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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只是借一下,將來我會還的 文 / 徵文作者

    看到蘇謹心與顧六公子你一言我一語地算計著,說話說三分藏七分,站在一旁的展讓和展鵬兄弟兩就快哭了,蘇二小姐和公子爺到底在說什麼啊,為何他們一點都聽不懂。一個懶散卻又謀略過人的公子爺就已經難以對付了,如今再加一個狡猾而又黑心的蘇二小姐,天,還讓不讓人活了,他們這一去秦家,豈不要把秦家搜刮地連渣都不剩了。

    此次秦家之行,一切如顧六公子所料,秦兆顯一得知自己的二弟秦懷顯得罪了京師的權貴,嚇得當即把府中珍藏的所有名貴的字畫和古玩,再加今年剛採摘的新茶,全部送到了顧六公子的面前,哭著求著要讓顧六公子收下,顧六公子自然來者不拒,這秦兆顯是臨安城出了名的吝嗇公子,到他手裡的東西,從來都只有進沒有出,更別提讓人從他手裡摳出一點來,但今日,在顧六公子威逼利誘下,這位出了名吝嗇的秦大公子居然一擲千金,這不僅嚇呆了秦家的下人,也嚇壞了秦大少夫人。

    「夫君,二弟一向行蹤不定,這人會不會是打著二弟的名號來訛我們秦家的銀子。」秦大少夫人與秦兆顯一樣,也是出了名的斤斤計較,府裡剋扣丫鬟、僕婦、家丁們的月錢,府外與那些世家的少夫人打馬吊時也是能賴則賴,在臨安城,這秦大少夫人的名聲並不太好,但秦家是秦兆顯掌家,秦大少夫人上頭也沒有公爹婆婆的,秦兆顯平日忙著做生意,哪有空管秦家府內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此一來,只要秦大少夫人把秦兆顯服侍地妥妥帖帖,她這個秦大少夫人在府中橫著走也沒有敢說。

    但顧六公子狡猾,他在秦兆顯面前,不僅能一一道出秦懷顯平日的生活習性,和所結交的朋友,還把遠在京師的那些權貴不差分毫地說出,即便如在生意場上老奸巨猾的秦兆顯,也絲毫沒有對顧六公子有所懷疑,當然,他也無從懷疑,顧六公子本就是當做大理寺卿,對京師王侯貴胄哪能不瞭解的一清二楚,而他與那些王侯權貴打交道,一般都是讓秦懷顯出面,自然而然,秦懷顯與那些王侯權貴之間的恩怨數都數不清,故而顧六公子只需隨便說一件,就是鐵一般的事實存在,秦兆顯要想不信也難。

    秦兆顯不悅地橫了秦大少夫人一眼,「婦人之見。」秦家若能用銀子解決此事,花錢消災,怎麼算都是值得的。

    可拿出那麼多的銀子,秦大少夫人心疼啊,她看著展讓、展鵬兄弟兩一人抱著一個木匣子,裡面裝的都是一錠錠的金元寶,不禁埋怨秦兆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這二弟秦懷顯住在他們府上,吃他們的,用他們的,如今人不見了,還得花大筆的銀子去救他,日後這二弟不把這些銀子還回來,她絕不會罷休。

    偌大的秦家,秦兆顯就一個二弟秦懷顯,他心疼銀子是心疼,但一想到二弟秦懷顯在京師受苦,便求著顧六公子道,「我二弟就拜託顧兄了,若這些新茶不夠,我等會兒派人到莊上去重新摘些,只要能救出二弟,什麼代價秦家都可以接受。」

    顧六公子正巴不得秦兆顯說這句話,點頭道,「也好。」他與秦懷顯一起同生共死這麼多年,也常聽秦懷顯提到自己的大哥秦兆顯,是如何如何的吝嗇,如何如何的一毛不拔,如何只顧著賺銀子而不管他,可現在秦兆顯為了救秦懷顯這個二弟,卻捨得花這麼多銀子,顧六公子暗暗感慨道,伯言有這般大哥,確實是福氣。

