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可注視著西風,緩緩的說:「這個大事件,我想西風肯定知道內情,是不是?」
衛西風點一點頭,說:「當時發生慘烈交戰時,我就在現場。舒殢殩獍」
三人一聽聞他如此說,頓時均是神情聳動,吃驚的望著西風。姜娟啊了一聲,說:「你當時在現場?難道是你和他們發生了大衝突?」
衛西風搖頭說:「不是我,我絕不會那麼喪心病狂的。其實,是一個能力超強的海妖干的,她當時抓到了我,不巧正撞上以美軍為首的多國海上軍演,偏偏他們不知海妖的凶殘,主動來招惹,那個海妖凶性大發,這才重創了海軍。」
三人齊聲說:「是海妖,就一個?嬖」
衛西風點頭,說:「是,就一個海妖。」
三人目瞪口呆,均想就一個海妖興風作浪,居然就此重創了實力雄厚的多國海軍,實是難以相信,可西風素來樸實,不說大話,看來此事八成是真的。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衛西風知道他們很難相信,卻也不便多做解釋佬。
人類的科技發展,本意是要讓人類本身生活得更方便,更安全,更幸福,這無可厚非。但正如事物有陰陽一樣,科技同樣也帶來了副面作用,先進武器的發展,使得人類陷入了更大的危險中,更大的恐懼裡。要是抱著自恃擁有先進武器系統,就可以打敗任何對手,其實是坐井觀天,自欺欺人。
實際上,真正能毀滅的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真正打敗的就是人類本身。而在超自然能力面前,卻是脆弱不堪。如若幾個黑邪物降臨地球,其破壞能力,很快就能使地球人類返回史前時代,沒有任何武器可以阻止得了。
海妖水母的能力,連半個黑邪物也比不上,卻能輕而易舉的就摧毀一支龐大的海軍部隊,可見其一斑。對於人類來說,這是很無奈的一個事實。
衛西風去外太空的一段經歷,讓他深深的知道了,宇宙的神奇,深非人類所能想像。
他見三人呆望著自己,就說:「這次他們找上我,其實就是讓我去幫他們對付那個厲害的海妖,倒不是想報復我。」
郭首長咳了一聲,說:「你答應了?」
衛西風搖頭,說:「我現在的情況,打不過海妖的,一旦碰到海妖,我就只能是逃走,所以根本也幫不上忙。」
金可說:「連你這麼神奇,也對付不了海妖,看來那個海妖實在是太邪了。」
衛西風曾數次落入水母的手裡,是最有切身感受的,喟然說:「是啊,只希望她不會再出海來搞破壞。」
姜娟說:「如今美軍有了海妖這一個大勁敵,夠他們疲於應付防範的,暫時應該減少了和咱們敵對的態勢,倒是一件幸事。」
郭首長卻搖了搖頭,神情含憂,若有所思。這時,接到作戰室的電話,請他馬上去一下。他就說:「好了,我還有事去忙,西風,你去陪一陪你母親吧。」
衛西風說:「那您忙,我不打擾了。」站起身來。
金可和姜娟說:「我倆也該離開了,還有事要去辦一下。」
衛西風與他倆告了別,戀戀的眼看著兩人乘上直升機飛走了,然後才由一個幹事領著,去了基地的招待所。
住房環境還很不錯,寬敞潔淨。衛西風進到一個門裡,見母親正側躺在床上閉眼休息,沒打擾她,輕輕坐到床邊,望著母親憔悴而略顯蒼老的容顏,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想昔日,母親為了經營管理公司,一天到晚的忙個不停,應酬不斷,雖說很累,可卻是那麼意氣風發,如今母親乍然落到這個境地,幾乎是一無所有了,更無端的又受了這一場驚嚇,今後她該怎麼辦,還能開心起來嗎?
