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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病情 文 / 李家郎君

    「那下官便再去看看貴娘子,依她的身子重開方子。」宋太醫令看不出什麼表情,低頭拱手說道。

    李揚點頭道:「那好吧,請隨本官這邊來。」

    到了朵兒的房中,裡面圍床坐了眾女,皆是與之說笑寬著她的心。見李揚帶著宋太醫令進來,便紛紛起身施禮讓開了。

    宋太醫令就如見了百花叢中,不由的更是暗恨了幾分,藉著回禮的機會又是仔仔細細的將每一位看了個真切。當坐下瞧了半躺著的朵兒時,那心更是狂跳不已,如今的朵兒少了一些往日的靈動卻是多了一絲病態倒是顯的別樣的嫵媚。

    「有勞宋太醫了」朵兒不便施禮,便問候了一聲,抬頭笑對李揚道,「阿郎,妾身的病看來是無望了,不過能死前看著阿郎在眼前,妾身無憾!」

    「休要胡說,讓宋太醫再瞧瞧。明日為夫帶你去沙州。」李揚胸口發悶,往日裡那個如貓般溫順靈動的朵兒如今成了這樣,這心裡如刀絞一般,不由的別了頭去暗自神傷。

    太真就在李揚之側,見此情景心中不由的一痛,輕聲的抽泣起來,拉起李揚之手緊緊握著顫聲輕道:「李郎,你莫要這樣。朵兒妹妹吉人天象會無事的。」

    「娘子,你要好起來,為夫帶你去看龍勒山,可好?」李揚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的話,只知心中悲痛的不能自己。

    朵兒甜甜一笑,輕輕的將長長的睫毛眨動,合了上眼簾,喃聲道:「好,妾身等著。」彷彿想到了與李揚相依在山頂,看著漠天飛舞的黃沙,不由的微微嘴角上揚,像極了那天上的精靈。

    宋太醫令瞧著朵兒精緻到了極點的臉,聽著二人情意的話語,心中的嫉妒之火焚了整個胸膛。眼由心生,一雙眼睛惡毒的不停轉動,臉上漸漸變了型。

    「宋太醫,請為本官娘子診斷。可是不舒服?」李揚看到宋太醫的臉色大變,好生的難看不由的出口問道。

    「哦」被李揚從嫉妒之心喚醒的宋太醫,抬起了頭又是仔細仔細的看著朵兒,好似要刻入腦中一樣,慢慢的取了絲帕放於那白玉般的手腕上。真是好恨,這天之尤物我竟是未能品上半分,罷了,李揚,這本應不是現與人間之嬌嬈,即是得不到就讓她回到天上去吧。

    許久,宋太醫起了身,低頭情緒低迷的與李揚說道:「李縣男,下官盡力了,請這邊來。」

    到了外間,宋太醫目光不定的說道:「情況甚是不好,下官只能多開些補藥為貴娘子補虛。李縣男,恕下官直言,怕是捱不過明chun了。」

    「什麼!宋太醫!」李揚忽感天旋地轉,忙用手扶了桌角,尋了胡凳坐下,厲聲問道,「你不是說可保無事麼?如今又於本官說了這些!宋太醫!你可知我家娘子是不會有事的!」

    「阿郎!你,你冷靜!」聽得李揚的吼叫,從裡面奔出來的小荷紅著眼對李揚說道。又與不敢還嘴的宋太醫賠禮道,「宋太醫得罪了,我家郎君心急有些衝動了,還請宋太醫莫要放於心上。」

    宋太醫無話,也不去理會李揚,寫了方子放了筆,朝李揚與小荷拱了拱手,搖著長歎一聲甩袖而去。李揚與小荷卻不知這宋太醫嘴角露了一絲的獰笑。

    「阿郎,莫要衝動。妾身等姊妹可是看著你呢?」小荷過來扶著李揚的肩頭輕聲的說道。

    李揚如同撈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將小荷攔腰摟住,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壓抑的痛哭出來。

