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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卷 【158】我只是孤魂野鬼,別認錯了【10000+】 文 / 月下的神兔

    「稱他為什麼?」慕晴緊張而問,聲音都有些隱隱約約的顫抖。舒榒駑襻

    那個控制蘇慕晴的,那個也想要拿到那樣東西的,那個真正想要將皇上一把火燒死的人……千萬,千萬不要是……

    這時,李德喜靠近了些,「皇上稱他為……」說到此,李德喜深深的吸了口氣,繼而附在慕晴耳畔道,「皇……兄。」

    聽後,慕晴的眸子忽然閃動了一份,隨即向後下意識的退動了一步,陷入了一世的沉默。

    那可以不去想那個人嗎?那可以避開那個人嗎嫵?

    但是……無論從任何理由去思考,這個人都有千萬個理由,將皇上置於死地。

    而且,望遍全朝,唯一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一個人。

    「忘了我今天問的吧。」慕晴勉強的扯動了下唇,隨後有些失神的向著來時的路走去救。

    她的心很亂,非常亂,如果可以的話,今日.她真的不想再往下思考,她好像有些害怕了,害怕接下來她要面對的事。

    「娘娘……」這時,李德喜忽然叫住慕晴,而後在她身後道,「別怪皇上,他經歷的太多……或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慕晴並未回答,只是淡淡而笑,便再度邁開步子向著明陽殿內走去。

    這時,逼近黃昏,周圍被一片發紅的金燦所所籠罩,那陣陣光暈映在慕晴身上,在這偌大而厚重的皇宮中,顯出了一份單薄和孤寂。

    當慕晴踏入明陽殿的時候,御醫們也剛好離開,在與慕晴交臂時,也紛紛行了個禮,彷彿並沒有什麼更多的話要與她說。

    而她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臉上透露著些許焦躁的北堂風。

    不由的,慕晴的唇角揚動了些許的笑,有些複雜,也有些無奈。

    這個男人,因為太獨立,更不允許讓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如此臥床,當是讓他無法安心的吧。

    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慕晴抿唇,上了前,看到了北堂風凜冽而具有攻擊性的眸,彷彿很直白的埋怨她將他以這種方式扶回明陽殿。

    隨後,他便把那還冒著溫熱的苦藥不客氣的放在另一個小太監的手裡,對他冷冷道,「出去。」

    小太監一聽,也不敢忤逆,緊忙抱著那藥碗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慕晴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怎麼,還想用國庫強迫朕喝藥嗎?」北堂風冷笑,同時輕輕掩唇咳嗽了兩聲,半響才低聲說,「朕都說了不要緊,又不是一次兩次,過陣子就好。」

    慕晴依舊是安靜的聽著,不發一語,而這樣的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連北堂風的眉心都蹙起,終是抬了頭道,「與其一言不發的站在這裡,不如把國庫填好,免得給朕和你自己添麻煩。」

    「臣妾知道了。」慕晴垂眸,逕自行了禮,而後轉身便走,使得床畔的北堂風微微有些訝異,似是也感覺到了這個女人此刻的不對勁。

    於是他忽然抬高聲音說道,「等等。」

    慕晴頓住足,轉眸而問,「皇上還有何事?」

    北堂風轉眸細想,隨後說道,「朕想起來了,你還沒有回答朕在書庫問你的問題。」

    慕晴垂下眼眸,思考了稍許,忽然覺得此刻再提這事,比起先前的情感,已經平靜了很多,彷彿很多事情都無所謂了,於是淡淡一笑,道,「皇上說對了,臣妾不是蘇慕晴,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不小心霸佔了蘇慕晴已經被皇上迫.害致死的身體,就成了今日的摸樣。」

    慕晴一連串的說出口,連眼眸都未曾眨一下,使得北堂風一時愣住,只是唇.瓣微啟,似乎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似是過了很久,他冷漠一笑,道,「看來,你對朕當初迫.害過你而耿耿於懷,連這種荒謬之話也敢在朕面前說。」

