峰頂。今日卻是三大宗師要開始切磋道法,三人之間的切磋和吳立、雲飛、勁松道人之間的比試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修真者修煉到了築基的境界,法力和神識合為一體,舉手抬足之間便能呼風喚雨,眾弟子都是迫不及待,等著要看當世三大高手之間的鬥法。吳立在一旁自然也是心中頗為激動。一是平生第一次看到築基境界的高手鬥法,對自己的修行大有裨益,二是能夠看到七玄子出手,瞭解其修為法術,自己報起仇來也是能夠有的放矢,知道何時才是時機。
「七玄道兄,昨日裡左老哥先勝了一場,自當是要佔些便宜,今日便我先和你做上一場,然後再先後向左老哥討教,你看如何?」
「自當如此,陳道兄,某家便向你討教討教,看看這幾十年來道兄一手木行法術修煉到了何等地步。」說著七玄子催動了法術,只見其週身十丈之內地面之上黃煙攢動聚集到了七玄子身上,竟然凝成了一件淡淡的土黃色甲冑。又見其張嘴噴出了一張黑色封印,迎風漲成了磨盤大小漂浮在頭頂之上,正是封神印。這一下出手的威勢比雲飛道人不知要強了多少。
再看陳摶老祖,催動法術,週身泛起了一層朦朧的紫色霧氣,這團霧氣沿著雙腳鑽入了底下,頓時吳立便看地面起伏不定,好似地底下有一條蛟龍一般穿梭來往。接著陳摶老祖手掌一翻,掌心中多了一蓬紫色松針,針尖之上竟然吞吐著紫色針芒。
「去,」只見陳摶一聲低喝,那蓬紫色松針便閃電一般的向七玄子打了過去。
「起,」七玄子喝了一聲,便看身前豎起了一面土牆。再看那松針,就像是流水遇到了礁石一般,分成兩股左右一繞便饒了過去打在了七玄子身上。
只聽得「啪啪」直響,那團松針卻是被那土黃色的甲冑阻擋了下來。吳立以為第一回合鬥法就這樣便要結束,但仔細看去,不僅吃了一驚,那一團紫色松針附在了七玄子的身上,竟然好似活物一般,一個個就像螞蝗,不住的扭動要從那甲冑上鑽進去。
「破,」只聽七玄子舌綻春雷喝了一聲,就見那土黃色甲冑的表面一陣爆裂,甲冑最外面的法力爆炸了開來,把那一團紫色松針炸散了開去。
吳立看得如癡如醉,想不到修煉到了築基的境界,修真者對於法力的控制如此精妙。打個比方,練氣期的修真者就像是射箭,箭射出去中不中便聽天由命,頂多再能稍加些控制,築基期的修真者像是繡花,每一針每一線都是精心佈置。這便是法力和神識融為一體之後的威力。
「罷了罷了,我原本還想著修煉到血肉重生之境圓滿後去尋一尋七玄子的晦氣,如今看來只怕是以卵擊石了。若真是去找七玄子報仇,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還是等到修煉到了築基之境後再做打算吧。」
陳摶和七玄子二人越鬥越是聲勢浩大,方圓十丈之內天地靈氣都是受二人控制一般。二人一個修煉木靈根,一團紫氣環繞在身旁,地面之上不時的有紫色根須捲上來要纏住七玄子。一個修煉土靈根和寂靈根,身體四周鬼氣森森,那封神印是不是的抽冷子便施展出來要封住陳摶老祖神識。二人鬥得是旗鼓相當,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只怕是分不出勝負來。
「陳道兄,我看你我二人這麼鬥法也是難分勝負,這些年我那一面七轉血靈幡煉製小成,不如我二人鬥一鬥法寶你看如何?」
「有何不可,你既然想要玩玩,我拼了一把老骨頭也自當奉陪。」
「好,道兄小心了。」七玄子說著手掌一翻,掌中多了一面小幡,這小幡一亮出來,吳立頓時便感覺到彷彿周圍的溫度都是低了幾分,陰風嗖嗖。那小幡之上隱隱有黑氣翻騰,威勢比那雲飛道人的七轉血靈幡不知要高了多少。七玄子把小幡一揚,就見那幡面之上的黑氣冒了出來,凝成了一隻骷髏妖獸,只有骨頭,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似虎似豹,朝著陳摶便撲了過來。
陳摶臉色凝重,張嘴吐出了一柄一寸大小的紫色飛劍,迎風一晃變成了三尺長短,朝那黑色骷髏妖獸便刺了過去。那妖獸伸出前爪便來抵擋,誰知一下便被飛劍斬斷了爪子,再看那飛劍又是上下翻飛,不一會便將那妖獸斬成了七八段。
「鬼道士,你這咋咋呼呼的炫耀,怎麼如此不頂用。」
「哈哈哈,你可先不要高興,你看看你那紫松劍上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七玄子把七轉血靈幡一搖,那被紫松劍斬斷的黑煙又是聚到了一起化成了骷髏妖獸。
陳摶吃了一驚,凝神往那紫松劍上一看,那紫松劍劍身之上竟然隱隱粘了幾塊黑中泛紅的污漬,催動法力想要擺脫,那污漬竟然是牢牢黏在劍身之上,在慢慢的污穢那紫松劍中的神識,陳摶只覺猛然心中竟然隱隱升起了一團暴戾之氣,不知從何而來。
「不好,」陳摶心中暗叫一聲,趕緊斬斷了和紫松劍之間的神識聯繫,收回了法寶不再使用,「七玄子,你這法寶中是什麼古怪。」
「算你見機得快,神識還能保持清醒。若不是得了我的提醒,只怕你現下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吧。不過你放心,咱們兩個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替你解了法術便是。」
陳摶暗暗運轉法力將法寶之中那一團污血般的黑點壓制住道:「這個便不勞七玄道兄煩心了,這麼點事情,陳某自信還能處理。道兄法術高強,陳某甘拜下風便是。」
這麼些年來,三人的道法一直以左慈為尊,陳摶老祖略遜一籌,七玄子陪居末席,今日憑著法寶壓了陳摶一頭,七玄子志滿意得,心中只覺暢快無比道:「好好好,我這彫蟲小技,想必陳道兄自然是不放在眼裡。不過若是道兄覺得麻煩,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決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