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那頭沒說話,而是沉默些許,然後他說:「你在哪兒。_!~;」
我把地址告訴了他。
他說:「我一會兒到。」
這邊剛結束通話,藍雪娥又打進來了。
「姓季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一起說吧。」
「好消息就是,我培養出了抗體,壞消息是這個抗體只能作用於小白老鼠,它對人沒用。」
我問:「如果要作用到人體,這需要多久。」
藍雪娥想了下回答:「這個,如果能保障我有一個頂級的助手,然後在實驗室全開的前提下,我想一周,應該沒問題。」
「兩天呢?」
「開玩笑,就算全世界最頂尖的實驗室,你也沒辦法讓他們在兩天內成功培養出適用於人體的抗體。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呃……不對。」
藍雪娥忽然改口說:「有一個方法可以,不僅兩天內能搞定,如果運氣好,幾個小時就能搞到抗體,但是……我們需要一個活的,人類志願者,並且,他願意捐出自已的生命。」
我微笑說:「瞭解了,謝謝你,我的敵人。「說完,我掛掉電話。
可轉眼,手機又響了。
這次,卻是另外一個陌生號。
我接通。
裡面竟傳出藍雪娥的聲音:
「死敵,我以私人身份告訴你,別管這檔子事兒了,大先生擺明就是要你給他賠禮道歉,我太瞭解大先生了,他這人極要面子。現在,他就是想要回一個面子而已。「
我笑了笑說:「我不會給他這個面子,你告訴他,死了這條心吧。還有,謝謝你,我可愛的死敵。」
我結束通話。
藍雪娥不是白癡,昨天她肯定確定了大先生了身份,然後搞清楚這個局的真正目地是什麼。
而這個電話,正如她所說那樣,她是以私人身份,打給我的。
她在整個局中的身份就是一個中間人!
如果我想妥協,就給藍雪娥打電話,一個向大先生賠罪的電話。
但我不會打,永遠不會!
半個小時後,范近南來了。
進屋坐下,范近南開門見山:「如果想救洪保利,唯一方法就是找出一個人體志願者,然後在短時間內,大劑量注入已經培養好的病毒株,人體在接受大量病毒後,會本能生成一種全新抗體。只是,在生成抗體的同時,人體內部的器官,也將宣告衰竭,嚴重,可在短時間內發生死亡的後果。」
我想了下問:「這世界有這樣的志願者嗎?」
范近南聽到這話,他笑了。_!~;
他說:「記得當初,你在酒店陪兩位牛前輩斗醫的事嗎?」
我想了下:「記得。」
老范又說:「記得牛前輩在那張紙上說了什麼嗎?」
我笑了:「他說在我身體裡留了一樣東西。」
范近南微笑:「現在,是該讓那樣東西發揚力量的時候了。」
半個小時後,我在醫院,把要做的事,跟洪家兄弟說了一遍。
「什麼?季先生,你要做人體培養基,來試這個病毒,不行!我堅絕不允許你這麼做!我放棄治療!」洪江情緒激動。
我冷靜說:「這裡面,有屬於我的一個因果在其中,我必須這麼做。洪大哥,我希望你理解。」
洪江:「這種事情,不行,我不能讓別人拿命來換我兒子的命!絕對不行!」
這時,我遞給洪河和洪海一個眼色。
後兩者會意,把大哥拉去一邊,仔細說著什麼。
我藉機離開。
六個小時後,我又出現在醫院。
時間已經是晚上。
陪我來的,除了范近南,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女。
范近南沒太細介紹,只說他們都是病理學方面的專家,另外,他們信奉中醫,他們都是老范的朋友!
醫院方面很合作,同意安排我們一間icu病房使用。
一個小時後,我沐浴,淨身,一絲不掛躺在寬大的病床上。
在我頭頂上方,有兩個大大的輸液袋,裡面全是生理鹽水,而混在鹽水裡的,則是剛從實驗室出來,新鮮,熱呼的病毒!
范近南換了白大衣,站在床側對我說:「基本上,一個小時內,會出現高燒,然後就是昏迷,你對此,要有個心理準備。」
我點頭。末了又說:「你告訴李一卓她們了嗎?」
老范搖頭。
我說:「對,先別告訴她們。」
這時,老范忽然問:「你相信那倆個老怪物嗎?」
我笑了下:「不信,他們像武俠小說裡的人物,太玄乎了。」
老范哈哈:「我也不信。」
我長歎口氣說:「但現在,不信沒辦法,是死是活,在此一拼了。」
老范兒咬了咬牙,拿起針,做了消毒,然後在我手上找了血管,一針見血,直接刺入。
接著,又是另外一根針,同樣的方法,刺入!