    「皇上不信則罷。」慕晴乾笑兩聲,一方面是鬆了口氣,一方面是有些失望。

    如果就這樣講心中的話講出,可以坦蕩蕩的、不是任何人替身的走在這座皇宮中,也不失快意人生。

    在無力的笑了下後,便再度行禮,眼看著又想告退。

    「你……」這一下,向來鎮靜的北堂風竟真的有些慌亂了,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於是厲聲而道,「你回來!」

    這一次,慕晴緊緊握住了拳,並用力的吸了口氣。

    因為她此刻的心情,太亂了,她害怕自己,害怕自己因為這痛苦的心情,而影響到身後的這個,讓自己在意的男人。

    可就在慕晴轉身,鐵了心的想要正面的言辭告退時,北堂風就勢而猛的咳嗽起來,可一雙俊眸卻悄然望著慕晴。

    慕晴一聽如此嚴重的咳,原本沉寂的心一下被提起,於是幾步上前,一邊為他順著呼吸,一邊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咳咳……!」在聽到慕晴詢問後,北堂風反而更加來了勁,咳嗽的越來越猛,使得慕晴眉頭微蹙,隱約感覺了這狡詐的男人的伎倆,於是替他順呼吸的力道,驀然加大,使得北堂風當真咳嗽了兩聲,有些不悅的冷起臉,道,「你這是要行刺朕嗎?!」

    聽了北堂風稍微有精神的語氣,慕晴才下意識的笑笑,而方才因為那最後一位皇子之事,反而被他弄得稍稍打起了些精神,於是說道,「只是臣妾身寬體胖,不小心用力過猛了。」

    「這麼瘦弱,還說自己心寬體胖。」北堂風望著慕晴低語,無意間流露了些柔軟與疼惜,而在他自己意識到後,便有些慌張的轉了眸,恢復了先前的冷漠,說,「你大可不必生氣,你確實像是變了一人,總是讓朕措手不及。但,也不必將自己說成是孤魂野鬼,那樣太可悲了。」

    說到此,北堂風便側過臉,在那俊美的臉上顯出了淡淡的傷。

    慕晴緩緩停了手上的動作,淡淡的笑了,「皇上既然已經有答案,又為何要逼問我這麼難的問題。」

    「朕……」北堂風輕輕攥.住了手,竟難得的有些緊張,「你就這麼闖入書庫,闖入了朕的過去,朕也是會惱羞成怒的。刁難你,也是你應該受的。」「對不起。」慕晴忽然開口,使得北堂風有些訝異,緩緩將眸轉過,而當他看到慕晴臉上那與先前的生硬截然不同的真摯與痛苦後,他的心再度揪動了一下,道,「現在……才後悔嗎?」

    「我道歉,是因為無意窺探到皇上不想讓人知道的痛楚,但我並不後悔看到這個叫北堂風的男人的過去。」慕晴說著,靜靜抬了眸,「過去的,終究過去了。誰都有無法啟口的秘密。」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北堂風緩緩笑了,如若春風,讓慕晴微微怔了一分,隨後低聲而道,「如果,我真的是不知哪裡飄來的孤魂野鬼,你會如何?」

    聽了慕晴那不找邊際的問題,北堂風有些不解,隨後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道,「這種假設,簡直……」

    「我只是問如果,如果我是呢。」慕晴忽然打斷北堂風的話,然後抬起眼眸對上了那狹長而深幽的黑眸,使得北堂風也被她的認真所感染,當真開始沉思,如何來回答這個問題。

    半響,他用著異常平靜的聲音道,「朕幼時,曾被人當過鬼怪,所以……朕痛恨鬼怪,若是見到,定然不可原諒。」

    聽到此,慕晴忽然一下笑了,卻是將眼眸瞥向他處。

    對於北堂風來說,果然不會原諒她這樣的……

    然,還沒等慕晴的心中想完,北堂風卻又接著說道,「但如果是你,朕會動搖,或許也會迷茫,所以……朕不知道會如何,這個答案,只有天知道。」

    這一刻,慕晴驀然抬起眼眸,眼中透露著一抹淡淡的驚訝,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北堂風會因為自己而動搖那刻入心底的恨意。

