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吳芸紅平靜下來,問說:「小弟,你現在幹什麼活呢?」衛西風說:「剛幹完一個建築工地的活,這兩天閒著,沒找到別的活幹。舒殘顎副」吳芸紅想了一想,說:「我上班的那家夜總會缺保安,你要願意,我可以幫你說一說,去那做保安吧。你這體格,老闆應該滿意。」衛西風說:「好啊,紅姐,明天你就帶我去試試,看行不?」
吳芸紅笑說:「行,沒什麼不行的。」瞧一眼夜空,歡快的站起身,拉他說:「走,跟姐去我租住的小房睡一會兒吧,別在這露宿了。」衛西風稍一猶豫,想到讓她獨自走夜路也不放心,何況明天還要她給自己介紹工作,認一認她住房的地址也好,就說:「好。」
兩人走離小公園。衛西風問:「紅姐,你住的地方離這遠嗎?」吳芸紅悄瞟他一眼,說:「嗯,不近。我是被一個客人帶出來的,就在這附近不遠……完事他不留我過夜,我就自己走,正走著就碰到嚇人的事,昏倒了。」衛西風哦了一聲,心中一陣衝動,就想抱著她飛在空中,飛去她住的地方,可思量一下,覺得小白露未必能帶動兩個人上天,而且也未必能飛那麼遠,何況這事又有些怪異,就忍住了。
他不禁又摸一下自己身上變成短袖衫的小白露,安安貼貼的沒有異動,又是欣慰,又是開心。它隨身變幻,不但可愛,還給自己帶來了一兩絲好運氣。兩人曲曲拐拐的走了好一陣,來到一處平房區,進了一個小門,暗影中的窄小院裡堆滿破舊的雜物,角落堆著一點生活垃圾,屋牆也有些陣舊破敗。吳芸紅掏鑰匙開鎖,一邊在說:「這裡很破,但租金便宜,又通水管,還拉有網線,也算不錯了。」衛西風唔了一聲。吳芸紅推開門進去,拉亮燈,說:「快進來。」
衛西風走進去,一股混著香水的怪味撲上鼻來。只見通共只有一個房間,也不怎麼大,中間吊著一張碎花布簾,攏著沒拉開。窗戶窄小,靠窗置著一張木床,鋪著厚軟的海綿墊,紅格子的床單很潔淨。床角旁放著一個落地風扇,一把暖瓶,床頭一張小桌,擺著一盞檯燈,一台電腦顯示屏,一隻水杯。對面裡牆一張長條簡易沙發,一旁有個裝東西的舊長立櫃,角落有兩張折疊椅子,此外就沒別物了。只是不怎麼收拾,一片亂亂的,散置的舊書報,床上沙發上都亂扔著花花綠綠的衣裙,還有沒洗的內褲和乳罩之類的內衣,顯然她雖是一個女人,但日常生活卻是一團糟。一側有個小門開著,看裡面則是個小小的洗浴間。
吳芸紅將沙發上的內衣裙子抱扔到床上,說:「你坐。」自己先一下坐到床上,甩掉腳上的高跟涼鞋,用手揉著腳和小腿,呼痛說:「唉喲,好久沒走這麼遠路,真酸疼。」衛西風默然坐下,有點為難的心想這可怎麼睡。吳芸紅穿上床下放的一雙涼拖鞋,開了電腦,說:「你上會網,睡也行。我先去洗個澡。」說完,進了洗浴間,關上了小門,不一會就傳出嘩嘩的水聲。
衛西風輕拍著身上衣服樣的小白露,低聲說:「就這樣別變了,聽話。」小白露絲咻一聲。他說:「真乖。」從未擺弄過電腦,也沒去碰,就在長條沙發上平躺下來,閉上眼,心想打一會盹,很快就會天亮了。
一會兒的功夫,小門一開,吳芸紅洗完出來了。衛西風睜眼一瞧,她身上只裹著一條白色浴巾,上面露著半截雪白的胸肩,下面裸著兩條豐盈的大腿,頭髮濕濕的披著,一張臉洗褪了濃妝,素面顯得有一絲蒼白憔悴,眼角也有點細微的皺紋。她邊擦頭髮,邊微笑說:「啊呀,這沙發不舒服,要不和姐一塊睡床上吧。」
衛西風一聽臉有些紅了,忙搖手說:「不用,這沙發挺好,比我睡的那露天長椅強多了。」吳芸紅格格一笑,說:「好吧,你就睡沙發。」去床上拿了一個枕頭和一條布單給他用。衛西風忙接過來,在頭下墊上枕頭,將布單蓋在下身上。她則在電腦上點開歌曲播放著,走去立櫃打開,拿出一瓶紅酒,在水杯中倒了一滿杯,又從坤包中掏出一盒香煙,燃上一支,曲腿臀下,盤坐到床上,邊吸煙邊喝著酒,口中問他說:「你熱不,開風扇給你扇。」
