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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百五十二章何為天下2 文 / 半了散人

    三兄弟一起開懷大笑,關二和張三拌嘴的一點兒小小芥蒂也在笑聲中被沖淡了。

    笑罷,又商量了一陣,拿定了章程之後三人一起去沐浴更衣,換上張三的新袍服,劉大和關二都是簇然一新。三人一起往莊前而去,全然不知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就在隔壁的書房之中。

    莊子前面兒有一個兩畝地大小的曬場,此時已經有莊客灑水清掃過了,水也干了,清清爽爽的。曬場邊上有一趟的茅屋,原本是倉房,現在也收拾了出來,打了地鋪,鋪上曬乾的稻草,再安放上草蓆,聚攏了人馬就有地方佔住了。另一邊兒,護城河的莊牆下壘砌起了爐灶,貢品都已經被切碎了,入大鍋燉上了,肉香四溢。

    劉大讓張三叫來四五個腿腳靈便的小廝,聚攏過來,劉大交代了一番後,讓他們連夜趕往四鄉八鎮,把自己兄弟三人結義聚眾的消息傳播開,並呼喚舊相識們同來,並說了一通天下己任的道理讓小廝們背熟。論到教這些說辭張三對劉大極為服氣,自己這張嘴平時也不笨的,但真要這樣一套套的言詞用將起來卻是遠遠不如劉大來得圓潤,更是不若他說得這般感動,心馳神往五體投地的佩服之下心情難以平靜,不自覺的拿出小刀來在臉上刮動,哪怕刮不下鬍鬚來,刀鋒在臉上的感覺也讓張三覺得舒服。

    天逐漸的晚了。陸陸續續有附近的青壯漢子。都被莊客們請了在曬場上席地而坐,到開飯時連莊上不下田的莊客一起合計有近兩百人。每人一個大碗盛肉,一個平盞承酒,都放開懷吃喝起來,吃完再去添酒加肉。一頓酒肉吃足了,眾人紛紛去茅屋挨著睡了,人多擠著也就不冷了。

    第二天早起,一眾人等聚在曬場上喝足了粥吃飽了餅子,分了一撥人到穀倉幫手,取出些存糧來。做部分乾糧;另有一撥人到莊子的鐵匠那裡幫手,將原有的武器該修補的修補該磨礪的磨礪,在爭取重新打幾件,爭取每人手裡都能有一樣。當然。要做到每人一件趁手的武器是不可能的,沒有那麼多的精鐵。張三雖然是莊主可也就是一個莊主而已,勢力有限,財力也不算雄厚,他這個小莊主也不可能把莊子的全部老底兒都壓上。反正從軍之後官家是有補給要供應的,缺的武器也能搞到,現在弄一些僅僅是讓自己的隊伍看起來像個樣子,太寒酸未免讓別人看不起,那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了。

    這一天就在忙碌中慢慢過去,到了傍晚派出去的小廝陸續的趕了回來。有兩撥叫到五六十人,其餘的回話說跟著過來,就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托辭。

    吃過了晚飯,乾糧已經準備好了,夠四百人吃五天的,這就足夠了,再要是多做,在秋天收成前莊上人就得挨餓了。

    鐵匠那邊兒的活兒還多,白天幫忙的回來吃過飯就休息了,換了一撥人去。就著爐火可以連夜趕工。

    第三天一早起來,劉大、關二、張三一起都到鐵匠那邊兒去,守著看進度。

    天明之後又零零星星的有一些來投的青壯年男子,張三昨天就吩咐了開上流水席,讓新到的先吃飽喝足。劉關張一起轉了一圈兒。看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就商量著再過一天就可以啟程了。