    「秦兄,今日你拿出了這些,他日令弟伯言必定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

    顧六公子說得意味深長,而且他說得也並非是假話,皇上素來是喜愛字畫的,秦懷顯跟了他多年,臨摹他的字體對秦懷顯來說輕而易舉,但秦懷顯卻從不在他面前露出半點的破綻,可能是怕他生氣吧,再說以秦懷顯的手段,要當上大理寺卿,也不是不可能,到時秦家出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大官,這等光宗耀祖的事,可比今日秦兆顯拿出的這些銀子不知多了多少。

    展讓聽得汗顏,公子爺,您拿了秦家的銀子,還要讓二爺來還,可二爺也姓秦啊,算來算去,都是您在坑秦家的銀子,不厚道,太不厚道了。

    「秦兄,告辭。」顧六公子見秦兆顯已上鉤,便不再久留。

    可憐秦大公子,被顧六公子坑了銀子,還念著顧六公子好,一個勁地道謝,並說有什麼要求儘管提,秦家絕對配合,只聽得展讓、展鵬兄弟兩心裡笑得快憋出內傷,秦大公子,您再配合下去,別說那新茶不保,就連這秦家也會被公子爺搜刮得徹底。

    而顧六公子卻仍一本正經地與秦兆顯寒暄道,「別送了秦兄,不出一個月,令弟伯言必然會有消息的。」算著日子,伯言一行人也該到濟南府了,濟南府通往京師的官道,一路暢通,要不了多久,他這個蘇大人的死訊就該傳遍天下了。

    出了秦府,顧六公子跳上馬車,馬車內,蘇謹心正虛弱地靠在青花枕上,一看到顧六公子回來,清眸掃了他一眼,微斥道,「我們要的是茶葉,你拿他們秦家銀子做什麼。」

    這口氣,就像是在教訓一個頑劣的稚子。

    顧六公子也不生氣,擺出無辜的神色,攤手道,「你我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再不想些法子賺點銀子,明日我們一大家子就該喝西北風了。」

    顧六公子眼角帶笑,大手一伸,將蘇謹心攬在了懷中,醉人般的聲音,帶著魅惑,「只是借一下,將來我會還的。」

    至於是誰來還,顧六公子就沒有說了,但蘇謹心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這讓顧六公子心中鬆了一口氣,若再被她問下去,他就真的要自己去還銀子了。

    蘇謹心倚在顧六公子身前,沉思道,「當務之急,是要盯緊秦家,把秦家的那些個秘密種植新茶的山莊找出來,隨後,我們再想個法子,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些新茶摘回來。」

    幾千株、上萬株的新茶可不是個小數目,那些茶農要摘,也要摘個十天半個月,可現在他們只有一晚的時間,怎麼可能湊得起朝廷所需的那些貢茶的數目,不止蘇謹心犯了難,就連顧六公子也眉頭緊鎖。

    「既然采不完,那我們就慢慢採摘。」顧六公子將頭枕在蘇謹心的脖頸間,艷如桃瓣的眸子半閉半闔,「最後如何,就看蘇家的造化了。」

    「大不了讓蘇老爺抵命。」明明蘇家已不再如老太爺在世時那般風光,蘇老爺還打腫臉充胖子,硬要去搶這個皇商之名,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人家雲公子隨手使個計,毀了蘇家上萬株的新茶,蘇家就一敗塗地,滿門牽連。想到蘇老爺,蘇謹心就滿肚子氣,她憑什麼要救蘇老爺,除了是他爹,那個男子根本就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卑鄙無恥,還草菅人命。

    「倒也不錯。」蘇謹心也就隨口一說,但顧六公子卻認真了,「三舅父我們就別救了,讓他老死牢中,死後再向二伯懺悔去。」

    看著顧六公子難得的鄭重其事,也不像平日的玩世不恭,蘇謹心心中一怔,這一刻的顧小六,他眉眼深邃,言語雖是玩笑,但細細聽來,卻也讓她聽出了其中的大有深意,棄蘇老爺而保全局。

