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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相談 文 / 李家郎君

    眾臣領旨,尚書右丞相率眾臣返尚書都省值夜。李揚隨在最後也不知該去哪裡,再者監門已上鎖,除奉旨外不得出入,自己雖是校檢刑部司員外郎,可看了那刑部尚書崔隱甫瞧了自己不善的臉色,便是打消了念頭。

    「李愛卿留步,陪朕說會話」正在發愁間就聽李隆基在喚人,一時不知在說了幾位李受卿,汝陽王、太僕卿李璡,御史大夫李適之等人皆停步回身等聖上定奪。

    李隆基大笑指了李璡道:「花奴,你卻是湊的什麼趣,快去!」又與李適之道,「快些拉著花奴去鬥酒。」卻是目光落在李揚的身上,「子仁,你且留下。」

    「遵旨」李揚拱手側立站定,心中忐忑地等著陛下說話。

    李隆基看了看夜漏,走下階前,來至李揚面前道:「李愛卿,陪朕走走。」又與楊思勖說道,「天寒了,去將朕的那件狐皮披風拿來與李卿御寒。」

    「陛下!臣,臣惶恐!臣不敢!臣」被感動的李揚一時之間激動的竟是有些話不搭言,立刻跪於地上不由的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道,「陛下,臣萬死難報皇恩!」一頭重重的叩在地上。

    「起來吧,你之表現朕是看在眼裡的,有這份忠心朕便心慰了!起來!」李隆基親自挽了李揚,見李揚二眼通紅便是笑道,「好好的為朕辦事就是了,來,朕與你披上。」說著從楊思勖手裡取過披風,親自為李揚披上。

    李揚此刻的心裡熱血沸騰,真想將心掏出來呈在面前與聖上相看,哪能讓李隆基再為自己披衣,忙退後一步,跪倒說道:「陛下使不得,可要折殺臣了。」

    李隆基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即是如此便隨手交於楊思勖道:「此披風便贈與李卿了,

    「李縣男,還謝恩!」楊思勖提醒著。

    李揚忙謝恩,忙中出錯竟是多呼了一萬歲,這讓李隆基大笑起來。起居舍人王仲丘皺了眉,提筆寫道,沙州司馬李揚字子仁,於二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一ri,先取悅上,加清徐縣開國男,又奉旨查抄罪臣陳思問。上大悅親點校檢刑部刑部司二員外,夜,上恩賜其披風,感激之間語無論次四呼萬歲,真是世上之一大觀。

    「此為私事,莫要記了,劃去!」李隆基自是看到,便交待了說道。

    王仲丘躬身應了聲:「遵旨」便將上寫之言劃了一道。

    李揚倒是對這些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是陛下對自己的態度,見李隆基如此看重自己,這心裡的激動自是不言而喻,當楊思勖將披風交於自己手上時,李揚哪裡敢穿上,只得伸了雙手將這披風捧在胸前。

    「李卿,有些事過去就當過去了,希望你莫要怪罪朕,朕那時也是聽了小人的讒言,被蒙在了鼓裡,朕與你認錯了。」李隆基忽說道,並且眼睛直盯著李揚的臉色。

    李揚聽罷,心裡知道就是小荷被選花烏使的那件事情,自己都已是忘記了,可沒想到聖上還記著,還就是現在與自己認錯,這豈能不讓自己感動,並生出了為之效死的決心。這時什麼的百官同僚不待見,什麼自己的前途,都是想不起了,唯有一腔的熱血願獻於陛下,於是又一次跪到在地,輕輕的將披皮放於一邊,重重的一頭嗑於地上,發出悶聲的彭彭聲,話裡已是泣聲甚重的說道:「臣萬死,臣該死,臣肝腦塗地以報陛下之恩情!」

