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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姊妹 文 / 李家郎君

    一ri即過,太真仍是著惱昨日之事,想想也是可惡,那個自已聽父母小時說起過的同胞之妹楊玉也不知安了什麼心,自來了這裡之後便整日的黏在自家的夫君身上。自己雖說欺了她,稱其為堂妹,但這也是有原由的,本來妹妹自小便是失了身影,人人皆知楊家只剩了四女,這要平白再多出一位,可如何與人交待,再說了父親已仙逝母親還仍在蜀地,一時也辨不清真假,只因長的相似也不能隨意的認下了事,這如是不是,貌然以親姊妹相稱了,那何得了?不管如何,楊家終歸是了欠那苦命的妹妹,對沒大沒小的一些事情自己也聽之隨之,可也不能太過出格了,就是昨日一般,午時歸來好好的,見楊玉好似對夫君失了興趣,可沒成想不過半日便是又迷了心竅,自李揚進門之時起,便又纏在了身邊,那思春的模樣憑誰看了豈能不明白?自己倒好還落了小荷的一頓數落,雖說偷偷的將自己叫了過來說話,但口口聲聲卻是有一絲埋怨之意,又道楊家姊妹之間的事管不了,可這李家後宅裡可是再也不想看到有七房出現。

    伸手將銅鏡取過,瞧了瞧自己的臉仍然是那麼的美艷,可又有誰知自己不過是個妾室而已,這家還是小荷做主,平日裡別看與其它的妾身拉幫結幫又針鋒相對,大多也是暗中使勁,其手段也不過是憑了自己的才貌來取悅夫君,但明面上傷人的話頭卻是誰也不敢開口,就怕到時討了夫君的厭失了寵落了勢,那便糟糕了,不但眾人欺你,到時就怕那些貼身的大丫頭都會指不動,而反過來欺主。好在夫君心中處處想了自己,凡事皆是回護,再加之大姊是平善之人,要不然憑著自己有時仗寵而恃的習情,早就被罰了。如今阿姊喚了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可想而知這心中也是有氣,不然依了她柔弱的性子不會說出那話的。想一想這心中便更為氣憤,將鏡扣了喚了chun桃道:「去將玉娘子喚來。」

    「是,奶奶。」chun桃眼睛頓時喜成了彎月,整日陪著太真的她如何看不出,自家的奶奶是動了氣的。心中便是沒來由的喜悅了起來。本來這院中的娘子就多,自己與其它幾房裡的貼身丫頭多半最後的歸宿是要陪著老爺的,雖說奶奶還是做小娘子的時候就曾許諾要放自己出門去,但這幾年下來,自己的心事自己是明白的,漸漸的是愛上了老爺,每日做夢時都會想及與老爺做人論之事的人會是自己,但醒來之後卻仍然如舊,這豈不能讓懷春的少女為之羞惱。再退一萬步來說,已是服侍了老爺與奶奶這麼多年,房中這點事情知的一清二楚,就是自己真的看上了別人,到時奶奶們也定然不會放書的,家風不能外揚說的這就這個道理。不管自己與其它的丫頭如何,命運始終不會掌在自己的手裡。說到底,自己這些貼身的大丫頭自便選入了房裡,那便無形之間已是李家之人了。憑誰說,平白無故的下人們會敬你幾分,又憑什麼暗中都叫了自己與梅子等人為小奶奶。如今這幾天奶奶的堂妹鬧的有些過了,自己早已看不下眼,又恐真的成了七房奶奶,那可有苦說不出,自已之事又會等的遙遙無期。昨夜老爺與奶奶睡下之時,自己也曾聽到奶奶小聲的說些什麼,隱約之間提到了這姨奶奶,聽其語氣又似與老爺撒嬌又似有少許的埋怨,後面被是讓人聽了心跳面熱的吱吱唔唔之聲,自己便是用被蒙了頭睡去。今早就瞧了奶奶自老爺走後獨自坐在那裡發著呆,又觀其臉像那好看的眉眼竟然皺起,這要喚了那人,不用相問也是知道肯定是要責問了。想了想心情舒暢了許多,腳步歡快的奔了出去。

    「阿姊,是你要尋我?可是有事。」自讓那也不知哪裡得罪了的丫頭喚來這裡的楊玉,心情也是複雜,且不說這幾日越發的看著李揚順眼,心中不覺得很自然的想來親近,這與原本的想法是有背的,現就說了這些日子獨就怕見自己這位親姊妹,也不知為何就如做了錯事怕被抓到一般。今早起來這眼皮就開始亂跳,心知有事要發生,便取過一張紙剪了個小人用火燒了,還撕下一小塊貼在眼皮之上,心中默念跳財跳財。沒想到還未說上三遍,那繃著臉的丫頭就來喚了自己,心裡慌亂之下即是念成了跳災。如今進了房門,就瞧了與自己長的相似的太真坐在錦墩之上發著呆,便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著。

