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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5 疑雲叢生 文 / 汐奚

    車裡沒有凌仲的身影,童念當時嚇懵了,手指一鬆,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散落滿地。舒蝤梟裻

    凌靳揚轉頭往四周搜尋過去,視線穿越過來往的行人,完全看不到熟悉的人影,他心裡也慌亂起來,手心冒出一層細汗。

    「爸爸——」

    童念站在人行路上,扯著聲音喊,眼淚倏然滾落出來。現在的父親,智商還不如一個五歲的孩子,他自己跑走,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站在這,別動!」凌靳揚急聲叮囑她一句,隨後自己拔腿往前面的路口找過去。

    眼見他跑遠的身影,童念咬著唇低下頭,心頭狠狠揪起來。她不應該把父親和他單獨放在一起的,真的不應該!

    凌靳揚健步如飛,靈活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他銳利的雙眸左右打量,遍尋之下,還是沒有找到凌仲的身影。

    連續跑動好久,凌靳揚健碩的胸膛重重起伏,他雙手撐腰,深邃的眼底瞬間暗淡下去。沒有,沒有他的身影!

    童念等在原地,不敢亂動,生怕凌仲找回來見不到人,她雙手緊攥在一起,收緊的十指狠狠用力,暗自祈禱,保佑父親能夠快點出現。

    天色逐漸黑沉下來,頭頂亮起的路燈投射下來的光芒昏暗。童念焦急的眺望,見到獨自走回來的凌靳揚後,那雙烏黑的翦瞳霎時沉寂下來。

    邁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揚俊臉冷峻,他薄唇抿緊,艱澀的開口:「我們報警吧!」

    童念眼底一熱,雙眸低垂下去,她緊握的手腳一片冰涼,那股寒意緩緩傳遞到心尖,有種涼透的絕望。

    來到警察局報案,原本失蹤不到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可凌仲有特殊病情,才給登記在案。不過依舊要回家等消息!

    童念滿身怒氣,差點把警察局掀翻了,最後還是錢律師趕過來,總算平息事態的發展。

    凌靳揚開車去其他地方找,童念被錢律師拉出警局,勸慰道:「童小姐,你別急,找人本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和他們著急也沒有用!」

    童念自然是清楚的,但她心裡堵的難受,煩躁的情緒壓制不住,總要找到什麼發洩出來!她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包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喂?」童念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聽電話。

    電話是醫院護士打來的,及時通知家屬:「童小姐,凌老先生被好心人送回來了,你快點趕來吧!」

    「什麼?!」童念杏目圓瞪,呆滯幾秒種後,立刻喜極而泣。她匆匆掛斷電話,趕忙攔上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童念先給牧惟晗打了電話,通知他趕去。捧著手機猶豫片刻,她才給凌靳揚打去電話,讓他直接去醫院。

    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護士正在給凌仲做全身檢查,檢查下來的結果很好,只是受了驚嚇,手掌有擦破的痕跡,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

    很快的功夫,牧惟晗也趕過來,見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童念,立刻跑過去:「唸唸!」

    童念看到他來,眼底酸酸的難受,聲音哽咽:「惟晗,你來了。」

    從電話裡得知事情的大概經過,牧惟晗也沒細問,抬手環住她的雙肩,安慰道:「別急,董事長不會有事的。」

    二十分鐘後,醫生走出來,看到神情焦急的童念,沉聲道:「凌老先生沒有什麼大傷,只是情緒不穩定。」

    頓了下,醫生解釋道:「幸好有位好心人,看到他口袋裡的標牌,才能把人平安送回來。」

    對於這種老年癡呆症的病人,醫院都會在病人出門時,放在口袋裡一個信息卡,上面記錄著病人姓名,還有院方的地址以及電話。

    童念內心萬分感激,她回頭看了眼牧惟晗,見他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轉身去見那位好心人,忙著去感激人家。

    護士將童念帶進病房,坐在床上的凌仲,耷拉著腦袋,雙手緊緊攥在一起,肩膀顫巍巍的縮著,能夠看出他焦灼不安。

    「爸爸!」

    童念抬腳跑過去,彎腰蹲在他的面前,拉過他的手掌時,見到他掌心內擦破的地方被上過藥,不過還能看到血痕。

    聽到她的聲音,凌仲慢慢抬起頭,他怔怔看著前方的人,一個勁的往後退縮。

    看到他那副表情,童念嚇壞了,她雙手按住他的肩膀,喚道:「爸爸,我是唸唸,你別怕!」

    定定望著她的臉很久,凌仲似乎想起什麼,他輕輕抬手拽住她的胳膊,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哇,唸唸!害怕,唸唸害怕——」

