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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6 身世大白 文 / 汐奚

    「顧太太,」凌靳揚將照片放下,臉色陰霾,他挑眉盯著對面的人,忽然問她:「顧燁是你親生的孩子嗎?」

    葉雲芳驚慌的抬起頭,在他銳利的目光中,臉色慘白如紙。

    其實她很想說是,可盯著他那雙和顧燁一樣明亮的眼睛,葉雲芳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凌靳揚看著她眼底變化的神情,內斂的雙眸動了動,心中的猜忌越加翻湧:「顧太太,請你告訴我真話!」

    葉雲芳眼眶紅了紅,她雙手抱住懷裡的相冊,沉默些許,才慢慢的開口:「燁燁不是我親生的,是我們領養的孩子。」

    聞言,凌靳揚雙眸一陣劇烈的收縮,他拉住葉雲芳的胳膊,急聲問道:「顧太太,你們是從哪裡領養的顧燁?」

    葉雲芳臉色幾變,眼睛盯著他眼中的異色,狐疑道:「你為什麼問這個?」

    深深吸了口氣,凌靳揚緩緩鬆開握緊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垂下去,「因為……」他語氣驀然頓了下,好像鼓足很大的勇氣,艱難的出聲:「我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我不姓凌。」

    曾經有過這種猜想,可親耳聽到凌靳揚說出口,葉雲芳依舊難免驚訝,她放下懷裡的相冊,雙手握緊他的手,問道:「靳揚,你不是凌家的兒子?」

    凌靳揚抿著唇,俊逸的臉龐冷峻,他壓抑在心底的許多情緒洶湧澎湃,最終都沒有說出口,只是緩緩的,卻又堅定的點點頭。

    望著他眼底的黯然,葉雲芳心口酸了酸,張開雙臂抱緊他,將他摟入懷裡。這刻,她的心裡更加斷定,凌靳揚與顧燁一定存在某種聯繫!

    不多時候,銀色的奔馳邁凱輪開進一條狹小的老舊胡同。葉雲芳依稀憑藉著記憶找到這裡,當年領養顧燁的時候,她曾經陪同丈夫來過一次,雖然只有一次,可卻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至今也沒有忘記。

    幸好當年的孤兒院還在這裡,幾經周折後,凌靳揚終於開車帶著她找到這裡。將車停在孤兒院外,葉雲芳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隻身一人進去。

    安靜的車廂裡,男人單手搭在車窗上,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香煙,閃爍的火星時而亮起,卻久久未見他吸動,直到手中的煙漸漸燃燒成一大截煙灰。

    凌靳揚雙眼定定望向孤兒院的大門,內心的情緒變幻莫測。他很希望,葉雲芳出來的時候,能夠帶給他希望,讓他飄落的心,找到一絲慰藉。

    眼底映入葉雲芳的身影後,凌靳揚咻的回過神,他將手中的煙蒂彈出去,拉開車門走向她:「怎麼樣?」

    葉雲芳掃了眼周圍,將他拉進車裡後,才沉著臉開口:「當年給我們辦理領養手續的院長還在,可是他不肯對我多說什麼,當年燁燁的領養手續都是洹民親自來辦的,也許讓他來,能夠找到什麼線索!」

    聽到她的話,凌靳揚心底五味雜陳,剛才燃起的熱度,又被一盆涼水澆下來。不過還是有希望的,如果顧洹民肯來幫忙,也許真的能找到什麼。

    「顧先生他願意來幫忙嗎?」凌靳揚洞察力一向十足,只見過顧洹民一次,可言辭間卻觀察入微。

    葉雲芳目光暗了暗,這種擔憂她也有,可是為了顧燁,為了眼前的人,她肯定的點點頭:「靳揚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全力以赴說服他!」

    頓了下,她緊緊拉住凌靳揚的手,眼底泛起熱淚來:「倘若你真是顧燁的親人,那也是我們的親人,我們一定會幫你!」

    將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揚深邃的雙眸動了動,沉聲道:「顧太太,謝謝。」

    葉雲芳抿唇一笑,抬手撫上他的臉,笑道:「我們能見面就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靳揚,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你當作是我的孩子,你能懂嗎?」

    凌靳揚點了點頭,眼中流溢出濃濃的感激之情。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傳遞,有時候真的很微妙,自從見到顧燁的照片,其實在他心底也已經有了某種認定,並且堅定不移!

