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纖纖下面穿著秀美窄褲的兩腿膝蓋就微微靠上衛西風的腿。舒殘顎副衛西風心就一跳。丁纖纖握住他的手,仔細的看著,說:「你手真大,手指也好修長的。」蘇阿姨也湊近來看,並用手指摸了一下衛西風的手掌,微微而笑,說:「男孩的手就是結實。」衛西風瞧母女倆這樣,有點難為情,又見母女倆兩張白白的面龐湊在一起,很有些相像,只是母親的臉容圓潤,多添了一股豐盈成熟的風韻。隨即又意識到這母女兩人和自己才剛剛認識,就對自己如此的溫柔親密,心中頓時湧生了一份難以言表的感動之情。
上車的乘客也很多,這時走過來一對年輕的情侶,手拿著票,在座位邊站住了,一對座號,男的說:「是這。」女的就朝衛西風說:「這是我們的座位,你快起開。」衛西風沒等她說完,早已經離座跨出來了,正要伸手幫忙放東西,男的稍一甩手,說:「用不著。」將一個皮箱放到了頭頂的行李架上。女的已坐到窗口處了。男的一屁股坐在外面,拿眼一掃站著的衛西風和坐著的母女,說:「你們是一起的?」
蘇阿姨說:「對,是一起的。」男的就粗魯的說:「不太像啊,這小子穿的破爛兒,這個髒勁的,不會是你兒子吧?怎麼讓他穿成這個樣子?」女的就鑽到他的懷裡,皺著鼻子不停的嬌笑。衛西風有點尷尬,慢慢向旁退開了一步。丁纖纖一聽可不樂意了。她拉著衛西風的手掌正打算要親近的聊一會天,卻被這兩人突然打斷了,有些沒好氣,此刻又聽這男的說出如此粗俗無禮的言語,頓時壓不住火氣,開口說:「真俗,人家的內心不知要比某些人乾淨多少倍呢,還敢嫌人家髒!」
女的望向她,笑說:「喲,小妹妹一張嘴還挺厲害的呢。」丁纖纖微一揚起清秀的小臉,嘟著嘴唇,氣氣的一哼,說:「要你管。」雖是在生氣,但模樣瞧來反倒是有些可愛。男的也笑說:「別介意啊,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直,不會打彎。」女的也說:「他這張臭嘴,也不知得罪多少人了,怎麼教也改不了,呵呵。」男的一捏她鼻頭,說:「你別說我,你也這個孬樣。」女的張口咬他手,邊說:「敢說我,咬死你。」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起來。
母女一見這兩人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倒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都有點好笑。丁纖纖氣也就消了。蘇阿姨拉起衛西風的手,說:「來,西風,你坐邊上吧。咱們三個人擠一擠,能坐開的。」丁纖纖笑說:「媽,你上窗口這坐吧,我坐中間。」蘇阿姨微嗔她一下,說:「別鬧,往裡挪挪。」丁纖纖格格一笑,鑽到母親懷裡。母女兩人緊挨在一起,挪出一個小空隙來。
衛西風本不打算坐下,但蘇阿姨拉著他手不放,只好順從的緊挨著她坐下來。三人都不胖,挨在一起雖不寬鬆,卻也不算怎麼擠。車廂一震,又行駛起來。三人眼見對面的年輕情侶已是忘乎所以,也不管這是大庭廣眾,乘客注目之下,摟腰搭肩的親熱,還忍不住的親吻。三人都偏開了頭不去看。蘇阿姨故意乾咳兩聲,聲音很大,要提醒年輕情侶注意一些影響,可年輕情侶正是在濃情蜜意中,根本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笑語**。
蘇阿姨將女兒的頭埋在自己懷裡,說:「夜深了,你身子弱,還是睡一會兒吧,啊。」丁纖纖很乖的緊閉上了雙目,鼻中輕嗯一聲。蘇阿姨飛快的瞄一眼年輕情侶,盈潤的面容也彷彿染了一絲紅暈,側臉闔上眼睛,下面拉著衛西風的手卻一直不放開,反而握的更緊了一些,似乎在怕衛西風撇下她母女,獨自離開。其實,她的心底一直在擔心著那三個男子再來找麻煩,一想到那個橫眉男子猙獰兇惡的臉,心中就是一陣忐忑悚然,但只要有衛西風坐在自己身邊,感覺安全放鬆了許多。衛西風雖然年少,但卻有一股讓她非常放心依靠的強烈感覺。