    太真自一些事裡醒了過來,說來也好笑,這段時間裡竟又是想到這白冒出來的妹妹竟真的成了這李家的七房,日後與自己爭風的已不是那朵兒卻成了她,正想著著恨之處,見楊玉進來,讓chun桃將門關上,便沒好氣的道:「叫我堂姊,怎麼這等沒規矩,也不行禮。」

    楊玉一怔,瞧著事情不妙,忙是道了萬福說:「妹妹與堂姊見禮了。」

    「起來吧。不是我要說你,這李家可不比平常的小門小戶。你要知道你堂姊夫是有爵位之人,而今日制授五品的高官,這規矩自然多了些。要懂的還需懂些,省的旁人說我等楊家之人不懂禮。」太真帶著氣的說道,心中卻是知說的有些過頭,但還是說了出來,「上下尊卑有別,從此之後,你萬萬不可再造次,可不許沒個分寸。」

    「知道了,堂姊。」楊玉好是乖巧的回道,但心卻也被說的有些氣憤。

    太真又道:「我一直未問過你,你可是要待在何時?」

    聽著明顯的逐客之意的此話,楊玉便是著惱起來,冷冷的說道:「即是想讓我走,那我走好了,也省的在這裡礙眼。反正自小被人抱走,我便孤單隻身整日面對荒山,也習慣了。」

    太真的心不自覺的痛了一下,忙是起身過來將楊玉之手握住道:「妹妹,你知堂姊不是此意的。你真的這麼些年都孤獨一人過麼?」

    楊玉將手抽出笑起,笑聲之中好是悲涼,隱隱之間眼中可見有淚花而道:「說這些作甚!阿姊,你來看看我是不是你的親妹妹!」說罷,將銅鏡取過,晃在二人的面前。

    鏡中之人高低相等,幾近相似的二張臉若不細看難以分辨,要說像了仈jiu分,還不如說整日看的同一人多了便能熟悉他的一分一色,即使再相似的人也能一眼看了出來,這就是李揚為何只覺得初時有仈jiu分相似,後來卻能認錯了之故了。而旁人要真的來認的話,只能說真是奇跡,實有九分九相像。要說沒有差別那自是胡說,細看也是有幾處不同的,再加上太真保養的極好,臉龐更加的細嫩,而楊玉卻是略粗糙一些,這大抵是環境所致吧。

    看著鏡中的二人,太真的心更是難過了幾分,將銅鏡奪去扔與別處,回手摟了楊玉道:「妹妹,你真的受苦了。」

    真情流露之時,楊玉也受了感染,相抱了太真哽咽而道:「阿姊,我知你不信,我也沒了辦法。你就當我是個冒親之人吧,妹妹我要走了,回到蜀川再去尋著母親,改日再來相認。」流著眼淚的眼中卻是閃著狡詐之光。

    「妹妹,莫要走!是阿姊的錯。阿姊對不起妹妹,懷疑的妹妹。我苦命的好妹妹,你莫要走,想住多時便住了多時,這便是你的家。」太真哭的淋漓,也認定了楊玉般是自己自小走失的妹妹。

    二人哭了許久,便是止哭說起話來。

    楊玉心中除了悲痛之外卻還有一絲憤恨,恨這老天不公,再看了如今親姊過的如此幸福,這心中再次湧起那股不甘來,便口中卻是哭道:「阿姊,你還記得麼,父親於小時喚你為玉環,而喚我為玉奴麼?想那時,我等姊妹玩耍,整日纏著父親是多麼的美好。可是上元之時我卻是走失了,後來被一人抱走,他卻是想將我賣去香樓裡去。」

    「什麼?」太真驚叫,聽其喚出二人的乳名,更是認定楊玉是自己的親妹妹,於是摟的楊玉更緊而道,「真是該千刀殺的人!」

    「阿姊莫急。那人也討不得好,偏偏遇了好心之人,將那人暗中打昏了過去,將我抱走。好心之人家中無兒女,見我乖巧可愛便捨不得放手,與哦,也就是那個母親商議後就將我養著了。為了怕我再次走失,其實也是怕我跑了,就舉家搬到了深山之中,這就樣我便長大了。就在不久之時,養父上山砍柴之時被蛇咬傷,而養母為救他用嘴去吮吸毒汁,沒想到二老卻是因此雙雙逝去了。臨走之時,將平生的積蓄拿了出來,讓我來尋了父親與母親,因為他們也知道我是記事的。」

