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望一眼,神色中都顯出了幾絲惶然和恐懼。舒殘顎副耳聽腳步聲來到門外停住,卡嚓嚓的開著門鎖,然後彭一聲拉開了門,一個人站在門外,燈光中一條長長的人影映在地上,隨之兩人鼻中都聞到自這人身上飄進來一股濃濃的酒氣。卡嗒一響,這人打亮了房中的燈。兩人只見這人一張麻子大臉喝得紅通通的,小眼瞇著,腦袋直晃,不知他一個人來想要幹什麼。
他們這一夥人的確是專幹綁架勒索的害人勾當,有七八個人,都是社會上的無業遊民,聚在一起,各有分工。那個高胖男子是一夥人的頭,為人冷酷陰沉,全是他在一手策劃指揮綁架勒索的事,已經幹過了兩次,規模比較小些,還沒被警方抓獲。這一次抓女子和衛西風是最大的,風險也最多,因為這後面牽扯的人事很複雜。把衛西風抓來後,高胖男子和幾個手下都去倉庫附近一處有暖氣的住宅裡睡覺休息,讓這個麻臉男子在這值夜看守。
麻臉男子不能睡覺,無聊中就自己喝酒,很快喝多了,走來察看被綁的兩人情況。他瞇縫著醉眼一瞧,發現女子蒙眼布已摘掉,一張俏臉看上去非常迷人。他酒後亂性,頓生邪心,喃喃自說:「長得真是誘人啊,好久沒沾這麼可人疼的女人了。」
女子見此情形,心中既厭惡,又有些惶懼,說:「你想……幹什麼?」一時間也忘了說恐嚇的言語。高胖男子告誡過手下,只准綁人勒索,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不能殺傷人命,更不許對綁的婦女實施欺辱,所以女子被抓來一天多了,倒沒男人對她動手動腳過。此刻,麻臉男子喝醉了,有點忘了高胖男子的告誡,再加上女子長得很美,有些把持不住,搖晃著身子,一步步走上來,要對女子無禮。
衛西風雖年輕,也看出他居心不良,徒勞的掙了一下被綁的雙臂,口中喊說:「你快出去,不許欺負她。」眼見他不停步,就要走到女子身前了,女子在叫著說:「你個臭豬,不許碰我,滾開啊。」麻臉男子嘿嘿而笑,在說:「別怕,一會我疼你,你就爽了。」
衛西風聽了,心中一陣發急,也顧不得什麼了,快步上去,一下攔擋在女子前面。趕上女子在起腳想要踢麻臉男子,這一腳卻結實的正巧踢在衛西風的後臀上。她口中低低噯喲一聲,忙說:「對不住。」這一腳很有力,又穿的是硬硬的高跟皮靴,衛西風只覺後臀大痛,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撲,噗通聲中,頓時將麻臉男子壓撞翻倒在水泥地上。他手不能動,這時趁機用頭猛頂了一下麻臉男子的臉。
麻臉男子鼻樑被撞中,鼻血流了出來,痛哇了一聲,頭腦混亂之下,凶心立生,口裡罵說:「你他媽臭小子,想死是吧。」用力翻身,反將衛西風壓在了身下,順手抄起了牆角那個沉甸甸的滅火器,照著衛西風的頭部猛砸下來。衛西風啊的一聲叫,額角開裂,幾縷紫紅的血花飛濺到了頭邊的地上。
女子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血腥可怕的場面,驚叫著說:「快住手,你打死他了。」麻臉男子又用力連砸了兩下,見衛西風一臉的血,雙目閉著,氣息微弱,這才解氣,匡噹一聲,撇掉了手中的滅火器。女子眼見衛西風為幫自己,一轉瞬間就被打的生死不明,又是驚恐,又是感激,叫說:「你這臭豬,他還沒成年,你就能下狠手打死他。以後我告訴我爸,讓你不得好死。」
麻臉男子回復了一點理智,見自己衝動之下像是真的打死人了,又是一驚,發了一會呆,刺激之下,瘋狂之意直往上湧,跳起身來,一反手揪住女子的頭髮,惡狠狠的獰笑說:「既然做下了,那就讓我爽到底。」另一隻手就強行撕扯她的羽絨衣。
女子嚇得六神無主,無法掙扎,徒勞的哭叫說:「救命……放開我!」她被綁架來這裡,雖然懼怕,卻並沒怎麼受刺激,以為父親會很快救自己回去。但此刻經這個兇惡瘋狂的男子無恥的意圖強暴,這才深感悲慘,心中無比的絕望起來,只覺一生遭際,無過於此。
衛西風被兇猛的砸了頭部,這要是換做一個常人,就算不死,也很可能會長年處於昏迷,變成植物人狀態。可如今的衛西風不一樣,他一開始確是暈死過去了,幾秒後又昏沉沉的有了一點意識,耳中隱隱只聽女子在嘶啞著嗓子哭喊狂叫,一瞬間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想著她在叫什麼呢,隨即回想起適才發生的事,意識到女子此刻正處在極為悲慘的境地,心中大急,心說自己一定要幫她,絕不能讓她被壞人欺辱。
