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照例噓寒問暖,檢查傷勢。瞅瞅故意露出的碩大胸器,多情的主帥幽默調侃,「為何還不藏妥凶器,難道想行刺本帥嗎?要不要本帥治你一個挑釁之罪?」努努嘴,輕聲提醒,「別讓婢女看見,行刺也得瞅準時機,體負重傷,如何一舉成功?」
「周郎——」欲迎還羞,輕輕扭動身體,狡黠的努伊兒刻意讓波浪來得更猛烈一些,「您就會取笑伊兒,伊兒不嘛……」口吻儼然已獲得寵幸的幸福女人,「伊兒……伊兒就想現在伺候……」輕咬嘴唇,目光迷離,喘氣變得急促,「傷勢並無大礙,不會妨礙……妨礙伺候……」
低下頭,粉頸殷紅一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伊兒朝思暮想,只求周郎一顧……」
刮刮挺拔的鼻樑,男子輕笑,「別瞎想,我和公主至今都清清白白,怎會害你?嗯,去沐浴更衣,等平定西遼後我自會考慮。」
「啊!」一臉驚訝,張大嘴的努伊兒滿臉困惑,「那晚……那晚難道沒把公主……把公主……」吭吭哧哧詢問,人羞紅臉。
貼耳私語,男子咧嘴苦笑,「我是一個傻蛋,不知道如何對付女人,明白嗎?但已經有人告訴我方法,哼,給本帥好好等著,到時候一定將你們治得服服帖帖。尤其公主,她會見識到本帥的真正本領。」
驚訝變為偷樂,玲瓏侍女媚眼如絲,「周郎——」
「聽話!」摩挲小臉蛋,男子歎口氣,「西域未平,根基不穩,何以家為?蒙古雖好,終非久居之地,值此亂世,當力挽狂瀾,成就一方霸業。只要真心待我,你日後必會有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靜靜傾聽,一臉的嬌羞變為崇拜和死心塌地的愛慕,努伊兒喃喃自語,「伊兒沒有看錯人,周郎胸懷大志,假以時日,必將成為一方霸主……」按捺住迫切的心情,「伊兒一無所長,不奢望獲得寵幸,只求做一名貼身婢女,為周郎遮風擋雨,此生無憾!」
「你呀……唔……」狠親一口,男子大笑,「就會耍小聰明,在我心底,你早就是我周文龍的女人……」瞅瞅顫動的酥胸,擦去鼻血,「乖,以後別故意誘惑,進攻渾八升需要耗費太多精力,明白不?」
「伊兒明白!」溫柔回吻,玲瓏侍女裹緊被褥坐起,貼耳密語,「伊兒隨時恭候,只要周郎不棄,伊兒會一直等待,直到……直到周郎把伊兒變成真正的女人……」
輕輕撫摸光潔如玉的粉頸,男子悄笑,「去吧!」
關係一點即破,落落大方穿好內衣,披上錦袍,男女默契對笑,手牽手出房間。各自沐浴完畢,吻別後安心休憩。思念如瘋長的小草,佔據心田,努伊兒倒也簡單,只需掛念一個,很快入眠。只苦了男子,一顆心撕為六瓣,分落曲先、輪台、高昌、伊州和蒙古,一夜間踏遍萬水千山,把眷念分撒六地。
輾轉反側一宿,起床簡單洗把臉,問候伊兒後直奔主大街,男子火急火燎找到王鼎。臨時軍帳內,兩人相談甚歡,「我的想法不知道是否成熟?請把把關?」和盤托出智取渾八升的策略,看著如嚴父一般的千戶長,人感慨萬分。天賜良將,真得感謝上蒼,自己畢竟年輕,經驗不足。如今已不是統領一百人的先鋒官,一旦決策失誤,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的計謀神鬼莫測,末將自愧不如……」王鼎由衷欽佩,反覆盯視雖年輕卻睿智的主帥,沉思一會,小聲補充,「一定要做到有備無患,此次進攻,首先要從精神上擊垮敵兵,輔以大軍壓境,守軍勢必崩潰。這條計策估計有效,虛虛實實,神鬼莫辨,不妨一試!」