    雖然他的話語無倫次,可童念明白了,她張開雙臂將父親摟在懷裡,淚如雨下。曾經在她的記憶中,凌仲是何等的霸氣強勢,可如今他兩鬢斑白,如同孩童般害怕無助,死死拽住她的手,卻連心底想說的話都表達不出來。

    童念心口揪疼,一陣緊似一陣,她低下頭,將臉貼著他的臉,柔聲安慰:「爸爸不怕,有唸唸在,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將頭落在她的肩膀上,凌仲慢慢安靜下來,不過他的雙手依舊牢牢攥著童念的衣服,不肯撒開。

    病房的大門外,急匆匆趕來的凌靳揚,呆愣在原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凌靳揚好看的劍眉蹙起來,他沒有走進去,轉身坐在走廊的長凳上,內斂的雙眸幽深如海,讓人無法分辨喜怒。

    安慰好凌仲的情緒,童念將他扶上床,誘哄他吃下醫生送來的藥,然後又讓他躺好。須臾,他激動的情緒終於安靜下來,乖乖的躺在病床上。

    童念輕輕走出病房,她看到坐在長凳中的凌靳揚後,明亮的翦瞳驀然一沉。

    「怎麼樣?」眼角的餘光掃到她出來,凌靳揚起身走過去,沉聲問道。

    童念歎了口氣,神色稍顯疲憊,她垂下眸,道:「沒什麼事情了。」

    聞言,凌靳揚暗暗鬆了口氣,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我去看看。」

    童念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眼底滑過一道暗芒:「爸爸睡著了,別去打擾他。」

    挑眉往病床上掃了眼,凌靳揚薄唇輕抿,並沒有說話,俊逸的臉龐逐漸暗沉下來。

    處理好感謝的事情,牧惟晗折身回來,見到他們兩人都在,不禁問道:「董事長怎麼樣?」

    「好多了。」童念點點頭,秀眉輕蹙:「惟晗,謝謝你。」

    牧惟晗低低一笑,看到他們兩人情緒不太對,頓時笑道:「我去看看董事長。」說完後,他逕自走進病房去看人。

    安靜的走廊上,時而有醫生護士經過,童念轉頭掃了眼同牧惟晗說話的父親,翦瞳閃了閃,她抬頭看著面前的人,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多留一會兒!」

    銳利的雙眸盯著她暗淡的神情,凌靳揚薄唇動了動,將嘴邊的話都嚥回去,抬手揉揉她的頭,叮囑道:「好,那我等你回家。」

    「嗯。」童念輕輕應了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童念烏黑的翦瞳閃過複雜的情緒,她紅唇緊抿,盯著他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眼中,她才轉身回到病房。

    開車回到瀾苑,凌靳揚將車停好,走到客廳時,等候的傭人見他回來,不由得愣了愣,「少爺。」

    凌靳揚點點頭,鬆開襯衫的衣領,抬腳邁上樓梯前,傭人又問他:「要準備晚飯嗎?」

    轉頭掃了眼掛鐘,凌靳揚暗暗歎了口氣,他沉著臉,吩咐道:「給我一杯牛奶。」

    「是。」傭人恭敬的頷首,轉身去廚房加熱牛奶。

    回到樓上的臥室,凌靳揚先去浴室洗澡,他站在花灑下,並沒有打開熱水,任由冰冷的水柱沖刷下來,狠狠砸在他的頭頂。

    男人健碩的身體緊繃,他站在冷水中一動也不動,寒意順著他溫熱的皮膚,一點一滴滲入心口。

    洗好澡,換上一套黑色的睡衣,凌靳揚拉開浴室的門走出來,傭人已經將熱牛奶送來,放在茶几上,盤子裡還有一塊蛋糕,可能是猜到他沒有吃晚飯。

    凌靳揚端起牛奶喝了幾口,隨手就放下,蛋糕根本一點兒都沒碰過。他拿起手機,想要給童念打了個電話,可手指猶豫良久,終於沒有撥出去。

    傾身倒在床上,凌靳揚雙臂交疊枕在腦袋下面,他鷹隼般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屋頂上,銳利的視線許久都盯著某一個點,空洞毫無焦距。

    夜晚的瀾苑,靜謐幽澀。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合上眼睛,沉沉睡熟。

    翌日天亮,窗外的晨光四起,凌靳揚咻的睜開眼睛,竟然看到滿室的光亮。他驚座而起,挑眉看到身側的位置空空的,並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掀開被子下床,凌靳揚大步走到門邊,猛然間好像想到什麼,他又轉頭看了眼床上動過的被子,目光沉了沉。他還記得,昨晚自己躺著的時候,並沒有蓋被。

    從臥室出來,凌靳揚先去隔壁臥室,床上沒有人。他又去了書房,依舊沒人。最後來到客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倒在沙發上睡著的人。

