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風點頭說:「是,我相信媽的能力。舒殢殩獍」
母子倆自從相認後,基本沒怎麼深切的交流過,如今互視一眼,心中都湧出了一股溫暖之情。
衛西風想起一事,問說:「對了,沈甫墨手下的那個汪明,為什麼會去那處小公寓找你?」
鄭巧茵說:「汪明找到我,說是沈甫墨派他來的,要接我去見個面。我當時……倒真的想隨汪明去見沈甫墨,正要走的時候,忽然闖進幾個持槍的男人。汪明開槍還擊,打傷了一個男人,他自己卻也中槍倒地。接著,我被那些闖入者劫持走了。不知汪明怎麼樣?」
衛西風說:「我發現他時,已經晚了,他流血過多,死在那個小公寓裡了。嬖」
鄭巧茵聽聞,歎說:「汪明行為不端,幹過一些缺德的事,不過,我開的夜總會,他可是曾幫過不少忙,沒想到他會受我的連累而死。」
衛西風說:「當時,汪明曾跟你說起過,沈甫墨倒底逃去了哪裡嗎?」
鄭巧茵搖頭,說:「沒說,只是說他會領我去的。我問遠不遠?他說,不算近,要開很長一段時間的車程。濫」
衛西風思索著,說:「看來,沈甫墨已經離開了上海,或許是藏在了某一處不起眼的鄉下了,很難找到他。」
鄭巧茵奇怪的問:「兒子,你找他幹什麼?」
衛西風說:「起初,我還以為你被劫持,是和他有關,現在知道和他沒什麼關聯。不過,安哥和紅姐這幾天也失蹤了,我懷疑是因為沈甫墨威脅到了他倆的生命安全,或許他倆躲起來了,又或者是被沈甫墨派人抓走了。我很想找到沈甫墨,問個清楚。」
鄭巧茵卻說:「我聽說沈甫墨被警方通緝,和景志安向警方告發大有關係,沈甫墨之前對景志安非常的信任,對其非常的好,可這姓景的卻反而出賣老闆,太不講義氣,這種人你擔心他幹什麼?還有那個吳芸紅,也不是什麼正經女人,我最瞧不上眼了。」
衛西風知道母親和沈甫墨多年交往,感情很不一般,如今還是在惦念著沈甫墨,自然對景志安的行為很氣憤,而吳芸紅曾做過夜總會小姐,以母親的身份和地位,亦是很鄙夷吳芸紅的為人。
他雖不贊同母親的這種觀念,卻也改變不了,只得沉默。
母子倆在這個軍事基地中住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付責接待的一位幹事送來飯菜。衛西風並不吃,只勸母親盡量多吃一點。他本打算去和郭首長見個面,詢問一下事態的後續發展,可這位幹事說,郭首長凌晨時就離開基地,去處理重要的事件了,估計這兩天回不來。
衛西風問這位幹事,是否知道一些消息。可是,這位幹事卻推說不清楚。衛西風瞧得出來,這位幹事是不想透露軍事機密,也就不強問了。
他一直也在盼望著那個楊總能打電話來,告知自己李博士抵達上海的消息,可卻遲遲的沒有動靜。
他陪著母親,在這基地中又平靜的過了兩天。這一天下午,天又下起雨來。衛西風勸母親躺著休息,自己走出房門,佇立走廊的窗前,眼望窗外淅瀝的雨滴,想起程露,心情一片灰黯。
忽然,手機終於響了。他忙接聽。電話裡,楊總告訴他,李博士已抵達上海,
衛西風連忙問:「他在哪裡?」
楊總的語聲中卻像是透著一股詫異之意,說:「我發誓,我沒有透露關於你的一個字,可李博士似乎知道你在找他。剛剛不久前,他主動跟我說,讓你去你家的那幢房子見他,他就在那裡等著你。」
衛西風聞言,不由得一怔,心想李博士怎麼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而且還是主動通知自己去與他會面?估計這個楊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很可能已經跟李博士講出了一切,現在卻來巧言遮掩,目的是不想自己去找他的麻煩。
他又想,看來李博士肯定是已經做過仔細的調查了,如今很可能安排好周密的行動計劃,要等著自己去投張開的羅網,想再次抓獲自己去研究。李博士深切的知道自己的能力,這一次估計調派的都是厲害的手下,極有可能就是孟一昌手下的那些變異生物,也說不定孟一昌會親自趕來,參與抓捕自己的行動。
