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9
正當李揚回想信中所書,快要壓不住胸中之火時,朵兒邊往外看,邊推門進來問道:「李郎,方才有客嗎?」
李揚看著朵兒純潔如花的面容,這心裡憐愛之意湧起,將心中的怒意撇去,笑著點頭,「嗯,剛走。」走到跟前,將玉手握了,只覺入手冰冷,知是剛沾水不久,這心裡更是有些愧疚,一把將已羞紅臉的朵兒擁入懷中,輕聲的說著,「娘子,是我對不住你,讓你操勞了。」
朵兒將眼閉了輕輕的搖了搖頭,又用臉貼在李揚的胸前,感受著懷中的溫暖,輕輕的用手環著李揚的腰,不想動,只想這樣好好的被愛郎抱著直到永遠。
「朵兒,你怨我嗎?」李揚輕輕的問道。
朵兒伏在懷中又是輕輕的搖頭。
二人相擁忘了所有,只有這天地間的真情緩緩在繞在他們的身邊,淡淡的發出金色的光芒。
許久,朵兒紅著臉輕輕的推開了李揚,低頭如蚊聲說道:「莫讓他們瞧去,讓我做不的人。」
李揚在朵兒的額上一吻,說道:「你是我的娘子,又不是外人,怕甚。」
「你,真是個大壞蛋!」朵兒被這一吻慌了手腳,目光不定的四下瞧著,最後飛快的瞧了一眼李揚,看他笑嘻嘻的瞧著自己,這心上甜蜜嘴裡卻在嗔道。
「好,夫郎就是你的大壞蛋」李揚又調笑一句,就愛看朵兒嬌羞的樣子,看其又要將頭低下,李揚將話頭岔開,問道:「朵兒,我問你話。」
「嗯」正準備逃走的朵兒聽到放下了亂跳的心,低著回了一聲。
「小荷隨她母親去了洛陽,你知道嗎?」
朵兒抬起頭看著李揚,先是慌亂後又迷惑的搖搖頭。
「沒與你說過?」李揚又問。
「不曾說起,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朵兒又像是在問自己的樣子,長長入鬢的黛眉皺了,仿製在想一些事。
「娘子」李揚輕喚,見朵兒不理,瞧去看朵兒心不在焉,心道這小妮子也有心事,當下笑笑,又喚道:「朵兒」
朵兒這時抬起頭,直看著李揚,說道:「郎君,我有句話早已想說,但怕你生氣,所以一直拖著,加上楊母視我為已出,又交待了她保證勸說楊父,我也答應了下來。可這事情怎麼會變的如此,我不敢瞞著李郎了,你聽完莫要上火。」
李揚隱隱覺得要說的定與小荷有關,加之提到小荷,有時朵兒的臉色就不對,只當是二人在爭風,但沒當回事,現聽的朵兒如此說來,這心裡不由的焦急,但面對著朵兒卻不好表露,只是笑著說道:「娘子,有什麼就快說出,我不會上火。」
「不上火,也不准生我的氣。」
「知道了娘子,不生氣,不上火。」
「那我說了,你不准生氣哦」朵兒這時卻主動的倚入李揚的懷中,幽幽的說道:「李郎,你記的回門那天嗎?」
李揚環著朵兒,聞著她身上的香味,陶醉的點點頭:「記得,那日我喝醉了。」
朵兒將頭緊貼了李揚的胸口說道:「哪裡是喝醉了,分明是爛醉如泥。我和阿姊費了好些力氣將你扶回,阿姊又將你的衣物除去。哦,這些可能你不記得了。」說道這裡,想起當時自己因為害羞而躲開,但也瞧了幾眼,又隱約間記起半夜與李揚獨處,看到的那件物什,這臉上就發燙。
李揚心中感到溫馨,不禁又緊了緊懷抱。說道:「我真是該死,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有好多的人在耳邊吵吵鬧鬧的,等睜開眼時就看到你了。」
「嘻嘻,你睡著了真像小弟,還說些什麼什麼的胡話,真是好笑。」
「呵呵,真不記得了。」
「我也真是的,守著你不知不覺就爬在那裡睡著了。」
李揚聽著朵兒在說,雖然朵兒盡說些很平常的話,但覺得朵兒的身子有些顫抖,這心中疑惑,這難道就是朵兒要說的?他輕輕的推開了朵兒,用手輕輕的將手扶住朵兒柔軟的肩頭上,看著低頭朵兒說道:「娘子,看著我。我想聽實話。」
半響朵兒未說話,待抬起頭來,眼中卻是紅了,又想到什麼,這身子抖的更加歷害,帶著哭腔怯怯的說道:「李郎,你真的要聽嗎?」