    這是卻有莊客急急跑來報告。有一大群馬正在護城河外,來人說要見莊主。

    關羽喜道:「正瞌睡就有遞枕頭的,來得太及時了,要有軍馬,咱的實力可就能往上翻一番。好!太好了。」

    「太湊巧了!」劉大疑惑的說,「能有這麼巧的事兒?」

    張三皺著眉,用小刀兒在兩邊兒腮幫子上劃拉兩下,然後一反手將刀子收進袖子裡,斷然說道:「不管那麼多了,既然人和馬匹都到莊口了,咱們就先迎出去,看看再說。泡-書_吧(」

    劉大點頭,站起身來說:「三弟說得對,不論如何咱們不可失了禮數,先迎出去再說。」關二也跟著站起身。劉大當先,關二和張三一邊兒一個跟著往外走。

    到莊口一看,在吊橋前一大票的人馬,人不少,馬更多,還有好幾輛馬車。當先站著兩人,精明幹練,卻笑容和煦讓人看了如沐春風。

    張三搶上前去,抱拳行禮,稱道:「不知遠客駕到有失迎迓,贖罪贖罪。」

    兩人也拱手還禮,連稱:「來得冒昧,冒昧。」

    張三道:「我就是此間主人,姓張名飛字翼德,祖居此地,不知客人從何而來?」

    兩人中年長的一個回答道:「我等二人都是中山人士,以行商為業,鄙人張世平,這是我同鄉蘇雙。我是才從北邊兒販馬歸來,蘇雙則是才運了精鐵正說要去往北邊兒。不期在這裡遇上了,又問聽說諸位在此祭天要匡扶天下,甚是感動,情願將此次所得的馬匹精鐵貢獻出來,為各位壯一壯行色。」

    劉關張臉上都是大喜之色,劉大更是連忙上前拱手稱謝,關羽則是不住的笑著去瞅馬匹。

    張世平和蘇雙連忙給劉大還禮,眼角卻瞟向張三。

    張三趕緊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結義的大哥,乃是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劉備劉玄德。此番義舉也是大哥主事。」

    張世平和蘇雙連忙道敬仰。

    劉大又將立志拯救天下的車轱轆話說了一遍,卻又比以前說得更加流暢了,還將原先關二和張三的台詞摘選了一些添加在其中,更顯得枝繁葉茂言辭豐滿,聽得二位客商目眩神迷。

    迎入莊中後在正堂上擺開酒席,劉大又是一番感人至深的話語。說得兩位客人每人又掏出二百五十金來。兩個二百五加在一起可就是五百,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連張三看了都眼暈。

    送走了兩位客商,關二一豎大拇指,讚道:「大哥。你這是我好大哥,太厲害了。不僅剛才說得厲害,教小廝們那套言語也絕對厲害無比,有你這張嘴在今後咱們是餓不到的了。」

    張三也是心悅誠服,點頭道:「大哥不愧是大哥,雖然這些商家不過是效仿呂不韋故事。想要博一個一本萬利,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們的貨物未必能平安,在路上要是出事兒自己的命可能都保不住,倒是不如賭一把。要是咱們今後能成事兒,哪怕只是做到郡守州牧他們的投資都能成倍的收回來。可是這一把賭在誰身上卻又是不一定的,沒有大哥他們未必會來咱們這兒,不是大哥言辭犀利後面兒那五百金他們未必會拿出來。所以說還是大哥厲害呀!我算是完全徹底的服了氣了。」

    劉大謙遜的一笑,推心置腹的說:「都是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關張二人一愣,佩服的心更是徹了底兒了。

    劉大卻盯住那五百金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陣後道:「明天不走了。」

    關張二人驚訝的咦了一聲。

    關二問道:「難不成不去投軍了?」

    劉大說道:「要去,但有了這五百金和一千精鐵、五十匹好馬以後去法就又不同了。」他伸著手指數道:「頭一件事是兵器,這下子每個人都能有一件了,為首的爭取打造出趁手的來。二一件事情是盔甲。咱們三兄弟每人都能置辦一身了,投軍時看著威武,上戰場時也多點兒安穩。三一件事情是鞍韂。你們注意沒有,馬是真不錯,都是北地的好馬,可都是光背,鞍韂全無,這個可是上不得戰場的。要把鞍韂都配置齊全了。至少這三件事都得辦利索了咱們才能去投軍,要不然就太可惜了,有這樣的條件咱們可不能坐視呀!」

