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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策馬西征 128.神兵從天降 文 / 周於仲謀

    風沙迷人眼,慘叫驚魂魄,勇不可擋的高昌騎兵團在主帥的帶領下,一路過關斬將。如風捲殘雲一般,身後只留下一地的斑斑血跡,當然還有眾多倒地的人群和驚恐奔走的馬兒。斷肢碎骨遍地可見,兵器盔甲觸目可及,呻吟和哀嚎此起彼伏,慘烈的場景讓人彷彿置身地獄。

    連續越過眾多軍帳,化身戰神的年輕主帥徑直左拐,直撲重兵防守的一片營地。糧草重地,守衛森嚴,值守的乃蠻兵將蜂擁而出。指揮的將領一馬當先,身後的兩名裨將威風凜凜,訓練有素的眾軍士擺出層層疊疊的嚴密陣勢,試圖用空間換取時間,以待援兵趕到。

    三名乃蠻大將同時躍出,撲向裝神弄鬼的面具男子,領頭的主將哈哈大笑,「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且吃我一棒——」一桿鑌鐵長棍帶著風聲直取對手頭部,兩名裨將心有靈犀,沿左右兩側不約而同撲向面具男,嚎叫如鬼魈一般,「去死吧——」

    梅花槍恰似靈巧的花蛇,盤旋而上,緊緊纏住長棍。憑借靈活多變的手法,槍尖直奔緊握棍柄的大手,間不容髮之際,敵將被迫撒手。奔胸腹,透甲而入,大力抖動槍桿,男子一聲厲吼,「起!」馬驚,人倒,影飛,斜刺裡撞向左側敵將。拔槍順勢攔截,以霸道的力度壓下右側近身兵器,就勢橫擊。悶響飄出,一團身影轉馬飛奔,伏鞍大口嘔血,噴出的血水染紅鎧甲,人也搖搖欲墜。

    僅僅一個照面,主將和偏將均已戰敗,迎戰的裨將嚇得面無血色。神速閃開,咬咬牙,重又撲上,但信心頗受打擊。奔襲的兵器也失去往日霸氣,如沒精打采的醉漢一樣,軟綿綿出擊。以硬碰硬,梅花槍不避不讓,一陣金鼓相交般的脆響飄出,長槍猶在,裨將已兩手空空。緊隨而上的一名敵兵發出慘叫,被脫手飛出的鋒利兵刃掃中,一頭摔落馬下。

    人愣神,槍卻沒停,胸口綻放一朵血花,裨將發出一聲悶哼。抬高雙手,本能揪緊槍桿,口鼻冒出血水,眼神時漸黯淡。拔槍並左掃,一舉盪開圍攻的兵器,順勢右擊,將突入三步範圍的兩名敵兵斬落馬下,年輕主帥怒吼,「何人與我一戰?」夾馬肚,轉動長槍,「衝呀——」

    白龍馬,蹄向西,帶著主人直撲森嚴敵陣。左右橫掃,上下突刺,一桿滴著血水的鑌鐵梅花槍無人能擋,男子一頭闖入軍事重地。勇士團士氣大振,人人豁出性命,個個奮勇向前,攻擊如漲潮的海水一般,席捲所遇到的一切。即便付出十人的代價,也未必能幹掉一個高昌兵,看著一大群殺入的瘋虎,乃蠻兵漸生怯意。

    所有敢於近身搏殺的兄弟一律倒下,基本無人生還,就算有,也只剩下半口氣。主將也被面具男幹掉,失去指揮的乃蠻人如沒頭蒼蠅,隨突入的勇士團四處奔走,亂糟糟的呼喊夾雜在呼嘯的風沙中,壓根無人關注。留守的一千五百人只剩下不到一半,越殺越膽寒,越追越心驚,亂哄哄的乃蠻人跟在對手後面,拚命壯膽,「援兵來了,我們的援兵馬上就到,兄弟們,別慌,包圍他們——」

    肅清水囊旁的敵兵,槍刺馬踩,男子連聲下令,「統統給我戳穿,不得留下一個!」

    勇士團一擁而上,掄開兵器,各顯神通。一番瘋狂的戳擊,囤積糧草輜重的營地頓時一片**,乾涸的荒地化為沼澤。飛舞的風沙和火辣的陽關齊齊上場,沼澤地很快恢復往日模樣,但遍地的水囊和淤積的泥土提示,這裡曾蒙甘露眷顧。

    一口氣將水囊破壞殆盡,外圍飄來的隆隆蹄聲已迫臨眼前,不慌不忙,年輕主帥掉過馬頭,看一眼蜂擁而至的敵騎,淡淡一笑,「勇士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制敵,今天本帥放手一搏,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西域雄獅?擺開陣勢,迎敵!」

    飛馬奔出,一團紅影裹風挾雲,直取衝在最前方的一名將領,炸雷般怒吼,「留下名號,本將軍不斬無名之將——」

    「蕭煙闥不來也,看招——」不由分說,兩人已戰為一團,槍影起,汗水落,聲聲嗥叫破大漠。一個剛柔並濟,一個靈巧凶悍,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全攻全守的搏殺精彩紛呈,但無人過問,只因所有兵將均已展開激烈對攻。三五人圍住一名高昌兵,倚眾凌寡,一個個眉開眼笑。但笑容沒持續多久,三五人眨眼變少,凶悍無比的勇士團爆發出一聲聲怒吼,「殺光西遼兵,洗我昨日恥,兵取喀什城,生擒乃蠻兒,殺呀——」