「嗯」李揚重重的點了點頭,又看著朵兒那垂淚欲滴的樣子,心中好痛,輕輕的又將她抱在懷中,長呼了一口氣,說道:「朵兒莫怕,有我在。說吧,我想知道。」
朵兒在李揚的懷中輕輕的將眼閉了,從合著的長長睫毛中滾落一顆晶瑩的淚珠,說道:「那日你醉了,楊父大發雷霆,說你」停了下來,不想將那些話說出口。
李揚輕拍朵兒的後背,說道:「無妨,讓他說去。」
「阿姊聽的不順耳,氣不過搶白了幾句。他竟」朵兒又不想說,但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他竟破口責怪阿姊一些難聽的話。阿姊哭著與我便想扶著你回家。可是,可是那楊父竟然出手打了阿姊!」朵兒感到環著身上的手臂一緊,當下不敢說了。
「吁——後來呢」李揚感到朵兒的害怕,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用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朵兒的秀髮以示安慰。
「後來,阿姊便被幾個婆子拉走了,那楊父說,待阿姊想好了再說。」朵兒小心的說著。
「朵兒,我要你仔細的說說。」耳邊傳來李揚平靜的聲音,朵兒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李郎,莫要逼我了,我不想細說,我怕,我這幾日一閉眼就是楊父那可怕的樣子,你不要問了。我真的不想再說了。」
「朵兒莫怕,我們不說了。」李揚著朵兒的臉色發白,著實心疼,輕聲安慰道。但他的心中卻是怒氣沖氣,想必那楊父不喜自己,又在回門那日丟了臉面,便遷怒於自己,這小荷忍不住辨解了幾句,卻遭了打罵,這雖說父親教訓女兒無可非議,但小荷已是李家之人,就由不得他來管教了,這是生生的在打李家的臉面。好,我這便去楊家要人,看你這岳父如何待我。想到這裡又是好生安慰朵兒。
朵兒被李揚哄了幾句,心情開朗了起來,看到自己沒羞的躲在李揚懷裡,又被李揚抱緊強吻了幾口,自是羞的臊紅了臉,忙找了個借口逃了出去,連下午陪著李揚進城的安排也忘的一乾二淨,只是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叫發愣的秋兒出去,自己用被子捂了臉,心裡又羞又甜蜜,全然忘了自己已是李揚的娘子,不在只單單是張朵兒了。
李揚未將信中之事告於任何人,他換了件袍子,只帶了二、三十文錢財,出門進了雲中縣。
到了楊家,自有下人上前迎著,待落坐奉上茶後,下人告之,老爺當差,夫人與小姐不在,請姑爺稍候,有事等老爺回來再說。
李揚早知結果,卻是問道:「可知夫人與小姐去了哪裡?」
那下人不知,只說出了遠門,然後陪著回了幾句話便站在一旁伺候著。
李揚見這下人也未必知道,想也問不出個所以來,將茶杯一放,袍袖一甩出了楊家直奔刺史府。
到了刺史府上,李揚這二次來自與上次不同,這身上也有了些底氣,像一差人施禮,說道:「勞煩幾位通稟,說李揚求見楊錄事參軍事。」
一差人瞧了半天,心中暗道:「呀,原來是他」卻是那日巡街的公人,我說怎麼面善,原來是楊老爺的姑爺,他成親時自己也曾被派了巡街,遠遠望了幾眼。幸好當日未做了出格之事,收了馬五一點意思也是巧妙,萬萬不會被人發現,但這心裡卻還是不安,只怕這小郎亂說話誤了自己的前程。馬上接話:「小郎多禮了,也不必通稟,你隨我來,我去引了見楊使君。」其餘幾位卻是不解,這哥哥如何這樣好說話了,一平頭小郎也值得如此,哪回不是三請五讓並隨手收取好處才去通傳,讓裡邊的吏員去引了。真是奇怪,自己竟著急引著去,這不壞了規矩嗎?」見引了進了衙門,紛紛猜測來者何人,又咬了耳朵互說這差人的不是。
這次進的是正門,迎面為大堂,穿了過去,才是眾司曹與使君待的二堂,也是李揚上次來的地方。到了門口,差人搶著隔門說道:「老爺們,有小郎君來錄楊使君。」
挑簾出來一人,看是李揚,說道:「是你,呀,楊使君的姑爺親臨。快快,使君正在批閱眾司的公文,請進來坐。」
