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諸葛孔明就出門了。他昨晚回來以後泡了個超長時間的澡,躺在澡盆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好覺,在雞叫第一聲他就醒了過來,而且精神充沛。
這一個晚上小明和小亮都沒歇著,一個不斷的劈柴燒火,另一個不斷的換水,一點兒沒敢合眼。諸葛孔明這兒是高關注點,被或明或暗的盯著是必然的,黃月英和黃碩一點兒沒敢使用法術,為了偷這點兒懶被揪住小辮子可真是不值當的。一咬牙一跺腳,這一大晚上的時間裡她們就完全按照小明小亮的行為原則老老實實任勞任怨的忙忙碌碌。
雞叫以後,諸葛孔明起來了,抹擦趕緊換上乾淨衣服,讓小明梳頭小亮去做早飯。而這個時候昨晚回來之前就派出去斥候們也回來了兩撥,聽了軍情匯報諸葛孔明心裡就更有底兒了。吃完早飯天色才麻麻亮,諸葛孔明吩咐小明小亮留在小院兒自己出了門。
安步當車的溜躂到衙門,衙門裡靜悄悄的,諸葛孔明一問,劉大還沒起呢。
諸葛孔明打心眼兒裡佩服劉大的沉穩,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睡得踏實呀!諸葛孔明自己要不是泡在熱湯裡都未必能睡得著覺,曹軍五十萬人馬比大山還要沉重的壓下來,壓力是可想而知的,能睡著不是一般的能耐。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糜竺、糜芳、孫乾、簡雍就都到了,四個人一看就是沒睡好覺的,熊貓眼的程度不完全相同但黑眼圈兒與滿眼血絲是共同都有的。再過會兒,劉封和關平也過來了,緊跟著他們的是軍中的一桿將做。又等了一會兒趙雲趙子龍也來了,不過一點兒看不出子龍有絲毫的疲憊狀態。
天差不多大亮了劉大才起來,而關二和張三也不差,都美美的睡了個好覺才晃悠過來。
博望坡的打勝仗已經奠定了諸葛孔明在軍事上的話語權,人到齊之後,劉大說道:「臥龍先生。何計可以再破曹軍?」
諸葛孔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氣勢給人很強的安定感。「曹軍此來勢大,新野小城五險可守。這裡是待不得了。我們暫且退到樊城去,有一城之地可以騰挪,在這裡能再給曹孟德猛烈一擊。」諸葛孔明在大堂裡踱著步子,目光掃過在場的諸人。分派道,「軍馬隊伍稍後再另作佈局不遲,今天先要做的是讓全城父老都知道曹軍來報博望坡的仇來了,讓城中之人全隨著我們搬到樊城去。」
簡雍占前一步說道:「夏末時就有不少豪族的直系恐怕曹軍南下搬離了新野,博望坡一把大火燒退了十萬曹軍之後就有傳言說曹軍會來報仇。陸陸續續的大戶人家基本都搬走了,現在幾乎就沒剩什麼。大戶不是個問題,派軍士挨家去告知一遍,應當都能全部離開。」
糜竺說:「家徒四壁的也好辦,都怕打仗都怕死,打個包袱就能把家當都帶上了,說走立刻就能走。可是有點兒家當卻又只有那點兒家當的就不好說了,他們估計既怕死又捨不得那點兒瓶瓶罐罐的。帶又不能全帶走。怕是會有些不願意離開。曹軍跟袁紹袁術爭戰的時候極少有擾民之事,不少人都聽說了。蔡氏和蒯氏長期以來都是親曹的,尤其是蒯越,一直在上上下下宣揚曹孟德的好處,在新野城中信他的話的也是不少的。」
這些動靜諸葛孔明也是知道的,但他現在不是只遷移那些大戶而是全城人都得遷走。踱了幾步。回身問:「蒯氏族人中有在新野城中的沒有?我記得有他家的旁支在這裡落地的。還在城中沒有?」
「早就離開了。」簡雍回答道,「在博望大勝之後立馬就搬走了。」
「哼。兔崽子跑得倒是夠快的。」張三大聲道,「被老子抓住活剝了他們全家的皮。」
諸葛孔明輕聲說道:「跑了也好。蒯越家的人都帶頭跑了,其他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放出話去,就說蒯越得到曹孟德的准信兒,要屠滅新野城以雪博望坡大敗的恥。再讓另外的人去說屠城是蒯越的主意,是蒯氏為了跟曹阿瞞表決心,所以蒯氏的族人早早的就都逃走了。」
大堂上的諸人都點頭,這個屎盆子給蒯越真是太合適了,也足夠解氣。
呂清廣的靈識束分了一股盯著諸葛孔明的,聽到諸葛孔明要整個城中的人都遷走一愣,這拆遷的幅度也太大啦吧!