    凌靳揚劍眉緊蹙,抬腳朝著她走過去,看到茶几上還擺著空碗,應該是她昨晚吃過東西後,倒在這裡就睡著了。

    此時的天氣已經寒涼,她睡在這裡很容易生病。凌靳揚彎腰蹲下來,輕抬手推了推她,柔聲叫她:「唸唸,醒醒。」

    童念皺了皺眉,漸漸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到面前的他,又看看周圍亮起的天色,道:「天亮了啊!」

    凌靳揚撇撇嘴,眉宇間似有不悅,「你怎麼睡在這?」

    掀開身上的毯子,童念穿好鞋,聲音平靜:「昨晚回來太晚了,害怕吵醒你。」

    伸手把她從沙發里拉起來,凌靳揚二話沒說,直接拉著她回到臥室,並且將她推進浴室,「快去洗個熱水澡,小心著涼。」

    「好。」童念睜開眼睛後,當真感覺後頸不舒服,忙的關上浴室門,開始洗澡。

    聽到嘩嘩的水聲,凌靳揚轉身去隔壁的浴室洗漱,等他換好西裝,浴室的門也打開。

    童念吹乾頭發出來,穿著浴袍走到衣櫃前選衣服。

    順勢將她摟在懷裡,凌靳揚摸摸她的手,感覺到暖意後才鬆了口氣。他低下頭,盯著懷裡的人,輕問:「還在怪我?」

    昨晚凌仲走丟後,凌靳揚開車滿街找人,這才意識到他的病情是如此嚴重,遠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很多!

    童念抿著唇低下頭,將臉貼在他的心口,雙臂圈住他的腰,聲音黯然道:「昨天醫生說,這種病人的壽命都不會很長!靳揚,我想把爸爸接回家,好好照顧他!」

    先前她要獨立撐起公司,每天忙忙碌碌,完全騰不出多餘的時間。可如今凌靳揚重回凌氏,她應該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顧父親,努力付出為人子女的孝道。

    凌靳揚攬住她腰的手臂緊了緊,他俊臉冷峻,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一抹暗色。半響,他抿著唇,點點頭,沉聲道:「聽你的。」

    聽到他的話,童念終於鬆了口氣,她仰起頭盯著他,揚唇在他下顎上親了下,俏臉帶笑:「謝謝。」

    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凌靳揚俯下臉,將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狠狠戲弄一番,才肯鬆開她。

    望見她氣喘吁吁的緋紅臉頰,凌靳揚薄唇含笑,邪惡道:「這樣才叫謝,懂嗎?」

    童念靠在他的懷裡,手腳有些發軟,懶得同他爭辯。她拉開衣櫃的門,想要找衣服穿,卻被他止住。

    「今天你在家休息,不要去公司了。」凌靳揚攔腰將她抱上床,拉開他昨晚蓋過的被子,俊臉染滿笑意,「好好休息一天。」

    童念猶豫了下,可看到他眼裡的擔憂後,也沒固執堅持,乖順的點點頭,「好吧。」

    「肚子餓不餓?」

    「不餓。」童念搖搖頭,昨晚回來後她吃了碗麵,現在真的不餓,只是想要補個覺。

    給她掖好被子,凌靳揚抿唇一笑,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下,柔聲道:「那你好好睡,睡醒了給我電話。」

    童念點頭應是,在他注視的目光中合上眼睛,很快睡熟。

    聽到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凌靳揚輕輕站起身走出去,小心的將房門關好。來到餐廳,他簡單的吃了些早餐後,便去凌氏上班。

    傍晚下班回到家,凌靳揚最先回到臥室,他打開房門,並沒有看到童念的身影。眼角一挑,見到書房亮著燈,他笑著走過去。

    寬大的辦公桌前,童念雙手的袖子挽起來,正在收拾東西。聽到走來的腳步聲,她仰頭看著回來的人,甜甜道:「回來了。」

    將手裡的公文包放下,凌靳揚邁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拉到懷裡,低頭嗅著她身上的茉莉花香,薄唇輕抿:「怎麼你在收拾?」

    「我閒著沒事。」童念低低一笑,回身對著他的臉,一副商量的口吻和他說話:「我想要把爸爸的臥室改到一樓去,這樣也能方便他進出。」

    凌靳揚蹙眉想了想,鋒銳的下巴輕揚:「行,明天咱們找個設計師,把一樓的房間重新裝修一下。」

    心頭滑過一股暖意,童念拉住他的雙手,將他帶到書房掛著的壁畫前,將上面的相框拿掉。鑲嵌在牆壁裡面的,是一個隱藏的保險櫃。

    童念指著保險櫃,眼底都是笑意:「家裡重要的東西,我都放在裡面,密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挑眉盯著那個保險櫃,凌靳揚眼波微動,俊臉看不出任何變化,抿唇笑了笑。他讓童念將壁畫重新掛回去,並沒有多說什麼。

