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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安陵城 文 / 三月果

    吃過早飯,余舒讓小二把她領道後面廚房,找了個空閒的夥計,把昨天給景塵抓的藥包煎煮,好了以後端回樓上。

    景塵躺在客廳的睡塌上,看余舒進門便坐起來,余舒把熱騰騰的藥碗端給,讓余小修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邊上,看他喝藥。

    「趁熱喝,小心別燙著嘴。」

    點點頭,景塵湯匙在碗裡攪了攪,便端著一口氣喝下,濃重的藥味衝進嘴裡。

    「苦嗎?」余舒接過空藥碗,把手巾遞給他擦嘴。

    景塵搖頭。

    余舒吸吸鼻子,笑道:「騙人,這藥聞著都苦死人,昨天看見街上有個賣西瓜的,待會兒我出去買個回來,咱們殺著吃。知道西瓜是什麼嗎?就是這麼大個兒,綠皮青衣,裡頭瓤是紅的,還有黑籽,吃著水甜。」

    又扭頭去問余小修:「小修吃過西瓜不?」

    「沒。」余小修聽余舒講述,就覺得口乾,撓撓頭道:「只是見人家吃過。」

    余舒道:「那我現在就去買個,拿回來先叫小二放井裡鎮著,正好等明明醒了一起吃。」

    景塵目光一動,想起來什麼,伸手拉拉余舒袖子,余舒習慣地伸出手,用目光詢問他。

    景塵在她掌上寫道:『你是要娶夏姑娘吧?』

    還是昨天那個問題,隔了一夜,又被景塵重提起來,余舒頭疼了一下,在心裡措辭了一番,對景塵道:

    「小修是不是和你說過,男女之間,有過肌膚之親,就要成婚嫁娶?」

    景塵看看在尷尬地站在一旁的余小修,遲疑地點點頭。

    余舒把臉一板,一本正經地教育道:

    「我告訴你,他說的不對,男女婚事,首先要兩情相悅,雙方情願,再要媒妁之言,才能談論婚嫁,我和明明之間一無男女之情,再無媒證,自不能成說,我現下和她同處一間,是因情勢所奪,我二人清清白白,縱有些失禮之處,亦不是發乎情愛,更無逾越的地方,談不上婚嫁,懂了嗎?」

    景塵困惑片刻,似懂非懂地點頭,小魚說的話,他不是很能理解,可卻知道,她不會娶夏姑娘。

    余舒看到景塵眉眼一動,露了笑容,眉清目秀,俊的叫人花眼,莫名其妙道:「笑什麼?」

    景塵臉色一陣茫然,他笑了嗎?

    「哦,對了,」余舒突然想起來,伸出一根手指,認認真真地叮囑景塵道:「往後,除了我的話,不管別人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要輕信,免得被人唬騙,記住了嗎?」

    景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確認了她話裡的意思,聽話地點了下頭。

    余小修摟著金寶在邊上偷偷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姐嘴裡說的那個「別人」,不就是他麼。

    看景塵溫順的樣子,余舒心裡一癢,伸手就想揉揉他腦袋,抬到一半又覺得不合適,怎麼說都是同輩,回頭景塵記起來這出還不得同她翻臉,便落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記住就行,你躺著休息,我出去給你買賣好吃的。」

    四人在客棧住了五天,養足精神後,余舒在城中找到一家鏢局,打聽了專門去京城的路,付了三十兩銀子做訂金,僱用一輛馬車送他們到京城。

    準備好乾糧衣服,臨行前占卜問凶吉,隔日一早,他們便出發上路進京,去往大安朝國都,安陵城。

    因為之前隨商隊出行留下點陰影,余舒這次特意找了鏢局花高價請人保駕護航,四個人上路,充作兄弟親友,同行的有三個鏢師,格子背負刀劍兵器,一人駕車,兩人騎馬跟隨,路上吃住,同行打點的費用都算余舒的。

    鏢局的鏢師很有經驗,不但認路,還能找到沿途實惠的酒家客棧,余舒心想著早日到景塵安定下來,就沒在路上多做停留,他們白日趕路,到了黃昏就投宿,終於在半個月後,抵達了京城一帶。

    近京地界,城鎮漸密,農田廣袤,途中所遇百姓,穿著打扮,皆有別於南方,口音直正,比之吳語更要輕快。

    復行半日,終至京城門外,八月中,午時炎炎,一揭窗簾就有一股熱氣湧進來,余舒看看車外並行排隊等候入城的旅人車馬,就挺車外鏢師道:

    「余公子,前頭要下車才能進城,你看是不是你們先下來?」

    「好。」

    余舒和夏明明各自背上行囊,讓余小修扶著景塵下車,駕車的鏢師將車子駛去別處停放,剩下兩個根在余舒他們後面,將他們送進城中,他們的護送任務才算是達成,能收尾金。

    城門前排了十丈長的隊伍,人聲鼎沸,余舒仰起頭,入目一片宏偉,三丈高的巨牆宛若長龍橫臥,東西不見頭尾,斗拱鹿角的城門頭上貫刻著三個朱紅大字——「萬興門」。

    「熱死了。」夏明明一手放在耳朵邊扇風,一手擦著額頭上的汗,口中抱怨。

    余舒摘下背上斗笠,扣在她頭頂,道:「熱了就喝口水。」

    那邊余小修擰開水囊遞給景塵,見景塵擺手,才就嘴去喝了兩大口解渴。

    「咦,不是說不讓行車嗎,那他們怎麼能坐車進去?」夏明明指著前方疑惑道。

    余舒看向她手指的方向,就見守城的衛兵們疏開了一條路讓一輛馬車通行,並不覺得奇怪,哪裡都有特權人士,更遑論京城這種遍地富貴的地方。

    果然,鏢師道:「那必是安陵城裡的官家車馬,常來常往,守門是都認得,哪敢故意阻攔。」

    夏明明悻悻地放下手,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們的一行人排了快半個時辰,才挨到前頭,衛兵們一板一眼地一一盤問了他們來自何地,進京作何,聽到余舒幾人說來參考大衍,態度才好上一行,沒有檢查他們行囊,便允通過。

    朝前走上十幾步,一出城門洞,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大路由南至北,路面寬敞,能容三車並行,石板平整,足不點顛簸,腳下坦然一片。

    大路兩旁,整齊林立著樓屋,重簷飛翹,釘頭磷磷,多是各色商舖,招牌展展迎風,黑紅褐綠,也有酒家垂壺,香飄街頭,路上行人來往,衣鮮髫整,神態自由一番大方,不似鄉地齪齪。

    站在這天子腳下地處,若是小城來人,無端就會縮手縮尾,余小修瞪大了眼睛稀奇地左右瞧盼,微微張著嘴巴,十足的小鄉巴佬,夏明明和景塵就要收斂許多,前者大概是來過,後者則是自身氣度。

    唯有餘舒,稀罕了兩眼,便扭頭去與鏢師說話,拽上挪不動腳的余小修,在隔條街上找了一家茶鋪子,請那兩位鏢師喝了涼茶,將剩餘的二十兩「運費」付清,順道打聽安陵城中去處:

    「劉二哥,你看我們想先找個地方落腳,這城中哪裡有環境好又便宜的店家?」余舒路上打了算盤,在開封府吃吃喝喝,加上路費消耗,她那五百兩,現已是去了快一半,剩下三百兩,可得計劃著花,最好是空出錢來,購置一處民宅。

    「我記得西四街上有一間雲來客棧,吃住齊全,不過最便宜的一晚夜要一兩銀。」那被余舒問道的鏢師頭子面有感慨。

    「最便宜也要一兩銀啊?」余小修心疼地說。

    夏明明在邊上嘲笑:「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安陵城能同別處比嗎,隨便上酒樓吃一頓飯都要二三十兩花銷,住一晚只要一兩銀,還算貴嗎?」

    余小修斜她一眼:「又不是花你的錢。」大概是第一印象太差,余小修始終沒法子把夏明明當女孩子瞧,就沒多少忍讓。

    「你——哼。」夏明明羞惱地撇過頭,要不是在船上出了事故,隨身財物遺失,這一兩半兩的,還不夠她隨手拿出去打賞。

    景塵看看他們倆,提起茶壺給余舒杯裡續水。

    余舒假裝沒聽見余小修和夏明明拌嘴,又用鏢師聊了幾句,他們便起身告辭,去同城外那個駕車的兄弟會和。

    余舒他們坐在茶鋪裡頭說話。

    「明明,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余舒問道。

    聞言,夏明明敏感地坐直了身子,防備道:「當然是和你們一起,怎麼,你想在這裡甩掉我不成?」

    余舒道:「我是說,你不是為了赴試而來嗎,不用先去找地方打聽打聽?」

    余舒對大衍試的流程不瞭解,但想來這種考試和科舉差不多,都該有手續要辦,夏明明的行李全在路上丟了,就這麼兩手空空等著屆時參考,腳趾頭想就知道不可能。

    夏明明看余舒沒打算把她棄之不顧,臉色稍好,繼而愁眉苦臉道:

    「我的薦信丟了,是要先找一位易師求取,才能到司天監去錄名,不趕在十月之前拿到文牒,這一趟我就白來了。這樣吧,明天我們兩個到城東培人館打聽打聽,看是要到城中哪一位易師家去拜訪。」

    余舒抿了扣茶,道:「你既認得路,知道在哪,自己去就好,我明天還有事,不能陪你。」

    夏明明一愣,訥訥道:「你的薦信還在嗎?沒丟?」

    余舒搖搖頭,「我沒有薦信。」

    夏明明瞪眼:「那你還不和我一起去?難道你不準備參考啦?」

    余舒一手托起下巴,笑看著她,反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參考今年的大衍試?」

    果子這兩天考證,晚上不能加更,大概明後天就能恢復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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