他腦中血氣直湧,心情極為激盪中,突覺一股無形的氣一剎那間即湧上頭部,開裂的皮骨在加速癒合,飛快的完好如舊,隨即痛楚也湧上全身,不自主的張口大叫一聲,滿腔的熱血和極度的痛楚激發了他的潛在能力,嘶喊聲中,兩臂用力,彭一聲綁著的繩索斷裂開來。
女子和麻臉男子突然聽到他痛楚無比的大叫之聲,俱是非常駭然的望向他。女子看到他沒死,目中立現驚喜和慰懷的神色。衛西風一挺身就從地上站立起來,感覺全身有一股氣抑止不住的想要發洩出來,一伸手揪住麻臉男子後背的衣服,向旁甩出。麻臉男子身不由主,只覺一股很猛的力一扯,身子被憑空扔了出去,光一聲大響,腰部劇烈的撞在牆邊立著的鐵櫃稜角上,噗一聲又掉下地,痛的立時昏了過去。
女子見此情形,先是喜極而泣,接著看到衛西風雖然摔暈了麻臉男子,可仍然是目眥口歪,在面目猙獰的裂著口唇嘶叫,看上去非常的嚇人。她怯怯的說:「你很難受嗎……怎麼啦?」衛西風啞聲叫說:「我好痛啊。」感覺痛的就快要暈過去一樣,忙急急的走上去,也來不及解,用手力扯,將綁女子的繩索也一下崩斷了。他頭腦亢然中,隱約的想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女子跳起身來,用手穿掩好上身被撕開的衣服,驚魂甫定,又擦拭一下面上的淚痕,轉身拉住衛西風的手,注視著他漲紅的面容,說:「你……你沒事吧?」衛西風怕稍一耽擱,自己就會暈倒,或是失去力氣,說:「你會開車嗎?咱們快……快逃吧,我去開鐵門。」女子應說:「我會開。」兩人快步跑出房門。
衛西風忍受著全身的劇痛,奔到鎖死的折疊鐵門前,一蹲身,兩手摳住門底,啊的一聲大叫,只聽卡嚓嚓幾聲大響,鎖崩裂開,門被抬起來,縮到頭頂上方去了。女子眼睛略一掃視,發現這的確是一處很大的廢棄的倉庫,在十幾步開外停著一輛奧迪轎車,忙快跑過去,繞到左側前車門邊,用手拉,死死的拉不開,是鎖住了,透過窗玻璃往裡一瞧,幸好車鑰匙還在啟動鎖上插著,像是司機忘了拔走。她正急,耳聽鐵門打開的震響,望過去,驚呆的想這少年神奇的復生而又如此的力大,倒底是什麼人?
衛西風已返身跑過來。女子叫說:「車門打不開。」衛西風說:「我……我來試試。」突聽女子驚叫一聲,忙轉目一看,但見那間房門口,麻臉男子竟已醒來,虛弱的趴在那,探出半個身子,手中握著一把手槍,正對著女子,瘋狂的低吼說:「想跑沒門,我打死你們。」
女子嚇的呆站著沒敢動。衛西風一急,叫說:「快趴下。」本能的前撲出去,一把推開她,只聽悶脆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了自己右胸。他一股激盪的血氣還未消,沒有倒下,一閃身衝過去,不等麻臉男子回過神來,一腳踢中他的臉,將其又一次打暈了。女子吁一口氣,瞧見衛西風中彈,前胸湧出一股血,又嚇得花容失色,跑過來扶他,關切的說:「噯呀,你中槍了,都是為了我。」
衛西風由她扶著,來到左側車門邊,探手用力一拽,車鎖卡崩一下斷裂,車門開了。他這時再也支持不住了,兩腿發軟,倚著車身坐倒在地。他肺部被擊穿,不停的咳,有些喘不上氣來了。女子惶然的說:「你支持住,咱們這就開車走。」打開右側車門,使力攙扶著他,將他推上了車前座,拿住他的手,讓他自己摀住傷口,以防失血過多。然後,她坐上駕駛處的座位,發動了車子。
衛西風意識迷濛之下,體內自然的在生出抗意,源源不絕。他接連受傷,心情又很激湧,這麼一來,在他不知情中已經悄然加速了他與奇異物質融合的時間,而痊癒之速也比之前及時了很多。但見他傷處有物突出,嗒一聲掉在車裡。女子一低頭,發現是一顆頭已凹癟的子彈,帶著血絲,想來當然就是打入衛西風體內的那一顆。接著,衛西風手軟軟的垂到身側,右胸傷處竟然已痊癒,一絲傷疤也瞧不見了。女子驚奇的睜大明眸,一時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衛西風一仰頭,倏地又是一聲驚天般痛吼,暈了過去。女子嚇了一跳,一探他鼻息,還有熱氣噴動,鬆一口氣,動手給他繫上了安全帶。突聽有人聲傳過來,一轉目,鐵門外衝進幾個男子,其中一個又高又胖的男子很是顯眼。高胖男子他們剛去附近一處住宅睡了會兒,就聽到這邊倉庫有動靜,忙喊起幾個手下,急匆匆的跑來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