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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90重逢(四) 文 / 夏日紫

    「我已經拿到鑰匙模了,可怎麼做鑰匙呢?」碧落將鑰匙模拿了出來。

    「你能弄來鐵片嗎?」

    「廚房的鐵鏟倒是可以。」

    「把它給我拿來,我把鑰匙磨出來!」

    「磨出來?!」碧落很訝異。

    「嗯!以前在林子裡的時候,我的長矛和弓箭都是自己用石頭磨出來的!只要給我兩天時間,一定可以。」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

    碧落離開石室後跑去廚房拿鐵鏟,她奔跑的身影恰巧被站在竹屋內沒有睡著的容成訣看到。

    剎那間,容成訣的眼前閃過一個畫面——在一片藍色的雛菊山谷中,他牽著一個人的手在裡面狂奔,雖然畫面中的人影很模糊,但他卻能記起那人奔跑的腳步聲,記起那人愉快地發自內心的笑聲……

    沒有片刻的停留,容成訣衝出了竹屋,堵住拿著鐵鏟的碧落,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命令道:「笑!給我笑!」

    碧落愕然著,不明白這成公子怎麼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已到子石自。

    「主人?」

    「笑!給我笑,聽見沒有!」

    碧落被面前的成公子嚇道,於是只能委曲求全地逼迫自己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不是這樣!是大笑!是開懷大笑!!」

    碧落搖搖頭說,「奴婢不會大笑。」

    「不會?你怎麼會不會?就像我這樣,哈哈哈哈哈!開懷大笑!」容成訣示範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自從見到這個女人後,他越發感覺那些總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場景不是虛擬出來的,它們應該都真的存在過。

    碧落被容成訣抓的有些痛了,於是只能勉為其難地乾笑了幾聲,「哈哈哈!」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笑!」

    「可奴婢不會其他的笑。」

    「為什麼不會?!為什麼不會!」

    「奴婢生來命苦,沒有什麼值得開懷大笑的事,請主人不要再為難奴婢。」

    「不!不是!!」容成訣捧著自己的頭,痛苦地鬆開碧落後跑回了竹屋。

    碧落看著自己被容成訣剛剛握住的雙肩,忽然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他握著我的方式,還有力度,為什麼這麼像平安?

    ……

    「回答啊?!你是不是討厭我?!」

    「看著我!」

    「最後警告你一次,睜開眼睛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平安握緊碧落的雙肩,他的身上帶有不下十種毒藥,可以用在碧落身上,讓她乖乖地開口!

    ……這是平安易容成青兒後第一次戲弄碧落時的場景。

    「聽著,只要我活著一天,絕不會讓任何男人欺負你,佔你的便宜!你沒有被他親到,你還是我平安一個人的女人!」

    ……這是碧落差一點被秦天黎強吻,後被平安救走後的場景。

    雖然這成公子的聲音和平安截然不同,但他剛剛握住我肩膀的方式,力度,還有他眼神中的急切,霸道和不安,為什麼那麼像平安?而且還是像沒有發生性格分裂前的那個平安?

    碧落搖搖頭,將腦子裡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甩掉後就帶著鐵鏟重新返回到石室內。

    「這個給你。」

    碧落將鐵鏟交給那小奴隸,不放心地又問了他:「你確定用石頭可以將這鐵鏟磨成鑰匙?」

    小奴隸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做到,將鐵鏟拿到石室地面上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將鐵鏟的手柄放在石頭上用力一掰,那手柄就和鏟頭分開來,小奴隸舉著手柄告訴碧落,接下來他就準備用那手柄磨成鑰匙。

    碧落想了想,不是不相信小奴隸做不到,而是時間緊迫,她希望小奴隸能盡早完成,於是碧落取下髮髻上的髮簪交給小奴隸說,「用它試試看。」

    「金剛石?」小奴隸認出了那髮簪的材質。14r。

    「嗯,這是對我來說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你用它去打磨鑰匙。」

    小奴隸將髮簪握在手裡後,說了兩個字:「千里。」

    「嗯?」碧落不解。

    「我的名字,千里。」

    碧落笑了,她知道這是小奴隸信任她的一種表現,於是她也不準備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小奴隸,「碧落,我的名字。」

    「好聽。」

    碧落像對待弟弟一樣摸了摸千里的頭說:「我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

    千里不習慣地閃躲開碧落的手說:「別像對孩子一樣對我!我沒比你小多少!」

    碧落強忍著笑答:「好,千里公子。」

    從石室離開後,碧落又返回到自己昨晚休息的地方睡覺。

    冷靜下來的容成訣悄悄來到碧落面前,蹲了下去,盯著已經熟睡的碧落看了很久。

    他的視線一點點從碧落的額頭,移到雙瞼,鼻樑,嘴唇,再到碧落的脖頸……越看越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最後,容成訣竟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碧落的臉,而這時,沒有再被秦天黎的夢魘折磨的碧落舒服地動了動,臉向容成訣的掌心靠了靠,像只在討主人歡欣的小貓一樣將臉熨帖在容成訣的掌心裡……就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卻像一道電流在容成訣的身體裡穿過,他感到自己的掌心燃起一團火,這團火一直沿著手臂蔓延著,直達他的心臟,讓容成訣差一點失控地吻上了碧落!!