    這是最好的法子,也是對蘇家,對她,對顧小六,對林氏一個最好的交代。

    「公子爺,錢府到了。」馬車停在了錢府的門前,展讓、展鵬兄弟兩持劍跳下了馬車,恭敬地站在一旁。

    秦家的新茶有了著落,但要找到錢家新茶所種的地方,就只能找錢夫人了。

    蘇謹心伸手,替顧六公子整了整衣襟,隨後,又重新為他束髮。

    「據聞錢夫人早年喪夫,這些年雖然寡居,但私底下卻養了不少的男寵,你等會兒見了她,小心應付著,莫讓她佔了便宜。」以他的相貌,那錢夫人看到了,定然是滿心歡喜,到時別說茶葉,就是錢夫人自己也會倒貼上來。

    讓顧六公子去見錢夫人,蘇謹心哪能放心,細細叮囑了幾遍,直到顧六公子再三保證不會讓錢夫人碰到他,她才肯讓顧六公子下馬車。

    「蘇二小姐請放心,公子爺是您的,若錢夫人敢碰公子爺,展鵬必然會在錢夫人碰公子爺之前剁了那錢夫人的手。」顧六公子進了錢府,只帶了展鵬,留下展讓保護坐在馬車內的蘇謹心。

    蘇謹心被展讓說得面紅耳赤,佯裝生氣道,「依本小姐看,你家公子爺一見美人就腿軟,說不準看到風韻猶存的錢夫人投懷送抱,就不想出來了。」

    正說著,展讓就忽然叫道,「蘇二小姐,您看,公子爺出來了。」真快啊,進錢府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把錢夫人搞定了,真不愧是公子爺。

    咦,公子爺的袖口怎麼被撕破了。

    似乎是逃出來的。

    「公子爺,難不成真被蘇二小姐說中了,錢夫人對您投懷送抱。」展讓偷笑道。

    被一個年約中旬的風騷婦人纏上,顧六公子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他踹了展讓一腳,跳上馬車,催促道,「趕緊走。」若不是為了謹心,他才不會去見什麼錢夫人。

    蘇謹心見顧六公子俊顏染怒,氣得不輕,也當即猜到了,錢家的這對母女也算得上是極品,錢悅性子潑辣,整日手拿鞭子與府中的家丁下人廝混在一起,而錢夫人,更是耐不住寂寞,男寵一個接著一個地往她房裡送,若非錢老爺死得早,只怕氣都要氣死了。

    「等我們找到了錢家種新茶的地方,我們就……」蘇謹心招手,對靠過來的顧六公子低聲說了幾句,顧六公子聽了,暗暗稱絕,但也忍不住心中想道,謹心這麼動怒,莫非是在吃醋。

    把秦家和錢家的新茶所種的山莊一一瞭解後,顧六公子便吩咐展讓、展鵬一切照計劃行事。

    另一邊,蘇謹心也傳了話給庶姐蘇謹妍,只要她想法子拖住雲澈一日,他們蘇家就可以逃過此難。

    蘇謹妍肯幫蘇謹心,全是看在那筆巨額銀子的份上,蘇謹心一時拿不出銀子,就把顧六公子從秦家拿來的金子給了一半給蘇謹妍,蘇謹妍看到金子,便以為是那筆巨額銀子的其中一部分,自然就照了蘇謹心的意思去做。其實,也不必蘇謹妍做什麼,雲公子那日被全身是血的蘇謹心嚇得犯了舊疾,頭痛得厲害,雲老太爺愛孫心切,又加雲公子尊貴的身份,哪能讓雲公子再插手世間的事,直接一道令,雲公子的那十八個暗衛紛紛出動,將雲公子阻在了他自己的住處。

    萬事具備,蘇家能不能翻案,就等明日的開堂審理了。

    「謹心,明日,我們就可以回蘇家了。」蘇家再不是,也是生養她的地方,她不是個無情之人,雖然他知道她厭惡蘇家的人,但她更厭惡在外漂泊,居無定所。顧六公子目光堅定,一字一句地對蘇謹心說道。