    「對!」張三一拍大腿跳起來。衝到門口外叫道,「小的們過來幾個。」立刻,在門外的小廝和莊客一起聚攏來。他吩咐道:「你們立刻分頭去周圍村鎮將能找到的鐵匠都請來,讓他們帶上傢伙事兒。告訴他們,精鐵咱們有。工錢絕不少給,但動作得快點兒。不能耽誤了大軍起兵。明白沒有?」

    眾人應了一聲諾然後一起往村口而去,一邊兒走一邊兒嘰裡咕嚕的說著,分派著誰去哪個地方。

    「三兒,」關二叫道,「還有馬鞍子吶。」

    張三擺手道:「這個不急,盔甲和兵器打造起來耗時間,早點兒請了人來就好早點兒動手,至於鞍韂卻是不必著急的,賣來按上即可,而這東西村鎮中沒有,一會兒我讓人趕到涿縣縣城裡去讓酒店裡的管賬去買。嗯,順便再從縣城中多請幾位鐵匠過來。」

    關二道:「讓會騎馬的去,多牽幾匹去,回來的時候配上鞍韂就好騎了,有馬為什麼不用呢。」

    劉大道:「也是,咱們先一人選一匹,其餘的盡量用上,也讓不會騎馬的學一學。」

    「嗯,」張三點頭答應著,三人一起往外走,出了正堂,張三揮手招來一個莊客道,「去叫木匠乾淨多做幾個風箱,回頭打鐵用得上。爐子也得再起兩個,讓他們立刻就辦。」

    呂清廣一直都用靈識束看著的,看他們意氣風發的招兵買馬,不,不是買的,是忽悠來的馬,其實兵也是他們忽悠來的,張三出了一點兒本錢也不算多,比忽悠來的少多了。劉大就是一個大忽悠,一個剛開始走上忽悠之路的並不純熟但潛力無窮的大忽悠。跟他比起來似乎關二和張三就要遜色,而且是遜色很多了。「一個受到本源規則之力庇護的大忽悠麼?」呂清廣搖頭道,「這似乎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呀!」一邊自言自語,呂清廣一邊信步走出書房來。這三天,張三忙得腳不沾地,那裡還顧得上看書畫畫,看都沒有朝書房這邊兒看一眼,就更不可能知道這三天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鳩佔鵲巢把他的書房當自己的據點兒了。

    這幾天莊子上來的外人多,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漫步走去倒也遇上了幾個莊客。但他們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有攔截盤問。要在平時是絕不可能的,莊子裡誰不認識誰呢,來了外人是一目瞭然的,也必定會被盤問,可這幾天例外,往來人太多,而莊客們也有了先入為主的定見:凡屬於不認識的那都是莊主的客人,是要跟著莊主一起去投軍,都是要上戰場的。倒是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比較惹眼,看兩眼中起碼有一眼半是在看他。心裡疑惑怎麼打仗還又帶著孩子的呢。這個情況是比較古怪,但莊客很有自知之明沒有開口詢問,他們清楚這個不是自己該管的。從內心講,做事兒的莊客對這些陌生人的感覺既是畏懼的也是羨慕的還帶著三分的鄙夷。畏懼是因為怕他們。敢於上戰場的自然就得有殺人的勇氣,這跟只敢殺雞連牛羊都不敢宰的普通莊客比起來氣場上差異太大了,雖然這些陌生人中絕大多數都還沒有殺過人,但自以為自己敢也是相當不簡單的。羨慕的情緒比較簡單卻是最直接的,這些人不用幹活兒卻一連吃了幾天的肉了,他們吃的豬牛羊雞鴨鵝都是幹活兒的莊客飼養的,魚蝦也是幹活兒的莊客捕撈的,先在卻只能看著別人吃,不羨慕怎麼可能呢。至於說到鄙夷,這個比較深層次。被幹活兒的莊客收到自己的心底,臉上言語中都是一點兒不帶出來的,嘿嘿,他們不敢帶出來,怕挨揍。可是心底的鄙夷卻是存在的,而且相當的堅固,那是對勞動的熱愛。這話似乎不著調,但卻是千真萬確的,鄙夷的來源就是對勞動的熱愛。鄙夷別人的都是幹活兒的,被鄙夷的不會幹活兒或者不願意幹活兒的。他們之間最本質的區別其實就是勞動以及對待勞動的態度。這個態度在平時是可以擺在明面上的,起碼在道理上可以,但在具體的某些時期卻是不行的,比如說現在。當然,絕不僅僅是現在。鄙夷者一向都是不怎麼敢正面鄙夷被鄙夷者的,因為在他們心靈的深處其實羨慕的份量要更重。比羨慕份量還要多得多的則是畏懼。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一路走來,經過那些幹活的莊客身邊兒,沒有一刻的停留。

