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酒店的房門,凌靳揚帶著童念走進去,他銳利的雙眸裡外都巡視一遍,確定沒有別的人後,緊繃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別找了,」童心勾唇一笑,整個人靠著門邊,慵懶的開口:「這裡沒有你們想找的男人。」
凌靳揚抬頭掃了她一眼,隨即同童念交換個眼神,柔聲道:「你們談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童念點點頭,鬆開與他緊握的手,看著他走出去,並將房門關上。
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姐妹兩人,童心緊蹙的眉頭舒展開,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一罐飲料,放在茶几上,道:「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童念長長歎了口氣,並沒有動,依舊站在原地,只是目光緊緊鎖住她,沉聲問道:「你要和溫庭軒分手?」
「是!」童心抬起頭,雙眸明亮,浮現的神情堅定。
童念抿著唇,掃了眼這間套房,嘴角的笑容凜冽:「為了這個男人,你不要庭軒?」
看到她嘴角的譏諷,童心臉色一變,邁步走到窗前,盯著窗外富麗繁華的街燈,聲音幽暗下來:「庭軒是很好,可他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那些不如我的人都可以出頭,而我就不行呢?我哪裡比她們差嗎?!不過就是因為我沒錢,沒背景!」
「姐,我不想把我最好的年華都虛度掉,」童心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居高望下去,那種俯瞰一切的感覺讓她迷戀,「我想紅,我想要出人頭地,在我還有資本的時候,我也想自己努力爭取一次!我這樣做,有什麼錯嗎?」
童念聽著她的話,眼底閃過深深的失落,她不明白,為何童心的腦子裡會裝滿如此浮誇的念頭。難道在她心裡,成名遠比愛情親情更加重要,為了她自己的目的,就能妄顧一切嗎?
緩了口氣,童念朝著她走過去,伸手扳住她的雙肩,與她面對面的說話:「心心,難道成名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比你和溫庭軒的愛還重要?」
看到她緊蹙的眉頭,童心低低一笑,道:「姐,不是所有人都能想你這麼幸運,能夠遇見凌靳揚那樣出色的男人,他能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
心底狠狠揪了下,童念失望的搖了搖頭,她抿著唇,看向童心的目光銳利:「我愛的是凌靳揚這個人,不是他頭上的光環,他是什麼身份背景都與我們的愛情無關!我只是和他白頭到老,你懂嗎?」
童心失聲笑起來,顯然並不認同她的話,「是嗎?可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當然可以這麼說!姐,我最討厭你這副模樣,你高高在上想個女王,嘲笑著我的卑微渺小,一無所有嗎?!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比我強,樣樣都比我好!可我不服氣,我童心哪點比你差了嗎?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我想要的東西這輩子都爭取不到,可她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童念,你虛偽——」童心咻的厲目,眼底的羨慕與嫉妒,沖昏她的理智。
那些刺耳尖利的話語,童念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咬著唇憤然抬起手,想要狠狠扇過去,卻見她早就揚起臉,似乎正在等著。