    「少主?」

    蒼狼詫異地站在容成訣身後。

    容成訣忙收回自己的手站起來說:「等我找回自己的記憶,就知道她是否和我的過去有關了。」

    「少主,這才是你將她買回來的真正原因?」

    容成訣點點頭,「如果大婚後我的記憶還不能恢復,你就派人去趟大祁,將我的過往都打探清楚。我總感覺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是,少主。」

    天亮後,碧落被蒼狼叫醒。

    當碧落將準備好的早膳端去給容成訣,卻在將早膳剛一放在桌子上的剎那,頭一昏眼一黑摔倒了下去。

    「小心!」

    容成訣眼疾手快地扶住碧落的腰身。

    碧落緩過來後忙跪了下去。

    容成訣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臂,一時竟有種失落感。

    「你怎麼了?沒睡好?」容成訣用一種聽似漫不經心的語氣問。

    「奴婢睡得很好。」碧落現在有些慌張,她會暈倒應該是最近太疲累又沒有吃什麼好東西導致,畢竟她腹中懷的是兩個孩子,自是需要比普通孕婦更多的營養。

    「那怎麼昏倒了?」

    「奴婢……」碧落正在為自己的昏倒找借口時,容成訣卻一下子將她的手腕攥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替碧落號起脈來。

    碧落驚慌又不安地看著面前的這位成公子,心裡想了無數種可能。

    碧落當初在奴隸市場上為自己叫價的時候,可是說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既會詩詞歌賦又能暖床,而且還可以為金主出謀劃策賺銀子,但現在這成公子將碧落買回來後,既沒有讓她去幫自己賺銀子,又沒有讓她賣笑暖床,很顯然他並不是一個喜好風月的生意人。

    倘若讓他發現碧落是個孕婦,那他一定會認為自己上了當受了騙,用千金買了一個沒用的女人回來,到時候如果他一怒之下殺了碧落……

    「奴婢沒事,不敢勞煩主人。」碧落想將手抽回來,但容成訣卻抓得更緊。

    「你懷孕了?」容成訣篤定地說。

    「奴婢懷孕了?!」碧落假裝很訝異,如果她懷有身孕的事被識破,她就只能假裝不知道,不是故意欺騙。

    「你不知道?」容成訣很顯然不相信。

    「奴婢真的不知。」

    「那你嫁了人?」

    「奴婢是嫁過人,但奴婢的相公已經過世了。」

    容成訣盯著碧落又看了好一陣,最後鬆開她的手道:「買一送一,這買賣我並沒有虧。」

    碧落趴在地上,不敢再說話,她能聽出來這成公子的語氣很不悅。

    「蒼狼,日後粗重的活就先不讓她干了。等她生下孩子,把孩子賣掉,收銀子。」

    「是,少主。」

    碧落的背後一陣發涼,心想這成公子難道把我買回來是讓我生孩子去賣?他怎麼可以說的那麼輕巧,那麼理所當然!!

    「你怎麼不說話?!」容成訣抬起碧落的下巴問。

    「奴婢既然是主人千金買回來的,那奴婢腹中的孩子也是主人的,主人可以任意處置,奴婢絕無半點怨言。」

    你想賣就賣啊!也要問這孩子她娘答不答應!只要千里把鑰匙弄好,明晚我們就會逃離這裡,到時候看你賣誰去!

    「你當真沒有怨言?」

    「沒有。」

    「好,那我現在就打掉他!」容成訣說著就抬起手要打碧落的肚子,碧落忙用雙手護住自己的小腹,「不要——!」

    「怎麼,還是不捨得?」

    「這孩子怎麼說也是一條性命,奴婢將他生出來後,就算主人將他賣掉,他也能繼續活著,如果運氣好,賣到一戶好人家,也許會比跟著奴婢還要生活的好一些。但如果主人現在就要將他殺掉,那便是草菅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望主人留他一條性命。」

    碧落朝容成訣磕頭懇求著,她就怕這樣的事情,如果容成訣非要打掉她的孩子,那碧落所有的希望就全完了。

    「要我留他性命也不難,你只要在我面前真正的開心大笑一次,我便准許你生下他!」容成訣還惦記著夢中的那種笑聲。

    碧落抬起頭來,心中雖滿是困惑,卻為了腹中的孩子不得不勉強自己去笑一次。159465

    可是怎麼笑才是這成公子要的笑呢?

    真正的開心大笑……這種事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碧落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努力回憶著過往,回憶著自己重生之後大笑的時刻……真正的開心大笑?有過嗎……碧落的記憶快速倒轉著,最後停在她和平安在那個開滿藍色野雛菊的山谷裡……

    「哈哈……」

    碧落笑了出來,她想到了那一天牽著自己在一片藍色海洋中暢遊的平安,想到了那種和平安一起飛翔的感覺……那天的碧落是真的開心……

    只一聲,只笑了一聲,便讓容成訣差一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是她?是她!是她?!!

