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211、野遊
看到貓眼誠心的樣子。張寅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他舉起酒杯說：「那我就借花獻佛。敬各位一杯。」貓眼說：「來。咱們同乾一杯。」於是大家一起舉杯相碰。一飲而盡。這時。小吃部的另外兩個小圓桌也坐滿了人。都是編織廠的年輕人。他們看見貓眼。都過來舉杯相碰。舉杯說話間。貓眼隨意做著相互介紹。這樣一來。酒桌上氣氛熱烈。一瓶酒很快下去了。貓眼又要了一瓶北方燒酒。小琴也跟著喝白酒。大家一直喝到晚上八點多鐘。直到貓眼喝得酩酊大醉。貓眼在張寅、李永富和小琴的攙扶下到小琴的財務室躺下。小琴說：「你們別管了。他睡一會就沒事了。」
張寅他們從財務室出來。李永富對張寅說：「走。到我們宿舍將就一夜吧。」於是。張寅就跟著李永富到了他們職工宿舍。他們宿舍房間不大。擺滿了十來個上下鋪雙層單人床。李永富說：「正好有一個人回家了。你就在這個床上睡吧。」他們今晚都喝了不少酒。張寅也沒有脫衣服。就這樣和衣而睡。一覺睡到大天亮。早上。李永富還給張寅打了早飯。稀粥、饅頭和鹹菜。張寅吃過飯。與李永富道了別就直奔代崖火車站。
在代崖火車站。張寅意外地碰見了張寶忠。張寶忠已經考上了代崖一中。所在的班主任正好是劉培智老師。二人相見。特別高興。互相說了一些勉勵的話。無奈火車不等人。張寶忠先上了火車。又等了一個小時。張寅也上了火車。到晉北師院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半了。師院門口路邊有個小飯店。張寅走了進去。摸摸口袋。裡面只有二十多元錢了。張寅要了一盤麻辣豆腐。一盤煮花生米。又要了一瓶小二鍋頭。坐在一張小飯桌旁。今天。他打算獨自慶祝一下。因為。入學手續已經找到。只幾天來。糾纏他的所有煩惱一掃而光。從此。他就可以一無掛慮地在這裡安心學習和生活了。就是把身上所有的錢都花光。他也毫不吝惜。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從此就要轉變了。自己的人生從此有了一個新的起點。一個嶄新的充滿希望的人生開始了。
吃完午飯。從小飯店出來。在回宿舍的路上。張寅碰見學生處的李處長。李處長看見張寅。面帶微笑地說：「怎麼樣。手續找到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給你吧。」張寅一邊說一邊從衣兜裡往外掏手續材料。
「不著急。不著急。找到了就好。」李處長和藹地說。一邊伸手接過張寅的手續材料。大致看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用手摸了摸張寅的上衣。說：「天氣涼了。該加衣服了。」又說「你的情況陳校長和我談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就說話。在這裡安心學習吧。」
張寅邁著輕鬆地步伐走到宿舍。同捨的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詢問他手續的情況。張寅告訴大家。手續找到了。所有的麻煩都沒有了。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下午。由同捨的尹耶夫提議。大家去校外野遊。張寅和陳一雄、李國正、尹耶夫四個人走出校院。踏著田間小路上的秋草。沐浴著秋風和秋光。心情像秋日裡的天空一樣清澈無雲。透明純潔。他們一路唱著台灣校院歌曲。開懷歡笑。無憂無慮悠閒自得地信步走著。他們都是時代的寵兒。時代的驕子。時代的精英。在剛剛恢復高考制度初期。升學比例百分之一。在農村。考上大學就是全村最大的新聞。那時的大學生毫無壓力。經濟生活上國家全包。畢業分配安排工作國家全包。當時的國情是知識專業人才青黃不接。許多科研領域出現斷鏈。許多重要崗位急需大學生去填充。大學生是任何單位的香餑餑。只要一畢業就是業務骨幹。重點提拔培養的對象。可謂前途無量。他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太多美好的幻想。愛情、事業、家庭。這一個個幸福的大蘋果等待著他們去品嚐。
他們漫無目的的走著。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水渠。這條水渠足有三米寬。渠裡的水清澈見底。李國正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子往水裡丈量。足有兩米之多。水渠的兩側全部是由方方正正的紅石頭砌成。他們駐足水渠邊戲水玩耍起來。忽然。有一大群魚蜂擁而至。大的足有三四斤重。小的也有一斤左右。這些魚讓他們又驚又喜。於是。他們就沿著水渠向前走去。希望還能碰見一群魚。果然。走不多遠。又來了一大群。全是一斤上下的個頭。緊接著。又是一群。一群一群的魚不斷地湧來。他們看到興奮極了。陳一雄建議大家動手抓幾條用柴火燒了吃。可是。因為水渠太深。怕出危險。陳一雄終於不顧這些。竟然脫光的衣服跳下水裡。可是。偏偏這會兒魚群卻不過來了。過了好一會兒。一群魚終於一湧而至。陳一雄快速逮住了一條。用力甩到岸上。可是。當他再去抓第二條時。魚群一陣風似的就過去了。別人都勸他上來吧。可是。陳一雄堅持還要再捉一條。他想用手抓住水渠兩邊的石頭休息一下。可是太滑了。還是李國正伸下一個樹枝子。讓他手扶著休息。一邊等著魚群。當陳一雄抓到第二條魚時。他在水裡冷得牙齒只打顫了。李國正趕快用樹枝子把他拉上來——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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