抬起的手腕忽然僵硬住,童念心口劇烈的起伏,心底酸酸的難受:「這就是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是吧?這些年,你一直都心裡不平衡,覺得我比你過得好。可是童心,你看到的是什麼?你有沒有體會過我的心,每次看到你身邊有爸爸媽媽,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嗎?沒錯,我是在凌家,在外人眼裡看著衣食無憂,可這些年寄人籬下的苦處,無依無靠的辛酸落寞,你都沒有嘗過!如果讓我選擇,我情願和你調換,我只想要父母都在身邊,要一個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頓了下,她邁步走上前,伸手牽過童心的手,黯然道:「相信姐姐的話,名利都是過眼雲煙,不會長久的。只有真心愛你的人,才能給你幸福!溫庭軒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都明白,如果你今天放棄他,那麼將來後悔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抬手推開的手,童心往後一步,那張精緻的臉上半點動容也無,「你不用說了,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話已至此,童念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她心底的怒火一**難平,想到溫庭軒那張痛苦的臉,整顆心都泛起寒意:「溫庭軒找不到你,整天都在酒吧裡買醉,你當真是鐵石心腸,那我也無話可說!可是童心你給我聽好了,這世上的事情,既然你選了,那就沒有回頭路!從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再是你姐,你自己好自為之!」
撂下這些話,童念沉著臉轉身,憤然拉開房門走出去,頭也不回的走遠。
房門「碰」的一聲響,童心緩緩轉過身,看到她消失的身影,眼底倏然暗了下,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靜。
看到她含著眼淚走出來,凌靳揚忍不住蹙起眉,伸手將她擁入懷裡,聲音低沉下來:「別難過!」
伸手環住他的腰,童念將臉埋在他的心口處,眼眶酸脹難抑:「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展開雙臂將她摟在懷裡,凌靳揚俊臉泛起一絲笑意,「是她一直都那樣,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童念抿著唇,目光暗沉一片,秀眉緊緊蹙著:「可是庭軒要怎麼辦?他那麼愛童心,這樣的結果要他怎麼承受?」
聽到這話,凌靳揚沉寂的目光也暗了暗,他拉起童念離開酒店,趕去酒吧。
他們來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關門,凌靳揚攙扶著溫庭軒,將他扶到車裡,與童念一起將他送回家。
回到公寓,童念看到倒在沙發裡的溫庭軒,見他醉的一塌糊塗,心底很難受。原本想要幫他擦擦臉,可被凌靳揚擋住,不容許她動。
半響,凌靳揚手腳麻利的整理好醉漢,伸手將她拉起來,柔聲道:「我們走吧。」
「他……」童念盯著沙發裡的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凌靳揚伸手揉揉她的頭,輕笑道:「能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幫不了他!」
暗暗歎了口氣,童念也沒在多說什麼,跟著凌靳揚轉身離開。
他們離開後不久,緊閉的大門再度被人打開,走進來的人穿著一條紫色的長裙,明艷照人。
輕輕走到沙發邊,童心彎腰蹲下身,水潤的雙眸盯著倒在沙發裡的男人,目光暗了暗。她將他的頭扶到軟墊上,讓他躺的舒服些。
抬起手,觸上他深鎖的劍眉,童心菱唇緊抿,她指間一下下輕撫,想要撫平他緊蹙的眉。客廳周圍散落著不少空酒瓶,滿地的煙蒂凌亂,房間早沒有了往日的整潔乾淨。
童心隨手將地上幾個空酒瓶拾起來,堆在一邊,她去衛生間拿來熱毛巾,給溫庭軒擦了擦臉,目光觸及他消瘦灰白的臉色,黯然道:「你不要再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躺在沙發上的人,迷迷糊糊的難受,皺著眉低喃,「水,水……」
放下手裡的東西,童心起身去倒了杯水,伸手扶起他的頭,餵給他喝,「慢點。」
喝了幾口水,溫庭軒感覺舒服不少,他漸漸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後,立刻驚喜道:「心心?!」說話間,他一把拉住童心的手腕,將她摟在懷裡,「你回來了?」
被他摟入懷裡,童心並沒有推開他,烏黑的翦瞳閃了閃,她抿著唇沒有說話。
「心心,」溫庭軒歡喜萬分,摟著她的雙臂微微發顫,他嘴角溢出笑來:「你回來就好,我們不要吵架了!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聽到他的話,童心眼底的神色一變,她推開身前的人,神情晦暗:「你不會和你結婚的。」
「為什麼?」溫庭軒怔了怔,劍眉緊蹙。
