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讓姬辛允手足無措的除了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玄鏡師還會有誰!
不過,就算她再怎麼熱臉相迎,都免不了要去敷冷屁股的厄運。舒殘顎副
所以,玄鏡師只是稍微瞥了她一眼,或者說瞥的是她身後的花有依,只是眼神順道經過她的身體。
薄唇緊抿著,紅色護額上散發著和本人一樣冰冷而神秘的光亮。
嗇於言辭從她身邊跨過。
姬辛允笑容僵住,氣得那叫一個牙癢癢。
令堂的!別以為自己是大師就真該這麼拽,哼,姑奶奶還根本就沒把你放進過眼裡!
這氣勢麼,背後撐一撐就好了,至於當著面呢,呵呵,那還是換個人說吧。
等人走遠了,她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拉起花有依的手就往山下走。
只是,剛拉住她的手,就感受到了一陣輕顫。
「那就是玄鏡師,說是花間國的國師。」姬辛允一邊說著,暗自觀察著她的反應,果然看到了她不自然地一陣戰慄。
她想起紅花節那天玄鏡師在自己手上紅傘那帶有深意地一次停頓。
難道那時玄鏡師就已經知道了?不過他不是國師麼,知道這些靈異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
花有依又在怕什麼?
為什麼顫抖?
玄鏡師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允除龍。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地道裡遇見的一抹紅影。
心下快速一沉。
……
邊走邊思索著,姬辛允巧妙地繞開大霧,下了山。
再次看著那高聳的城門,她忍不住又一次淚流滿面。13842944
人氣啊!果然還是同類種族好啊!
她激動地進了城門。
隍城的繁華熱鬧讓她很快就忘記了心裡糾纏的苦惱。
因為花有依身份特殊,所以在下山之前她就讓掏出了一張靈符,讓她附在符咒上的。
所以她一個人東看西摸,不知怎的就到了迎塵客棧。
那裡一如既往地熱鬧,客官們永遠也聊不完的新鮮話題。
此時的姬辛允坐在三樓,聽著那過往性客的八卦談笑,不僅沒有了之前的反感,反而倍感親切。
「……嘿,你說這城裡新婚少女失蹤案,那刑部也是調查了好幾天來了,怎麼還是沒有個消息呢。」客官甲拉開話題。
「你問我這事,我問誰去,不過,你說的也不錯,都好幾個月了,硬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客官乙續上。
「話說,你們最近都沒有覺察到什麼怪異的地方嗎?」客官丙買起關子來。
「什麼?」
「什麼?」兩人好奇湊近道。
「最近幾天不僅刑部的沒什麼風聲,就連那劫走新婚少女的兇手也沒什麼動靜。」
「咦,不說還不覺得,經你這麼一說,倒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你說誰家採花大盜會這麼美品劫走這麼多良家婦女,基本上誰家辦婚事,誰家倒霉!」
「嘿,你這話就說錯了吧!」
「錯了?」他想了想,還是沒想錯自己哪裡說錯了,「哪裡錯了?」
對面人神秘一笑,壓低了聲音:「七王府啊。」
姬辛允握茶杯的手一緊,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著。
「對了!」他一拍頭,恍然大悟過來,「白神醫和允姑娘成親也有好幾天了吧。」
「是啊,你看,人家現在還好好地呆在七王府,過著甜甜蜜蜜的生活,哪裡像是被什麼人劫走了的樣子!所以你說的什麼誰家成親誰家倒霉怕是不精準的。」
他一聽臉色憋得通紅一片,活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一樣:「哼,那,那是自然了,我說的是普通百姓。」
言下之意呢,那白神醫可是神醫!知道什麼叫神醫嗎,那就是不能和凡人相提並論的!
姬辛允嘴角抽了抽,不過她倒是抓住了話裡的要點。
她明明在大婚當天就走人了的,而且,看宮漠傾的架勢怕也是當天就離開了的。可是,為什麼他們說的不一樣?
喝完茶,聽了一會兒免費評書,姬辛允擱下銀子就往七王府趕去。
剛到府門,李管家像是吩咐著什麼事情一樣站在府門前細細說著。
一抬頭就看見了她,現在一嚇,然後才回過神,激動上前:「允姑娘?」
姬辛允笑了笑,正要問好。w5bi。
李管家連忙話頭一轉:「不對了,現在該尊稱白夫人。」
笑容僵硬,她頓時拉黑了臉。
後者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還熟絡地請道:「白夫人,請進請進!」
她漆黑著一張臉走在前面,心裡別提說不暢快了。
可是後面那人卻像是叫上癮了一樣,白夫人來白夫人去的。
「白夫人啊,你說你當天怎麼就走了呢?你走了也就算了,可是怎麼連白神醫也走了。
對了,白夫人,白神醫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白夫人啊,你不知道你走的這幾天,七王爺可是對老奴念叨了好幾次了,您說您……」
吐氣再吐氣,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轉身一把扯住李管家的衣服:「夠了!」
「哈?!」李管家一嚇,反應不過來。
「第一,不要叫我白夫人,你明明知道我和宮漠傾成親的內部原因!第二,不要再跟我提宮漠傾了!我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第三,帶我去見漠傾歌。明白了嗎?」
被她這麼一吼,李管家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哪裡還聽得進她說了些什麼,當她問道明白了嗎的時候,他只能機械地點點頭。
姬辛允皺起眉看著他一動不動:「既然明白了,怎麼不動!帶我去見宮漠傾!現在!」
「是是是,白夫,允姑娘這邊請!」李管家一嚇,愣愣地請道,那句白夫人還沒出口完就被她眼神一瞪給嚇回去了。
看著前面大搖大擺走著的人,他暗地摸了一把冷汗。
果然不愧是白神醫看中的人,連脾氣都是一樣的飄忽不定!