    將葉雲芳送回酒店,她囑咐凌靳揚不要著急,回去等她消息,她會想辦法盡快說服丈夫。

    目送她走遠的背影,凌靳揚抬手發動引擎,將車開走,回到瀾苑。

    客廳的沙發裡,童念單手托腮,坐在沙發裡。大半天沒有見到凌靳揚,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他都只說在外面有事,但不說是什麼事情。

    自從公司回到家,童念坐在沙發裡,眼睛盯著大門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發呆?」凌靳揚邁步走進來,看到童念愣愣的模樣,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含笑問她。

    童念回過神來,見到他回來,臉色沉了沉,「你去哪了?怎麼大半天也不見人?」

    「有點事情去辦。」抬手揉揉她的腦袋,看到她撅起的小嘴,凌靳揚目光柔和下來,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揶揄道:「凌太太吃醋了?」

    仰頭盯著他嘲弄的嘴臉,童念危險的瞇了瞇眼睛,她將臉伸過來,在他身上嗅了嗅,俏臉一片怒色:「凌靳揚,你自己老實說,這麼久不見人,到底去哪裡廝混了?」

    凌靳揚愜意的笑了笑,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俊臉壓低下來,笑道:「傻瓜,廝混也沒有青天白日的,晚上才叫廝混!」

    「好啊,你還想晚上?!」童念臉色染怒,將他狠狠推開,伸手拿起沙發裡的抱枕,朝著他壓過去。

    凌靳揚笑的合不攏嘴,傾身將她壓進沙發裡,搶過她手裡的抱枕,深邃的雙眸熠熠生輝:「老婆,我錯了,消消氣!」

    原本也沒生氣,只是和他鬧著玩,如今聽到他這麼給面子的話,童念滿心甜甜的。她撇撇嘴,故意佯裝生氣的模樣,伸手輕點在他的俊臉上,冷聲道:「以後還敢不敢?」

    凌靳揚乖順的搖搖頭,一臉討好的神情。他薄唇輕挽,磁性的聲音低喃道:「不敢了。」

    「呵呵……」童念輕笑出聲,雙手揉捏著眼前的俊臉,柔聲道:「老公,你真乖!」

    半響,凌靳揚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將頭枕在她的心口,什麼動作也沒有。

    童念感覺出有些不對勁,抬手環住他的肩膀,輕輕的喊道:「靳揚,出了什麼事情嗎?」

    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凌靳揚嗅著她身上的茉莉花香,聲音低沉:「沒事。」

    童念不放心,一把將他推起來,她仰頭去看他的眼睛,卻只能看到深海一樣幽暗的眸色,至於那裡面深埋的是什麼,她絲毫也窺探不到。

    「靳揚……」心口莫名其妙的顫了下,她想要追問,可又不知道應該問什麼。

    凌靳揚收斂起心底的失落,笑著握緊她的手,語氣如常:「走吧,吃晚飯去。」

    「等等。」童念反手拉了他一下,俏臉湧起一絲笑意。她抬手看了眼腕表,眼底的神情閃爍了下:「錢律師應該馬上就到。」

    凌靳揚皺起眉頭,不解的看向她,見她神秘兮兮模樣,也跟著泛起好奇心。

    須臾,錢律師處理好手頭的事情,神色匆匆趕來瀾苑。

    「凌太太,你找我來有事情?」錢律師坐在沙發裡,挑眉盯著童念問。

    童念吩咐傭人送茶上來,然後從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錢律師的面前。

    挽住身邊男人的胳膊,童念臉色平靜,翦瞳中一片通透:「這些股權,我要還給我的丈夫。」

    凌靳揚臉色一變,沉寂的眸底動了動,他轉頭看向童念,見到的是她滿眼的笑意。那一刻,他失落的心頭湧出滾滾熱流,迅速傳遍四肢百骸。

    錢律師掃了眼股權轉讓書,眼中的神色變了變,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凌靳揚,表情滿是為難:「凌太太,這份股權轉讓書,當初就是凌董事長讓我準備的。」