    「因為我而動搖嗎?」慕晴眉心微微顫動,收回袖中的手用力攥.住,彷彿是將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朕,不應該為你而動搖嗎?」北堂風失笑,抬眸看嚮慕晴,「如果你是孤魂野鬼,那朕還真要問問,你將那個溫柔賢惠的蘇慕晴藏到哪裡了,或者說,問問老天,為何換給朕一個這麼膽大妄為,無事皇命,卻……」說到此,北堂風略微的停頓了下,用著更為複雜的眼神望著慕晴,隨即下意識的揚起指尖,先是有些猶豫,而後還是緩緩向前,輕輕撫過慕晴的臉頰,並以帶了些掙扎和痛苦的聲音說,「卻……如此睿智,如此懂朕,如此讓朕痛苦。」

    隨著北堂風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的指尖慢慢滑下,如同輕羽,靜靜的撩動著慕晴的心。

    忽然間,慕晴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壓抑的情感,於是她猛的上前,緊緊的擁住了北堂風的身子。

    這一刻,她緊閉雙眸,一遍又一遍的低聲說著「謝謝」,而北堂風亦被她這突然的舉動鎖驚,無措的怔在那裡,連雙手都懸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的,他也將手輕放在慕晴身上,如同哄著一個孩子那般,道,「朕,也謝謝你。」

    聽了北堂風忽然的溫柔之聲,慕晴緊.咬住帶了些輕.顫的唇,鼻尖處也有著微微的紅,彷彿早已被無形的酸澀充滿。

    她從來沒有想過,當自己那最重要的傷如此拋開在他面前之時,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害怕,害怕他當真無法原諒她這個孤魂野鬼,更怕他……只將她這個蘇慕晴,當做最厭惡的存在。

    但是現在,他給了她最大的勇氣,讓她知道,即使是孤魂野鬼,即使是她這樣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也會有人在意。

    最重要的是,在意她的,在意她這個蘇慕晴的男人,竟然還是幾多折磨自己的他。

    慢慢的,慕晴將身子向後移動,當看到北堂風那似乎帶了些愉悅的神情後,便也跟著淡淡的笑了,然後傾了身,輕輕的吻上了他那炙熱的唇,使得北堂風又多了一份驚訝,黑眸中也多了淡淡的顫抖。

    這一刻,北堂風亦心亂如麻。

    是因為惡疾嗎,是因為自己現在神志不清行嗎?

    為何自己的心,跳得那麼快,那麼激烈,如同要破胸而出。

    這種感覺,在木屋時都不曾有過,只覺得很多事都無所謂,只要有這個吻在,只要有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

    便再也不用,像多年前的他那般,孤單一人。

    夕陽落下,漸漸的消失光芒此刻如同一抹最後的暖,透過窗戶,將兩人映照出了一份美好。

    似是過了很久,慕晴才稍稍將唇移開,深深的望著北堂風,在看到他那同樣深望著自己的眸後,心頭忽然縮動,一種有些發熱的感覺漸漸席上臉頰。

    而這種莫名的感覺,也是她第一次感受。

    是啊,這份感覺,不再是過去的蘇慕晴的了,而是她,此時的真真正正的蘇慕晴。

    「你今天好反常。」北堂風淡笑,當真是有些留戀方纔的一吻,時而瞥過她的唇,也會緊忙轉過臉,不允許自己多停留,彷彿是怕自己哪怕多看一眼,都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僅限今日。」慕晴緩緩笑了,心情變好了很多,原先對北堂風的氣也沒那麼多了。

    半響,她探出指尖,撫向北堂風的額頭,在感覺到他的高熱已經緩緩有些下褪後,才稍稍鬆口氣,道,「看來太醫院的藥還是有用的。」

    想起那些嘰嘰喳喳催著自己喝藥的太醫,北堂風先前還有些喜悅的臉頓時鐵青了下來,直接不看嚮慕晴。

    望著這稍稍有些犯小孩子脾氣的北堂風,慕晴勾動了唇。

    拋去冷漠,拋去皇權之爭,拋去一切的偽裝,真正的北堂風,或許只是一個,有些彆扭,卻又溫柔無比的大男孩。

    這時,慕晴忽的從床.上站起,並向後退了一大步,在看到日漸黃昏之後,慕晴便如同振奮了精神那般,自信滿滿的說,「晚上了,就不與皇上談情說愛了。皇上龍體未好,還是早些休息,記得把藥喝了,那麼,臣妾告退。啊,對了……」說到這裡,慕晴像是想到什麼,而後自那張傾城的臉上,映出了更加認真的笑容,道,「皇上安心歇息,一月之內,定會有銀兩,自己飛入國庫中的。」

