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111、螃蟹
吃過晚飯已經是七點一刻,張寅和梁紅旗打了招呼,趙金山神秘地說:「快去吧,別耽誤了好事。」張寅匆匆走出宿舍,下了煤台,直奔閆村站台,到了站台,看見閆銀萍與兩個妹妹翩翩而至,她們三個都穿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輕盈的步履就像水上飄動的三朵荷花,她們走近張寅,閆銀萍說:「咱們到後山上走走吧。」張寅心裡高興嘴裡卻說不出話,把一絲淺笑寫在他的嘴角。他們從站台繞過煤台,沿著一條小徑向山坡走去,閆金萍說:「姐,你們去吧,我和玉萍就在這兒呆一會就回去了,你們要早點回來呀,省得叫媽媽嘮叨。」閆銀萍說:「好吧,我們一會就下來了,你們玩一會就自己先回家吧,可別告訴咱媽呀。」閆金萍故意拉著長音說:「知——道,保——密。」
張寅和閆銀萍沿著山坡小徑繼續向上走去,走到上面的一個平緩地,他們發現這裡有一塊平整光滑的青石頭,於是,他們就在這塊青石板上坐下來。這塊青石板不算太大,他們坐在上面略顯擁擠,不過對於熱戀中的情人們來說,他們似乎並不介意擁擠,而巴不得這擁擠呢。這幾天來,他們的心激盪著,呼喚著,渴望著,今天晚上,兩顆相互欣賞的心終於貼在了一起。
這是一個美麗的靜謐的夜晚,皎潔的一輪彎月就像一葉輕舟在雲海裡飄蕩,兩顆年輕的心就坐在這彎彎的月亮船上,淡黃色的月光灑滿山坡,就像給夜晚穿上了夢的衣裳,晚風輕拂,草香瀰漫,不知不覺間,兩個年輕人的心扉早已悄悄打開,兩顆少年的心少女的心一起歡呼著歌唱著跳躍著,他們時而一起分享著自己的童年趣事,時而一起徜徉著未來的夢鄉,所有的眼淚,所有的傷痕都被這晚風輕輕拂去,現實的世界已經從他們面前遁去。就像童話世界裡的童話人物,他們也暫時把自己全忘記。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手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閆銀萍一雙美麗的明眸凝視著張寅那張英俊的臉龐,輕輕地依偎在張寅的懷裡,張寅俯首輕輕地給閆銀萍一個吻,閆銀萍用雙臂緊緊纏繞著張寅的脖子,於是,張寅又給閆銀萍一個深深地長吻,他們彼此吸吮著品嚐著愛情的甜蜜滋味,張寅用手輕輕撫摸著閆銀萍的全身,閆銀萍在這輕輕地愛撫中陶醉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團火在燃燒,而自己就要被融化了消失了。
當張寅和閆銀萍正沉浸在愛情的甜蜜裡,萬萬沒想到有一個在暗中向他們發出了一支毒箭,誰呢?螃蟹。自從螃蟹來到煤台,眼睛就瞄準了張寅開的絞車,他覺得開絞車不僅省力還安全。尤其是在翁大哥從煤台半空中摔下來後,他更是希望能開上絞車,他曾向梁紅旗提議全班戰士應該輪流開絞車,被梁紅旗回絕了,梁紅旗自由他的道理,在部隊崗位分工上,無論你分到哪個崗位,都必須干一行愛一行,只有崗位挑選人,沒有人挑選崗位的道理,只有這樣,才有利於專業化的培養,才有利於提高工作效率。如果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都不能安心自己的崗位工作,那可就真的亂套了。再者,張寅是孫指導員的紅人,他可不願意沒事找事惹指導員不高興。
螃蟹可不管這麼多,他為了自己達到目的,什麼招也敢施。他見張寅正與閆銀萍談戀愛,覺得機會來了,他偷偷跑到連隊,把張寅與閆銀萍搞對象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孫指導員。孫也權一聽就火了,立即把張寅傳回連隊查詢情況,張寅覺得隱瞞是無濟於事的,因為如果你不承認,就再沒有推辭孫指導員介紹趙月肖的理由,於是,乾脆就痛痛快快地承認了,心想,愛咋咋地。指導員火冒三丈,指著張寅的鼻子說:「你小子,太讓我失望了,你還想在部隊考軍校,等著吧!」——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