    裡間,眾女相抱而泣。朵兒閉了眼聽的分明,淚水如顆顆飽滿的珍珠,順臉而下,卻是未發出聲來。

    許久,李揚輕輕的放開了小荷,抽泣兩聲,也不顧儀態用袖口胡亂的將臉上之物擦去,擠了笑意與小荷說道:「娘子,我失態了。隨為夫去看看朵兒。」說著卻是哽咽差些不成了聲。

    「嗯!」小荷用袖掩口,點頭應了。

    二人進了裡間,見眾女皆是哭泣,小荷壓了心中的悲痛,喝道:「這都是做什麼?哪裡還有一絲作娘子的樣子!朵兒妹妹吉人天象自會無事的。」

    眾女皆是止了悲聲,往床上的朵兒看去,但瞧了心裡又是痛苦。太真悲聲叫道:「我可憐的二姊!妹妹悔不該與你相對,妹妹給你賠禮了。」撲到了床邊,哭著用手打著自己的臉。

    李揚急要過去,卻被搖著頭流淚不止的小荷拉住。

    朵兒睜眼忙將太真的手抓住,強笑著道:「妹妹,這是何苦呢?你我雖是爭了些風,但俱是為了郎君好,這我心裡都是明白的。妹妹莫要這樣了,我若走了以後,你要替我多照料郎君些。」

    「二姊!」太真與朵兒相抱而哭起。

    「好了,姊妹們都散了吧,太真,你也跟著我來。讓阿郎多與朵兒說說話。」小荷用絲帕擦著眼角而道。

    等眾女走後,李揚坐於床邊,將朵兒那雙白嫩的手緊緊的抱在胸前,柔聲道:「娘子,可是想家了?」

    「嗯!」朵兒點了點頭道,「想,想父親、母親,還有小弟。這次來的匆忙,途經晉陽只是與他們說了幾句便是趕路了,真想回去看看。」

    李揚心痛將淚生生的憋回,強笑道:「那明日我們北上去晉陽。」

    朵兒搖頭,長長的睫毛下湧出一滴淚水:「阿郎,不了。妾身不想讓他們看到如此的模樣。阿郎,答應妾身一件事。」

    「說,娘子你儘管說。」李揚吸著鼻聲而道。

    朵兒甜甜一笑,努力的想起身,李揚慌亂將她扶起。朵兒伸出了手臂將李揚抱住,有些幸福的說道:「阿郎,如妾身真的不幸而去,就請將妾身平日裡所用過的物件送與父母幾件,好讓他們有些想念。阿郎,妾身是不是過份了,你莫要這樣,妾身不敢了。」如貓的性子,依是那樣的溫柔,見李揚臉色悲苦便是低聲的討饒。

    李揚再也忍不住悲痛之情,眼裡流了淚而堅定的點頭,忽又猛烈的搖著頭說道:「我不許你死!朵兒,你可知在為夫的心裡你是多麼的重要!請答應我,要好好的活著,到時為夫和你一起回去拜見大人。」

    「李郎,莫要為妾身傷心。妾身知道這都是劫數,是逃不過去的。」朵兒將頭伏在李揚的肩上,喃喃而道,「阿郎,抱緊妾身。妾身想多在你的懷裡休息一會,平日裡給予妾身的像這樣的機會實是太過稀少了。」

    李揚心酸且痛恨如今的自己,這也許是上天對自己的報應!如朵兒、小荷如此的人兒,是平常世人無福消受,而自己卻是佔有了,且還連連相遇並娶進了門裡。有得必有失,沒想到卻是應在了朵兒的身上。

    感受到了李揚有力的懷抱,朵兒安心之極,閉了眼享受這好幾個月不曾擁有的溫存,想到這裡心裡便是有了羞意,臉上便紅暈起來,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好不要臉,但還是緊緊的貼在了李揚的胸前。

    「李郎,你可是記得妾身與你相遇的頭一次嗎?你是否會想到妾身能成了你的娘子?那時的妾身是不是好醜?」朵兒微笑而問道。

    「嗯」李揚想起那時那張清秀又平凡的臉,只是二眼睛極為靈動,又想到那驚艷的臉,便是心痛的說不出聲來,只能輕嗯一聲。

    朵兒卻是又尋了個舒服的地方而道:「看你,怎麼這樣說了人家。不過妾身還是好高興,李郎見了妾身的真容,那呆呆傻傻的樣子真是好笑,其實從那時起,妾身便心裡有了你,滿滿噹噹的,每每想起你的言行便會不住的傻笑,後來成了你的娘子,卻是讓妾身苦等了一年!」說著也不知哪裡來的勁頭,在李揚的腰間狠掐了一把,後又心疼道,「疼了麼?哼,這就是對你那一年裡不與妾身親近的懲罰!」

    「阿郎,還記得在雲州讓人追趕的事麼?」朵兒又是問道,「唉,也不知薛大哥如何了?」

    聽著朵兒不住的說話,李揚有眼前便是回閃著幕幕的往事,心裡痛苦非常,無言的只想好好的擁著她,一直就這樣,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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