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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偶遇 文 / 李家郎君

    如今的牛仙童可不是李揚在王進宅中所見到的樣子了,個頭冒高一截,原來鬼靈精怪的小臉也長的開闊了些,見著李揚自是高興,又是問道:「李大哥可是蒙恩安寢這裡?」

    「是,牛兄弟,你這是何往?」李揚笑著說道。

    「哦,小弟是往金花落那裡去,江娘娘宮裡的江寶林要收幾名調教好的花鳥使來用,這便遣我過去。奴婢真是該死,一時口快,竟是忘了李大哥如今可是六品的司馬,這可是犯上之罪。」牛仙童猛的瞧見了李揚身後跟著的宮女,忙掌了自己的嘴說道。

    李揚急道:「牛兄弟這是為何,你我之間的私話而已,不必如此。這些年你可過的好?」

    「回李司馬的話,奴婢過的甚好,多謝司馬的關心。自江娘娘升了美人後,一些用度之上也是寬裕了許多,添了些新宮人,對奴婢這些老人也是照顧,給了奴婢一個內侍省書今史的位子,執掌殿裡的大小事務。」牛仙童答道,「時辰不早了,奴婢該去做事了,等閒下時再來相談。哦,忘記問李司馬,此次進京是長住還是短居,現安榻在何處?日後有了恩旨出去,奴婢去尋你。」

    李揚知道牛仙童急著要走不光是有事,更重要的是為了避閒,便點點頭拱手道:「本官如今帶職校檢刑部司二員外,可能暫住河西會館。」

    「奴婢記著了,有時間一定前去拜訪。」牛仙童躬身施了一禮便是要離去。

    「牛書今,你在與誰人說話。奴家交待你的事情辦了嗎?」一道女聲從不遠處傳來,牛仙童一時走不了,便快速小聲的與李揚說道:「與李司馬說話可是誤了事了,這正主卻是找上了。李司馬一會問起,你可要替小弟打個遮掩。」又是朝說話的方向躬身道,「奴婢正要去呢,這不遇了熟人說了幾句話。」

    「哦,可是哪位?奴家江娘娘宮裡的寶林見過貴人。」夜深天黑,又是無月,李揚雖是聽著有些相熟,但近幾年相識的人太多,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這寶林雖未不是正經的內官,但也是聖上的寵幸之人,李揚本是要迴避的,也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應了聲:「本縣男沙州司馬,校檢刑部司員外郎。」

    牛仙童心裡一驚,這李司馬又怎麼成縣男了,看來我得多與他親近親近。

    「原來是,什麼?你是沙州司馬!」那寶林驚呼著,本要往這邊走但立刻停下,並像是跌倒的樣子,隨身的宮女急喚著娘娘將她扶住。

    「可是雲州人氏?」鎮定了的寶林遠遠的又是問道。

    李揚雖是奇怪,但還是如實的回道:「正是雲州人氏。」

    牛仙童眼睛轉了轉笑道:「俗語道,人生有四喜,其一便是他鄉遇知已。李縣男,奴婢說的可對?」

    「牛書今,你好大的膽子!」未等李揚說話,那寶林卻是怒起責道,「看我不回了江美人將你處置,這背後議論主子可是重罪!」

    牛仙童未曾想到一句想巴結二人的話卻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心裡也是害怕,忙跪道求道:「江寶林,奴婢該死,奴婢只想讓你們感受一下同鄉的人親近,並無他意。求寶林莫要告了江美人,奴婢求你了。」

    「哼,你自稱奴婢,可是將我放在眼裡?讓你辦事你卻是與人閒話,說你大膽你竟敢妄議主子。你還哪裡是奴婢,非明你才是主子。來人,將他押下,回宮!」這寶林面都未露,李揚也不為奇怪畢竟是聖上的寵幸人,但這般的較真挑理,還是與他有些異樣,但也不能說什麼,這是人家宮裡的事,與自己無絲毫的關係。便是不能說什麼,只是無奈的看著牛仙童被二個宮女左右夾起。