    別開視線的瞬間,凌靳揚眼底的眸色暗了暗,他在這個家呆了三十多年,從來都不知道這幅畫後面還有個保險櫃。

    收斂起心底異樣,凌靳揚拉住童念的手,帶著她下樓:「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了糖炒栗子,現在吃正好。」

    坐在餐桌前,童念聞到糖炒栗子的香味,軟磨硬泡的哀求讓凌靳揚給她剝栗子吃。

    棕紅色的栗子,表皮光亮,剝開殼後,裡面的金黃色果實還帶著熱氣。童念趁熱吃到嘴裡,軟糯香甜的口感,讓她愜意的瞇了瞇眸子。

    一樓的房間開始裝修,童念特別吩咐過,所有的材料必須環保,並且設計的時候,要考慮到凌仲的病情,以及需要。

    這段時間,她往醫院跑的次數明顯增加。自從上次父親走丟,她夜裡已經做過兩次噩夢,每次哭醒過來,她都會心驚肉跳,恨不得趕快裝修好,把他接回家。

    凌靳揚接到葉雲芳的電話時,有些意外。電話裡,葉雲芳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說想要在她回國前,再見一次面。

    想起那位淚流滿面的母親,凌靳揚不忍心拒絕,一口答應下來。他離開公司,開車趕到她約見的茶樓。

    推開茶樓的門,店裡的客人並不算多。

    凌靳揚微微站了下,銳利的雙眸掃到靠近角落的那個人後,邁步朝著她走過去。

    「顧太太。」

    葉雲芳看到他來,立刻歡喜的笑了笑,伸手將他拉到身邊坐下:「沒有打擾你工作吧?」

    凌靳揚抿唇一笑,俊臉的神情溫柔:「不會。」

    服務員送上來兩杯清茶,還有幾樣精緻的點心,隨後退開很遠。

    葉雲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臉上的神情毫無光彩:「靳揚,我後天就要回美國了,特別想在臨走前,再看看你。」

    看著她失神的眼睛,凌靳揚無聲的歎了口氣,他溫和一笑,道:「沒關係,以後我們還能見面。有時候,公司有事,我也會出差去美國。」

    葉雲芳用力吸吸鼻子,眼角一片酸澀,她從包裡掏出一本相冊,小心翼翼的翻開:「自從燁燁去世後,這本相冊我走到哪裡都要帶著,每晚上都要看著才能入睡。」

    她眼睛盯著相冊中泛黃的照片,眼底神情充滿寵溺:「每次看著照片,我就能騙自己說,燁燁還在,只是去了某個很遠的地方,終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凌靳揚沉下臉,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淚痕,伸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安慰道:「顧太太,別太難過了,我相信顧燁無論在哪裡,都會永遠記得你。」

    這種感覺,凌靳揚多少可以體會到,就如同他對俞姝瀾的感情,即便她去世這麼久,可他心裡永遠都忘不了她的笑。

    抬手擦了擦眼淚,葉雲芳滿心感激,可她嘗到的痛實在難以彌補。

    「我能看看這些照片嗎?」凌靳揚盯著她手裡的相冊,心口莫名湧起一股熱熱的感覺。

    將相冊推到他的面前,葉雲芳笑著點點頭,她盯著凌靳揚專注的模樣,心底的情緒酸澀難抑。這兩張幾乎相同的臉,帶給她的震驚與猜測,一直都讓她寢食難安。

    翻看著手中的相冊,凌靳揚俊臉低垂,他從最後一點點往前看,嘴角的弧度上揚。越往後看,他越來越發現,顧燁小時候的模樣,幾乎與他幼時,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凌靳揚抬手指著最前頁的一張照片,輕問。

    葉雲芳側過臉看了看,唇邊溢出笑來:「是燁燁百歲的時候。」

    將那張照片抽出來,凌靳揚近距離的看了看,目光逐漸深邃下來。難道,這個世上真有如此想像的人嗎?

    好看的劍眉蹙了蹙,凌靳揚隨手翻開照片的背面,看到上面寫了兩行小字,標注的是顧燁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祝福的話。

    倏然間,凌靳揚將目光定格在那個出生日期上,深邃的雙眸湧起一抹精光。三月十三,是顧燁的出生日期。

    三月十三,這個日子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以往的每一年,他都會去祭拜一座空白的墓碑。原本他並沒有多想過,可如今他看著顧燁的照片,又看到他的出生日子,還有他自己的身世,這許多的前因後果疊加在一起,讓他心底翻滾起巨大的衝擊。

    「顧太太,」凌靳揚將照片放下,臉色陰霾下來,他挑眉盯著對面的人,忽然問她:「顧燁是你親生的孩子嗎?」

    葉雲芳驚慌的抬起頭,在他銳利的目光中,臉色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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