衛西風輕輕縮了一下手,但蘇阿姨並不鬆開他,也只好讓她握著不動,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則在望著過道另一側的車窗,直直的不敢向旁瞧看,心中竟有點亂亂的。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那個壯年乘警來回巡走了兩次,見平安無事,等過了午夜之後,也就不見蹤影了。年輕情侶都安靜的睡了。母女也是睡眼惺忪,一副倦困的樣子,特別是丁纖纖,體質弱,又身有病症,抵受不住這旅途之苦,更顯憔悴。衛西風就讓她母女放心安睡,自己守著。
他不停的打著哈欠,自己沒有表,也不知時間,估計應該也有後半夜三點多了,心想熬到天亮,也就快到上海了。突然,他看到對面車廂門處閃現出三個男子,正是那個橫眉男子和其同伴,心中怦的一下大跳,一直擔心的事還是來了。橫眉男子三人在車門處停住了腳,暫時沒過來,但向這方一直盯瞧,與衛西風目光一碰,更是眼光如刀。
衛西風既害怕,又很擔心,自己被打倒沒什麼,就怕自己是一個人,混亂中難以周全護住這母女二人,她們要是受了傷可怎麼辦?隨即又想,不如自己主動走過去,在車廂連接處與他們發生衝突,那樣就可以讓這對母女不受殃及了。他打定主意,鼓了鼓勇氣,然後慢慢的一步步向那方走,仍有些惴惴不安,但並不怎麼怕的厲害。這三個男子只是列車上的小偷之流,再狠也狠不過一直在抓捕自己的那一夥兇徒,打起來,無非是受一番苦楚,幸運的話,受傷輕,痛也就短暫,容易熬的過。
他走了六七步,前面有兩個男子站在過道上,背靠著背,手扶兩側的座位靠背正打盹,阻了路。衛西風停下步,輕聲說:「兩位大哥,讓一讓,我要過去。睡著了嗎?」奇怪的事發生了,其中一個男子稍稍側頭,臉轉向他,雙眼竟睜的很大,注視著他,語聲卻壓得很低,說:「別去招惹他們,回去。」
衛西風一臉詫色,眼見這個男子長相很普通,穿的也平常,只是顯得有些疲憊勞困,不知是什麼人。他低問:「為什麼?」那男子壓著聲說:「盯著他們很久了,你不用管,交給我們了。」衛西風立時想起此前與橫眉男子對峙時,有個人喊乘警來了,聽其聲,很像這個普通男子喊的,不禁又生迷惘。儘管疑惑,畢竟平空多了兩個強壯幫手,肯定是幫自己的,又是一陣高興。
他見普通男子不說話了,在向自己使著眼色,就微點頭,目露感謝之色,緩緩轉身走回,發現蘇阿姨已睜開眼,在看著這方,神色忐忑。蘇阿姨等他回到身邊,就連忙一把拉住他,讓他緊挨自己坐下,悄問:「你這是幹什麼去?那三個小偷在車門那呢。」衛西風點頭,湊到她耳邊,悄聲說:「咱們有幫手了。」蘇阿姨亦喜亦憂,說:「什麼幫手?」衛西風說:「不知道,一會就能看出來,蘇阿姨你放心,這回沒事了。」
蘇阿姨既不安,又露著歡喜,將信將疑,說:「找乘警了?」衛西風說:「沒,不知去哪找。」見她不放心,又說:「要不然我去另一邊車廂去找一找列車員?問問看?」蘇阿姨擔心他一走,沒了依靠,那三個男子就會馬上過來,忙說:「別去了,你留在我身邊,或許他們還不敢過來。」衛西風唔了一聲,正待要告訴她旁邊不遠有兩個男子會幫忙的。蘇阿姨驚啊一聲,說:「他們要過來了。」
衛西風一看,橫眉男子向兩個同伴低聲耳語一下,,接著在向這邊走,腳步緩慢。蘇阿姨拉衛西風的手輕晃,說:「怎麼辦?」就在這時,車廂倏地光當一震,接著吱卡卡的響,竟停了下來。許多睡著的乘客都被震醒了。丁纖纖也迷糊的醒過來,口裡問說:「媽,這是到哪個車站了呀?」瞇著眼睜不開,又欲睡去。橫眉男子三人也停住了,似有猶豫之色。
許多乘客都在張望,有的在向車窗外瞧看,有的說:「這地方不像是車站啊,怎麼停了?」「是啊,真是怪事。」「停的這麼突然,肯定是有什麼事。」「會不會車頭撞到什麼東西了?」「也許是頭牛過鐵道,我以前坐列車碰上一回,一頭牛被撞死,被列車司機叫人拖開一邊,牛滿身都是血,那個慘啊。」「真的啊。」「嗯,不會是人,要是撞到人,車跟本停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