    慕晴說罷,忽然揚動了一抹北堂風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見過的笑容,在行了一個皇后禮後,便甩開手上的絲袖,真真正正的離開了這座明陽殿。看到慕晴身影消失的那一霎,北堂風有了一絲怔然,心頭好像被頓時掏空了一般,冷冷清清。

    「今日,就不與你計較了。」北堂風對著大門,擺出威嚴的姿勢說道,隨後聽了慕晴的話,拿起藥一飲而盡。

    當他將嘴角抹過後,便長長舒了口氣,平躺在了床.上。

    望著那單調的頂,北堂風用指尖輕輕抹過自己的唇,隨後翻過身,抱著溫熱的被,露出了如孩子般開心地笑。

    或許,被這個女人知道了自己的過去,也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反而,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封閉。

    只是如此一來,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心中,或許將走得更深更深,若是將來當真傷到了他,想必也會……更深更深吧。

    不過他今日,當真是承認自己病了,如若不然,他或許……會留她在明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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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明陽殿的蘇慕晴,步步向著鳳陽宮而走。

    隨著最後一縷陽光漸漸消失在她的臉上,身上,她的神情也愈發的沉穩。

    在通過迴廊的時候,天已全黑,身後亦有人跟上了蘇慕晴的步伐。

    慕晴不用回身,可來人是誰卻也瞭然於胸,她依舊前走,側眸低問,「終於肯回來了。」

    「被人家請去做客了。」東方楚晏勾唇,身後長髮隨風撩起,多了一份夜的寂靜,但是正是這種氛圍,卻將白日裡慵懶的東方楚晏凸顯的更加俊逸不凡,如同夜間鬼魅那般。

    「知道回來就好。」慕晴淡淡而笑,卻在中途停了步子,將眼眸上移,看向了漸漸掛於天際的月,「今夜的月亮,被雲霧遮了。」

    東方楚晏聽後,也抬起了頭看向那輪月,似是心裡明白慕晴的話,「有人白天活,有人夜裡動,不知皇后娘娘,喜夜,還是喜陽。」

    聽到此,慕晴倏然一笑,「本宮從來就不是太陽底下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

    說罷,慕晴便抬了步子繼續向前,留下了東方楚晏略有深意的一笑。

    有人喜歡站在亮出,被眾人矚目,有人天生便適合暗處,將眾人收入眼底。

    而善於操縱一切的人,通常都喜歡暗處,因為站在亮處的人,往往都是看不清處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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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鳳陽宮,慕晴一步不停的就進了房,然後一把將大門關上,似乎是在準備著什麼。

    原本都安逸的快要睡著的江聽雨一見慕晴回來,微微的緊繃了一些,但看到慕晴身後的東方楚晏也跟進來後,妖治的臉上便顯出了一份不悅,乾脆又躺回院中木椅,當做沒看到。

    不過這一刻的東方楚晏倒也沒有那麼輕鬆的心情,反而難得主動的來到了下人間,一把拉上在看到楚晏後險些喜極而泣的慕楓,刻意避開江聽雨,在他耳畔低聲說道,「讓人查查那個藍貴妃。」

    慕楓一聽,眸子頓時一顫,有些不解的問,「啊……為什麼要冒這麼大風險去查這個完全挨不上邊的……」

    還沒等慕楓說完,東方楚晏便悠悠一笑,在他的手心上寫了兩個字。

    當明白了東方楚晏的意思後,慕楓頓時一驚,隨後在他的臉上,也顯出了一份凝重,喃喃而道,「若真是如此,那她,便是威脅,必要時候……」

    東方楚晏露出了盈盈笑意,在月下的他顯得無害,半響,便從那溫潤的唇中,緩緩吐出幾個字,「當然是,殺無赦。」

    當這句話落下之後,東方楚晏的臉上便緩緩歸為了沉寂,然後忽然露出了與原來那輕鬆悠閒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懾然,隨後便離開了房間。