    怎麼會這麼像?怎麼可能這麼像?!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不,那一定不是我的夢,而是我過去的記憶?!

    容成訣這一刻好想握住碧落,將自己臉上的面具取下來後質問她是否認識自己,可一旁觀察到他異常的蒼狼卻按住了容成訣的肩膀,再提醒他要冷靜。

    不,不可以太衝動,在我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前,暫時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是大祁人,那些來刺殺我的刺客也是大祁人,我的雙親也是被大祁人所殺,這一切的真相在我的記憶全部回來前,絕不能先亂了陣腳。

    容成訣勸說著自己,強壓下要取下面具讓碧落辨認的衝動,對碧落命令道:「出去!把昨天的那個奴隸給我帶出來!」

    碧落見這成公子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便明白自己的笑讓他滿意了。

    「奴婢這就去。」

    碧落來到石室內的時候,千里將已經打磨了一夜,基本有些雛形的鑰匙胚拿給碧落看,碧落卻神情黯然地告訴千里,主人今天又要他去練鞭。

    「沒事,我已經做好準備,他如果不使詐,休想傷到我。」千里安慰著碧落,走出了石室。

    碧落默默地為千里祈禱著,希望今天的他能順利地逃過劫難,這樣明晚他們才能有機會逃離這裡。

    因為碧落的事,容成訣顯得有些精力不集中,他的鞭子比昨天還要失水準,抽了大半天根本連千里的影子都沒有抽到。

    越是抽不到,容成訣就越是心煩氣躁,再加上他總是想著碧落的那笑聲和自己過去的關係,一時間竟然讓他的頭又開始痛起來。

    容成訣體內的毒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明晚再換一次血就可以徹底康復,這幾天他的夢做得比以往更多,更豐富了,但唯一的缺陷就是大多數夢境中的人物都看不清臉。

    前幾日的夜晚他就因多夢而引發了頭痛,怪蜀老人給他開了一些寧神鎮定的藥丸讓他服用,但容成訣卻發現每次他服用後,雖然夢少了,但那種想回憶起往事的迫切感也同時變得小了。

    容成訣不想自己麻木地沉浸在現在這種無知的狀態下,所以那藥丸他一直都沒有服用。

    容成訣相信自己能夠忍過這最後的幾天,因為怪蜀老人說過,大婚之後的第二天就會取出他風池穴上的銀針,相信很快他所有的記憶就會慢慢地被想起來。

    容成訣的頭撕扯著痛,可他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鞭子,忍著痛繼續追著千里抽打。他的額頭上滿是大汗,後背也漸漸無力地躬了起來。

    蒼狼見容成訣狀態不對,忙走上前去讓他今日先休息一下,明日再練。

    容成訣氣惱地收起鞭子,在蒼狼的攙扶下準備回竹屋休息。

    以為自己逃脫一劫的千里氣喘吁吁地蹲在石頭上休息,而已經轉身走了幾步的容成訣卻突然一個回馬鞭,抽在了毫無防備的千里的頭上,血頓時從千里的額頭上留下來。

    一旁看著的碧落,擔心地攥緊了拳頭。

    「這一鞭是告訴你,我是主子,而你不過就是我買來的奴隸!就算我喊了停,也有反悔的權利!」容成訣強勢地說著,又發洩地抽了千里幾鞭後這才收了手。

    碧落準備走過去像昨日那樣將千里帶回石室內,但當她走到容成訣的身邊時,容成訣卻用鞭子將她攔下道:「你要去哪?」

    「奴婢準備將那奴隸關回去。」

    「扶我!」容成訣霸道地命令,碧落不得不扶著他的手臂道:「奴婢扶主人回屋。」

    容成訣看著身邊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她有越來越多的關注,更想不明白這女人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著自己?

    是因為她在那奴隸市場上的與眾不同的表現?還是因為她那支朝日舞,還是因為她給我太多的熟悉感?

    她到底是誰?

    碧落扶著容成訣回到竹屋內,將他送到床榻前,伺候他躺下。

    當碧落放下帷帳準備離開時,容成訣卻忽然從帷帳內伸出手抓住了碧落的手腕。

    「主人,還有什麼吩咐?」

    碧落很不舒服地想要掙脫開,但容成訣抓得好緊。

    「你的朝日舞是跟誰學的?」

    「回主人的話,是奴婢死去的相公教給奴婢的,他是西戎人。」

    「他是怎麼死的?」

    「病死的。」

    帷帳內的容成訣安靜了很久後,緩緩鬆開手,碧落忙抽回自己的手退了出去。

    這成公子為什麼要問那支朝日舞是誰教的?難道他曾看過平安跳同樣的舞?來到竹屋外的碧落,悵然地看著自己剛剛被抓的手腕思量著。

    躺在竹屋內的容成訣思量著「相公」這個字眼,原本他還懷疑自己丟掉的那個重要記憶就是和這個被自己買來的女人有關,但知道她已經嫁了人,還懷有身孕的消息後,這種懷疑便被容成訣自己否定了。

    也許一切真的是我太敏感,把她幻想成總出現在自己夢裡的人……

    ps:第四卷馬上就會完結了,真相很快就要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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