    血雨簌下,殘肢橫飛,混戰的人影紛紛墮馬。自薦所出,戰鬥力自然不凡,一個對付五個也不落下風,局勢幾度逆轉,激烈的殊死搏殺一直持續,勇士團漸漸佔據上風。付出近兩百人的代價,但幾乎幹掉乃蠻人兩千多,戰損比一對十。凶性大發的年輕主帥一舉幹掉叫囂的敵將,爾後挾勇衝殺,一個人放倒一百多敵兵。死在打賭將領重槍下的亡魂超過四十,劉安和赤盞合烈的戰績也毫不遜色,一人大致斬殺敵兵五十多。

    越殺越痛快,越追越過癮,齊頭並進的四員悍將如狂風掠地,一路追殺,男子放聲大笑,「一幫鼠輩,居然也敢捲土重來?本帥幫你們完成夙願,哈哈哈——」

    西域民風原本彪悍,毛遂自薦的將士自然為精銳中的精銳,跟在四人身後,瘋狂劈砍。高昌刀劍聞名遐邇,其鋒利程度超越蒙古單刃鈍刀,配以霸道的力度,在近戰中幾乎不可抵擋。碰者倒,遇者亡,輕則兵器折斷,重則人馬傾翻,所到之處,一片淒慘景象。遍地血泊,蠕動的乃蠻人發出微弱的呻吟,但轉眼被風聲淹沒。

    荒地一時吸收不了越來越多的血水,漸漸匯流成河,馬蹄翻飛,吶喊震耳,兵器齊舞,血花絢爛綻放。太陽漸漸西斜,伏兵時趨變少,想脫身但一時無法如願。追趕的高昌兵如黏人的蒼蠅,無孔不入,狼奔豕突的人團呈一窩一窩,近至沙漠,遠到丘陵,整個戰場到處響起喊殺聲。一部分高昌勇士殺紅眼,也不管對手退向南岸,只顧拚死追擊。

    回防的大批乃蠻騎兵迅速加入戰團,局勢被再度逆轉,轉攻為守,血人般的男子大吼,「全體勇士撤回胡楊——」話音未落,趕來增援的敵騎後方,響起一陣陣整齊的吶喊,「喲呵——喲呵——」聲音似曾熟悉,很像蒙古騎兵衝鋒前的口哨。瞅瞅大亂的敵營,豪情一下子被激發,「勇士們,我們的援兵到了,一鼓作氣全殲敵兵,殺——」

    飛沙走石,血肉紛下,戰場昏天慘地,混戰的人團捉對廝殺,場面壯觀無比。丘陵下的大片荒地到處湧現出密密麻麻的人馬,嘈雜的聲響混雜在呼嘯的風聲中,讓人聽不分明。耳門嗡嗡作響,年輕主帥也不看對手是誰,只要敢攔路,一律干翻無商量。滴著血水的梅花槍舞得不見人影,所有敢於迎戰的敵人下場均一樣,不死即傷,完全喪失抵抗力。

    連續殺過五個堵截的戰團,周圍的人影不敢迫近,在不遠處詐唬,「上,幹掉此人,重重有賞——」

    前後左右均無人,偷空擦去糊住眼睛的血水,男子瞪眼四望。背上的組合弓,掄開的單刃鈍刀,還有零零碎碎的絆馬索和非常醒目的絲衣外罩,很像蒙古騎兵。不敢懈怠,活動脖頸,催馬躍出,「呔,我乃蒙古征西將軍周文龍,何人敢擋去路?還不下馬受死?」

    一名通事在三名將領的保護下主動迎上,「周將軍,是你嗎?哲別千戶長派出多支騎兵團尋找你,他急得要命……」

    周圍的敵兵迅速遁去,環視一圈,大笑的主帥點點頭,「瞧瞧這面具,誰敢冒充,千戶長在哪?」

    「正率兵圍獵乃蠻大軍,浮橋也全部架好,高昌騎兵源源不斷渡河,只要堵住退路,敵騎無處可逃……」鞠躬施禮,通事低聲提示,「千戶長對將軍的指揮不大滿意,只因我騎兵一般不跟對手近身搏殺,真若到這一刻,敵兵通常只剩下投降的份……」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時不待我,兵力懸殊且不說,高昌騎兵的素質也無法跟我蒙古騎兵相提並論……」奔向圍獵戰團,男子咧嘴一笑,「水無定勢,風無常向,一切唯有隨機應變。發揮自己的長處,憑借一往無前的氣魄幹掉對手,只要戰勝敵人,所有的指揮方法都是對的。」

    微微搖頭,通事不住苦笑,三名聽不懂中原語的將領低聲詢問,「周將軍說啥?」

    「嗐,殺羊的手法太多,周將軍挑選了一種最簡單的辦法,一刀切斷羊尾,把羊頭留給我們……」眺望沙漠方向,看清混戰的人團,通事用最通俗的語言講解戰法,搖頭輕笑,「辦法倒不錯,但風險極大,一旦羊頭反擊,只怕周將軍難以生還?」扁扁嘴,「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千戶長真有先見之明,這難道叫默契?」

    「不叫默契,西遼確實氣數已盡……」大笑補充,領頭的百戶長撇撇嘴,「周將軍是我見過的最驍勇將領之一,其勇力膽魄跟千戶長相比也相差無幾,前途一片光明,大汗一定會重用他……」

    右拐奔向一片土坡,認出督戰主將的男子一路大呼,「千戶長,末將來也!」一口氣躍上土坡,人氣喘如牛,「我……我真……真不敢相信……蒙古騎兵彷彿天兵天將,在最需要的時刻及時出現,千戶長……我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責怪的目光很快被欣賞取代,指指戰團,神箭哲別皺皺眉頭,「你快馬返回,一路收集兵將,徹底破壞其水源。一會我讓出通道,讓他們逃入沙漠,沙漠自會收拾這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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