    同樣的,身後的慕楓也不再是平日裡那擔驚受怕的表情,而是換上了一種凜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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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當東方楚晏從房裡出來,亦站在院子裡的那一刻,本是進了房的慕晴忽然推門而出,用著異常認真的語氣道,「江聽雨,進來下。」

    在那裡正悠閒的沐浴著月光的江聽雨在聽到慕晴的聲音後,微微蹙動眉,同時將右手覆蓋在了緊閉的雙眸上。

    之後,當他將手拿下的一瞬,那雙如夜鷹般的眸,便顯現而出,同時靈活的將身子翻過,穩穩站在地上,幽聲道,「領命!」

    說罷,便三兩步跨入正房。

    待他進入,慕晴即將關門的一霎,忽然捕捉到一邊打哈氣一邊往下人房裡走的,看起來想要去睡覺的東方楚晏,於是緊忙接了一句,「別動!」

    在慕晴大喝之下,當真嚇了楚晏一跳,他定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回望嚮慕晴,而慕晴卻只是嫣然一笑,道,「待會,會找你。所以站著別動。」

    說罷,慕晴轉而一笑,便縮回房中,將門「啪」的一聲關上了,使得門口的東方楚晏一臉鐵青。

    看來,皇后辦大事,他也清閒不了了!

    東方楚晏搖搖頭,躺在了剛才江聽雨所躺的那個木椅,又長長的舒了口氣。

    罷了,月下獨賞,也不錯。

    剛好親身體驗下這個女人的計謀。

    若是合他心意的話,說不定……

    東方楚晏想到這裡,便對著那被雲霧遮住月,緩緩露出了一抹無邪無害的笑,只是眼眸中,卻閃動著淡淡幽光。

    同一時,在慕晴緊關大門後,便直視著眼前的江聽雨,直接說,「廢話就不多說了,直接拋重點,免得外面那個又透溜了。」

    慕晴說著,淡淡一笑,便來到江聽雨面前,盡可能的靠近他,附在耳畔,道,「本宮怕隔牆有耳,若是有失禮之處,望多原諒。同時,也不需要江大人說話回答,只管點頭搖頭即可。」

    「皇后請講。」江聽雨說道,索性閉上眼睛,認真聆聽接下來的事。「嗯。」慕晴在輕聲的應了後,便又靠近了繼續,道,「首先,本宮需要一個商人,不知可有門路?」

    江聽雨微蹙眉,似是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當然,慕晴對於江聽雨的不解心知肚明,於是又靠近說,「關於這個商人的條件,你聽好,本宮只說一遍。」說到此,慕晴微微吸了口氣,隨後以清晰的咬字,說道,「首先,他要在商會有威望。其次,他有兩本賬簿,其地下賬簿,一定是虧本嚴重。第三,此人守口如瓶,不甘落魄,並因上次那些奸商賣糧之事,受到牽連及波及。」

    說完,慕晴便緩緩移開了唇.瓣,微笑著看向江聽雨,而江聽雨卻反之,難得看到他一臉鐵青。

    「這個要求,還真是難啊。」江聽雨悶.哼。

    「原來,你做不到。」慕晴故感惋惜的說道,「那本宮問問楚晏或者上官去。」

    一聽東方楚晏和上官羽的名字,江聽雨的眼睛頓時顫動,臉上不由的顯出了一份不快,隨後高傲的仰起頭,冷冷道,「激將就算了。不過,天下沒有我找不到的人和辦不了的事,就算沒有這樣的人,我也能給你造一個出來。」