    「妹妹,真是苦了你。不管如何,那二老也真是好人,切莫怠慢了。」太真輕輕的放開楊玉,取了懷中的絲巾與她拭淚。

    「嗯,我楊家之人豈是如此的忘恩負義,出山之時我便央求了人將二老好生的安葬,自己便是憑了記憶與一路問詢回到成都,可是一切都變了,除了父親的墳外,哪裡還有我的親人!」楊玉又是哭起。

    「妹妹不知,父親,父親因你走失,心急之下便是一病不起沒過多時便過世了。」

    「父親!」楊玉大聲的喚道而哭,「你卻是連你親生的玉奴都見不到了。父親——」

    二女又是抱頭痛哭了起來。

    「妹妹,你且放心,如今你我姊妹相認便是尋到家了。可是去見了大姊與母親?」哭止,太真問道。

    楊玉搖頭而道:「沒有。只是聽人相說叔父在洛陽做官,便是心急的尋到這裡。之後的事便是你都知道了。玉奴來了也無別意,只是看著阿姊幸福,這心裡便是好生的羨慕,又想起自己十幾年的孤獨便想尋個人來說些話,可阿姊與那幾位姐妹皆是有事,又不喜我理我,我便只好尋了姊夫。不過妹妹也是有私心的,只因姊夫是見過大世面的,所以想多從他身上學些東西,故才會惹了人懷疑,但玉奴的心裡卻不敢有半分的愛慕之情,請阿姊與幾位姐妹放心。」為了日後好與李揚多待在一起,便真真假假的將這幾日的事索性說出,就看看自己的這位阿姊是不是真的在意了此事。

    果然太真臉上有些尷尬起來,任誰被說中了心事豈能自然,忙是笑笑掩飾說道:「妹妹,你我不說這些了,如今你可安心的住著,他那邊你若是無事可少去些,也好莫讓人說了閒話。」又補充道,「不是阿姊怕你去尋了你姊夫,實是他事多煩勞,我等少去打擾為好。」

    楊玉心中暗譏,說的好聽,不願就是不願吧,反而說了這些話來堵我。雖是親生的胞親但還比不上夫君在你的心中的位置。哼!也罷,即是如此,那我更要將他奪過,以補我受苦受累的十幾年光陰。但卻是點頭應道:「玉奴知道了,日後便少去煩他便是了。阿姊,玉奴問你,他對你可好?」

    「妹妹,你說什麼?」太真羞起,背過了身子。

    楊玉偷笑,但心中是為一痛,默默的坐了下來不語。

    太真回身見妹妹的樣子,直道方纔的話有些傷著了,忙道:「妹妹,來,阿姊領你去見姊妹等人去,把你我的關係說清楚。」

    「不必了,阿姊。像這樣不挺好麼?如是又冒然說是親姊妹,那還不讓人笑話死了。再說人人都知楊家只剩了三女,若是又多出一女,又怎麼去與世人說呢,難道說妹妹是野子麼?」也不知為何楊玉是不願點破此事。

    太真急道:「這,這怎麼能如此呢,豈不是與你不公?」

    「已是為此,再多一些又有何妨?」楊玉有些落魄的樣子,自嘲而道,「都不公十餘年了,都是無所謂了。」又仰頭與太真笑笑,「阿姊,只好你我姊妹心有親情那便比什麼都好。」

    「妹妹」太真心中激動之下說不出話來。

    「奶奶,老爺請奶奶過大、奶奶那裡說話。」chun桃聽裡面動靜小了,見秋娘探頭探腦的過來,便是迎上前去問話,知了原由回來輕聲的在門外喚道。

    「知道了。」太真回道,拉了楊玉之手笑笑,「妹妹,陪阿姊同去如何?」

    「阿姊,這,這使得麼?」如今的楊玉竟是躊躇了起來,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太真笑而說道:「哪有使得使不得,你是我的妹妹,走,陪阿姊同去。」拉緊了手不放,「如今以後,你我二人便是相依一起了。」

    「嗯!」楊玉輕應著,眼裡閃著淚花。

    自邁出了房門那一刻起,楊玉輕輕的抬起了頭,眼神流轉別處,微微的喜成了彎月,再瞧前方便又帶了一層委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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