風地提醒道:「該火燒新野了,把人都撤走了他好防火焚城。」
呂清廣立刻就有糾結了,才說了要堅定不移的反對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立馬就趕上諸葛孔明要一把火燒了這座縣城,太打臉啦!
「不行,這個事兒我得管。」放下紫府中的種種糾結,招呼慈悲大妖王一聲就自己跳過去開了院門一溜風的往衙門跑去。
衙門裡正在召開的是最高軍事會議,不過警戒等級並沒有相應的提升,沒有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大門外,看門的衙役正跟趙雲的親兵靠在院牆邊兒曬著太陽扯閒篇兒呢,一陣風從他們面前刮過,似乎看到個人跑進去,又好似自己眼花了,不過他們也沒太在意,上面兒也沒說不讓人進不是。他們沒在意但新野城上空的值時功曹的反應卻是及時的,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是交了罰款才逗留在這裡的,屬於高危人群中的典範,是防止意外事件發生的重點盯防目標。呂清廣跳起來開了院門天上就立刻注意到了——有專人盯著不可能不被發現。在呂清廣衝向衙門的時候,天上也降下來一隊隱形的散仙,要擋住呂清廣。
呂清廣此刻不願意搭理他們,對慈悲大妖王說了聲:「他們交給你啦。」自己就繼續往衙門裡衝去。
慈悲大妖王可不敢放呂清廣從自己身邊兒離開,即使這距離沒多遠也不行。好在慈悲大妖王是有分身的,而且足夠足夠的多,幻化的小童隱身迎上半空,其餘分身則隱形落到呂清廣的肩膀頭兒上。
呂清廣直接衝到諸葛孔明的面前,明知故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諸葛孔明嚇了一跳,屋裡的眾位都嚇了一跳,關二、張三、趙子龍都跳到劉大面前去,不過他們的動作還是落後了一拍。如果是刺客,現在劉大已經血濺五步一命嗚呼了。
待看清是呂清廣,劉大趕緊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幾位。搶到呂清廣面前,一把抓住呂清廣的手臂,眼淚立刻就充盈到眼眶內外,激動地叫道:「先生一定要救救滿城的父老呀!」
呂清廣必須要裝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些什麼。問道:「你這是怎麼個情況?」
劉大簡而言之的將軍情和拆遷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充滿希望的歎道:「嗨呀!先生能挺身而出可就太好啦!您一定能力挽狂瀾的。」
諸葛孔明的臉色不變但目光中閃過一絲的怒意,本來他接下來就要排兵佈陣了,誰想到突然插進來這麼一槓子,擱給誰誰不得生氣呀!而且此刻軍情緊急,稍微耽擱一下勝仗就可能變成敗仗。
這不是能隨便兒打岔的時候呀!諸葛孔明內心焦躁可此時此地著急是沒用的。他以退為進的拱手道:「先生如若有良策退敵亮願聽先生號令。」
呂清廣搖頭道:「打仗的事我卻不與你等理會,我只說此城中的居民,你們打仗與他們何干?為何要一城的民眾全部都搬遷離開?一城之人呀!那麼老多啦,你一句話就讓他們都拋家捨業的變成流民了,這也太不像個話了吧?」