    江聽雨說罷,便冷哼一聲要往外走,而慕晴臉上的笑意卻比剛才更深了,於他身後輕聲說,「一定要盡快,本宮等你,不過,下手也不要太狠,更別讓任何人知道。」

    江聽雨蹙眉,彷彿是被蘇慕晴一眼看透,於是不悅的說了句,「皇后娘娘儘管放心吧。」

    語畢,他便推門離開了這間房。

    當大門被推開的一霎,慕晴負手站於門口,對著橫躺在木椅上的東方楚晏,輕輕勾動了下指,道,「輪到你了。」

    在看到江聽雨鐵著臉離開後,東方楚晏當是心情大好,可是在看到慕晴的笑臉時,卻心底發了毛。

    自己不會也和那個男人一個下場吧。

    不過,管他呢。

    東方楚晏使勁的抻動了筋骨,然後同江聽雨一樣靈活翻下,有些困乏的說,「幹嘛不和那傢伙多說一會兒,說不定他會猝死在裡面。」

    東方楚晏說著,便露出了無邪的笑意,讓慕晴挑了眉,「聽我說話,這麼痛苦嗎?」

    說罷,她便探出手,將方纔一直磨磨蹭蹭的東方楚晏一把拉入了房中,隨後也是「啪」的一下關上了門。

    進了房,慕晴將東方楚晏壓在了椅子上,一直在琢磨著什麼,同時對著東方楚晏使勁的觀察。

    「喂。」東方楚晏開口,「看的入迷了?」

    「貧嘴。」慕晴輕輕的拍動了東方楚晏的肩頭,然後壓下上身以極輕的聲音對他說,「本宮想讓你與李德喜公公一同出宮到鹽城辦件事,同時也演上一段戲,可好?」

    「為何不讓那位公公自己去?」東方楚晏挑眉,似乎並不感興趣。

    「因為,你更能隨機應變。」慕晴微微一笑,便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然後推到東方楚晏面前,附耳對他說,「出宮後,改一個名字,換一張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是鳳陽宮的人。」

    東方楚晏蹙眉,也稍稍提了興趣,然後將紙拉過,仔細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隨後道,「希望此行,會有意思。」

    「一定會有意思。」慕晴說罷,便抬了眸,隨即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情。

    重要之事都已吩咐下去,這幾個關鍵元素完成還需時間,而她亦有一樣非常重要的事要辦。

    銀兩,她管北堂風要的八十萬兩銀子,必須想個法子繞過藍瑤兒的眼線,不聲不響的拿到手裡。

    王爺……?

    慕晴提到這個詞,微微有些遲疑。

    若是過去,她一定毫不猶豫的去拜託王爺,但是考慮到王爺有可能會是那最後一位皇子,若是得了這大筆銀兩,可能會瞬間引發一場兵變,所以這麼考慮,王爺還是先放緩,另找他人。

    只是還有誰,能有這個本事,有借口要出這八十萬兩白銀呢。

    就在這時,慕晴忽然抬了眸,微微一笑,「怎麼忘了,還有一個他呢。」

    想到這裡,慕晴便舒了心,輕拍東方楚晏的肩,道,「完成後,本宮重賞,現在先去休息吧,待本宮找了李公公,再做行.事。」

    「重賞,我可記住了。」東方楚晏說著,忽然攬住慕晴的腰.際,一個用力將她攬到面前,低聲而道,「重賞不合我意,我可不要。」

    「會和你心意的。」慕晴低笑,悄然脫開了東方楚晏的懷,而東方楚晏也不再多留,逕自起了身,道,「去睡了。」

    說罷,他便如來時那般,抻著懶腰,離開了房間,獨自留下了慕晴。

    而後,慕晴便幾步來到了桌前,雙手合十抵在額前,彷彿在做著最後的思考。

    江聽雨,楚晏,還有這個人,三個元素誰也不能有疏漏,可謂一環連一環。

    這一個月的時間,夠她蘇慕晴創造個奇跡出來了!