「行!」吃下定心丸,年輕主帥豪氣萬丈,「走,我們去瞅瞅那幫羔羊,一天沒降服,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計策環環相扣,少哪一環都會功虧一簣!」
帶上換防的一千輕騎兵,年輕主帥一馬當先直撲鎮南大道。氣勢更盛,一幫兵將喜笑顏開,響亮的口號一直持續到碰上回鎮報信的騎兵。火速趕到山谷,耶律迪烈早率兵換下奔忙一夜的輕騎兵,順帶送上準備好的口糧。一幫疲倦的將士邊吃,還不忘刺激絕望的乃蠻兵,「喲,看見沒,有人在流口水?要不,咱分一點殘羹給那幫可憐的羔羊?」
自問自答,「不行,他們還沒投降,只好撐爆自己的肚皮咯……」
連續日夜煎熬,倒霉的乃蠻重騎兵一個個渾似夢遊,拚命嗅聞飄來的香味,直嚥口水。主將被迫下令追擊,以分散注意力,一番追趕和騷擾,除去累趴下若干戰馬,一無所獲。游鬥變得更為壯觀,不到一千的重騎兵如同一頭飢餓的蠻牛,發狂般追逐靈活的三千輕騎兵,塵煙滾滾中,又一個淒慘的夜降臨。
帶回換防的將士和所有降兵,勝券在握的年輕主帥意氣風發,一路談笑風生,「不出三日,這幫重騎兵必會投降。明日出動大軍徵集糧草,不得擅動鎮內糧庫。馬上會有大批兵馬趕到,我得留一手,智取渾八升全靠它發揮作用。」
命令被不折不扣執行,出西門的徵糧大軍按照主帥指令,盡量減輕百姓的負擔。沒日沒夜收集糧草,整頓大軍,找出所有乃蠻兵將的家眷,主帥忙得暈頭轉向。三天後的晚上,換防的輕騎兵帶回預料中的好消息,耶律迪烈一臉興奮,「將軍,乃蠻重騎兵的主將要求跟您直接對話,估計熬不住了。現在連戰馬也跑不動,一群兵將有氣無力,任我們挑釁也不再追擊……」
哈哈大笑,男子揮揮手,「帶上他們的家眷和糧草,出發!」
山谷入口的空地,乃蠻兵一個個雙目失神,對呼嘯而至的輕騎兵毫無反應。歪歪倒倒的主將帶通事走出人群,拱拱手,「將軍,我投降,只求將軍能信守諾言,讓我們保全編製,至於我任憑將軍處置……」
攜兒帶女的家眷在遠處哭喊,誘人的糧草散發出清香,一幫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將士不約而同放下兵器,目光齊齊瞅向威嚴的年輕男子。射程外,嚴陣以待的輕騎兵默不作聲靜等主帥下令。聽清翻譯,男子微微一笑,「你現在已失去機會,只要我揮一揮手,你的人馬會灰飛煙滅,而且還不需要出動重裝騎兵,信不信?」
「信,末將信……」回頭掃視放棄抵抗的將士,倔強的主將咬咬牙,「末將願意領死,只求將軍放過這些兵將,若能留下,對貴軍也會有莫大的幫助!」
「當然,否則我早下令圍獵你們……」放聲大笑,男子擺擺手,「我們蒙古大軍歡迎投誠的義士,此行只針對屈出律一人,至於兵將和百姓,我們秋毫無犯。你以後盡可觀望,看看我是否誇大其詞,如果不對,你再率兵反叛,如何?」
「不敢,末將不敢,我們只佩服真正的勇士……」主將一頭跪下,「請將軍接受末將和所有將士的叩拜!」朝後揮揮手,「全體跪下,將軍已答應放過我們,以後好好為蒙古大軍效力……」
「行,大家也不用叩拜,你們的家眷我早下令保護,解除兵器,隨我們回鎮……」梭巡一遍,男子高聲下令,「耶律迪烈率五百騎兵帶投誠的勇士先行,其餘人餵飽戰馬,全體返回!」