    「起來,朕不要你謝恩,朕要你好好的為大唐效力,為天下的百姓效命,你可願意?」

    李揚復叩一頭道:「臣願意!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罷,站起躬身側立。

    「好,說的好,難得你有如此之心,朕心慰。」李隆基見李揚面色真誠,依自己的觀人之術能看出此時的李揚絕對忠心,於是決定再加一把火,便回頭對殿中之人說道,「你們後退五步,朕有話要對李卿講。」

    見眾人退後,李隆基目光一冷,背後緩道:「聽聞你與朕那不孝女兒鹹直來往密切,你與朕說實話,可是屬實?」

    「這,臣,臣不知。」李揚被此話驚的差些將心跳了出來,思過想後就是死也不能說出,只等著降罪,已做好了被罰的準備。

    「哼,莫要騙朕了,看你的神色便知是真的了。李揚,你知道為何朕對此事放任不管嗎?」出乎意料的是李隆基並未生氣,只是反問道。

    李揚心慌意亂,哪裡能知道,只是低頭死硬的說道:「陛下難出此言,臣確實不知。」

    李隆基對李揚所說大抵已是知道,不去理會李揚所說,自顧說道:「聽聞李卿是有了兒女,可朕也是位父親,自是不願兒女受磨難。鹹直之心朕是知道的,但她是大唐的公主,有些事卻由不得她的想法,這是不光是她難受,也為朕痛心,也為朕所無奈。朕不為別的,只想與李卿說一句話,你要好好的待她,切莫使她傷心了,等到她想好時,還請愛卿放手。這件事情朕只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想日後再聽到,子仁,你可明白?」

    「臣實是不知,陛下放心好了。」李揚心中似波濤激盪,卻一絲都不敢表露,怕李隆基看出什麼,只得躬身低首說道。

    李隆基知話點到為止的好處,於是便不在此事是說了,反正已是表明了態度,就看你如何的理會了,於是大聲的說道:「走,陪朕去龍池走走。」李隆基見李揚已是被完全的收服心情大好,便是朝外走去。

    「陛下不可,如今夜已深,若是有了閃失那老奴死都不能抵罪!」楊思勖忙跪於李隆基腳下叩頭說道。

    「真是掃興,李卿你也是瞧見了,朕有時也是身不由已。」李隆基歎了一口氣,但也打消了念頭,隨即說道,「罷了,本想讓愛卿陪朕走走,如今看來諸多的不便,那就不為難他們了,朕去就寢總可以吧。思勖,你將李縣男引到新she殿去安歇,明日送他出門。」

    「老奴遵旨!」楊思勖將李揚領到東邊之新she殿,尋一空閒之院落說道,「今夜還請李縣男在此安歇,明早老奴再帶你出去。這本是四王所下榻之處,自今歲薛王業斃後,陛下也是時常來此懷念便將此院關了。老奴與這裡的寺人已是交待了,可睡於岐王處,李縣男如是悶了也可在院中隨意走動,但只限此院之中不得出了院門,不然被巡查的禁軍看到是要是按諸闌入者定罪,李縣男當是知道的。」此時的楊思勖至見了李隆基對李揚如此看重,哪有原先的高傲樣子,自稱了老奴介紹著。

    「下官曉得,律定,諸闌入者,以逾閾為限。至閾未逾者,宮門杖八十,殿門以內遞加一等(闌入:亂闖,逾:越過,閾:門檻,遞:遞)。下官謹記於心。」李揚恭敬的回道。

    「這就好,那老奴便去交旨了,李縣男好生的休息,明早再見。」楊思勖拱手告辭而去。

    今日之事太多,李揚思來想去沒有頭緒也是睡不著,與看管的寺人相說一下,隨了二位宮女在院裡來回的走動。正在煩悶著,忽從敞開的院門看到有一人從這邊相過,好生的面熟,細想了起來,隔門喚道:「牛兄弟!那位可是牛兄弟!」

    那人正在行走,不防被嚇了一跳,尋聲看過,也是疑惑了少許,便高興起來,跑過止了院門五步外興奮的小聲喚道:「李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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