諸葛孔明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的盯著呂清廣看了一陣,然後痛心的重重搖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婦-人-之-仁,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滿屋子人都以為呂清廣有驚天的良策可以退兵。至少也是擊殺對方主帥呀大將呀什麼的。沒想到說的居然是這個,失望的情緒頓時蔓延了開來。
劉大是以仁德著稱的,即使是婦人之仁那也是仁不是,他必須得撐住了。對呂清廣拱手作揖,行禮畢說道:「先生仁德,不過此時兵禍已經臨城。如不將百姓盡數遷移恐被曹軍所害,當今之計破敵為第一要務。如若先生能妙計退敵,城中之人自然是能得以安居樂業的。」
退敵呂清廣是不會的。打仗他是外行,打架也是外行,連吵架都同樣是外行,要說也就逃跑熟悉些,但這話好說不好聽不是。曹孟德和劉大爭戰本來不礙呂清廣的事兒,可是在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這個角度來看這又是大事兒了。這可以說是非常典型的內鬥,百分之百的內鬥,而此時匈奴等外辱還依然肆虐,呂清廣見到的小莊子被焚燒殺虐的情況還相當的普遍,蔡文姬的遭遇也不是個案,此時他們居然還如此熱衷於內鬥,這簡直就是對整個華夏民族犯罪,而且是罪大惡極的類型。如果不是他們這麼熱衷於內鬥的話,如若不是後世將這幫罪孽深重的蠢蛋當成英雄當成楷模,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怕是也不會如此的混亂脆弱不堪一擊了。想到這裡呂清廣已經出離了憤怒,紫府反而變得晴朗了,糾結也暫時解開了。呂清廣突然意識到諸葛孔明的信念即使放大強化也是不足以拯救華夏一族的,需要的是改變,而首先要改變的就是他們熱衷於內戰的罪惡思想,糾正了這個其他就好理順了。拿定主意也就幾微秒的工夫而已,劉大等根本沒這樣精度的時間觀念。「老劉呀!一定要打仗嗎?」呂清廣對劉大說道:「想當初,你和曹阿瞞那也是朋友,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不是,一定要搞得你死我活的嗎?大家本就是一家人,有矛盾不能好好說嗎?要和諧嘛,有不同看法可以溝通嘛,求同存異,和而不同嘛。」
「啊?」劉大張大嘴合不攏了。
諸葛孔明心中一動,接話道:「先生此言甚是,不過挑起戰端的可不是我家主公,您這番話應該對曹孟德去說,能說通了他問題就好解決了。要不,先生先北上一趟可好?」
呂清廣雖然鬥心眼兒不行但紫府畢竟是太乙金仙級別的,運轉速度和進程數目都是恐怖到不可思議的,立馬就計算出來諸葛孔明這是要支開自己,等自己一離開他立馬會按照原本的計策去推行,該拆遷的依然會拆遷的。可呂清廣一理順自己的思路也就不再局限於一城一地了。這裡即使是燒成了白地也就是一座小小的縣城,說起來頂天兩年功夫就能重建一座,而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要是能振奮起來的話挽救的可就不是一座小城了。那是千千萬萬的城市呀!所以呂清廣也沒有情緒拆穿諸葛孔明的小把戲,把頭一點轉身就走。
大殿上的諸人再次一愣,實在是沒想到這位來的突兀走的更突兀。傻了一陣兒之後,諸葛孔明最先恢復過來。淡定的一笑,說道:「他此去必定不能見功,但也未必能有多大的危險。曹孟德不見得會下令殺他的,而且更不見得能殺得了,怕是會轟走了事。我們該幹什麼就還得抓緊時間去幹什麼。先把剛才安排下去的抓緊時間落實,午時一刻之前大家到軍營聚齊。」
劉大是滿心盼望著曹孟德能下手殺這位怪先生,不過這個事兒自己使不上力,一點兒都使不上,只能點頭同意諸葛孔明的安排,這是目前比較靠譜的應手了。