隨手撥弄了下頭髮,童心輕笑一聲,語氣尖利道:「庭軒,我都和你說過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何苦還要糾纏彼此,我們分手吧!」
「我不同意分手!」
溫庭軒厲目,用力扣緊她的手腕,道:「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年你畢業就要結婚的嗎?為什麼要分手?!」
童心變了臉色,皺著眉道:「你明知故問是不是?我說過了,我要出名,我要做明星,這些東西你不可能給我!」
「呵呵……」嘴角忽然溢出一抹譏諷,溫庭軒望向她的眼神冷下來,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顎,質問她:「童心,在你心裡,我們之間的愛情,到底值什麼?」
下巴處一陣刺痛,童心抿著唇,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平靜道:「如果和我想要的比起來,一錢不值!」
溫庭軒目光一沉,反手將她按在沙發裡,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厲聲道:「你再敢說一遍!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怎麼沒有良心?」童心被他壓在沙發裡,掙扎不開,脖頸中的那雙大手逐漸收緊,她心裡有些害怕,語氣也急迫起來:「溫庭軒,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也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溫庭軒俯下臉,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眼底眸色陰霾:「我要你和我結婚!」
「不行!」童心仰頭瞪著他,想要拉開他的手,可她的力氣抵不過男人,俏臉一片通紅,氣急敗壞道:「你放開我!溫庭軒你聽好了,我已經和別人上床了,這樣你也要和我結婚嗎?」
啪——
右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童心的臉被他打偏過去,她身上一鬆,壓著他的男人倏然起身。
半響,童心捂著臉坐起身,冷笑著看向身邊的男人:「打得好!這一巴掌,算是把我欠你的都還清了,從今以後,我們再也沒有半點瓜葛!」
打開皮包,童心將包裡的門鑰匙掏出來,丟在茶几上,「這套房子的鑰匙還給你,我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了!」
她掃了眼沙發裡呆坐的溫庭軒,狠狠別開視線,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將大門關上。
一路坐電梯下樓,童心快步走出來,她拉開車門坐進車裡,一腳油門踩下去,將那輛紅色的寶馬車開走。
「嘎吱」一聲,童心將馬停在路邊,雙眼直勾勾望著前方,肩膀忍不住輕輕發顫。
童心雙手用力扣緊方向盤,纖細的手指攥緊,眼前漸漸一片模糊,直到眼角有什麼東西,滿溢而出。
抬手抹了把臉,掌心一片冰冷,童心看著那滿手的淚水,咬著唇低低哭出聲。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這棟房子,眼前還能清晰的浮現出,當初來選房時,她挽著溫庭軒的胳膊,笑著說的話。
她說:明年等我畢業了,我們就結婚。溫庭軒,如果你敢對我不好,我就帶著你的孩子和你離婚,讓你一個人睡到大街上去。
「唔——」
將臉埋入掌心中,童心上半身趴在方向盤上,眼底的淚水洶湧而出。包裡的手機響起來,她緩了口氣,將電話接通。
「寶貝兒,你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
「我在外面有點事,馬上就回去。」
掛斷電話,童心將手機丟在一邊,她抬手將臉上的淚痕抹去,拿出粉底補好妝,方纔的情緒早已平復下來。
抬手將車窗降下,童心將頭探出車窗外,她挑眉看向那套亮著燈的房子,終是咬牙收回視線,一腳油門踩下去,駕車絕塵而去。
……
回到荃灣河畔,童念洗過澡就一直坐在床上,動也不動。凌靳揚從浴室出來,看到她那副黯然的模樣,劍眉蹙了蹙。
翻身上床後,凌靳揚抬手將她抱在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語氣格外溫柔:「還在難過?」
輕輕點了點頭,童念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烏黑的翦瞳黯淡無光:「童心怎麼能這麼對待庭軒,她太狠了!」