我閉上眼。
放鬆每一根神經,放開每一份心思。
結果,二十五分鐘後,我就出現了高燒。
我感覺渾身發燙,發熱,口乾舌燥,視線模糊,我努力睜眼就看監視器上的體溫。
好傢伙,攝氏39度4。
老范驚了下說:「這麼快?小季,你這免疫系統夠強大的了……」
是的,發高燒說明一件事,就是體內的免疫系統正在全面工作,全力以奮抵擋病毒的入侵。
而老范的這句話,也是我意識清楚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接下來,我視線愈發模糊,我看不清監視器上的數字,我感覺頭要炸開,身體已經失去知覺,然後,我昏過去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看到一團又一團的光,我要觸碰,忽然又置身其中,我看到了一個無窮大的世界,可轉瞬,這世界又變的無窮的小。
這極大極小之間的快速交替讓我感覺莫名的心煩和鬱悶,我要想打破,卻又沒有力量。
我飛起來了,我又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螺旋,我投入其中,卻又發現這大大的螺旋是由一個又一個極小的螺旋構建而成。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
我茫然了,害怕了,我要逃離,可我找不到出口……
我就這樣夢著,在一個我所陌生的世界裡來回穿行。
不知過去多久,突然,我猛地聽到一聲大吼!
喝!
瞬間,我感覺自已被一道狂猛的風浪捲起,那力量我根本沒辦法抗拒。同時,夢中的一切,也被這一聲斷喝打碎,所有螺旋,光團,虛影統統化為碎片,一切又重歸黑暗,死冥。
我感到一陣舒適,然後在夢中,我睡著了。
朦朧中,我聽到有人低聲哭泣。
我又聽到有人叫我,卻又被一個聲音阻止。
然後,哭泣音停止。
不久,又浮現,又消失。
漸漸,我聽不到哭泣了,我能依稀聽到一些人聲,但聲音很空曠彷彿從一個極遠的地方傳來,讓我根本沒辦法聽清楚講的是什麼。
悠悠間,不知過去多久。
忽然,我感覺眼皮可以動了,我心中一喜,我睜開了雙眼。
剎那間,原本昏暗的光線在我眼中卻有如太陽般熾烈,我又迅速閉了眼。
稍許停下後,我又睜開。
如此反覆數次,當我讓雙眼適應了室內光線時,我清晰看到床畔一溜趴著四枚漂亮的小妖蛾。
女王、小七、宇鈴霖、小菲……
她們搬了小椅子,就這麼,俯身趴上床畔,拿兩條胳膊當枕頭,打著小呼嚕,甜甜睡著。
我沒叫醒她們。
我扭頭去看四周環境。
我還在icu病房裡,現在,應該是清晨,一米溫煦陽光透過窗簾直射到屋子裡。
空氣瀰漫著一股混合了消毒藥劑和女人體香的奇妙氣息。
這氣息是如此強烈,它衝入鼻端,瞬間就激活了我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我感到胃蠕動和腸蠕動明顯增強,我想喝水,想吃飯,想……
我醒了!
我真的醒了!
我正要說話,突然,床畔小菲迷糊地抬起小腦袋,揚頭四下瞟了瞟,然後她抻了個小懶腰,手捂嘴,又打個小呵欠。
我瞧著這般可愛的小模樣兒,又是疼惜,又是愛憐。
小菲這時伸手推了下女王說:「一卓姐,我去接點水啊。」
女王嘟囔一句:「嗯。」然後她伸個懶腰說:「我也該起了,又是一天開始嘍,這達季柏,不知還要睡多久。」
就在女王起來的同時,小七也抻個懶腰:「啊……美好的一天,開始啦!霖霖,霖霖……快起來啦。」
她推了把宇鈴霖。
宇鈴霖揉了揉眼睛,瞅眼腕上表:「哎呀,這都七點多了,這一覺睡的。」
幾隻小妖蛾相繼起床,然後我擱眼縫裡看到小菲接了一小盆的溫水。
再然後……
我羞了。
這四隻小妖蛾很是麻利地來到我床前,一伸手,就給哥把被子掀了。
哥是全裸呀!你大爺地!她們真捨得下手。
然後,小妖蛾們分工明確,拿了毛巾,開始給我擦洗。
我淚了……
淚了三四秒以後,一股莫名的燥熱就在我丹田中轟的一下升起。
然後,該有的反應,就有了。
「啊……一卓姐,你看,這……這東西,怎麼這樣子了。」小七一聲尖叫,捂嘴吃驚地摟著女王指著我那裡。
女王白了小七一眼:「正常!這個,你們剛接觸臨床護理,不太明白。這男人啊,一天當中,尤其是熟睡的時候,這東西,沒事兒就這樣兒,甭管他,給他擦把玩了,我們吃飯去。」
「嗯……」小七弱弱,扭了頭,伸手在我兩腿間拿毛巾胡亂擦兩把,接著,好像是因為心慌,這小妖蛾子居然也不洗毛巾,直接就把毛巾奔我臉上擦來了。
我黑臉,然後,說出了甦醒後的第一句話。
「美女護士,咱能不能,稍微洗一下毛巾再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