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30
此時突厥牙帳門口,張家車隊正交了稅金緩緩而入,早就知曉有此商隊的突厥各大小貴族、頭人紛紛湧了上來,打聽貨物有哪些,賣多少價錢。
風六站在車前一一的回絕,並言明是為別人早就訂下的,自己只是賺些車馬費而已。
在眾的不捨的目光中,這張家車隊沿了破亂的帳篷之間的道路,直直朝梅錄啜那裡駛去。這下誰都不敢說話了,也有特勤,阿波等人的商牙子暗暗吐著口水罵道:「什麼好事都讓他得去了,我等連口湯都喝不得。」又瞧了那些不死心的人仍在觀望,便走上前去踢了一腳,「看看你們這些沒出息的貨色,是不是那梅錄啜拿了一塊鹽巴就能將你們的魂兒勾了去!真是替你們的主家丟臉。」孰不知自己的話裡也帶了好些的酸意。
車隊到了梅錄啜帳前,風六與守帳的侍衛說了幾句,那侍衛進入稟報,不多時,就有眼尖的商牙子看到梅錄啜帳裡的大阿匐迎了出來,笑著與風六說了幾句,將手一擺,自領著去了梅錄啜別帳處。
也有眼熱之人想跟上去看個究竟,但未等到了跟前,一把明晃晃的彎刀便橫在了脖子之上,隨著一聲滾開,這些個牙子心有餘悸的摸著自己的脖子跑了出來。隨即被一群人圍上,七嘴八舌的問著。
正也巧的很,正當又有二名不怕死的牙子悄悄的潛到別處未被發現時,抬了麻袋的刀手一時不甚崴了腳,將手中本就吃力的麻袋拿捏不往重重的撂下,隨著撲通的一聲,麻袋被裡面的東西扎破,赫然是一把唐制的腰刀露了出來。
「啊,兵器!」二人有一人驚呼出了聲,方知闖了大禍,就看見從四面八面朝這裡湧了許多的侍衛。跑,二人想也未及多想轉身就跑。
風六與風五都瞧了個真切,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相視微微一笑,風六便裝了憤怒之極的樣子,將那刀手一腳踢倒,舉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並罵道:「該死的東西!你等是如何做事的,為何這般不小心,不就是這送於梅錄啜的這一袋子兵器重了些,竟也會拿不住,要你有何用,還不如一刀殺了。」
那刀手心中冤枉,本是走的好好的誰能知道,腳踝之處忽然刺痛,像是被什麼打了一下,但自己在地上找了半天什麼都未找到,這心裡暗暗倒霉,被抽的確也疼了,直呼饒命。
那大阿匐卻是冷眼觀看,喚過一人耳語了幾句,方走了過來勸道:「莫要生氣了,為這等東西不值。來人,拖下去砍了!」
「慢,大阿匐,此人是我張家的人,不論不到由你們處置!來人給我拖下去。」風六止了鞭子,朝刀手踢了一腳,暗使了巧勁,那刀手被一記重力整個人踢的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在車隊裡暈了過去,早有二位刀手過來拖到了車上。
「哦,也好,也好!」大阿匐不急不惱,實是看出風六此人不簡單,百餘斤的壯漢竟被一腳踢飛,暗道此人神力,心裡狂汗不已。於是指了地上的袋子讓人抬了回去,笑了笑說道,「都是小事,小事。」
風六笑了笑算是回應了,轉身喲喝著:「你們這些個懶貨,快些幹活,幹完了好回家!」
那二個自看見了袋子裡的刀器,便知命不久亦,使出吃奶的力氣慌忙的逃避,正巧前邊的一群牙子在談論著,見了此景,二人心中一亮,大叫道:「諸位救我!」
眾人聞言看去,都驚訝的張了嘴,只見那二人的背後站定了六位射手,正搭了寒光閃閃的箭支,冷笑著鬆開了手。
二人見眾人看了這裡,臉上露出了能夠活命的神情,未等下一句張口便覺得背心一痛,渾身的力氣快速的消散,低頭看了已是透過前胸的沾血箭頭,喉間一股腥味湧上,張大了嘴想說救命,但說出嘴的卻是「兵器!」二字。
眾人哄的一聲跑散,那些侍衛無可奈何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走了過來,拔出腰刀在那二人身上補了二下,見死透了方才收隊回去。
這裡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快速的在整座王城裡散佈著,當然梅錄啜也從大阿匐派去的人嘴裡到知,只是端了茶杯冷笑了二聲便道:「由他們去!」
不一會的功夫,梅錄啜的帳前聚了一些突厥的貴族,叫嚷著讓死去的二人給個說法。
梅錄啜打發了一名侍衛出來道:「老爺正在會客,請各位老爺在側帳等候。」
眾人相互看看小聲的嘀咕竟無一人敢去,不過人群裡的苦主被人推搡了出來,尖叫著:「我們不去,還是請梅錄啜出來會話!」