李揚施禮答謝,那人將李揚讓進,回頭對差人說道:「你很有眼力勁,很得我心,明日我與都尉說下,你便來此守門吧。先前那人太死板,無趣的很。」
差人大喜,忙施禮道謝,這守門雖不多掙錢財,也沒巡街的油水,只是整日坐於隔間,但出出進進均為頭面人物,這陞遷自然飛快,如有哪位老爺看重,提個小小的軍官自不在話下,心想這次算是攢到了,這使君的姑爺真是貴人,日後少不得巴結巴結。
那人看也不看逕自入了屋,笑容滿面的指著李揚對裡面的吏員說道:「眾位,新姑爺到了。」
裡面多是認得李揚,畢竟回門都去捧了場了,紛紛施禮問好。李揚自是回禮。
「是我婿來了?快讓他進來」裡間傳出楊父的聲音。
李揚聽著這聲音心裡卻是好恨,但不能表露出來,與眾人告了聲罪,就要進入,卻又被庥後攔下,就聽那庥兵說道:「請小郎轉身」
李揚笑笑想起了這位讓他鬧的臉紅的府兵,心中好是感慨,就要舉了胳膊。
那引進之人喝道:「這是使君之婿,你放行吧。」
「祖制不可廢,請老爺自重」那府兵卻是頂撞了上來。
「你——」那人氣極,指著府兵直抖,卻也說不出話來,旁人紛紛勸道,那人狠狠甩下袖子,罵道:「好,莫要指著你父的蔭蔽,過了幾年我看你還能得意多時。」自覺有些失言,馬上住了嘴,狠狠瞪了幾眼,氣鼓鼓的坐下。
府兵倒也不惱,只是默然的搜了李揚的身子,將東西陳列於桌上查驗。
李揚到是好奇,悄然問府兵道:「軍爺這般,你不怕?」
府兵抬了頭不解的說道:「怕甚,我薛嵩從未怕過何人!」
李揚無語,敬仰此人的本性,說道:「真性情之人也」
「嘿,嘿」這名薛嵩的府兵倒被說的有些靦腆,忙將將東西歸於一處,添寫於紙上,笑了笑招手說道:「請入內。」
李揚朝府兵和眾人拱拱手,挑簾進了裡間。
楊父這時卻笑著招手道:「賢婿,過來,過來坐。」
李揚也不施禮,一聲不吭的實實坐了,眼睛望著窗上的窗花想著如何開門去質問於他。
「呵呵,賢婿此番前來,可有要事?」見李揚不理,楊父心中不悅,但快速的壓了回去,問道;「我知你意,莫不是為了我兒小荷而來?」
李揚猛的站起,直面楊父,壓低聲音,沉聲說道:「岳父大人,你為何要將我娘子禁足,現又到了洛陽?」
「賢婿莫急,此事是我安排,正要與你說個明白。這裡不是說話之所,少時,我銷個假回家中自會與你細說。」楊父今日脾氣甚好,對於李揚的責問表面也不惱,緩緩的說道,「賢婿,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李揚哪能聽他說話,又問道:「我不明白,娘子是我的娘子,幾日不見人卻在了洛陽,我這做夫君的倒是一無所知,這是何道理!」
「回家再說,回家再說。」楊父只是笑著,話鋒又是一轉,「你與那守門之人說了些什麼?切不可與此人走的近了。」
李揚壓了壓心中的火氣,說道:「無他,只是一句閒話。」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當難做了。」
李揚奇怪,反問:「為何不讓親近,說上幾句就能使你難做?他一軍兵,你是堂堂有品之人,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呵呵,他是薛懷玉薛將軍之子,你可明白?」
「那有什麼,誰?薛懷玉?薛節度使?」李揚大為吃驚,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的背景。
「嗯」楊父點頭,又道,「而他頂撞之人卻是朝中一貴人的親近,這裡的水太深,不是你我能涉的起的。好了,不談他了,如我猜的不差,你因還有事在心,不然不會尋到這裡?」
「無他,父親買了處宅子,稍後與那人在交接手續,還望岳父大人在衙門裡照應一下。」李揚回道。
「哦,小事。我自安排,你先稍坐,我去去就來」楊父說了聲便出去了,想必是去尋了那戶曹錄事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