用力吸吸鼻子,她忍住眼角的溫熱,恨聲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後悔的!」
低頭親了親她發紅的眼睛,凌靳揚將她摟在懷裡,俊逸的臉龐沉寂下來,他抿著唇,磁性的嗓音低喃:「唸唸,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有執念。有的人執著名,有的人執著利,我的執念是你。當初我們不也走過很多彎路嗎?」
「我們不一樣。」童念微微垂著頭,聲音發沉。
凌靳揚抿唇輕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柔聲道:「我們當然不一樣!所以你不能期望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幸運!溫庭軒失去童心,對他來說未必是件壞事,他值得更好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童念心底的陰鬱逐漸散去,她歎了口氣,道:「你說的對,童心不配,庭軒確實需要更好的人!」
「那就行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凌靳揚目光寵溺,淡笑道:「我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現在已經半夜兩點鐘了,你要睡覺了。」
拉住他伸過來的手,童念用力握緊,與他十指緊扣。她揚起臉,雙眸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沉下去,「凌靳揚,你要答應我,無論我們身邊的人和事怎麼變遷,我們之間的愛,永遠都不能變!」
凌靳揚笑著俯下臉,與她額頭相抵,「我答應。」
聽到他說這話,童念煩躁的心情才稍有好轉。她躺在他的懷抱裡,聆聽著他的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漸漸闔上雙眸,沉沉睡去。
清早起來,明媚的陽光暖融,瀾苑中高大的梧桐樹挺拔,院子裡薔薇花的枝葉開始泛綠,用不了多久又將是滿園的奼紫嫣紅。
半圓形的樓梯上,凌仲邁步走下來,正在打掃的傭人們看到他下來,全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畢恭畢敬的喊了聲:「老爺。」
凌仲黑眸微閃,隨和的點了點頭,邁步走下最後一節台階,習慣性先走到樓梯的側面,抬頭看了看掛著的一副畫像。
那是一幅清朝帝王康熙皇帝的畫像,順著他揚起的角度看過去,恰好看到一代君王炯炯有神的雙眸,那雙深壑的眼眸中,掩藏著令無數後人都無法窺視的謎團。
站在畫像前停頓幾秒,凌仲轉身走向餐桌,他掃了眼空空的位置,嘴角泛起笑意,「諼夫人還沒起來?」
他拉開椅子坐下,臉上的笑意不減:「怎麼小姐也沒下來?」
聽到他的話,傭人們全都愣住,繼而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他嘴裡的諼夫人,是指童念的母親,阮諼。不過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而小姐也搬出去住有段日子,老爺怎麼忽然這麼問?
自從容媽離開後,又有新來的管家接任,此時管家上前,恭敬道:「老爺,小姐搬出去住有段日子,您怎麼忘了?」
經傭人一說,凌仲豁然抬起手,眼底有些茫然。他還沒有說話,卻聽管家又道:「諼夫人去世很多年了。」
「胡說!」
凌仲啪的摔掉筷子,臉色陰霾道:「你敢胡說八道!」
「老爺!」管家嚇壞了,忙的解釋道:「我沒有胡說,諼夫人去世五年,墓地還是您親自選的。」
凌仲抬手指著管家,將面前的筷子朝著他扔過去,「什麼墓地,誰的墓地?」
傭人們都嚇壞了,有人偷偷跑上樓將阮諼的遺像取下來,舉到他的面前,「老爺您看。」
眼底映入的那張照片,讓凌仲臉色大變,他瞪大雙眸,怔怔說不出話來。
管家暗暗鬆了口氣,將遺像收起來,往前一步,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抬手捂著心臟的位置,凌仲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裡,臉色蒼白。
「快叫醫生。」
管家見他臉色不對勁,將他攙扶起來,回到臥室,也忙的給凌靳揚打電話。
童念剛將咖啡泡好,從茶水間出來,就看到凌靳揚神色匆匆的走出辦公室,一把拉起她往外面走:「爸爸身體不舒服。」
沒敢多問,童念臉色緊張的和他回到瀾苑。
他們回來的時候,凌仲已經清醒過來,家庭醫生剛剛給他打過針,正在吩咐他要多休息。