    這般灼灼的目光,不禁讓蘇謹心迷了雙眼,或許,早在一開始,她初見他的那刻,她就已經受了他的蠱惑吧。

    回到暫時住的小院子時,林氏已在小院子的門外翹首期盼。

    這個院子很安靜,也讓蘇謹心很滿意,可惜卻在雲公子的掌握之中。

    於是,趁著天黑,蘇謹心、顧六公子、林氏等人乘著馬車離開了這個小院子,悄悄找了個離臨安府衙近的客棧住下,明日蘇家的案子開審,這樣也方便她們明日到衙門喊冤。

    辰時初,臨安府衙外的鳴冤鼓咚得響起,而這一聲聲咚咚咚的鼓聲,也引來了臨安城百姓的駐足,他們好奇地圍了過來,對著正在敲鳴冤鼓的蘇謹心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麼上衙門喊冤來了。」

    「看,她旁邊不就是那位蘇夫人嗎,她不是瘋了嗎,怎麼看著不像啊。」

    ……

    劉知府今日審蘇家的案子,說來也湊巧,今日也是劉夫人設宴款待臨安城各個世家夫人的日子,等劉夫人知道後,想重新改個日子也不行了,畢竟設宴的日子早已定下,哪能說改就改,即便她是知府夫人,但那些世家也都是大有來頭,輕易得罪不得。

    這麼一來,那些貴夫人乘轎經過臨安府衙門前,便看到了站在府衙門外的林氏。

    想當初,林氏是處州林家的嫡小姐,每次在眾世家夫人聚首時,林氏都趾高氣揚,從未將臨安城的這些世家夫人放在眼裡,故而,這些世家夫人明裡暗裡不知受了林氏多少氣,這會兒看到林氏站在臨安府衙門外,個個下了轎,跑過來對林氏冷嘲熱諷。

    「蘇夫人,你怎麼在這裡啊。」一位世家夫人捂嘴笑道,「莫非是剛從牢中逃出來的?」

    「呀,那可是罪上加罪啊。」另一位世家夫人接著道。

    「你們怎麼忘了,蘇夫人可是處州林家的嫡小姐,她的身份尊貴,自然也就可以免了牢獄之災。」

    呵哈哈……

    接著,在場的這些個世家夫人一陣哄然輕笑。

    「幾位夫人在知府衙門前喧嘩,就不怕被劉大人抓起來,與我們蘇家人關在一起。」看到林氏一臉尷尬又氣得發抖的樣子,蘇謹心猛地一敲鳴冤鼓,咚得一聲大響,嚇得這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夫人個個花容失色,臉色慘白。

    「哪來的丫頭,放肆!」蘇謹心恢復了容貌,有些世家夫人也就認不出她來了。

    但看她與林氏長得相似,一雙鳳眸,清冷卻又帶著寒氣,令人望而生畏,這些世家夫人就害怕了,有些心中暗暗想道,難道這就是蘇家那位長相平平的二小姐,她回來了。

    啊……忽然一聲慘叫,那個斥罵蘇謹心『放肆』的世家夫人,也不知被什麼打到了,整個人直直向前傾,然後就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而且是當著所有世家夫人,還有遠處圍觀的臨安城的百姓之面,毫無形象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哈哈哈……

    圍觀的百姓大笑,笑得大聲,也笑得那跌在地上的世家夫人恨不得自己找個地縫鑽進去,想她一個出身高貴的夫人,竟然被一群下賤的百姓笑,日後她還怎麼抬頭見人。

    劉夫人的貼身丫鬟一見情形不對,忙將這些個世家夫人往內宅引,「各位夫人,往這邊走。」

    「走,快走。」那跌到地上的世家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爬起身,慌慌張張地,低頭走進了知府衙門的內宅

    有了前車之鑒,剩下的那些世家夫人也不敢再取笑林氏和蘇謹心了,對這些世家夫人而言,她們的臉面是最重要的,為了譏笑林氏而再鬧出別的事,她們得不償失,再說,蘇家的案子等會兒開審,她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內宅等消息,何須和那些低賤的百姓一樣,站在公堂之外,自降身份。

    升堂!

    威武……!

    三下重重的驚堂木拍下,一身官袍的劉知府高坐在了公堂之上,威嚴道,「將擊鼓之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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