一邊猛啃乾糧,一邊呼喚家人,搖搖晃晃的乃蠻兵將隨押送的輕騎兵返程。餵食飢餓的馬兒,徒單克寧低聲相詢,「將軍,聽說您誇下海口,要不費一兵一將拿下渾八升,這樣是否太誇張?」
「當然,我們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用實力征服鎮守渾八升的守軍……」神秘一笑,男子支支吾吾,「你很快能見到效果,這批重騎兵就屬明證,我早料到他們會屈服,渾八升的守軍照樣如此……」貼耳密語,「這次進攻我們光明正大,借用趕到的蒙古騎兵強行迫降守軍,這叫決勝千里之外,戰爭中計謀才能發揮決定性作用。」
「明……明白……」其實如墜雲霧,人打腫臉充胖子,「如何迫降守軍?」
「照樣切斷一切外援,擺出大舉進攻的姿態,煽動百姓……」耐心解惑,說一半留一半的主帥輕笑,「還有更厲害的招數,守軍堅持不了幾天的。」
「哦!」若有所悟,千戶長一臉欽佩,「這叫仗勢欺人,用實力說話,乃蠻兵信這個。他們應該聽聞過蒙古騎兵的輝煌戰績,想必會主動投降!」
「一定,這招對付花刺子模人估計不靈,但用在乃蠻兵身上應該有效,誰也不是傻子,不會用雞蛋去碰石頭……」瞅瞅夜幕下的山谷,喟然長歎,「拿下西遼估計不用花費太長時間,但花刺子模不一樣,生靈塗炭在所難免,百姓又得顛沛流離。按鐵木真的行事風格,恐怕會血流成河?」
「嗐,一切都是野心作祟,鐵木真太可怕,我們以後離他越遠越好……」不住擺頭,徒單克寧輕輕歎氣,「將軍,我們走吧?」
「走!」翻身上馬,主帥揮動長槍,「出發!」
等連夜返回曲先鎮,鎮外的空地中早已擠滿兵馬,高昌亦都戶親自率領攜帶攻城器械的大軍趕到。二千人的蒙古先鋒騎兵也在百戶長曷思麥裡的帶領下同時到達,68名高昌侍衛簇擁十戶長僕散忠勇和完顏止奔向久別的年輕主帥,一個個如見親人,集體跪下,「駙馬爺,我們來了,您沒受傷吧?」
「起來,起來——」長槍扎地,男子拽起兩名心腹,沖一幫侍衛努努嘴,「我得去參拜父王,你們直入守將府衙等我!」
對訕訕靠近的土拓兒和兩名千戶長擺擺手,「萬戶長,請去知會曷思麥裡百戶長,大軍就在鎮外紮營。糧草自會有人送上,等忙完一切我去拜見他!」
飛步奔向威武的高昌國王,男子撲通一聲跪下,「兒臣參見父王,迎駕來遲,請父王降罪!」
「哈哈哈——」狂笑先聲奪人,一身鎧甲的亦都戶梭巡入鎮的重騎兵,高聲發問,「這批人馬咋回事?發生過激烈戰鬥嗎?二千人還剩多少?」
「稟父王,這批人是兒臣剛降服的乃蠻重騎兵,人數不到一千,但裝備一樣沒丟……」歇口氣,男子拔高嗓音,「我們的重騎兵只損失不到三百人,等兒臣混編後,會變成二千五百人左右。」
「好!」寶貝疙瘩不少反多,高昌王興奮無比,「婷兒果真沒看錯人,平身,輕騎兵的戰損如何?」
「謝父王,戰損也不太大,兒臣會在近日整編。精心挑出的降兵按比例編入,輕騎兵的人數只多不少,戰鬥力會更彪悍……」上前牽馬,慇勤的年輕主帥大聲請示,「父王,鎮內人滿為患,大軍就在鎮外擇地紮營。兒臣早準備好糧草,請父王去府衙歇息!」
滿意的目光直視女婿,高昌王一臉愜意,「好,婷兒沒看錯,本王更沒看錯。你確實有能力,統領兵馬指揮有度,迎戰敵兵策略得當,不枉本王將身家性命相托,哈哈哈——」舞動兵器,「所有兵將聽令,就地紮營!」
「報!」飛步出城門的親兵老遠吶喊,「駙馬爺,鎮西方向出現一支敵騎兵,人數不明,正殺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