    劉大、關二、張三都已經到了牲口棚,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也就一路往牲口棚走來,有靈識束指明方位他也不需要問人,如同在自己家裡一樣熟門熟路的摸了過去。

    張三的莊子上是有牲口棚的,不大,以前仰著十六頭牛,五匹馬,一百多頭羊,還有三頭毛驢。豬在旁邊兒,單獨有豬圈,豬比較多。祭天的時候殺了一頭青牛一匹白馬,還剩四匹馬在,而牛跟毛驢卻都被出門兒辦差的騎走了,至於羊,這兩天殺得比較多,只剩下一半兒了。現在,剩下的一半兒正被遷出去,除了留種的幾隻和小羊羔,張三讓把其餘的羊都殺了,牛他確是不捨得動的。

    牲口棚很快的騰空了出來,五十匹馬被牽進來,劉關張三人一頭一頭的過目。

    張三自己本來是有一匹坐騎的,在涿縣這兒也算看得過去的,但比上北邊兒來的好馬差距就顯出來了。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張三看著自己的戰馬時就是這樣的感覺,跟有了新鞋對待舊鞋的女人如出一轍,都想立馬換上新的。

    呂清廣沒有讓慈悲大妖王瞬移過去,他自己也沒有飛行,甚至都沒有加快腳步,就那麼安步當車的如同飯後散步的凡人一樣走過來。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一步一趨的跟在呂清廣身後,一張小臉上毫無表情也不像孩童那樣東張西望,可這種小大人的模樣卻相當的招人喜歡,沿途經過的女性莊客眼光中都透著喜愛,要不是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的衣服太光鮮了,要是他們身上多少有幾個補丁,這些婦人說不定已經撲出來把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抱在懷裡揉捏一番了。

    呂清廣是從莊子後面插過去的,從這邊兒走先要經過豬圈,豬圈中,突然爆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哀嚎,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音域寬廣情深意切,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恐怖,充滿了不甘充滿了委屈充滿了不解充滿了悲天憫人和自怨自憐,這一聲高亢的長嘶感情豐富意蘊深遠,讓呂清廣不得不調轉方向,聞聲走進。

    不用看,呂清廣明白這是在殺豬,要被宰殺的豬在嚎叫,果然,緊跟著聽到的聲音就沙啞起來,好似共鳴箱被通了一個洞,氣流在這裡漏出了一部分,讓聲帶震動的力量衰弱了。

    呂清廣從齊肩高的豬圈外牆看進去,在被分割開的豬圈前部,三個莊客端著大木盆正在接豬血。豬被倒立著捆綁在粗壯的木樁上,喉嚨處被切開了一個口子,伴隨著它的哀嚎聲,充斥著氣泡的血水不斷的奔湧而出,激射到木盆裡。隨著血箭逐漸變得細小它的哀嚎聲也變得低微變得有氣無力的了,最終,在血流盡之前聲音先一步的消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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