    不過,除此之外,她也會查出藍瑤兒真正的目的,說不定,還能掉出一條大魚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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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音宮。

    藍瑤兒正在房中輕輕的飲著茶,似乎正與什麼人攀談。

    當夜幕降臨,藍瑤兒便起了身,道,「田大人,入夜了,身為大臣,還是收斂些行蹤,別招來不必要的口實。」

    田德志堆起笑,道,「只要將來娘娘多替微臣美言幾句,微臣升了職,又豈會害怕那些流言蜚語。」

    「越是如此,才越要小心呢。」藍瑤兒說著,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意,而後用指尖捻起田德志遞上來的小冊子,勾動淺唇道,「皇上不用田大人的方法,會不會是已經有了合心意的方法,田大人剛好晚了一步呢?」

    田德志聽後,憤憤的將喝了一半的茶杯放下,說,「說的是呢,不然如此精妙的方法,又豈會不通。」

    「或許是呢。」藍瑤兒微笑,又將冊子放回田德志的手裡,道,「田大人,慢走。」田德志見藍瑤兒有了驅趕之意,也不再多留,緊忙整理了下衣冠清咳兩聲,以便給自己留了個台階下。一切收拾好後,他便起了身,一本正經的對著藍瑤兒說,「以後還請娘娘多多關照了。」

    「一定一定。」藍瑤兒依舊保持微笑,隨後一路將田德志送走。

    可當他剛剛離開半步,藍瑤兒的臉上卻多了些若有似無的輕蔑,並冷哼一聲,在鄭榮的陪同下回到了清音宮正房。

    進了門,鄭榮一邊服侍藍瑤兒,一邊問,「娘娘,這田大人……」

    「他的填充國庫之法,漏洞百出,本宮方纔的說辭,也不過是給他一個台階下。」

    「奴才還以為娘娘另有所指。」鄭榮聽罷,便如同閒話家常那般說。

    「這南嶽,能在這麼短時內將國庫填充,並非易事,哪有那麼多有能指……」說到此,藍瑤兒忽然收住了聲,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對,南嶽確實有一個人可能做到。」

    「娘娘說的是……皇后娘娘?」鄭榮壓低聲音問。

    對於他的話,藍瑤兒倒也沒及時去回,只是深思片刻後,轉眸問道,「咱們的眼線有沒有回來稟報蘇慕晴的事。」

    鄭榮先是微怔,隨後緊忙道,「回娘娘,已經回來過了。今日蘇慕晴大致時候都和皇上在一起,入夜時回來,然後分別叫來宮裡的小太醫及那個太監說了話。」

    「小太醫?」藍瑤兒挑眉,「哪裡來的小太醫?」

    「奴才去查過了,據說是皇后娘娘身體不適,皇上特意派了一個小太醫隨時觀候皇后娘娘的傷勢。」

    「皇上還真是有心。」藍瑤兒聽後,似是打心底有些不悅,用力的灌了一口水,然後將杯子狠狠扣在桌上,又道,「你知道他們在房裡說些什麼嗎?」

    「只是附耳說了幾句話,看起來皇后娘娘和這兩人都很是曖昧,還有說有笑。」

    「他們竟附耳說話?」藍瑤兒深思著想了想,忽然付之一笑,之後又轉為了大笑,同時以絲絹掩住唇,「蘇慕晴蘇慕晴,裝得何其清高,也不過是一個慾求不滿的女人罷了。」

    「娘娘說的是呢。」見藍瑤兒笑了,鄭榮這才鬆了口氣,繼續服侍藍瑤兒入寢。

    這夜,看似過的極快,卻又漫長無比,彷彿是在不久之後,便會有一場意想不到的大戰。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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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明陽殿,天初亮。

    已經褪了高熱的北堂風終於能夠不再受頭疼煎熬之苦,就在宮人們正為他整衣的時候,李德喜忽然慌忙的跑進,然後氣喘吁吁的停在北堂風面前,道,「皇上,皇上……」

    心情大好的北堂風搖頭,低聲道,「慢點說。」

    說著,他竟效仿蘇慕晴兩日前的動作那般,為李德喜順順氣,使得李德喜驚嚇的差點跪地上,用袖口抹了一把汗,待情緒穩定點後,才一邊哆嗦一邊說,「皇上……有個驚喜要給皇上……」

    北堂風聽後,微微的頓住,隨即壓低聲說,「究竟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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