「哼!」侍衛冷哼了一聲將腰刀拔出,大聲的說道:「是誰個在亂叫,莫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敢定個硬闖之罪被砍了腦袋!」
眾人見圍上來數位持刀的侍衛,個個驚恐的往向擠去。這可是整個突厥的掌兵之地,梅錄啜又身加了大汗的總管之職,莫說砍殺幾個命不值錢的牙子,就是將自己這群不知名的貴族拈個罪名殺了也不過稍受懲治,先前又不是沒有此先例。
「哼!」那侍衛又冷笑道,「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爺請你們去側帳,你等莫非不去!」
二苦主當先點頭哈腰道:「去,即是梅錄啜讓我等去,我等這就去。」
等侍衛回報後,梅錄啜卻是吩咐道:「去,去默啜那裡瞪著,看看那夥人在幹什麼?」
而默啜這裡也是得了信,默啜揮手將報信之人打發出來,對眾人說道:「這梅錄啜本就憑著大汗的寵愛飛揚跋扈,不將你我看在眼裡,這如今倒好,竟然私運兵器,莫不是想造反!」
張去逸忙站起說道:「默啜及諸位王子,這是你等之家事,本將軍還是迴避的好。」
「張將軍說的哪裡話了,難不成我突厥就不是大唐陛下之地了嗎?張將軍,如今看來,那李校書郎說的也是極其有道理,如不對如梅錄啜這樣的人加已嚴罰,怕是突厥會被拉入戰禍。三位王子,你們意下如何?」默啜攔著張去逸說道。
「哦,這梅錄啜竟然如此的大膽,本特勤這就去稟了父汗,將他拿下。」伊然特勤站起說道。
卻被一旁面無表情的骨咄拉住:「國事自有父汗處置,我等還是看看歌舞為好。」
苾伽骨咄祿忽抱位旁邊的小娘親了一口,拍手說道:「默啜,我這懷中的小娘甚合我意,不如賜與我如何?我帶了回去再加以調教,日後必是沒一絲的銳氣,言聽計從,任由我處置!」
默啜愣了一下,復笑道:「哦,王子即是如此說那本啜便准了,不過,日後若是又有了新婦,用的煩了、膩了,可不許棄之不理,或是貶身為奴,再則一刀殺了!」
「呵呵,這事誰能知道!」苾伽骨咄祿哈哈笑道。
伊然特勤看了看與小娘調笑的苾伽骨咄祿,甩開了拉自己袖子的骨咄之手,沉聲說道:「骨咄,難道我等竟不如個被賜的小娘子!老是這樣忍氣吞聲,怕是你我的後果如弟弟說的一樣了。」
骨咄葉護歎了一口氣道:「我怎能不知,但這梅錄啜勢大,你我如何能斗的了,到時別惹了一身的臊!」
張去逸見機會難得,便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有些事本將軍本不想說,但見諸位都是可結交之人,不願看到落個沒下場,思來想去還是覺著說的好。」看到眾人齊瞧了自己,又咳了一聲道:「如今松漠都督府叛亂,陛下震怒,已由信安郡王帶天兵討之,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再就是,原些帶兵之人卻必不是信安郡王,卻是單于大都護忠王李浚!但諸位不知的是,信安郡王已去討之,而忠王卻是還未回旨謝職,仍舊為河北道行軍元帥,這是為何,想必諸位心中都應該清楚的很!陛下實是不放心呀!」
「陛下的意思難道是?」伊然特勤瞇了眼睛反問道。
張去逸笑道:「陛下聖意難測,我等皆為不知!不過大汗與諸位都是人中之傑,俗語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隨諸位隨意去想了。」又拱手道,「本將軍忽想到還有事要吩咐呂郎中,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送張將軍!」眾人起身。
等張去逸走後,默啜皺眉說道:「這張金吾的話想必諸王子都聽清楚了,諸位難道不知其用意在何處?」
「梅錄啜!」伊然特勤脫口道。
而骨咄卻是搖了搖拍了拍懷中的小娘,命她們都下去,輕聲說道:「那也未必!」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反是你我的目標俱是一人就足亦!」苾伽骨咄祿懶懶的說道。
默啜點頭稱是道:「王子的話說的極是,如扳不倒這梅錄啜,你我的日子怕是難過的很。如今正好出了這檔子事,我們不妨將他攪混了。」
「是極,是極。就這麼辦!」伊然特勤拍手應是,又看了自己的二個兄弟喚了小名道,「這客也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準備準備。」
「哥哥說的是,默啜,我等告辭了。」苾伽骨咄祿又加了一句,「將那小娘送到我帳中去,默啜可別忘了。」
「都與你!」伊然與骨咄沒好氣的打趣。
「哈哈」四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