衛西風說:「我不熱,你扇著吧。」眼見她這麼又是吸煙,又是喝酒,日子過得糟亂一團,就說:「紅姐,你就打算這麼過下去嗎?」吳芸紅落寞的說:「沒辦法,不這樣過,還能怎麼樣?我早就厭倦了這生活,有時也想要是自己有了錢,就自己開一個小店,無論賣什麼都好,再……再找個可靠的對我好的男人,一塊安心的過日子,那該多好。」幽怨的歎息一聲,說:「那種日子只能是幻想了,我這種女人,找好的男朋友很難了,而且我享受慣了,存不住錢,有點錢到手就花光,買好的化妝品,買好的衣服穿。至於出人投地,現在更是連想都不敢想了。」
衛西風也陪著歎了一聲,卻見她身上的毛巾欲要脫落,漸露出上半片乳峰,她也不在意,忙收回目光,低低的說:「紅姐,我先睡了,你也別喝太多酒,明天會頭疼的。」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今靜夜中與她這樣一個女人獨處在一間房裡,哪敢再瞧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卻思緒紛亂,有莫名的惶然,而想到現在有小白露陪著自己,又有開心的興奮。吳芸紅幽幽的說:「好吧,那你睡吧。」關上了燈,接著哧啦啦的輕響,她將吊著的布簾拉上了,隔開在床與沙發之間。
衛西風悄瞥一眼,透過薄布簾子,電腦熒屏的白光中隱隱的映出她一條幽淡的身影,輕輕的晃動。他也真的倦了,在低幽的歌曲聲中,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直睡到上午才醒,睜開眼來,見陽光透過門窗照進來,明亮朗然,顯然是一個晴好的天氣。他站起身,舒展一下身子,神色煥發,心想在這屋中睡比露天真是有天壤之別,再加有小白露在身,睡覺綿軟,不熱亦不涼,睡起來竟是這麼踏實暢快……他不聞布簾那一側有動靜,就悄然揭開一角,往裡一瞧,床上吳芸紅朝裡側躺著還在睡,身上蓋的布單半邊滑落,也不穿睡衣,竟露著凹凸起伏的大半個雪白**,酒氣依然淡淡的飄繞著。
他心頭怦怦的一跳,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臉頓時紅了,似乎感覺她微微動了一下,忙鬆手放開布簾,不敢再看,悄悄開門,走到小院裡。天上太陽已升得很高,藍天上有幾抹白雲一縷縷的飄散,如扯開的綿絮。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拍一下身上的小白露,說:「快陪我玩一會兒。」小白露絲咻著變回球狀。他逗弄著它,在小院裡玩耍了一陣。
他雖是經歷了一些艱辛,但少年心性還沒有都泯滅,和小白露玩的很愉快。最後,他讓小白露又變成薄毯,自己躺上去,由它托著自己飄浮在離地半尺處,曲臂作枕,望著晴朗的天際,悠閒的曬著太陽。夏日的陽光炎熱,但自己貼著小白露,卻一絲灼熱也感受不到,溫溫涼涼的愜意極了。
吳芸紅這一覺直睡到午後,起來還嚷著頭疼。衛西風等著她穿戴好,化好妝,一起出去吃了一頓飯。吳芸紅又打了兩通電話,然後帶著他去了那家夜總會。是在一處鬧市區,二層樓,還挺華麗。吳芸紅一邊指給他看,一邊已來到了門口。正有一個中年女人從裡面走出來,後面跟著兩個下屬。吳芸紅忙迎上去,陪著笑說:「鄭總,你正巧在。我有個小弟剛來上海,沒工作,我想讓他在咱這當個保安,你看行不行?」
衛西風也停住了腳,打量這個中年女人中等身材,風韻猶存,穿著高貴而合體,兩手指上各戴有一枚或是鑽戒或是鑲寶石的戒指,脖上一條精美的白閃閃項鏈,一對耳環也亮晶晶的,在陽光下閃著一隱一現的光點。燙的髮型盤於頭頂,面上也像是經專業化妝師給化的妝,不濃亦不淡,恰然的掩去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
中年女人像是有事要去忙,斜著目光掃了衛西風一下,也不放在眼裡,走向停在一邊的一輛紅色轎車,口中在說:「是你小弟?人可靠不?可別給我招麻煩。」吳芸紅緊隨在她後面,連說:「是,很可靠,鄭總你就放心吧。您同意留下他當保安了?」一個下屬給她拉開車門。她抬腿矮身坐到駕駛座上,車門一關。她轉過頭,說:「留下試用兩天,不合用就給我馬上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