他心疼母親,不由得目中含淚,又想到自己身有責任,無法留在她身邊照顧她,又感愧疚萬分。
鄭巧茵這一睡,直到深夜,才被惡夢驚醒,出了一身冷汗,睜開眼,卻看到兒子就坐在床邊,正望著她,頓感寧和了許多。她低低的說:「兒子,你終於回到媽身邊了。自從你失蹤,這些日子裡,媽天天都記掛著你,擔心你出事,連死的心都有了。」說著,不由就流出了淚水。
衛西風也很感傷,說:「媽,你別傷心,以我的能力,不會有事的。你以後再別為我擔心了。」
鄭巧茵聽他一提,這才想起來,詫聲說:「兒子,在那個船上,你救我回來,你竟然那麼神奇,不但不怕子彈打,還會飛。現在想一想,我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兒子。」
衛西風不知該怎麼跟她講這其中的緣故,只說:「我就是你的兒子,不管我去了哪裡,我心中都在惦記著媽。」
鄭巧茵心頭一陣溫暖,說:「兒子真乖。」說著,就要伸手去摸衛西風的臉頰。
衛西風微一側頭,說:「媽,我身體變異了,不能碰的,不然會傷到你。」
鄭巧茵此前已大致知道了一點,垂下手,歎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又幽幽的說:「媽現在什麼都失去了,但媽最珍貴的寶貝,就是兒子你,卻沒有失去,不管怎樣,只要你能好好的在媽身邊,媽就很知足了。」
衛西風問:「媽,你的公司怎麼……倒底怎麼回事啊?」
鄭巧茵黯然而歎,說:「一言難盡。咱家的公司,其核心的運營項目,出了很大的問題。一方面出了強有力的競爭者,另一方面是自己公司內部也出現極大的運作錯誤,再加上相關的政府各部門有重大的人事變動,由於一場反腐行動,我所籠絡的兩三個手握權勢的重要官員落馬,不但失去了依靠,同時還牽連到公司,被稅務局來查賬。還有,咱家公司此前還曾借貸了一大筆款項,發展新項目,到中途也出了問題。
「唉,總之,這麼一來二去的,公司的局面就急轉直下,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我本以為還可以靠著財大氣粗的沈甫墨幫我撐一下,可萬沒想到他也幾乎是在同時間出了大事,公司被查封,資產被凍結,他本人也潛逃了。我這些年來,主要是一直依靠他的,如今他整個的這麼一垮掉,我再沒有人可以幫助了。我開的那家夜總會由於和沈甫墨有牽扯,同時已被查封。
「其他幾處酒樓酒店之類的,由於效益也不好,如今全變賣掉了,資金轉過來,補了虧空,還是不夠。咱家那個獨幢樓房前兩天我剛剛簽字賣掉了,可那一點錢也不夠還剩下的欠款的。如今,媽不但是一無所有,還欠了許多。回想這些年的風光,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她說到這裡,神情傷心,泫然低泣。
衛西風不懂商業運作,聽來半懂不懂的,但有一點卻清楚,從母親的話裡話外,總還是聽出來,公司的運營,多少是和違法亂紀沾上了邊,關係很有些扯不清,這種公司自是難以持久開下去,一遇大的風吹草動,必然會垮掉。
他對於公司的垮掉,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他本身從沒有那種富二代的優越感,何況他對公司名下的產業座落在哪裡,門朝哪開,他都一無所知。他只是見母親如此的心灰意冷,如此的傷懷落淚,而替母親難過,勸說:「媽,你別太傷心,要想開點。雖然暫時落難,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鄭巧茵這些日子,不但受到公司垮掉的巨大打擊,還有兒子失蹤的深重折磨,一度陷入精神崩潰的邊緣。她曾想到過自殺,但她畢竟是見多識廣,歷過大事的女強人,總還是有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幾番猶豫,才沒有付諸行動。
如今,兒子終於平安出現,還這麼的神奇,有了兒子在身邊陪伴,她精神振作了許多,聽兒子這麼安慰,擦了擦眼淚,說:「為了兒子,我也會堅強的撐下去的。」
衛西風聽她這樣說,鬆一口氣,說:「媽,我就怕你想不開,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讓我該怎麼辦呢?現在看來,媽還是我心目中那個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的女強人。」
鄭巧茵勉強一笑,說:「你這還是第一次哄媽開心,媽覺得心安了好多。只是,以後你要和媽一塊過窮日子了,可要委屈你了。」
衛西風忙說:「媽,你別這麼說,我本來就過慣了簡單的生活,何況我現在變異的和正常人不一樣了,有錢沒錢,對我沒任何影響的。倒是你,我很放心不下媽以後的生活。」
鄭巧茵卻說:「只要在兒子你的心目中,覺得媽媽行,瞧得起媽媽,那就行了。媽向你保證,以媽的頭腦,從頭再來,再重新把公司開起來,發展壯大,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