「爸!」凌靳揚快步走過去,心急的追問醫生:「蔡醫生,我爸爸怎麼樣?」
蔡醫生將針筒收起來,笑了笑,道:「凌少不用太擔心,董事長只是過於勞累,多休息就能好。」
「真的?」
凌仲坐起身,臉色較之剛才紅潤不少,「靳揚,爸爸沒事。」
見他氣色如常,大家緊提著的心也算放下。凌靳揚問了些醫生需要注意的事情,細心的一一記住。
「董事長,您好好休息,下周來醫院複查。」
凌仲笑著點點頭,與蔡醫目光相觸的時候,他們兩人很有默契交換一個眼神。
不多時候,凌仲服了藥睡下,凌靳揚和童念一直等他睡安穩後才離開。
因為凌仲最近身體欠佳,凌靳揚便讓童念搬回家來住,這樣他也不用兼顧兩頭。
用過晚飯後,凌靳揚先去父親的房間,監督他吃過藥睡下,才回到小樓。童念端著水果上來,正在沙發裡等他,「爸爸怎麼樣?」
「剛睡下。」張嘴含住她剝皮的提子,凌靳揚背靠著沙發,語氣有些惆悵。
童念往他身邊靠過去,安慰道:「別擔心,醫生不說就血壓有點高,別的都還好嗎?」
抬手環住她的肩膀,凌靳揚面容沉寂,劍眉緊蹙:「唸唸,我們早點結婚吧。」
頓了下,他轉頭盯著她的臉,壞笑道:「雖說敷衍安家的算命人是我找的,不過這日子可是真的好!千年難遇的好日子,咱們倆別浪費啊!」
童念紅著臉低下頭,聲音低低的,「那你是為了日子要結婚,還是因為我想要早點結婚?」
「當然是因為你!」
挑起她的下顎,凌靳揚笑著吻在她的嘴角,「想起新婚之夜,我都忍不住了!」
童念臉頰騰地一紅,將手裡剝皮的提子塞進他的嘴裡,嬌嗔道:「流氓——」
男人勾唇一笑,把她按在懷裡,手指順著她的t恤伸進去,「我哪裡流氓,你說?」
腰間泛起的寒意讓童念抖了下,她紅唇輕啟,聲音有些發軟:「你就是流氓。」
將她壓在沙發裡,凌靳揚眼中染滿笑意,他將唇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的啃咬:「明天你把戶口本找出來,我們後天去登記。」
戶口本?
童念蹙起眉,好像一時間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不過身上的男人也沒給她想的機會,攔腰將她抱進浴室,兩人舒舒服服的洗鴛鴦浴去了。
隔天晚上吃過飯,凌靳揚開車回到老房子,帶著童念來找戶口本。
這片老城區,年久失修,周圍的房子都有幾十年,已經很陳舊,周邊的環境也不好。
推門走進去,童念將包放下,把客廳的窗子打開,通通風。
凌靳揚走到左邊的臥室,推門走進去,他雙眸盯著牆邊的那張床,眼底的神情逐漸暗沉下來。
身後纏上一雙小手,童念從後面摟住他,頑皮的將腦袋從他腋下鑽過來,笑問:「你還記得這裡?」
將她從身後抱過來,凌靳揚拉著她坐在床上,內斂的雙眸閃過一抹邪魅:「怎麼不記得?這裡可是我們第一次的地方!」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凌靳揚雙臂撐在身側,將俊臉壓下來,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耳邊滾燙,他含著她白嫩的耳垂,沙啞道:「我們再來一次吧,算是鴛夢重溫。」
「溫你個頭!」童念雙手推著他的肩膀,怒聲道:「我是來找戶口本的,你要想重溫,自己慢慢溫吧。」
說話間,她抬手將他推開,逕自站起身,往主臥室走進去。
凌靳揚躺在床上,悶聲發笑,不過腦海中回憶起那一晚,他全身蹭的一陣熱,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來到父母的房間,童念彎腰從床底拉出一個鐵盒子,她小時候經常看到媽媽打開這個盒子,將家裡很重要的東西都放進去。
起身走到梳妝鏡前,她拉開第二個抽屜,裡面放著鐵盒的鑰匙。她取出鑰匙,將鐵盒打開,一層層翻看,有很多小時候她的照片,不過並沒有戶口本。
童念皺起眉,在瀾苑找過一遍,她沒有從母親的東西中找到。心想著,戶口本應該在這裡的,可怎麼也沒有呢?
她皺起眉,將鐵盒子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出來,攤開在床上。她扒拉開上面的照片,一點點攤開找,忽然發覺有張折疊的紅紙。
童念眨了眨眼,感覺有些好奇,她以前沒有見過,便拿起來打開看了看。
打開的紅紙是一份婚書,看起來好像有些年月,紙張微微泛黃。童念看到婚書上的署名,是凌仲和阮諼。
怎麼是他們兩個人?
童念怔了怔,烏黑的翦瞳閃過一抹疑惑,她抿著唇繼續往下面,看到末尾的日期後,整個人再度愣住,雙眼圓瞪,臉色逐漸泛白。
婚書上面落款的日期,竟然是三十二年前。
「唸唸,找到沒有?」
聽到凌靳揚走過來的腳步聲,童念臉色一沉,她神色慌張的將婚書疊好,悄悄放進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