    「我知道。」童念瞭然的點頭,「所以我今天才把您找過來,讓您去辦更快些。」

    「這個……」錢律師為難的皺起眉頭,卻又不得不說:「這份股權協議書,不能轉讓。」

    「為什麼?」童念一驚,秀眉緊蹙。

    將股權協議書攤開,翻到最後一頁,有份補充協議,錢律師指著上面的條款,解釋道:「當初凌董事長讓我準備協議的時候,特別交待過,轉到您名字下的所有股權,不得買賣,不能轉讓。同時您的丈夫不具備任何繼承權,且全部股權只能留給您的親生子女。」

    童念霍的站起身,滿眼震驚,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父親當初會在股權協議書的後面,附加一份補充協議,而這裡面規定的條款,竟然如此!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童念心口劇烈的起伏,她緊咬著唇,眼眶倏然一酸,心頭百感交集。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要留下這樣的協議?!難道他不明白,如果凌靳揚知道協議的內容,會有多麼傷心難過嗎?!

    冰冷的掌心,忽然多出一份暖意。童念垂下頭,看到凌靳揚含笑站起身,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柔聲道:「別難為錢律師。」

    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揚臉上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走吧,吃飯去。」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怔怔說不出話來,她低著頭往餐廳走去,臉色非常難看。

    「凌少!」錢律師提著公文包站起身,聲音低沉:「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凌靳揚挑眉看了看他,見到他微微有變的神色,心中一片清明。錢律師應該是知道這其中的內情,所以才會歉然。

    將他送到大門外,凌靳揚神情溫和,沒有半點異樣。

    轉身回到餐廳,凌靳揚坐在餐桌前,動作依舊,舉止也都與平常無異。可童念看著他淡然的表情,心裡越來越難受。

    整頓飯,童念都沒有怎麼吃,完全食不知味。

    夜晚的瀾苑,清靜幽謐。

    童念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眼眶酸酸的難受,她擰開水龍頭的開關,嘩嘩的水聲不止。

    啪——

    把濕毛巾狠狠丟向鏡子,童念俏臉一片陰鬱,壓抑不住的低吼道:「爸爸,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是不是早就預料我們終於還是會結婚,所以才讓我簽這種協議?!」

    站在水流下,童念將臉埋入掌心,她無力的將頭靠在冰冷的牆面上,滿心哀戚。一面是父親,一面是她最愛的人,要她怎麼做?這種兩難的滋味,她終於深深體會到!

    洗好澡出來,童念頭髮還濕漉漉的,她拉開門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男人。他背對著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心裡明白,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肯定染滿落寞。

    輕輕走到他的身後,童念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手落在他的腰間:「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知道股權轉讓書……」

    凌靳揚轉身點住她的唇,雙眸看到她泛濕的黑髮,禁不住皺起眉:「怎麼不吹乾?」

    猛然間拉住他的手,童念仰起頭盯著他,烏黑的翦瞳閃了閃,哽咽道:「哥哥——」

    唇上落下一片溫熱,凌靳揚低下臉,狠狠吻住她的唇,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到床邊。

    後背抵上柔軟的床墊,童念揚手環住他的脖頸,讓自己更加貼近他,同時熱切的回應著他的深吻。

    許久後,凌靳揚才抬起頭鬆開她的唇,他雙臂撐在童念的身側,深邃的目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漸漸的冷冽的眸色化為黯然的落寞:「我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那些股權,我在意的是能不能幫他撐起凌氏,能不能讓他感覺驕傲!」

    抬手輕撫著童念的臉頰,凌靳揚目光閃了閃,笑道:「更何況股權是給了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分別。」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眼底酸脹難抑。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淡淡的灑滿一地。