呂清廣從大殿中走出來的瞬間,天上的散仙們齊齊的鬆了一口氣,沒出什麼事兒就好說了。要不然他們的麻煩也大得不得了。在衝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考慮到這位身邊兒有個二劫散仙。所以結成了陣勢。他們這一班兒不是關鍵時刻,此刻雖然也得盯緊但畢竟不是交戰之時,所以值班兒的只是秘法兵解的未渡劫散仙。渡了劫的散仙數量要少得多,所以只能排在最關鍵的時刻值班兒,通常情況下都是這些沒渡過劫的散仙輪值。可執勤的時候時不時的也會有狀況發生,而要處理的對象則大半都是門閥世家的子侄。他們通常都帶著高手做保鏢的。為了應對各門閥世家的壓力,東方神界傳下來一系列合擊之術。也是一種陣法,用這個可以組織起來以應對高上兩三個級別的散仙。對付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這個二劫散仙的就是這樣一群有組織的值班人員。他們通過組織的力量將氣勢提高到三劫散仙初級的程度,對上二劫散仙這已經足夠強悍的了。
要慈悲大妖王真是二劫散仙他必定會被壓抑住,束手縛腳的施展不開,那麼對方就能立刻進行下一步,對付呂清廣去了,那才是惹禍的主體呢。
可慈悲大妖王不是二劫散仙,呂清廣也沒說要讓他喬裝二劫散仙,所以當三劫散仙初級的氣勢鎖定他的時候他立刻就將自己的氣息也調整到三劫散仙初級上去。
因為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現在是分開的,而且慈悲大妖王對外表現的是二劫散仙氣息,所以行動時值時功曹就指示了,先拿下保鏢然後再軟禁公子,這也是他們最常使用的標準程序。不把保鏢禁錮住公子通常都不會老實的,相反,一旦拿下保鏢公子小姐們就都老實了,他們其實更怕死也怕事,就是仗著勢才敢耍橫。
二劫散仙氣息突然就提高到三劫散仙初級了,這個是相當意外的一件事兒,但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在世家中能短時間提高修為的丹藥和功法都有,但那是拚命的時候才會用的,東西珍貴不說用了以後多少都會有副作用的,一般沒誰會在這個時候拿來使用,犯不著不是,這才多大點兒事兒呀!
但既然這邊兒提高了他們也只能提高自己的氣勢,這個陣勢的極限是三劫散仙巔峰,而且他們是有組織的行動,組織承擔後果自己沒啥副作用,所以不怕飆升氣息。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也跟著他們一點兒一點兒將氣息提升到三劫散仙巔峰。慈悲大妖王是執行呂清廣的命令頂住,所以就跟他們拖著,要是按他自己的意思,早一巴掌把他們全扇飛了。
都是三劫散仙巔峰的氣息,按說應當是人多的一方氣盛,但實際上剛好相反,人多的一方其實心裡更虛,他們心裡清楚得很,自己要是離開了這組織絕沒有如此的氣勢,就算現在有也是共有,不是屬於自己的,在相持狀態下能很好保持隊形能穩穩的保持住這個狀態,可是離開了這樣的狀態在戰鬥中就不一定了。他們根本不敢輕啟戰端,而且戰後未必就是嘉獎,對方要是來頭夠大也可能贏了也會倒霉的。但是,要是在拚鬥中出現損傷那絕對是自己倒霉了。在這樣的時候,他們不可能去拚命,上面兒給的命令也只是禁錮,這也是慣例了。
慈悲大妖王同樣不想動手,他不知道呂清廣是怎麼個意思,不想把事兒辦糟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