「李管家,你,沒事吧?」旁邊路過的下人看著他冷汗直冒的額頭,忍不住關心道。
「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他冷斥了一聲,嚇得下人立馬噤聲,顫抖地後退了好幾步。
他眼也不瞥,直直地走開。
看什麼!沒看見老人家我心情不好嗎?!
都是被白夫人給逼的!
到了三清院浴室,門依舊緊閉著,姬辛允回頭看了身後李管家一眼,上前敲門。
「李管家,我說過了什麼事你看著安排就好了,不用處處都來過問我。」
漠傾歌?姬辛允輕咳了一聲:「漠,七王爺,是我。」
不一會兒喜悅的聲音傳來:「是,小桃?!」
姬辛允額頭一黑,您還記得這個名字啊。「是我。」一手附上門,「我有事,可以進來談嗎?」
「這……可以。」
姬辛允開剛推開門的一角,裡面一聲大叫,嚇得她立馬退下來。
「等等!」漠傾歌不知為何原因大叫起來,「允姑,不,現在應該是白夫人了吧。白夫人,天色不早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未免會落人口實,白夫人還是不要來了吧。」
她抬頭,頓時黑線滿頭,現在不正是晴日當空,找人說事兒的最佳時間嗎,怎麼到他這裡就成了時候不早了?
但是人家既然下了話,她難道還能死皮賴臉著不成,沉吟著點了點頭:「那好,我改日再找你。」
說罷就轉身向著之前住的院子走去。
「等等。」
改主意啦?她勾起好看的嘴角,剛轉過身,裡面又飄出來聲音。
「改日也不要再來了,白夫人已經是婦道之人,這樣總是不好的。」
「你!」她氣絕。
「李管家,白夫人累了,送夫人會院子休息吧。」
李管家雖不知道為什麼王爺明明很關心,卻再見到人後說出這樣的話,不過還是恪盡本職,上前請人。
姬辛允被他這無端的變臉弄得火冒三丈,帥氣地一揮袖:「不用,我自己會走!」
她難道看不出來他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漠傾歌,沒想到你病好轉了,結果性格倒是轉得更快!
帶著一腔怒火回到之前的院子,因為生氣走神的緣故,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讓她給繞了大半圈。
倒了杯滅火茶給自己,喝完後才將符咒裡的花有依放了出來。
找出之前那把紅傘遞給她:「你身子還沒完全復原,所以還是盡量不要在白天出門。」
「嗯。」她恍惚著神情,透過窗看著窗外姣好的日光。
姬辛允有些不忍心,她是魂魄不能這一事實已不能更改,現在還不能接觸陽光,就連打著傘也不行,想到此處越發覺得愧疚。
她攔住花有依的肩,收緊了手臂:「會好的,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出去曬太陽。」
「嗯。」輕無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裡哼出,根本就沒有多在意的樣子。
突然,她轉過身看著姬辛允:「我累了。」
姬辛允鬆開手:「累了就睡吧,一覺醒來就好了。」
「嗯。」她點點頭,一閃身鑽進紅傘裡。
姬辛允拿起傘,施了一個安眠咒。
坐在桌邊悠閒的喝著茶,心裡疑問重重。
為什麼她和宮漠傾明明是在大婚當日離開了七王府,可是傳出去的風聲卻是她和宮漠傾相親相愛似乎從來就沒離開這裡的樣子。
本來還想問漠傾歌這其中緣由的,結果……哎!
還是等天黑了她再去一次吧。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得先去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
說動就動,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所謂的地方——七王府後院!
是的,就是七王府後院!
沿著四周轉了轉,好奇地打量著那些她之前種下的槐樹苗。
她真心不懂,玄鏡師為什麼要讓她來種這些東西。
而且,就她所知的,槐樹是專門用來找怨氣的,他為什麼要種,為什麼偏偏要在這七王府種?!
她可不會天真地以為那是因為玄鏡師地方被佔用完了,所以才在這七王府來借個地兒。
而且,就她之前所打探的,玄鏡師多次在這裡使用玄術,還都是一些她從未見過的詭異玄術,這其中難道和漠傾歌的病有著莫大的關聯?
對了,說到這裡,當初漠傾歌被推算為不祥之人也是國師的功勞,雖然不是這一屆的玄鏡師,卻都是國師一級的。
難道真的不是巧合?!
