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210、貓眼
欒日教授一邊說一邊把一封厚厚的書信遞給陳校長。說:「這是張寅給你寫的長信。你看看吧。」陳校長接過書信。認真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不時地點頭。說:「不錯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年輕時吃點苦頭未必是件壞事。苦盡甜來嘛。哈哈哈。老欒。你說呢。」欒教授說:「現在學生處還揪住這個孩子不放呢看來還得你出面說句話了。」陳校長說:「放心吧。這個我跟他們說去。」欒教授笑了。陳教授看了看張寅說:「回去安心學習吧。既然你考進了這裡。我就對你負責的說。放心吧。回頭你再到山易縣找找看。如果能把丟失的手續找到了更好。如果找不到了你再回來找我。我會想辦法為你解決戶口問題。保證不會耽誤你在大學裡的學習。你這個學習機會來得太不容易了。好好珍惜吧。」
一席話把張寅說得熱淚盈眶。他連聲說:「謝謝謝謝謝謝。我一定努力學習。決不辜負你們對我的關愛和幫助。」
欒教授與陳校長話別後。帶著張寅走出陳校長家的大院。欒教授對張寅說:「沒有事了。你就放心地學習吧。以後有了什麼事再來找我。你去吧。別耽誤了功課。那個手續等到了星期天再去山易縣找。不要著急上火。」
張寅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回到宿舍收拾課本到教室上課去了。當他走進教室時。李林風老師正在給同學們講高等數學。李老師見張寅進來。就說:「快進來坐下。」他接著講:「我們以前所學的初等數學都是研究常量的數學。它只能反映相對地不變的現象。而現實世界則普遍存在著矛盾、運動和不斷變化的量。初等數學無法反映變量的變化規律。高等數學就是研究變量的數學……」張寅用心地聽著。心想:這數學裡還包含著不少哲學道理呢。是呀。在這現實世界裡。到處存在著矛盾、運動和不斷變化的量。就像他的辦理的入學手續。在辦好之前憂心忡忡。費盡周折終於辦好了就馬上心花怒放。轉眼之間手續丟失則又變得失神落魄。在欒教授的引領下見到了陳校長後又雨過天晴、柳暗花明。
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又到了星期五。同宿舍的李玉晰常調侃的一句話:「過來星期三越過越心寬。過了星期五還有一上午。」下午沒課了。午飯後。張寅就到朔州火車站乘火車到代崖去。下午三點多鐘。張寅已經到了代崖一中。他見到劉老師就詢問入學手續的事情。劉老師告訴他。還真有一個人給撿到了。只是人家沒有給劉老師。還等著失主好好重謝呢。劉老師說:「那人就是咱們學校對過編織廠的工人。好像叫什麼李永富的。你去看看吧。不行就買一些禮品什麼的。」
張寅這時心裡突然想起了小琴。就對劉老師說:「好。那我就去那邊看看。」他急匆匆走出代崖一中。走進山易縣編織廠。直奔財務室。小琴正在看著賬本打算盤呢。她一見張寅進來。忙站了起來。說:「有事嗎。」張寅說:「你認識你們廠裡的李永富嗎。我的入學手續丟了。聽說是他撿到了。」小琴說:「是嗎。知道。我領你去找他吧。」
剛出門口。他們碰見貓眼。小琴對貓眼說:「這是張寅。李志傑的朋友。他的入學手續丟了。正好讓咱們廠裡的李永富撿到了。你看見李永富了嗎。」貓眼說:「走。我帶著你去找他。」李永富正在車間幹活。貓眼喊到:「李永富。你出來一下。」一個身材高大。長髮披肩。墨鏡蓄胡的男青年走了出來。貓眼問:「李永富。我的朋友張寅。他丟了入學手續。聽說你撿到了。說說看。怎麼感謝你呢。」李永富說:「都是自己弟兄。說什麼謝呢。走。我現在就去取。」
他們幾個一起來到李永富的宿舍。李永富掏出鑰匙。從一個桌子抽屜裡拿出一疊紙來。張寅一看。正是自己的入學手續。李永富拿著手續遞到張寅面前。爽快地說:「給你吧。哈哈哈。」貓眼在一旁也說:「拿著吧。沒事。都是自己弟兄。」張寅說:「走。我請你們吃飯去。」貓眼說:「好呀。走。」李永富說:「晚上吧。我現在正在班上呢。」貓眼說:「那還不好說。走吧。吃飯就算你上班了。」說完。又看了看小琴。問:「現在幾點了。」小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說:「五點半了。也該下班了。走吧。」
於是四個人就走出編織廠大門。來到附近一家小吃店。小吃店裡就三張小飯桌。他們隨便圍著一張桌子坐下。貓眼看著牆上張貼的菜譜先點了四個菜。李永富說:「夠了夠了。要多了咱們吃不了。」貓眼看看張寅。張寅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他又點了兩個。張寅的心有些懸了起來。他恐怕身上帶的錢不夠這飯費。正盤算著。貓眼又要了一瓶北方燒酒。最後又說:「再來兩包迎賓煙。」他好像看透了張寅的心思。笑笑說:「別緊張。今天我請客。」張寅說:「不行不行。哪能讓你請客呢。」貓眼說:「你是大學生。將來說不定我們還求你辦事呢。你就別客氣了。」——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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