    凌靳揚俊臉低垂,下顎的線條緊繃,往日那雙深邃的目光中浮現出一抹哀戚。他閉了閉眼睛,語氣黯然道:「我難過的是,他為什麼要騙我?如此費盡心機的利用我?」

    緩了口氣,他明亮的眼底倏然沉寂下去,「原來我在他心裡,從來都只是一個外人!」

    童念緊咬著唇,眼角的熱淚滾落出來,她抬手抱緊懷裡的人,哽咽道:「爸爸老了病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可我知道,他心裡是愛你的!我代替爸爸給你道歉。」

    捧住他的臉,童念眼眶紅紅的,她薄唇輕吻在凌靳揚的額頭,柔聲道:「老公,對不起!」

    凌靳揚俯下身,堵住她的唇,並沒有讓她再說。彼此的衣衫褪盡,交織纏綿出來的情意,逐漸將他們身邊的寒意驅散。

    酒店的客房中,葉雲芳手裡捧著顧燁的照片,眼角的淚痕猶在。

    「雲芳,」顧洹民歎了口氣,神情黯然:「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如果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風波,那顧家的遺產,我們要怎麼繼承?」

    手指輕撫著顧燁的照片,葉雲芳勾唇一笑,道:「你還記得把燁燁抱回來的那天嗎?天上飄著小雨,你用外衣把孩子抱的緊緊的,生怕他凍著。這些年,我們都把燁燁當作親生的兒子對待。洹民,我知道你疼他,並不比我少!」

    顧洹民坐在沙發裡,眼底有淚光閃過,想起顧燁,他滿心酸楚。這三十多年的愛與呵護,他們就是一對親生父子。

    葉雲芳將手裡的相冊放下,轉頭盯著丈夫的臉,緩緩開口:「靳揚和燁燁長得這麼像,又是同年,我相信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關聯。既然靳揚找到我,並且告訴咱們實情,我們就應該幫他一把。如果他真是燁燁的親人,那我們不是又多了一個兒子嗎?」

    「雲芳!」顧洹民歎了口氣,劍眉緊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走漏風聲,有人將話傳到美國去,或者鬧出什麼風波,那我們怎麼辦?」

    「不會的,我相信靳揚。」葉雲芳肯定的回答,語氣堅毅:「再說了,我們要那多錢有什麼用?錢能換回兒子嗎?」

    她拉住丈夫的手,語氣緩和下來:「洹民,我們結婚四十年,我從來都沒求過你什麼。這一次,就算是我求你,求你幫幫孩子!」

    撂下這句話,葉雲芳並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回到臥室。

    顧洹民眼神暗了暗,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相冊,小心翼翼的翻開頁冊,看著上面一張張照片,他手指輕撫著顧燁的笑臉,耳邊迴盪著一聲聲他兒時的低喃:「爸爸,燁燁最愛爸爸!」

    翌日清晨,葉雲芳換好衣服出來,見到神情漠然的丈夫,心底酸了酸。拿起皮包,她正要邁步走出去,卻被身後的人喊住:「你去哪裡?」

    「你不肯幫忙,我不會坐視不管!」葉雲芳沉著臉,怒聲道。

    瞥了妻子一眼,顧洹民走到她的身邊:「當年是我和孤兒院聯繫的,我不去,院長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

    葉雲芳一喜,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滿感激:「洹民,你……」

    拉著她往外走,顧洹民低低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凌靳揚接到他們的電話,神色匆匆的趕到孤兒院,等他到的時候,顧家二老已經從孤兒院走出來。

    將從院長那裡詢問出來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他,顧洹民並沒有任何隱瞞:「在孤兒院的所有記錄中只有顧燁的資料,並沒有你的!燁燁的生母已經去世,他的父親應該還在,只是……」

    「只是什麼?」凌靳揚眼底一沉,凜然追問。

    將抄下下來的資料信息遞給他,顧洹民與妻子對視一眼,兩人皆都神情低沉。

    凌靳揚緊緊盯著資料信息,看到父親一欄填寫的名字是韓興橋。後面緊跟著附加一條信息,韓興橋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無期徒刑,關押在城東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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