    牛仙童著了慌,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便是苦苦的哀求道:「江寶林,奴婢錯了,請饒了奴婢!李縣男,你與奴婢說句話呀。」

    「李縣男,這是我宮裡的事,你莫非要也要插手嗎?」江寶林見李揚的所動作,便冷冷的說道。

    李揚歎了一聲只得罷了。

    看著牛仙童被押了去,那江寶林藉著院內的燭光看了一眼在院門之內的李揚,心裡好是酸痛,一行清淚不由的流了下來,心道,還是莫要見的好,你我已不是主僕了。我也不是那個天真的想要嫁你的奴婢秋兒,如今身子已是污了,那條路已是斷去。雲州那日,我對不起你,但也是遭了報應,被二個人劫了去,要殺我性命之時,巧是來路上過了人,便刺了一劍推入了護城河裡。那一刻我只當是自己已經死了,但被水嗆了便知還活著,正要呼喊時卻是被水中的浮木撞在了頭上,已致失去了知覺。等醒來時已是物是人非,眼前竟是換了天地,渾渾噩噩不知迷途,已知那戶人家便是自己的父母。他們待自己也是好的,但千不該萬不該原來的好,竟是騙自己去當這害人的花鳥使,結果自己被一輛牛車載著這便來了,後來發生的事情,真是不堪回首,想過都是心痛。李揚,我恨你!如不是你,我豈能著了魔,如不是你,我怎能成了這樣?可笑,可悲,可憐,那唐皇不知,原來我這個忘秋竟會是太平鎮國公主的親外孫女。哈哈,那江美人還去查了雲州的那戶人家,卻是什麼也沒能查到,這便是天意!我們走著瞧!江寶林嘴角露著笑,慢慢的轉過身去,輕輕的走了。

    李揚望著這邊,忽然宮女引路的宮燈一閃,照亮了那江寶林的臉,什麼,秋兒,這,這是怎麼回來,她不是死了麼,為何活生生的站在那裡,我道怎麼聲音好是熟悉,原來是她!她為何沒死,而死的那個又是誰呢?為何她如今是宮中的寶林,她是怎麼進的宮,好生的奇怪。不對,是我看花了眼,不可能的,世上同名之人多亦,同相貌之人也不少見,大抵是長的相像罷了。於是搖著頭笑了笑,不去想她。

    見夜是深了,宮女有些冷,不由的牙齒相碰在一起。這讓李揚聽到,回頭看了一眼,卻是將這宮女嚇的跪了說道:「奴婢不敢了,奴婢該死!」

    「好了,怎能怪你呢,是本官的不是,起來吧。本官也需安歇了。」李揚笑了安慰道。

    「謝李縣男不責之恩,請隨奴婢來。」宮女心中高興,難得遇上如此通情達理的官員,以往四王在此還好些,不過是侍寢而已,但有些官員卻是性子冷的很,不光是侍寢那麼簡單,還要弄著花樣,要是稍有不願,便是明日去告了宮正或內侍,一場是極慘的,輕了說苔打,重了生生的掉半條命還要發往別處做苦役,更有甚著,被打的肚子破裂不能生養,拖出去醫治好了便送了軍營裡,聽話未過三日便被那群軍漢們活活的糟蹋死。每每服侍恩賜的官人,都是加倍的小心,生怕被挑了毛病,落了沒了下場。

    將李揚帶到房裡,宮女施禮問道:「縣男,可是要洗浴?」

    「好」李揚點頭道。

    二位宮女相視一笑便進了內間裡,不多時裡面傳出宮女的聲音道:「李縣男,水已燒好,請進來。」

    李揚將章袍脫去,挑了簾進來,卻是大吃一驚。只見裡面是一湯池,水汽繚繞之間,二具潔白如玉的軀體正一絲不掛的站在裡面。

    宮女見李揚直直的瞧著自己的身體,這臉上也有紅了起來,低聲喚道:「李縣男,請入浴。」說罷,從湯池裡出來便來脫李揚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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