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被這些血赤呼啦的奇特「暗器」搞得是手忙腳亂、不勝其煩。為嘛呢,一是這些物件飛起來血水四濺不說,那些肢體上的肉大都已經腐爛粘稠,要是一不留神沾到身上,呵,得生生噁心死。再有啊,這些肢體大都是被從牛羊身上硬生生折斷或扯掉的,被掰斷的骨茬兒就像鋒利的矛頭,那傢伙要是扎到身上,我和胖子當時就得被那巨大的衝擊力撕成碎塊。
無奈之下,我和胖子就跟站在熱鐵板上的狗熊似的,不住腳地跳閃騰挪,以躲避漫天飛舞的牛羊肉。
那團超大號的霧霾得理不饒人,竟然趁勢緊逼,迫使我和胖子不斷地後退,一退再退,很快,我和胖子就被逼到了那輛滿身麻子的汽車附近。
「操,要不咱們上車躲一下吧。」胖子一鋼管掄飛了一塊臭氣熏天的腐爛牛大腿,衝我喊道。
「別扯了,你丫想被人家甕中捉鱉呀。」我一個驢打滾,挺狼狽地避開了一扇還連著腸子的羊排,回了胖子一句。
「那咋辦,總不能就在這兒回收垃圾吧?」胖子的神經真是堅如鋼條,都這模樣了,居然還能貧得起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還就不信了,它他媽的能一直這麼往出吐,操。」躲在汽車側面,暫時獲得了喘息之機的我被那團超大號的霧霾搞得也有些光火,心說這些孫子也太骯髒了吧,有能耐出來和我們血拼啊,使這埋了巴汰的招子算什麼本事呀!
然而,似乎真就是為了證實我的書生氣,那團超大號的霧霾還真就「不屈不撓」地繼續往出吐血淋淋的牛羊殘缺不全的肢體,就好像裡面是一個積壓了幾千年庫存的牛羊肉罐頭加工廠,貨源十分充足。
他大爺的,既然如此,那就敵進我退吧,其實我們就是想不退也不行,因為,那團超大號的霧霾在用肉彈逼退我和胖子之後,一下子將那輛千瘡百孔的汽車也吸進了霧霾裡。
不出所料,幾分鐘之後,汽車輪胎、車門子、發動機……那些被快速切割開的汽車零部件就像實心炮彈似的,掛著風聲就朝我們飛了過來。
我和胖子二話沒說,掉頭就跑,那些鐵傢伙飛起來就跟榴彈炮的炮彈似的,落在草地上愣是能砸出一個八仙桌那麼大的深坑,乖乖,誰不跑誰是傻子。
不過,當我和胖子跑了幾步之後,停下來想回頭看看那團超大號的霧霾是否又追了上來的時候,才意外地發現,我們稀里糊塗地已經越過了那些詭異邪門的帳篷,進入了疊劫疊殺陣裡面。
而那團超大號的霧霾則停留在帳篷外面,並且停止了發射肉彈或汽車零件彈。
「馬勒戈比的,我們上當了。這團霧霾其實就是想逼咱們進到陣裡面來,太jb陰險了啊。」我看了一眼胖子,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此時胖子也看出了端倪,無奈的一臉苦笑道:「他奶奶個腿兒的,怎麼著,現在這妖魔鬼怪也開始學孫子兵法了,還知道欲擒故縱啦,呵呵」
「別扯那沒用的了,趕緊看看地形,這裡面,這裡面……」我皺著眉頭,齜嘴獠牙地四下查看,發現我和胖子身處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一片普通的草地,周圍錯落地分佈著八個帳篷,難道,這裡面有什麼機關陷阱?
我搶過胖子的鋼管,在草裡小心翼翼地劃拉了半天,別說陷阱了,就連一個獵夾子都沒發現。
可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沒底兒,因為,越是看似平談無奇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這話,是我那已故的一代麻壇賭神——我姥爺說的,老爺子一輩子就好打麻將,結果茲要是玩怎麼樣都能胡牌的平胡打法,肯定是輸得連坐公交車回家的鋼崩都沒有,要說麻將館的那幫老頭老太太也真夠損的,你們好歹也給他留個打車錢呀。
痛定思痛,我姥爺就總結出了「越是看似平談無奇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險的地方」這句堪比《圍爐夜話》、《曾國藩家書》的至理名言,並從此改玩兒較難胡牌的邊、卡、吊打法,當然,大多數時候他還是糯康(殺害中國船員的緬甸大毒梟)到中國打官司——有輸沒贏。
閒話扯遠了,但是我和胖子再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要說衝出去吧,那基本上是不用考慮的。因為即便沒有那團賴皮賴臉的超大號的霧霾擋著,我們因為還沒有找到林菲兒的下落,是指定不能離開這兒的。
可是,仗劍四顧,卻連一根鬼毛都看不到,我們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媽的,那些帳篷裡肯定有貓膩,走,咱們進去看看去。」胖子又發起了呆性,不管不顧地直奔左側的一個帳篷走去。
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歎了口氣,跟著胖子走了過去。
那間帳篷看起來與我們去的第一間帳篷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之處,撩開門布,我和胖子往裡一看,原以為還會看到躺著一溜死屍,頭頂點著油燈。
可是,出乎意料,我們並沒有看到預想中的情景,而是,而是看到林菲兒背對著我們坐在一張木椅上,一動不動。
「妹子,妹子,你沒事吧?」胖子一見林菲兒,簡直是忘乎所以,虎步龍行地就奔林菲兒跑了過去。
「胖子,小心有詐!」我一聲驚呼剛出口,就感覺腳下的地面突然坍塌,我、胖子、還有林菲兒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飛速墜落產生的氣流壓得我耳膜生疼,我伸手徒勞的想抓住什麼,卻一無所獲。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就感覺身體重重地落在了一片沙地上,腦袋也被狠狠撞了一下,兩眼一黑,一下子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