「白夫人來這裡做什麼?」身後一個聲音打斷她的思考,同時也把她給嚇住了。
驚叫一聲回過頭,見到來人後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不禁指責:「李管家,你嚇死人了!走路怎麼每個音?」
來人可不就是李管家麼!
只見他雙手捧著些不知名的藥物,不知怎麼就出現在這裡裡。
「老奴已到多時了,是白夫人太過於專注沒發現。」他好奇走進,盯著姬辛允之前看的那塊地,那地正是之前玄鏡師動用紅繩施法的地方。
好久也沒瞧出個什麼名頭。
好吧,姬辛允拍了拍額頭,自認倒霉,眼睛一抬就看見他手裡的東西,試探著問:「送去給七王爺的?」
「是。」李管家如實答道。
姬辛允笑了笑,一雙眼及其無辜看著李管家,直把他看得膽戰心驚。
手上抖了抖,下意識想離開:「白夫人繼續,老奴先退下了。」
「哎哎,李伯伯,別急著走啊。」瞧瞧李管家都直接升級為李伯伯了,能不把他給嚇住麼。
「老奴擔當不起,白夫人還是直呼老奴李管家吧。」
額……
好吧,難道他以為自己還當真喜歡這麼稱呼?!
「那啥,我就是想問問,這後院平時都是幹什麼用的?」
「這個,好像荒蕪了好幾年吧,最開始是存放石灰磚塊的。」
「石灰?!」她一聽驚叫起來。
李管家一嚇,這次真被嚇後退了幾步。
她哪裡還有時間管什麼嚇沒嚇著人,一把蹲下身,用枯枝劃開上面的土塊,果然刨了沒多深就隱約看見黃土裡夾雜著白色。
動作一頓,然後又賣力地刨了幾毫米,白色加深,直到後面直接吞併了黃土人顏色。
李管家愣怔地在一旁看著,連叫了好幾聲也沒見回應。
「白夫人,白夫人?白夫人?白……」
「哈?!」姬辛允這才回過神,「怎麼了?」
「白夫人沒事吧?」他有些擔憂地問道,看著她挖出的石灰,不禁疑惑,這裡原本就是用來堆積石灰的,幾年過去了,下面出現石灰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看她的反應,好像太過了些。
姬辛允搖了搖頭,嘿嘿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啊。」
伸手就奪過他手裡的東西。「哎?白夫人,這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給七王爺的嘛,等會兒我給他送過去!」
「可是……」
「您看,我都在這七王府吃白食這麼久了,做點事是應該的,您老先下去休息著吧,我馬上就送過去。去吧去吧。」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去吧去吧!」
「白夫人,這……」
「沒事沒事,去吧去吧!」
她像趕狗一樣,擺了擺手,催著李管家離去。
其實,她剛才說錯了一句,什麼叫吃白食啊,白神醫的名號難道是吹噓的?!
哼哼,就隨便把她這白夫人的身份一抬,那可就是千家百戶爭著迎回家送白食供養還覺得三生有幸的事。
可不是麼,迎回去一個白夫人,憑藉著之前所見的白神醫對自家夫人的愛,那可就相當於迎回了白神醫,那可是菩薩來著!
不錯,姬辛允顯然沒有想通這一點。
等李管家走了後,她笑容逐漸僵硬下來。
將手裡東西放到一邊,又對著那對白髮起呆來,眉頭越皺越深。
伸出手去捧起一堆石灰,粗糙的手感讓她發現了異常,細細抖落後,居然是白碎石,這是一種類似於現代玻璃一樣的白碎石,也可以說是白色琉璃碎渣。
她心下大駭,想不到對方居然如此毒辣!
不過這對方,姬辛允腦海中又閃過一襲紅艷。
可是,會是他嗎?
等天黑以後姬辛允拿著托盤走向三清院。
守夜的丫鬟見了來人,上前道:「允,白夫人!」
又是白夫人!她不滿地皺起眉頭,卻也無可奈何,哼哼,下次要再遇上宮漠傾,第一要事就要讓他給自己澄清這件事!
「我來給七王爺送東西。」她笑瞇瞇揚了揚手裡的東西。
「這……」丫鬟有些為難,之前王爺說過,誰來都不見的,可是如今來的可是王爺當初的救命恩人,現在救命恩人的妻子,還是專程送藥過來的,這怎麼辦?
姬辛允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有些好奇:「怎麼了?不方便嗎?」
「哈?!不不不,方便,方便,白夫人請進。」丫鬟一嚇,連忙將她請上前。
看著推門進屋的背影,她心底想著,來人是白夫人,這樣王爺應該不會怪罪吧。
其實,她哪裡知道,漠傾歌平白下了這麼一道命令,或許就是針對某人也說不定呢。
姬辛允幾步推門進屋,進去了好幾步都沒任何響動。
不由得好奇起來,難道漠傾歌睡著了?
走到桌邊放下手裡的東西,試探著喚了幾聲,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將目光落在那寬大的屏風後,輕手輕腳走過去。
「漠傾歌,漠傾歌?漠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