他一想到這個,心中一陣熱切,不由得一顆心怦怦的亂跳起來,心想不管是什麼可怕的陷阱在等著自己,也要去闖一闖的,能見到孟一昌最好,不管鬥不鬥得過他,也算有一線希望了,總比自己這樣無著無落的要強。
他也懶得和這個楊總計較,掛了手機,回身輕推開.房門,見母親側身朝裡躺著,呼吸細微,似已睡著了。他不想叫醒母親,望著母親的身影,心中想,這一別,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回得來,希望母親不要為自己的再一次失蹤而太過傷心。
自己對不起母親,卻也沒有辦法。如果母親有難,自己甘願為母親上刀山,下火海,絕不退縮。而為了心愛的程露,自己也同樣會甘願赴死。這兩個女人,是自己生命中最親最愛的人。
他出門,郁然而起,飛離基地,在蒼茫的雨中直飛上海。
家,那一幢漂亮的豪華住宅,他在裡面住了約有半年,儘管短暫,卻也留下了一些溫馨的記憶。如今,他回來了。可是,這個住宅已不是自己的家了。
他在紛飛的雨中,輕輕落在門前的台階下。他稍一佇立,凝神盯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之處,耳中也聽不到宅內有什麼異樣的聲音,除了淅瑟的雨聲,一切彷彿都那麼寂靜如常。
他邁動腳步,一下一下的走上台階,到了門前。門沒有鎖。他伸出手,輕輕的開門,走進去,返手關上門。雨聲一輕,一片清靜的氛圍襲來。
他眼見酒吧檯和客廳之間的豎隔長架上,一片空空的,那些原本擺設滿的裝飾物俱已不見蹤影,而那精緻的酒吧檯上,各式名貴的酒瓶亦是全都不見了。想來是母親在搬出之前,將之全都送人或出售了。
他邁步左轉,來到客廳,即見客廳中正悄然站著一個中年男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瞧其個頭中等,背影有些眼熟,應該就是那個李博士。
他一掃視,發現除了李博士一人外,再沒有別的人了。他有些奇怪,不明白這個李博士為什麼會一個人來這幢豪宅?難道就不怕自己出手傷害於他?
他心頭浮出了疑問,停住腳步,一時沒有出聲。
李博士聽到門響,還有輕輕的腳步聲,緩緩的回過身來,面容如昔,只是皺紋像是又增多了。他神情落寞,鏡片後的一雙眼眸彷彿透著一抹感傷。
他凝視著眼前這個高壯英挺的年輕人,目中似有淚光閃動,面頰輕顫了一下,慢慢的開口說:「西風,咱們又見面了。」
衛西風覺得他的神情有些透著奇怪,想不通是為什麼,冷著面容,說:「孟一昌在哪裡?」
李博士說:「孟老剛剛過世了,他正忙著在為他的爺爺辦喪事,根本不知道我來上海見你。」
衛西風一聽,呆了一下,隨即意識到,看來孟一昌真的是回到了地球上,心中亦喜亦憂,問說:「孟一昌抓了一個女的回來,你一定知道吧?」
李博士微然一點頭。
衛西風瞧他承認,頓時心頭狂跳,自己東尋西覓,費盡周折,如今終於確認了一點,果然是孟一昌抓了程露,果然是把程露帶回了地球上。
他胸中激情直湧,大聲說:「那他把程露關在了哪裡?快告訴我!」
李博士卻不再回答,轉而低落的說:「最近幾天,我才得到消息,你母親的公司垮掉了,這處住宅也在變賣……我知道後,感到很驚訝,像她那麼精明會算計的女人,怎麼也會搞到這個一敗塗地的地步?」說著,竟然輕歎一聲,又說:「真的是世事無常,她也會有這一天,終於一無所有了。」
衛西風見他迴避自己的問話,轉移話題,而言語中又透著像是和自己的母親很有舊情的樣子,先是一怔,卻也沒心思去多想,滿心只想知道程露的下落,好去趕快救她。
他焦急之下,一閃衝前,一把揪住李博士的胸前衣服,將其提離地面,斜跨幾步,緊緊的按抵在客廳一側的牆壁上,怒瞪著李博士,高聲說:「我不想聽你的廢話,只要你快告訴我程露的下落,我絕不難為你。」
李博士被他這一揪扯推按,氣息受窒,急喘幾口氣,但卻並不顯恐懼之色,反而神情溫和,回望著他,說:「你難道就不奇怪,我怎麼會認識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